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穿越重生]——BY:青律
青律  发于:2021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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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也变得很小。
  “……就是好怕。”
  姜忘伸手捂头。
  他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一点他们两确实一模一样。
  像是有天这个念头突然就撞进了脑子里,从此深深扎根,哪怕二十多岁了偶然想到,也会被空洞的恐怖感搞得像浑身过电。
  “总有一天我会消失。”
  “总有一天,我的所有意识记忆都会不见。”
  越想越恐怖,而且还没法解决,简直要命。
  姜忘当兵以后出生入死好多次,演习时真的与死亡擦身而过好几次,后来退役了还是会怕。
  他这会儿强咳一声,伸手把彭星望的脑袋从被窝里扒出来。
  “怕这个多久了?”
  “一个多月,”小孩怯怯道:“哥哥,你别觉得我很没用,我其实只怕这个,现在蟑螂都不怕了。”
  “不会,”姜忘伸手拍着他哄睡,耐心地扯了好几个借口,跟大忽悠似得安抚情绪。
  什么长大以后就会逐渐明白活着的意义啦,什么人死了以后灵魂还可能会跟着信仰一起保留啦,从哲学到科学说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小孩也不知道是被唠叨到困还是真被糊弄过去了,过了会儿呼吸平稳,然后开始响亮打鼾。
  姜忘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下床。
  转头就抱着被子去敲季临秋的门。
  敲了两下季临秋过来开门,卧室里台灯还亮着,似乎还在改作业。
  “季老师,”姜忘脸不红心不跳道:“彭星望跟我讲鬼故事,我挺怕的。”
  “咱两凑合下,就挤一晚。”
  季临秋微笑看他。
  “你再说一遍?”


第38章
  “我说, 我想跟你睡一晚,”姜忘把臂弯往上提,展示怀里接近一米八长的大被子:“行不行啊。”
  季临秋拿肩膀卡住门口, 斜倚着门道:“真怕?小孩儿跟你说什么了?”
  姜忘往后退了一步:“你居然防着我。”
  “我好伤心。”男人搂紧被子, 喃喃道:“罢了,我回去一个人慢……”
  季临秋侧身让了下:“进来, 少演。”
  姜忘心满意足地抱着被子走了进去:“我睡里面外面?”
  “随便。”
  作业批改已经在收尾环节了, 季临秋草草洗了个澡回来,发现姜忘睡在床外侧,在开着小夜灯玩手机。
  “你还挺自觉。”他拿这家伙简直没办法:“今天是怎么了, 突然就要过来挤着睡。”
  “真没撒谎。”姜忘抬眸瞟他:“我像是那种说瞎话的人吗。”
  你太是了。
  姜忘确实有一半是吓的。
  我自己真是知道我最怕什么,牛逼。
  另一半是有话想和他讲。
  然而季临秋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两三下收拾好办公桌关了大灯, 回自己那一边被子里躺好,语气都没什么波澜:“关夜灯。”
  姜忘伸手关灯, 滑回自己被子里。
  气氛有种不太舒服的客气。两个人明明被子挨着被子, 距离感却一下子被拉开了。
  姜忘现在才慢慢感觉到季临秋这人喜欢回避问题, 也可能是一紧张就会竖起防备机制。
  而且表面还要掩饰地风平浪静,像是什么都不关注, 很漠然。
  他莫名觉得这一点又有点怂又很可爱,不觉笑了起来。
  季临秋听见笑声, 翻个身背对着他睡觉。
  冷淡又疏离,完全不像照顾小朋友们时一脸和蔼可亲。
  姜忘看着对方细瘦的脖颈,慢慢道:“季老师,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有件事要讲?”
