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如何防止男主入魔[穿越重生]——BY:云江雪
云江雪  发于:2021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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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大概是黑天的缘故,想要起身,却发现一只手臂被摔的脱了臼。
  许乘风还记着他落涧之时的事,是男主帮他挡了,护他一路,他此时才能没被摔折几根肋骨。
  他一手托着臂膀往上一抬,脱臼的地方便被一下子接上。
  身上虽未骨折,却也是疼的,那种似要摔裂的钝痛在周身蔓延,可这对于现今的许乘风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鞭伤,力竭,神识的痛楚,灵力几乎用至干涸的难受,还有损耗无数寿元所致的抽痛。
  数痛加身,似乎已经麻木。
  他撑着起身,适应半响,眼中不见一分光亮,就算是黑夜,也不可能黑的这般彻底。
  他伸出一只手,用眼去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许乘风眨了几下眼,反复几次,结果一如之前。
  终于,他得出了一个事实,他瞎了。
  而他的听力,也受到了损伤,只能听见一点声音,很小。
  许乘风站在溪边,满是伤痕,一人孤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节日当天,新年快乐!


第85章 你是
  许乘风在脑中呼唤系统,可半响过去,系统毫无回应,看来他神魂损伤,不仅伤及眼目双耳,就连大脑似乎也被波及。
  他大概,还剩九百年寿元。
  因为透支严重,干涸的灵力需要足够多的恢复时间,烈阳鞭造成的外伤时日久了也能恢复,至于神魂损伤……他不确定。
  许乘风知道这处是生死涧,他听系统提过,眼下看不见,听力也受限,只能听见微微虫鸣。
  自己的东西他还清楚,许乘风从罗天戒中取出一瓶内服丹药,吞下几粒,而后将千云召出,握在手中,现在他虽灵力不济,但仙剑有灵,若遇危险,能帮他抵挡几分。
  眼下不能靠眼睛,只能靠感知微弱的听力。
  他要去找男主,不知他掉落何处,现下如何。掉落之中谢沉云被数块大小断石砸中,且丹田处伤势严重,他在巅上之时所输灵力只能保他一时,更不论还有严重反噬,与其他伤势。
  总归师徒一场,只要他还没断气,就不能不管。
  灵力使不出来,他无法御剑,许乘风在原地静静的感受了半天,不知是因为与谢沉云拜过堂还是其他原因,他意有所感,心中大概有了方位。
  生死涧中地势陌生,又有各种毒物,许乘风眼盲,两耳趋近于聋,靠着唯一的感知在涧中行动,行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来到了一片树林。
  谢沉云似乎就在此处。
  许乘风站在一处,他尽力辨认出附近有细微的沙沙声,很多。
  ……是毒虫。
  “沉云。”他喊了一声,等了几息,没有回应。
  ……男主大概昏迷不醒。
  这周围毒虫遍布,岂不是危险至极。
  许乘风看不见,听不太清,只能凭借感知感受毒虫所在,他微低着头往前走,剑尖与地面相触,行进间现出火花。忽而,他翻身一个凌跃,只有招式身法,重新落地时一剑向地上划出。
  五六只臂长的深红色蜈蚣正围在他刚才所在之地,此刻已被千云剑斩杀。
  周围沙沙声仿佛多了起来,许乘风使力去听,不是一种毒虫。
  许乘风对男主的感知愈发强烈,应该离他不过百米之遥,他费力的听出周围沙沙声弥漫,方向不一,前后相对。
  他再不快点,男主就要被毒虫咬死了!
