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蓝帽兔子狂喜着跑出了房门,一路大叫着奔向莉娜小姐家。在半路上他高兴得甩飞了自己的蓝帽,蓝帽高高地在空中荡起来,却被路过的猫头鹰哈瑞斯一把抓住。
“哈哈,蓝帽先生的蓝帽被我拿到手啦!”
“喂!哈瑞斯!放开我的帽子!或者带着我的帽子去找莉娜!告诉她!我要娶她!我要在太阳与月亮的祝福下娶她!我要她给我生一窝小兔子!我要给小兔子取名叫紫菜!叫蛋花!叫爱情之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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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总是戴着蓝帽子的兔子先生与可爱的莉娜小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当然,婚后的生活也会出现一些争吵,但对彼此的爱意总是能让这份争吵变成一种更为激烈的床上运动。于是,一日复一日,兔子先生与莉娜小姐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他们家里的成员也多了起来。
后来蓝帽先生又多次光顾了翩甜的小吃店,每一次莉娜小姐都陪在他的身边,当然啦,偶尔也会有些可爱的小宝贝们跟在他们后面。
好啦,这个可爱的小故事就这样结束啦,但翩甜的奇妙生活才刚刚开始呢,而且她美丽的人生还长得很,以后还会遇到谁,谁也说不准!
第21章 皇宫杂事
四月来了。
这日微雨。
林偏幽坐在荒凉宅院的门槛上,以一双幼童的眼望着天。
天灰蓝,不见日光。
四月是春天了,风中依然带着寒意。林偏幽紧了紧大氅,将脸整个埋了进去。
大氅很长,沿着门槛拖到屋内,将偏幽整个裹住。
尚衣监不会送来这么大的披风,也不会送来这么好的。
前几日太子来了一次,随手解了大氅给他盖上。临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偏幽乳母与丫鬟。
乳母再次回来的时候,偏幽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只是乳母脸上偶尔露出的恨意与惧怕,让偏幽不是很欢喜。
一个七岁的孩童在冬日夭折了,一个七岁的孩童,又在春回大地时,再次重生。
偏幽从大氅里探出了头,小脑袋望着天空,有些痴愣。
原主本是贵妃之子,贵妃难产离世后,皇帝将原主交给了皇后养育。皇帝对贵妃有些情意,除了太子外,原主是宫里最得宠的皇子。直到他七岁那年,贵妃的另一段感情意外曝光。心上人被处死,原主被关在废宅。
没人知道原主到底是谁的血脉。
一个混沌不清的因素,不好杀,不好放。远远地逐开,自生自灭,早死为好。
所以原主在冬日里受了寒,高烧不退,不过几日就离世了。
林偏幽回过神来时,迎着夹雨的风微微笑了笑。
雨丝落了一滴在唇角,他轻轻舔尽了。没什么味道,不含泥土的沉、青草的清,只有寡淡的半分水味。是从天上来,到人间去,看似清澈的浑浊。
远远的,传来了雨滴溅落伞面的声音。偏幽侧过头,朝大门望去。
是太子。
十二岁的少年,板着脸,早熟得像大人。只眉眼间青涩几分,把神情往上拽,拽回了少年模样。
太子后面跟着的太监诚惶诚恐,一会儿担心殿下的锦靴染了泥,一会儿担心殿下的缎衣湿了雨。
更担心的是,东宫里的皇后娘娘又得知了消息,在宫里大发雷霆。
皇室的丑闻应该被深深掩埋,用泥土与尸体将一切掩藏在人心之下。
没有人会明目张胆地揭开那层遮羞布。
只有太子。皇室的嫡长子,皇帝陛下最看重的儿子,未来王朝的继任者。
皇帝早已被丹药掏空了身体,后宫里的子息一直不盛。十岁的二皇子生母卑贱,五岁的大公主母亲早逝。
二儿一女,外加一个曾经备受瞩目现今却不知真假的三皇子。
天天炼丹的皇帝癫狂着要升仙,前朝后朝乃至整个天下,早已将未来定了格。
太子跨上了台阶,太监在后面立即收了伞。
偏幽低下头,瞧着眼前被泥水溅脏的锦靴。金线着泥,缎上点黑;细密的刺绣,扎实的底子,被黑泥点上了眼睛。
偏幽觉得这样的污浊比干净更干净。
他喜欢。
太子和他一起坐在了门槛上。
门槛不高,适合七岁的孩童,不适合十二岁的少年。
但少年什么话也没说,一把将孩童抱在了怀里。沾灰的大氅又将灰打在了少年的缎衣上。
太监的担心中有两样成了真,只怕最后一样也已经开始上演。
端庄大气、执掌后宫的皇后娘娘,在贵妃死后依然没能摆脱她的阴影。
