他心口处一阵发热,低眉道:“我很好。”
“真的好吗,一开始时……师尊不是与我说疼。”
许乘风记起,他确实说了……
“后来……舒服到了吗?”
那种酥/麻感,到现在他还记忆尤深……
“师尊,我现在给你看一下,好吗?”
谢沉云这次出来,那瓶八年前帮师尊擦背时得到的那瓶用于……的药没带在身上,且他的上衫在这地方碎了,失了不少东西。
他二人有过肌/肤之亲之后,谢沉云发现他身上的反噬消退了,无影无踪,丹田内的灵脉有一种被洗涤干净的感觉,并且他的灵力在那一瞬间全部回满。
外伤也恢复了很多,他现在与平素并无多大区别。
灵力的颜色也从黑色变成了纯白色。
他与师尊……之时,眉心处的丹砂一直在闪着淡淡火芒。
他的灵脉,被师尊净化了。
那之后他用净尘术将二人与衣物清理干净,给师尊那里上了治疗外伤的药粉。
谢沉云本打算将灵力全部给师尊渡去,却在行动之间发现在与他双修之后师尊枯竭的灵力与外伤也在逐一恢复。
只是,耗尽的寿元并无回拢之象。
……
这个看一下,怎么看,许乘风不用想也知道。
他尽力保持冷静道:“我没事。”
许乘风将衣衫展开,正打算去穿,展臂间见左臂上那几道极深的口子好了很多,只剩下几条非常浅的印记,且还在慢慢恢复之中。
他一愣,不禁攥了一下掌心,感到灵力回满,与巅峰无异。
这是……
许乘风侧头,终于往谢沉云身上看去,见他赤着的上身上伤痕已浅,纹路消无。
“你的反噬……”
“因为师尊,好了。”
许乘风望着他眉间印记,心内感慨,这般功效,这天道契约果真是非比寻常。
灵脉也净化了,现在就差一个血仇。
他的罗天戒中这次没有多余的衣服,许乘风只能接着穿原来的,内衫边角处因被他撕下过几条,破损,但穿上蔽体还是可以的。
“师尊,乘风……”
谢沉云伸手接过。
“我帮你。”
谢沉云给他穿衣,穿着穿着就又亲在了他的唇上,免不了脖颈、耳廓。
他二人已经这般亲/密过,许乘风推开他也不是,不推开他也不是,到最后,只能变成了默认。
温度渐升。
又是一吻结束,谢沉云哑声道:“师尊,我们那样,你喜不喜欢?”
许乘风眼尾泛红,尽力压制自己的气息。
这种问题,他要如何回答?
难道让他回答喜欢,或是不喜欢?
而且谢沉云在那种时候喜欢换着各种称呼叫他,他实在是……受不了。
谢沉云附在他耳边:“等我们回到宗门内乘风殿,或者去魔域未潇宫,惜雪殿,再……”
许乘风假装听不到,垂首,将内衫衣带系好。
谢沉云及时忍住,没再做什么。
许乘风起身,将铺在地上自己的外衫拿起,递给他。
“穿上。”
“我不用,留给师尊。”
“你要一直这样?”
“我没关系,师尊才应该穿好。”
许乘风将黑色外衫扔进他怀里,正打算往入口处走。
谢沉云过来:“还是师尊穿上,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师尊身上任何部位。”
许乘风:“……”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除了内衫边角处损毁几条,以及之前受伤时坏出的口子,他自认,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他一个男人,难道所有人都跟谢沉云一样愿意看他吗!
许乘风将衣服推了回去。
谢沉云依然不肯,执着不已。
如此几番,许乘风也不能真让他就这么出去,他想了想,淡道:“赶紧穿上,我也不想让其他人看你。”
此话一出,谢沉云怔然几息,眼中带光。
“真的?”
“……”
“真的不想让别人看我?”
“……”
“师尊,你回我。”
谢沉云锲而不舍。
许乘风只得道:“嗯。”
嗯字一出,他便听见衣料轻响,谢沉云将其穿好,在系腰带。
因为只是一件外衫,只有一层,所以谢沉云穿上之后衣服的领口很大,他心口往上一抹流畅线条,看着胸/膛冷硬。
可许乘风知道,并不冷,还热得很。
他轻呼出一口气,让自己从之前的情景中脱出,口中道:“现下何时?”