  许乘风往前跑动,一个腾空落地后斩杀一片,他半跪在地上,眼中迷茫,千云剑作为支撑拄在一侧,之后反身横斩。
  死透的蝎子与蜈蚣混在一起,足有百八十只。
  许乘风侧头,似乎这样就能听的更清楚些,红色发带被风吹动,在灰白昏沉的天幕之下似一抹红莲。忽而他将千云剑几个翻转,贴着地面往前抛出,仙剑去试快如雷霆,剑身锃亮锋利无比,一路破开一切阻隔,将路上千百毒虫斩杀殆尽,最后铮的一声,插/进几面,剑后方正躺着一人。
  是谢沉云。
  谢沉云身上惨状比之在无极之巅上时更甚数倍,丹田处血洞重新破开,脸上纹路不曾消退,唯一庆幸的是,毒虫还没有咬到他。
  可纵使如此,任其这样下去,早晚会死。
  许乘风顺着仙剑蹚出的出路过来,虽看不见,但他可以确定,这就是男主。
  男主伤势不易移动,可这林中毒虫无数,凭他现今这般无法斩尽,许乘风摸索着将谢沉云扶起,将他一条手臂搭过自己后颈,另一只手将他撑住。
  “千云。”他低声道:“出去的路。”
  千云剑听见主人指令,剑身闪出青芒,飞至林木上方停留一阵,随后飞回在许乘风身前,自动发出剑鸣,正好让许乘风可以听到。
  它冲着一个方向,一路往前。
  许乘风带着谢沉云,凭着感知与引导跃身在后。
  如此费了些功夫,大半个时辰后,千云剑将他们带出了毒虫范围,并且在这生死涧中竟然寻到了一座屋舍。
  这是一所废弃木屋,应是长久无人居住,院中高草遍布,四周围栏歪斜。
  许乘风走进院中,半天方找到门的位置,他推开门,小心翼翼的将谢沉云带进去,在屋中默站片刻,意随心动,从戒指中取出数枚纸符,纸符上自带灵咒,他将其往周围一洒,纸符便贴于屋中各处。
  又等了一会,不见有何异样,他先将谢沉云放在地上躺着,半响过后找到屋中唯一的床铺,将内里布置稍稍熟悉,许乘风将谢沉云扶到床上,期间男主一直昏迷不醒。
  千云剑靠在床尾,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许乘风坐在床边,摸到男主的丹田处,摸到一手血,知他已不容再拖。
  他灵力枯竭不曾恢复,一时使不出,但他可以燃烧寿元演化成灵流。
  这是他此时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许乘风原本三千寿数,现今不过只剩九百,若是继续损耗,怕是……
  而且男主丹田处灵脉受损,不是区区耗损几年寿数就能治好,灵脉虽对男主反噬,但若是灵脉离体而去,谢沉云必死无疑。
  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只有灵脉净化,方能化解。
  而在净化之前,必先将伤处治愈。
  许乘风沉默的坐了一阵,之后手动诀起,心口处又开始现出火苗燃烧,之后蔓延全身,灵流转化,蓝色灵光似源源不断。
  从白日,至夜深,又至天明。
  ……许乘风收回手诀,身上的火苗逐渐熄灭,嘴角涌血,他只是平静的用手背抹过。
  谢沉云丹田处的血洞似是从未存在,连一条疤痕也不曾留下,且他周身多处伤口连带额角被扯龙鳞处,也都全部消无,就连被烈阳鞭与无极之巅上漩涡雷霆所伤到的神魂,也都一一复原。
  反噬暂被压制,一丝纹路也无。
  而许乘风,一番下来,他的寿元只剩三年。
  许乘风从戒指中取出两套衣衫,一套给男主放在床/上,他拿着另一套从床边离开,按照记忆中之前熟悉的方位找到桌子的位置,换衣。
  他用不出灵力,无法使用净尘术,只能动手。
  许乘风平静的不像话,仿佛只剩三年寿元与他无关。
  他身上百十道鞭痕,他没有去上外敷的伤药,或许早已没有精力。伤处还在沁着血,他不管,将内衫外衫一一穿好,只是又吃了几颗内服伤药。
  许乘风回到床边,想看看这一会过去男主如何。
  哪知,脑中钝痛袭来,配合着神魂的阵阵撕裂,昏在了谢沉云身侧。
  ……
  谢沉云睁开眼,入眼所见上方沉黑木色,脑中一片空白,他努力去想,什么也想不起来。
  似乎有什么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他坐起身,手撑着床铺,触到一片冰凉。
  谢沉云转头,看到手边碰到的是一片肌/肤,手背。
  一个着白衣的人躺在他的身边,背对着他,在他这一侧看不见面容。
  谢沉云默默打量,忽而,他注意到此人衣袖微卷,露出的一小节手臂上有小半道深深的伤口,其上浸血,伤口的另一侧埋入衣袖之内。
  他皱眉,赤眸中目光不曾收回。
  如此过了一会之后,旁边的人动了动。
  谢沉云见此人起身,坐了一会,而后伸出一只手往他这边摸来。
  不能算是摸,更像是确定,确定有没有人。
  谢沉云看见一张惊鸿似月般容颜,只是他双眼睁着,却似茫茫。
  他……眼盲。
  接着,听见一道清冷声音,淡如霜雪:“是谁?”
  他问是谁?
  与他躺在一张床上,却问他是谁?
  他脱口而出三字:“谢沉云。”出口后一阵怔然,自己的名字?