贵妃死了,她的儿子还活着。
她的儿子还活着影响自己的儿子。
东宫里的一个花瓶遭了殃,碎片飞溅出去,划花了一个侍女的右脸。脸上的血滴落,在四月里率先开出了花。
花里的四月透着凉意流转,从一个四月走向另一个四月。春天过去了,夏秋冬也过去了。
林偏幽坐在门槛边,抬起头仰望天空。
微冷的雨轻抚过他的脸庞,水露蜿蜒而下。
他赫然是个少年了。
眉眼间的花团锦簇,破不开一身的初春冷意。越是艳色氤氲,越是凉意透彻。
这几年来偏幽一直呆在这清冷的宫殿里,就算太子登了基也并没有把他放出去。
当然,偏幽从来不求人。反正这样岑寂的日子他已经经历了很多,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
所以,当偏幽预感到自己就要离开的时候,并不为此难过。
这样也挺好的,他想。这皇宫里坏人太多,他生不出欢喜。
岁月流转时,只四月依旧,阵阵微雨,层层凉意。而当初偏幽觉得还不错的太子,也早在时光里辗转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这样说可能不大恰当,偏幽想,毕竟当初皇后诬陷死去的贵妃这件事,太子是知晓的。
太子从头到尾都知晓,不过他藏得很好,连皇后也不知道他知晓。并且太子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对于可爱的弟弟,藏起来比摆出去好。
但是哦,太子假惺惺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好看。
偏幽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在意识涣散之际,他决定,还是不要讨厌别人了。
那样太累,他不喜欢。
而后他就挨着门槛睡着了,除了脸色白了点,和平时并无多大差别。只是翌日,当新皇帝来到这僻静之地时,偏幽的身体已经凉透了。
新皇帝有些痴愣,但脸上并无多余的神情,看不出是开心是难过。
又下雨了,这次新皇帝却挥开了小太监的伞。
雨水因而落了些在他身上,他脸上也有些。
这样一来,皇帝就显得有些狼狈了。
唉,为什么狼狈的人,看起来总是有些悲伤呢?
第22章 剥皮淌血
她一个人穿过大街小巷,淌过污水泥泞,在落日光影的余晖下,按响了门铃。
门是铁锈色,天黑了看不太分明。浅浅淡淡的光打在上面,映出条倾斜而修长的人影。
门内传出拖鞋趿拉的声音,凌樱有些紧张地低了低头,露出段柔顺白皙的脖颈来。
大冬天的,风有些寒,她穿一件些许宽大的焦糖色棉服,衬得人皮白唇红,有点儿几十年前影星的味道。
门开了。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他也白,很白,几乎有些惨淡了,只一双眸子黑得惊心。那样的对比勾勒出些微恐惧,更似艳鬼而非世人。
凌樱不可自控地退了一步。
偏幽望着她,忍不住轻轻笑了笑。脸上的五官被微微扯动,却不知为何,重组般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色/情,欲/望,撕裂的堕落感,人们可以从那张脸上找到一切难以描述的色相。
是妖非鬼,剥皮淌血。凌樱微微张了口,腿软得跌倒在地,眼里却升起浓郁繁复甚至有些张狂的欲/念。
“小樱?”
她慌慌张张地垂了眸,结结巴巴地“我”了半天。
偏幽蹲下,与她同视。
凌樱深吸口气,扭过了头,“少爷,老爷让你回去。说……说张妈的饭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了。”
偏幽听了,抬头望了望天。夜幕一片黑,除了远处闪烁的灯火,没有半点星亮。他笑容未改。
“回去么?可我不是跟父亲说了,要在这里住几天。”
“老爷说……老爷说这里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可是……可是今天是您的生日,想为您在老宅里庆祝。”
“不用了。”
话一落,凌樱却哆哆嗦嗦地抬起了头,眼里似要流满了泪。
偏幽叹了口气,心下有些不忍,右手轻抬,摸了摸她的发。
“那好,回吧,或许是上天注定……况且,张妈的饭一向好吃。”
他说着扶起了她。
凌樱微微有些含羞,垂着头怯怯说:“是呀,妈妈做的饭可好吃了,我也跟着学了不少呢。”
偏幽松开了手,没有说话,只轻轻地叹了口气,那气息弱得在寒风里转瞬即逝。
他进了门,换好衣服,装了些东西在包里,随后又从衣柜里搜出一条灰色围巾。
锁好门后,他转身拉住了凌樱。
“少爷?”