师尊不管何时问话,谢沉云有问必答:“应是酉时。”
许乘风道:“结界收回,我们出去。”
他说着,就要动作。
谢沉云道:“师尊先回宗门。”
许乘风听得此句凝眉:“你要一人在此?”
“我先将师尊送回去。”
送他回去,再一个人来?
“事已至此,你认为为师还能独善其身?”
谢沉云看着他的眉眼:“这里危险,我只要师尊活着。”
而他初来此处,便是查闻这里或许存有可以为师尊续命的东西。
“既知危险,还要如此?”
“只此一件事,师尊听我可好?”
许乘风道:“可我也只要你活着。”
他说的真心话,自他到灵苍,从头至尾,只要谢沉云活着。
“师尊……”这句话对谢沉云的杀伤力有点大,他简直呆住了。
许乘风撤了结界,当先出去。
原路返回不可能,他往前走。
谢沉云跟上来,在他身侧。
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头。
本来这处地界是两方绝壁相对,现在横在他们前方的是另一面山壁,将左右两侧相连。
这新出现的山壁高度与其他两面无二,往上无边无际,但不一样的是,在大约从下往上二十米处,眼见是一处豁口。
那就只有上去了。
许乘风提气,正要跃身。
旁侧伸出一只手臂,在他腰上一揽,将他往怀中一带,谢沉云一个御身,一息闪至。
他二人已至豁口之上。
两人站定,谢沉云收回手,“师尊,你走我身后。”
许乘风不曾回话,谢沉云这般细心,让他无话可驳。
豁口上里侧的山壁很大一片似是被人为削断,有一扇五六米高的石门立于此间,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千云剑再次充当照明,石门上刻有纹路繁复,初看过去,似无章法。
谢沉云道:“是缚仙石。”
许乘风思索道:“既是此石,那上面……”
他取出一枚灵符,往石门上一抛。
霎时其上一层灵焰燃起,以灵符为中心往周围散去,表面一层深灰色被渐渐烧尽,露出其下真容。
竟是白玉所制。
刚刚上面那层深灰,并不是普通的石料灰土,而是一层触碰之后可致人皮肤被腐蚀的特殊物质,它们是活的,看似沙土一般,实则害人不浅。
白玉石门现出之后,一股寒气铺面。
而之前看去杂乱无章的繁刻纹路,此刻也清晰起来。
谢沉云:“是开门的机关。”
许乘风观察片刻,蹙眉:“是乾兵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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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有他
这种机关,需以人血为引。
许乘风想也不想,就要将掌心划破,谢沉云拉住他,道:“以后放血的事,交给我。”
他指尖一抹白色灵刃,左手心立刻破开一条口子,谢沉云攥紧掌心而后张开,在两扇白玉石门上各抹一处。
白玉与血色相接,竟显出一种诡异的瑰丽。
不一会,两扇紧闭的白玉石门上分别各自现出八个圆环,它们分布不均,看上去排列的并无规律。
且每个圆环上都刻有不同形态的魍魉鬼面。
许乘风凝眉细看,谢沉云在他身边低声道:“这是十六步罡。”
后一字话音未落,忽听两道风声不分先后,其间夹杂着衣袂破空之音,他二人回头去看,便见一红一浅两道身影,已至此处豁口之上。
看见其中一人,谢沉云上前一步,挡住许乘风半边身形。
楚枫溪霜雪剑在手,反持于臂后,身上寒霜之意如常冷冽,比之白玉石门所散寒气也不逊几分。他刚才应是大战一场,周身上下雪气如雾,衣襟袖口上还能看见未曾散尽的冰晶。
他有几处伤口,浅衣上血渍。
而另一人便是魔尊魏倾。
他依然着了一身赤红,只是样式有变,精致的眉眼与半垂落的长发与从前无二,看你一眼,仍然带有睥睨山河之意。
魏倾与楚枫溪一样,虽着红衫,仍可见几处血痕。
看来他二人与人傀有过一场恶战。