  许乘风于昏迷中醒来,眼前一片漆黑,除了自己的名字,记不起任何事,任何人。
  但他有一种感觉,他似乎活不了太久。
  耳中听不真切,但他直觉身边有人,伸手去抓,抓到一只手臂,他询问对方,似乎得到一个名字。
  “什么?”对方声音不大,他听的不是很清楚。
  谢沉云看着他,不确定的提高了声调,又说了一遍。
  “……谢沉云。”许乘风重复道,脑中记不起来这三个字。
  “我与你……”他复道。
  谢沉云一眼看见了此人发上绑着的红色发带,发带垂落的两束,尾端皆绣有展翅飞凰,是只有道侣结缘举行大典之时昭告天道当天佩戴之物,而前方木桌之上,一套血染红衫,与此发带相配,亦是婚服样式。
  而他自己一只衣袖下露出半截红绳,谢沉云抬腕来看,见这红绳是用特殊的材料编制,其间绕有金丝,虽不知因何缘故磨损的厉害,却是配着那发带所戴之物。
  他与此人……是道侣?
  谢沉云低头见自己所着深衣上血痕遍布,与那红衣相差无几,似乎受过特别严重的伤。
  他拉开衣襟,除却心口与左胸处,不见自身其他地方一道伤痕。
  他有些诧异,不由向身边人投去探究的眼神。
  是他……为自己治伤?
  谢沉云想到,若真的是他,而他伤的如此之重,这人是如何做到不让他留下一身伤痕的。
  “你与我……大概相识。”谢沉云道,没有记忆,仅凭推测还不能作准,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他应该想的不会错。
  许乘风虽看不见,仍条件反射望向他的方向,意在询问。
  谢沉云发现这人真的听不清,而且似乎与他一样没了记忆。
  不似作假。
  且眼盲,双耳有疾。
  他看着那白衣上,周身上下正在透出的无数血痕,眸中毅然深邃似海,心中隐有阵阵揪心之痛,入骨入脉,一时突然改口。
  “我们……是道侣。”


第86章 道侣
  许乘风没听见,他转回头,不打算再问。
  谢沉云见他要起身,半边侧脸清绝,却突生一种寂寥之感,在他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不禁怔然,这仿佛是身体的记忆,又或是别的什么,纵使他不记得与此人的种种过往,亦有埋藏在心中的深然。
  他有些确定,他与此人……应该真的是道侣。
  毕竟,记忆可以丢失,但感觉做不得假。
  许乘风侧转回头,见这个名唤谢沉云的人正抓着他。
  谢沉云的手抓着眼前人手臂,掌心处抓到一手濡/湿,他松开手,见那衣袖上血痕浸满,尤其他刚刚抓到的地方,血渍更深。
  这人一身的伤,却不曾听他痛哼一声。
  谢沉云目光愈深,他为他治了伤,而对自己的一身伤口放任。
  许乘风起身,眨了下迷茫双眼,抬步往前。
  “你……”谢沉云出口一字,想起他听不清,长腿一伸,迈下床,离他近了些,音色稍大:“去哪?”
  许乘风感觉到此人与他近在咫尺,他垂眸,眼睫似洒落一片光影,他淡道:“找个地方,洗一洗。”一身的伤似乎早在之前就已痛到麻木,他倒不是十分在乎,就是这扑鼻的血气,他闻着不是很舒服。
  他简单回答后,一手摸着木屋墙壁找到房门,就要出去。
  谢沉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那份揪痛再起,比前次更烈。
  他从前,似乎,钟情此人极深。
  谢沉云走到他身边,按住房门,之前他回了两句话,这人并未听清,并不知他失忆。谢沉云忽然想,他在此人面前,就当做从未失忆也好,这种两个人都忘记的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来受。
  “你不方便,我帮你。”他说着,手指上灵光四溢,施了一个净尘术。
  许乘风从头到脚,立刻干净无比。
  “多谢。”他感觉到有气流拂在身上,而后有些清爽。
  谢沉云看着他的眉目神情,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抱上去,似是记忆深处的烙印,即使他忘了眼前这个人,也无法被抹去。
  他站在那里压制了半天,最终遵从了自己的心意。
  许乘风睁着眼,茫然间看着眼前的黑暗,忽然鼻息间涌入一种气息,有两条手臂将他拥住,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侣之间,何须言谢。”
  道侣……
  他什么也不记得,他与此人竟是道侣吗?
  “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许乘风抬起手,支在两人中间,虽然说了是道侣,可这般亲密他一时还无法接受。
  “许乘风。”他只记得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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