  他能闻见他被子边缘的淡淡香气。
  双人床明明很大,但大概是有两床被子挤着, 他们也不太敢挨着对方的缘故,忽然就显得胳膊腿都全都伸展不开,把人禁锢得哪儿都难受。
  季临秋把脸埋进被子里,像是已经睡着了。
  男人略有不满,开口喊他名字。
  “季临秋。”
  姜忘心想自己也真是胆子大了,居然敢直接叫老师的名儿。
  他又拧开夜灯,像是存心要把他弄醒。
  橘色暖光倏地散开,流溢到季临秋冷白脖颈上,像是漫上一层蜜。
  季临秋缓缓睁开眼看他,同姜忘一起坐靠在床头,像是终于妥协般,低低叹了口气。
  在这一秒前,姜忘都觉得季临秋有些强硬冷淡。
  可是后者一叹气,又好像所有防御抵抗一直都只是空壳罢了。
  季临秋低着头看被子上的线头,声音有点哑。
  “你有什么话,说吧。”
  姜忘再次觉得季临秋像是把这世上的许多矛盾都占全了。
  又冷硬疏离,又脆弱柔软。
  看着成熟坚韧到可以料理一切问题,又好像本该搂在怀里好好哄着宠着。
  姜忘缓冲了三个多月,期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考虑了很久。
  此刻终于说出口时,虚幻又忐忑的念头才终于落入心隙,就此根脉延展。
  “季临秋,我想追你。”
  季临秋像是猜到了,也没抬头看他,还在盯着那一截线头。
  盯了几秒突然轻声道:“哦,原来我还需要追啊。”
  姜忘伸长胳膊从桌上笔筒里够着指甲刀,当着他的面把那线头给剪了。
  “那是,又不是当了GAY就贬值了。”
  季临秋终于动了一下,垂着眼睛闷哼一声。
  像是闷闷不乐的白兔子垂着耳朵一样,显得很困扰。
  他困扰了一会儿,侧眸道:“你先关灯。”
  从始至终克制着视线的移动,一直没看姜忘。
  姜忘说出口以后像是宏愿达成,呼吸都变得舒畅很多,指甲刀一放关灯躺好没声了。
  季临秋没想到他睡得这么流畅,在黑暗里还保持着靠坐姿势,忽然开口:“我还没答应。”
  像是生怕姜忘误会。
  “无所谓啊。”男人懒懒道:“我就是跟你通知一声。”
  季临秋恼起来:“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从床上蹬下去。”
  姜忘换了个更舒服的趴姿,赖在枕头旁扬起下巴看他,从容平缓解释起来。
  “季老师,我怕你觉得我一直在乱开玩笑。”
  “我每次亲近你,不是在胡来。”
  他心思很细。
  姜忘如果追女生,肯定不会上来就这么宣告,肯定软磨硬泡到亲近得不得了了,再一锤定音。
  可季临秋是他的同性朋友,有些事他必须提前让他解除困惑。
  “其实,”姜忘往被子里也缩了缩,声音变小了些:“我也是第一次追人。”
  “如果我哪里做得让你反感,也希望你可以随时告诉我。”
  季临秋缓缓滑下来,借着月光看他的眼睛。
  他们此刻距离很近,隔着被子像躲在城垛两侧悄悄观望。
  姜忘面容很有英气,俊朗到让人忽视他的眼睛。
  是偏琥珀色的,泛着亮光的好看眼睛。
  季临秋看着他,心里还是在一寸寸收紧。
  “真想好了?”
  没有等姜忘回答,季临秋很快地把他被子拉起来,就像是在两人之间隔起一道帷幕一样。
  “姜忘,有很多感觉……可能都是偏差。”
  被子城墙另一端的人开口了。
  “有一个星期五,我记得是星期五,那时候我们还住在筒子楼里。”
  “我去学校里接星望放学。”
  “以前每周五我接他,都要先带他去书店里喝奶茶吃巧克力蛋仔,然后一起去看场电影再回家。”
  “你刚好站在教室门口,在低声和家长解释什么。”
  “梧桐树叶摇摇晃晃,斑驳影子落在你身上,映得纽扣发亮。”
  “
  我好像看了很久。”
  “再回去的时候,下意识就把小孩带回家了,他还以为我又要临时出差。”
  姜忘说起这件事时语速很慢,讲得平淡又简单。
  “我本来觉得,我能每天都记得要做得每一件事。”
  “后来好像不知不觉错过了很多次。”
  总是因为在看你。
  忍不住看着你。
  季临秋把被子按下来,半晌道:“先睡觉。”
  姜忘还在瞧他:“在害羞啊?”
  季临秋一手把被子蒙他脑袋上。
  “哎!”
  两人很舒坦地睡了一整夜,都没做梦。
  本来刚开始还觉得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子和被子之间很克制的空隙被挤掉,靠在一起又暖和又放松。
  倒显得以前一个人睡太空。
  姜忘早上七点凭着生物钟爬起来,绕回彭星望房间叫小孩起床,陪他收拾完目送他出门。
  彭星望昨晚虽然被困扰到怕得不敢闭眼睛,真睡着了也是一路打鼾到天亮,浑然不觉大哥一开始就溜了。
  起床时还颇有点依依不舍。
  “再睡一会儿,就十分钟……”
  姜忘就差把他连人带被子拎去刷牙洗脸。
  “你不是还有门作业忘在学校里了吗!快去补,小心又被老师训!”
  小朋友换好校服就往外冲,又被他眼疾手快拦住:“安全帽!红领巾!!”
