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还是本官来吧!”包黑黑摇了摇头,将新鲜的冰块敷在唐鹤林身上。
此后,几人要轮流照看唐鹤林也都被包黑黑拒绝,只因他要亲自守到唐鹤林醒来。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尽管包黑黑平时总嫌弃唐鹤林,还想尽办法把他赶走。
可不得不说,唐鹤林此次花生过敏,让他担忧到难以形容。“唐小花,你醒来本官肯定不骂你了……”
唐鹤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很快又昏睡过去。
等到他彻底醒来时,已经是四天后。
唐鹤林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红色斑点全部消失不见,脑袋也清醒过来。
在他昏迷的这几日,虽然意识不清,但他感觉有个人一直在身边陪伴着,照顾着……
想着想着,唐鹤林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在打瞌睡的包黑黑。
包黑黑胳膊肘撑在桌沿,头偏垂着,食指蜷起抵在额角,还时不时的点一下头。
一束阳光照进,打在包黑黑憔悴又略显颓废的脸上。
他的黑眼圈很重,发丝凌乱,新长的胡渣一层又一层,还未来得及修整。
桌子上放的饭菜一动未动……
一想到这几日都是包大人在照顾自己,唐鹤林心底一颤,不由得升起几分暖意。
包黑黑的头一点一点,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唐鹤林赶忙想要去扶,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包黑黑差点摔倒,也彻底醒过来。
“唐小花,你醒了!”包黑黑揉了揉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到唐鹤林醒了立刻来到跟前。
唐鹤林光着上半身坐起来,尽管唇色依旧苍白,声音也透着些许无力,可眼睛却明亮有神。
他看了一眼包黑黑,笑着说道:“包大人,你把我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遍,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啊?”
唐鹤林未穿衣服,好身材展露无遗。他虽瘦却不单薄,是那种强健有力地劲瘦,腹肌线条浮现,包黑黑见此脸一热,迅速别过脸。
“负责你个鬼啊负责!你又不是大姑娘家家的,还怕被人看不成?”出手就想给唐鹤林一击,但看到他没有血色的唇,苍白到病态的脸,一副病未痊愈的模样。
包黑黑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我看你是差不多好了。”包黑黑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既然你没事了,本官也回去了。”
“包大人──”唐鹤林在身后喊道。
“怎么了?”包黑黑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回头问道。
“没事,只是想叫一声包大人。”唐鹤林笑望着包黑黑。
包黑黑一阵无语,直接扔给唐鹤林一个白眼。就在他将要打开门时,一个声音响起,“包大人,谢谢!”
回头一看,唐鹤林正对着他浅笑,目光如薄纱般轻柔。
【作者有话说:平阳县衙小剧场——
小可爱:包大人,你把唐小花全都看了遍真的不用负责吗?
包大人:呃……本官可没想看他。
小可爱:看完唐小花的身材有何感想?
包大人:本官说了没想看他,而且当时忙的一团糟,哪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小可爱:真的没有仔细看吗?(一脸怀疑)
包大人:没有!
小可爱:那你脸红什么?(偷笑)
包大人:我那是热的,不是脸红不是脸红……】
第17章 包大人有个未婚妻
“包大人。”
包黑黑终究没有走出房间,他再一次被唐鹤林叫住。
“干嘛?”包黑黑的头抵在门上,轻轻撞了几下,“本官真的有事,能不能麻烦你一次性把话说完?”
久久没有人回答,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来。
包黑黑奇怪地转过头,唐鹤林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二人距离很近,几乎贴在一起。
此时唐鹤林已经穿好衣服,眼睛明亮有神。他一手撑在门上,将包黑黑圈起,慢慢俯下身……
包黑黑紧张到不能呼吸,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想干嘛?”
唐鹤林二话不说,一把将包黑黑抱起。
“包大人,我看你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就在我这睡吧。”
包黑黑浑身紧绷,大声喊道,“放本官下来……”
唐鹤林直接无视,几步来到床前,将包黑黑往床上一放,脱掉他的鞋子。
包黑黑挣扎着想要起来,直接被唐鹤林摁住,但语气十分温柔地说道:“包大人不要胡闹,若想胡闹也要等睡醒之后。”说着,拉开薄被给他盖上。
“本官……”包黑黑像个僵硬的木偶,瞪着两个大眼睛,睡意全无。
“本官睡着了你的床,你去哪啊?”包黑黑问道。
“我自然是守在床前,就像包大人之前守着我一样。”唐鹤林站的笔直,笑的桃花洋溢。
“不行。”包黑黑想都没想就拒绝。他偏转过头,“你一直盯着本官,本官根本睡不着。”
“可包大人之前不也一直盯着我看吗?”