“冬天夜里冷,别冻感冒了。”
他将围巾系在了她修长白皙的颈上,将那股子柔顺韵味一并掩藏。
凌樱垂着眸,眼里晕晕沉沉黑了一大片,暗淡夜色里有些意味不明。
她可以不叫他少爷,他算什么少爷。老爷情妇与前夫的儿子也能被当作少爷么?生日当天回到母亲自杀的房子里算什么?
可是……
凌樱头垂得更低了,布料也掩不住的柔顺,透过围巾浸寒了空气。
她低着头,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腹。
她自己不也是个情妇么?
凌樱痴痴地笑了笑,没发出半点声音。
他们一起回了老宅。天冻得脸惨白惨白,又泛起几丝病态的潮红。
晃眼一看,两人还有几分相似。一样的红唇白脸黑眸分明。
有些时候,凌樱会控制不住地从脸上找出更多相似来。多一分相似,她便更欢喜一分,她在老爷那里的待遇也好上一分。
不过哦,一切的寻找在今晚戛然而止了。
老爷死了。
怎么死的呢?直到第二天凌樱也还有些迷糊。
昨天晚上,少爷和老爷一起吃了饭,而后一起去了书房,再然后,老爷就死了,少爷也不见了。
接下来的时间难是难了点儿,不过报酬匪浅。老爷没啥亲戚或者子嗣,入了户口的少爷也不见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继承财富的不二人选。
毕竟,除了少爷,谁都知道她是老爷的情妇。
虽然跟人扯皮的事不少,但最后胜利的人还是凌樱。
几年后,凌樱的乖乖女长大了一些,一天到晚就喜欢满屋子乱窜。窜着窜着就窜出了一件往事来。
“老爷真骚,正常人谁写这玩意。”
凌樱看完了掉落出来的日记本,就将其烧了。
快烧尽的本子冒着细微的火光,凌樱盯着盯着就有些失神了。
谁知道呢,曾经的情妇才不是真的情妇,情妇的儿子才是目标。
这样一来,很多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但凌樱并不关心,她望着自己手上偌大的红宝石戒指,轻轻笑了。
“老爷真骚啊,正常人谁写这么龌蹉的玩意儿。”
她摩挲着自己的戒指,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第23章 如果能重来
1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倌儿。十二三岁的样子,模样还没长开。
当时有客人拉着他的手不放,他挣扎了几下,那客人就怒上心头,把一壶酒从他的头上倒了下去。
他的脸瞬间狼狈起来。
我其实没什么感觉,说实话。甚至有点瞧不起这小倌儿当了婊/子还立牌/坊。既然进了这官家/妓/院,就该好好地学习如何当一个能为百姓分忧解难的小倌儿,而不是还摆着以前官员少爷的谱儿。
家都被抄了,还一脸倔强的样子,真是活该。
我甚至忍不住上前又斟了一杯酒,慢慢地从他的头上淋了下去。
说实在的,这样做虽然粗俗但颇具美感。
毕竟这小倌儿生得漂亮,衣服也只穿了薄薄一层。
他的头发湿了,脸蛋湿了,衣衫也湿了。然后客人们纷纷大笑起来,学着我的做法一一来了遍。
等每个人都淋完后,他好似在大庭广众之下洗了个活色生香的澡。
可惜这幅色/欲浮动的动人画面没能维持太久。他推开众人走到窗口前,而后猛地跳了下去。
2
这就是我们的初见。
我曾以为我们不会再见。
可惜老天爷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我家也被抄了。
不就是贪了点儿钱,至于么?唉。
但我本就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对我来说,被人压跟压人没有多大区别。
我压根儿不在乎。
于是我就成为了知名小倌儿之一,躺平任艹,从不埋怨。当然也有昔日的对手来看我笑话,但他们忽略了一点啊——
我是个从不上心的懒人。
虽然有人将其称之为贱,但那又如何呢,人生一世,一世低贱,大多数人不都如此么。
哦,可能那小倌儿是个意外吧。
3
小倌儿跳了楼,但没死。
腿瘸了,脸花儿,留在楼里当了个伺候人的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