  “噢噢噢!戴好了!”
  姜忘看着小孩上学去了隐约觉得少点什么。
  等等,老师好像还在赖床。
  真是当爹当忘记了,操。老师都在睡上个屁的学。
  于是又快步绕回房间上床戳季临秋的被子。
  “七点二十了!”
  季临秋蹬他一下,没用多大力,声音绵软:“我今天轮休,别闹。”
  姜忘松了口气,也钻回自己被子里睡回笼觉,眼一闭就着。
  两人也是这些天累久了,都缺觉,又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等太阳把被子晒得发烫了才相继醒过来。
  姜忘怕季临秋大白天在床上看到他尴尬,一醒就抱着被子溜走,佯装心思纯洁绝不走偏。
  季临秋醒了还又半睡半醒地眯了一会儿,再慢悠悠地晃出来洗漱。
  他们拌了几句嘴,换好衣服一块出门吃饭。
  姜忘开车喜欢听摇滚,季临秋有时候会嫌吵,听半截拧到别的电台。
  午餐照例去小学旁找个餐馆,一份干锅鸡,一份拍黄瓜。
  姜忘记得季临秋喜欢吃辣,还会特意把盛着辣椒面的小碟子推给他。
  季临秋照例用开水把他两餐具烫一遍,虽然也烫不死多少细菌,但也算开饭前的固定仪式。
  吃到一半,男人慢吞吞开口。
  “季老师。”
  “?”
  “下周末你有事儿么?”
  “没,怎么了。”
  姜忘露出狡黠笑容:“走啊,去约会。”
  季临秋眨了下眼,终于反应过来。
  姜忘其实说这话时脸颊也烫,但克制住了其他多余小动作,好显得气势不落人。
  他今天出门时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还特意挑了件新买的翻领风衣,光彩照人的很。
  季临秋反应慢一拍,听完过好一会儿把大半杯酸奶都喝了个干净,又慢又仔细。
  像是需要消化这句话好一会儿。
  “嗯……去哪。”他轻声道。
  “省城的游乐场?”男人小心翼翼看他:“或者开车去爬山?”
  “游乐场吧。”季临秋又低头扒饭,不看他了:“天气好就去,下雨我要睡觉。”
  他和他同时发觉一个事实。
  真奇妙啊,
  他们现在有大把的时间让喜欢发酵。


第39章
  姜忘再去书店里点账的时候, 看见有个小孩缩在角落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哭鼻子。
  彭星望还在给他脑袋擦药。
  姜忘无心掺和小孩之间的事,又怕书店里出什么事,凑过去一看发现挂彩的是杨凯。
  杨凯也不敢哭得太明显, 看见大人来了满脸耻辱, 拿手背抹着脸强行憋住,憋得脸红。
  男人瞄了几眼他胳膊和脸侧的指甲印:“被谁挠成这样?”
  彭星望拿棉签蘸着紫药水给他涂:“你别捂, 我还没弄完呢。”
  杨凯隐约感觉到姜大哥是来看笑话的, 脸一扭不说话,偏偏紧接着打了个长嗝。
  姜忘直乐:“出息啊。”
  “我绝对不会跟女孩子说话了!!”杨凯恼火道:“再说话我是那个!!”
  “哪个啊?”姜忘看热闹不嫌事大:“张小鹿给你打的吧?”
  杨凯眼睛睁得圆圆:“你怎么又知道了?”
  废话,她是你二十年后的老婆, 还给你生了个闺女。
  姜忘忍俊不禁,转头一瞥彭星望。
  小朋友胆子小, 怂怂得什么都讲了。
  张小鹿今天穿了条亮紫色新裙子, 杨凯顺口夸她长得跟喇叭花一样。
  小姑娘当即炸了,伸手拧他耳朵:“你再说一遍谁是喇叭花!”
  话越掰扯越乱, 跟着就互相乱挠, 跟两只猫崽子似得打架。
  “我妈昨天给我剪指甲了!”杨凯一脸不服气:“没剪我也薅得赢她!”
  姜忘想起什么, 去仓库里拿了套还没开始卖的星光塔罗牌,回来把小盒子递给他。
  “你跟她玩会儿这个, 保证就不吵架了。”
  杨凯将信将疑:“大哥,你不能趁火打劫。”
  “收什么钱, ”姜忘拍他脑袋:“我都能当你爸爸了你知道吗。”
  小孩没觉得被占便宜,迷迷糊糊接了。
  姜忘目送他背起书包迈着小短腿走远,忽然发现自己能骗发小管自己叫声干爹。
  嗬,占便宜也太有优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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