“那能一样么?你之前昏迷不醒,本官担心你才会一直守着的。本官又没事,根本不需要你守着。”
“原来包大人一直担心我啊!”唐鹤林坐在旁边,眼眸闪烁,死咬着“担心”二字不放。“可我想陪在包大人身边。”
“你好几天没吃饭了,先去吃点东西。”包黑黑话锋一转,转换套路将唐鹤林支走。
唐鹤林瞥了一眼桌上未动的饭菜,“包大人不也没吃?”
“本官醒了自然会吃,你先去。”
见唐鹤林没有动身,包黑黑再次催促道:“快去吧!”
唐鹤林站起身,望了他一眼。“既然如此,包大人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包黑黑眼睛向门口瞥去,听到关门的声音他才松了一口气。
被角触及鼻尖,带着唐鹤林身上特有的气息,很柔很温暖。想到这是唐鹤林刚刚睡过的床,包黑黑莫名地心跳加速,脸红发烫。
这该死的脸红心跳!
包黑黑使劲甩了甩头,驱赶心中的异样。
与此同时,唐鹤林并未走到厨房,而是一个翻身越上屋檐,飞速之间朝着春风酒楼方向赶去。
…………
唐鹤林因食用花生昏迷之事,不仅平阳县衙陷入慌乱,春风酒楼内已然乱成一团。
“怎么样?公子他怎么样?可有醒过来?”赵翼坐立不安,急迫地想要知道消息,语气十分急躁。
前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回复道:“方才探查公子他已经醒来,目前已经无恙。”
“呼——”赵翼听此才松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久久不能平复。
要是公子真出了什么事,他有十条命也担当不起。
好在埋伏县衙旁的探子打听及时,他们才能及时送去冰块。鬼知道他这几日有多担惊受怕,万一公子真的醒不过来……
他根本不敢想这种万一!
不行!
赵翼站起身,绝不能将公子置身于危险之中,今天能误食花生中毒,难说下次直接被投毒。
想着,赵翼觉得应该向京城写一封信。
但万一公子不同意又该怎么办?
犹豫片刻,赵翼还是拿起纸笔,欲作书信一封。
“赵翼。”一道声音传来,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赵翼手中的笔直接落在地上,酒楼门前站着一个人。
“公子!”
所有人跪倒在地,向唐鹤林行礼。
“都起来吧!”
唐鹤林霸气一坐,端起茶杯欲要小酌一口,突然瞥到桌子上的信,他放下茶杯,拿起信眉头紧锁。
赵翼吓得不敢抬头,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怎么回事?嗯?”唐鹤林将未写完的信举在手上,“赵翼,此事没有必要向京城禀告。”
唐鹤林放下手中的信,脸上带着丝丝不悦。
赵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属下鲁莽了。”
“起来吧!”唐鹤林挥挥手,“我也没说什么,看把你们吓得。怎么?难不成我很吓人?”
“不……”赵翼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他既不能表明自己害怕,也不能称公子吓人,真是很难回答。
于此相比,公子他能安然无恙已是万幸,若公子真的有什么事……赵翼未敢多想,只觉得一阵冷汗划过额角。
“我已无碍,此事到此为止。”唐鹤林说话间,语气中带着不可违抗地霸气。
“是,属下遵命!”
唐鹤林站起身,“你去命人准备些吃食,我过会儿要带走。”他想了想,提醒道:“记住不宜过辣,不宜过咸,更不宜过于油腻,荤素搭配,多些青菜。”
这些都是根据包黑黑平时的口味要求的。
…………
包黑黑一觉睡到了下午,他是被饭菜香味馋醒的。
“好香啊!”包黑黑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刚一转头就看见唐鹤林坐在桌前,桌子上似乎还摆着不少好吃的。
“包大人醒了就一起来吃饭吧!”唐鹤林一条胳膊搭在桌上,折扇不离手,侧身笑着说道。
此时的唐鹤林已经恢复之前的气色,状态一如往常。整个人容光焕发,气质超群,倒与这陋室极其不符,包黑黑突然有种贵人光临寒舍的错觉。
“好。”包黑黑穿好鞋子,他正好感觉肚子有些饿。“本官去换身衣服,洗把脸,去去就回。”
“包大人不必着急,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唐鹤林说话间露出一个迷人微笑。
待包黑黑收拾利索,唐鹤林递给他一双筷子。“尝尝合不合胃口?”