就不知,这两人怎么一道来此。
楚枫溪见到许乘风,面色未变,但眼中似隐有波澜,他袖角微动想要上前,但又想起什么,没有迈出那一步。
“许宗主。”他道,而后对谢沉云点了下头。
人家与你说话,你不能总在后面藏着,这样有些不像样子,且楚枫溪还帮过他。
许乘风从谢沉云身后步出,回他道:“清玄道尊。”
如此一来,二人算是打过招呼。
谢沉云亦回了一声。
清玄道尊四字一出,这是许乘风八年后第一次与他说话,楚枫溪心间波澜渐扩,这个人在他心中占据了多少位置,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握剑的手悄悄攥紧,似在告诫自身,不要越界。
尽管自那次寒池一眼,他已将一颗心倾付。
楚枫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许乘风已与谢沉云结为道侣,他不该……
“八年未见,长凝道尊可否想过本座?”魏倾忽然开口,直入主题。
许乘风将目光转到他身上。
其实他与魏倾之间并无多少交集,而在不太多的交锋中,便是这人给他下蛊。
然而这许多年过去,他也帮过白月宗许多,许乘风一介将死之人,是是非非,他着实累了,不想再去纠结过往。
只等为谢沉云报了血仇,他便自己寻一处地方,直待命尽。
但不论如何,他毕竟与谢沉云有过,当下正要驳他一句慎言。
“想你?”谢沉云一股气势迫开,比之魏倾也是不下几分,他赤眸一抬,沉声发冷:“下过蛊虫的人,有何资格说想?”
“哦?”魏倾慢悠悠道:“本座没有,鬼王就有?”
谢沉云寒着眉峰,此刻终见到鬼王之厉:“再敢对我师尊觊觎一字……”
他话未说完,但余下如何,已不用说了。
可他对面那人是魔尊,魏倾从来没有怕过人。
“觊觎?”魏倾轻呵了一声,不紧不慢:“本座对道尊从来不是觊觎,八年前不是,现在也不是。本座对道尊倾慕,对道尊倾心,心悦于他,何来觊觎?”他衣衫如赤浪翻焰,精致眉眼,站在那里,便如江海一般。
谢沉云只着一袭带有破口的单层黑衣,胸膛微露,虽眼下衣着不及他,但他样貌非凡,气势袭人,身形修长挺拔,更别有一种俊逸凌厉,比之魏倾也是不落分毫。
他眸色寒到极致,其间似载着两方红莲狱火,鬼王一怒,万鬼皆伏。
“倾慕,心悦?”谢沉云将掌心一握,四字像是从齿缝间磨出,拳面攥出白色火焰。
魏倾刚要回他一句什么,却突然止住,望着许乘风脖颈,眸色暗下,轻笑不出来了。
“这痕迹……”
他双眼中有疾风散落:“道尊……允了他?”
此话一出,眸光一直未敢在许乘风身上多做停留的楚枫溪猛然间抬起头。
只见对面让他日思夜想,压抑至极,寒霜凛雪之人,下颚与脖颈间显露的皮肤上,有不少痕迹停留在上,或深或浅,伴着许乘风风姿玉貌,衬的更加仙欲惑人。
楚枫溪周身才刚刚下去一点的冷意骤起,他似是想要做什么,又生生止住了,只是将剑柄握的更加紧了,指骨泛白。
他退后两步,背过身,面朝渊底。
许乘风听清魏倾说的何意,下意识去拉衣领,可这不是高领样式,他无法将其拉高一分。
他触到衣领上的手又放了下去。
魏倾这时更是发现谢沉云身上穿的好似应是许乘风的衣服,而许乘风则只着了一层内衫。
内衫袖口不长,刚到手腕,就在刚刚许乘风抬起手时,袖口往下,更是让他看见那手腕上也存有几处。
这痕迹如此之新,他二人又这般装扮,不难想象,之前发生了什么。
“本座追道尊日久,恨不得以蛊虫相逼,想不到道尊竟然允你这徒弟近身。”他道,字字咬的颇重:“我这八年所念,难不成是笑话一场?”魏倾说到后来,有些自嘲。
痕迹遮不住,又躲不开,到了此时许乘风反倒坦然了。
“八年前,我对魔尊便并无此意。”
“……道尊没有,本座有。”魏倾低声道:“本座现在也有。”
“从前你对我下蛊,我如今也不想再提,还望魔尊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