盘子摆了满满一桌,各式各样的菜色应有尽有,比当初在春风酒楼吃的还要丰盛。
习惯了粗茶淡饭的包黑黑,竟一时愣住,不知应该先从哪道菜下手。“对了,把涂豆他们叫来一起吃。”
包黑黑刚要起身,就被唐鹤林按住肩膀,笑着说道:“我特意准备了两份,现在涂豆他们几个也吃着呢,不用担心他们。”
“你小子……好。”包黑黑笑着点头,接着问道:“你从哪整来这么多菜啊?”
“自然是买来的。”唐鹤林很自然地回答,“包大人对我照顾有加,我也想借此答谢一番。”
“本官以为你会拿出一大把银子来答谢。”包黑黑看了看面前的食物,“不过……看你一片诚心,本官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好了。”
“包大人,你照顾我不会是想从我这捞一笔好处吧?”唐鹤林眼尾一垂,语气略显低沉。
“就你!”包黑黑睨了他一眼,夹起面前的菜放进嘴里,“你就是个采花贼,哪有钱值得本官去捞。而且你不要忘了,咱们还是合作关系,你要是醒不过来,本官岂不是亏大了。”
包黑黑手中的筷子一顿,他怎么感觉跟唐鹤林合作不仅一分钱没赚到,还倒搭了不少钱。
“毕竟你每天吃本官的,喝本官的,生病了还要本官照顾,哪天走丢了说不定还要本官去找。”
“哈哈哈……”
唐鹤林听此突然大笑起来,“若我哪天真的走丢了,包大人你可得把我找回来!”
“啊啊!”包黑黑敷衍的应付两声,继续闷头吃菜。
就算唐鹤林不说他也一定会去找,哪能看着银票白白跑掉。不过包黑黑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他想不出唐鹤林就一个采花贼又能跑哪去!
“给你!”包黑黑扬了扬下巴,递过一双筷子,“一起吃。”
唐鹤林将扇子放下,开心的接过筷子,笑着说道:“原来‘秀色真的可餐’和包大人在一起吃饭,饭菜的味道都变得美味极了。”
“打住打住!”包黑黑夹起一块肉塞到唐鹤林嘴里,“少说话,多吃肉。”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二人对视一眼向门口看去,包黑黑问道:“谁啊?”
“大人,是我。”杨聪在门外回应。
“进来就行。”
只见杨聪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封信,他还把肉包子往后藏了藏,想必是怕他出来的功夫,东西就被其他人抢没了,这才多拿了一个。
“包大人,这是福伯的信。”杨聪将信递给包黑黑,立刻说道:“信已经送到了,属下先回去了。”
说完,杨聪头也不回的跑开,生怕去晚了好吃的就被抢没了。
说起福伯,包黑黑念叨起来,“这都好几天了,福伯说是去临县探亲,他也该回来了。”
“不妨打开看看,信中说了什么。”唐鹤林提议道。
“好,你替本官看吧!”包黑黑直接把信塞给唐鹤林,“你帮本官看看福伯写了什么,我再吃会。”
唐鹤林稍有迟疑,“这……这恐有不妥之处。包大人,此乃福伯给你的信,我来拆开恐有不妥。”
“有什么妥不妥的,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何况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只管拆开看,然后讲与本官听。”
包黑黑认不全上面的字,他担心被人笑话,才将信交与唐鹤林。
可这话听在唐鹤林耳朵里,便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包大人不拿自己当外人,心中莫名多了分喜悦之情。
唐鹤林勾起唇角,细长的手指缓缓将信拆开。
字数不多,可唐鹤林看了许久。
当他看清信中所写,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眉头越皱越紧,周身的气场冷了不止一个度。
“信中写了什么?”包黑黑见唐鹤林不说话,凑近问道。
唐鹤林板着一张脸,将信递给包黑黑,冷冷的问道:“包大人,原来你还有未婚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