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工资那可?是真不?少了,只是景家的打工人们一?个都不?想离开景家。
“我在这儿都做了好几年做习惯了,我不?想走。”
“是呀是呀,先生为什么要辞退我们呢?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我们可?以改啊。”
“对?啊,一?点征兆都没有?,也得让我们知道个理由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在不?解疑惑的氛围中?达到了群情激愤的效果。
其中?最淡定的要属小妹了。
小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趴在管家怀里,眨巴着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时不?时地打个哈欠。
管家等?他们都吵够了,才沉痛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一?大把年纪了,他真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先生,他不?仅仅是辞退你们,他是不?要这个家了。”
景深雷厉风行,那边辞退了整个景家的佣人,这边就开了车带上几件换洗衣服走人,先住进了天盛传媒附近的一?个超星级酒店顶层的套房里。
天盛传媒的董事会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景深不?干了。
没有?召开董事会,仅仅只是一?封公共邮件,连程序都没走,他们天盛传媒的董事长撂挑子不?干了。
酒店内,景深穿上新买的睡衣,姿态悠闲、神?情严肃地和隔壁市的张小强通话,确认天盛金融一?切正常,并且正以比他想象中?更快的速度扩张后就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套房内空荡荡的,景深从景家出来,谁也没带走,包括楚歌和徐咨羽,他连招呼都没打。
楚歌估计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咨羽很敏锐,如果他真是战区执行官的话,他的敏锐倒也说得通,也许徐咨羽也猜出了什么。
嘴角的伤痕浅浅的,仍然在刺痛中?,景深起身,在落地窗前从落地窗的反射中?打量自己,这是他钟爱的观察这个世界的角度,居高?临下,将一?切都踩在脚底,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里,这样?才能让他感?到安全。
他今年二十?九岁,差几个月就整三十?,其实不?老,但也的确不?小了。
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禁欲呢?
也并非刻意,只是这件事就仿佛不?存在于他的生活和大脑中?,自然而然地就是这样?了。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
景深扭头,脱下丝质睡衣,随手抓了衬衣长裤穿上,打了个电话给岳慧珊。
“景总。”
岳慧珊已经?看?到景深惊天地泣鬼神?的辞职邮件,电话里依旧非常的恭敬。
“这里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您指的是?”
“会所,夜店,随便。”
冷淡又平缓的三个词语接连传入岳慧珊的耳膜,岳慧珊放下手里的钢笔,轻轻挑了挑秀眉,公关?部对?于这个城市的销金窟当然了如指掌,想了想景深的风格,岳慧珊报出了个地址。
“景总,这里是会员制的,很私密,您报我的名字就好,我会提前为您安排好。”
“嗯。”
岳慧珊提供的地方的确很私密,坐落在一?栋大厦中?,大厦警卫森严,进去就要验证身份,景深如岳慧珊所说的提供了她的名字,警卫确认无误后收了景深的手机,递给景深一?张黑卡,“您好,三十?七楼。”
电梯内散发着淡淡草木的香气,除了身后一?面水晶镜子,两侧都是乳白的石雕,贵气又典雅,口袋里的金属卡片冰冰凉凉,边角锐利,实话实说,随着电梯楼层的上跳,景深越来越有?想逃的冲动。
手指紧紧地夹住卡片,景深目光明亮又锐利,都到这一?步了还逃跑,那岂不?是太可?笑?了吗?他难道还会怕?
电梯门打开,跟着侍者走过一?段长廊后,一?个完全没想象到的世界在景深面前展开。
昏黄的灯光下,有?人正在舞台中?央演奏钢琴,为数不?多的座位里零星坐了几个人,有?一?个人的,也有?几个人坐在一?起的,看?上去就和景深谈生意的会客室一?样?,声?音低低,气氛微妙。
景深的出现引起了座位上人的目光,他一?坐下,就有?人起身过来,来的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微笑?道:“我可?以坐下吗?”
景深不?无不?可?,“请便。”
当周围的人看?到有?人这么简单就在景深的座位那坐下后,好几个人蠢蠢欲动地过来了,景深要了杯酒,来者不?拒,目光打量着他这里几乎快要坐满的人群,打算从其中?挑一?个稍微看?得顺眼的。
“还要等?吗?”
第一?个坐下的人看?了一?眼仅剩的空位,脸上笑?容暧昧,“没想到你胃口这么大。”
景深喝了一?口酒,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像估值一?件拍卖品一?样?指向了一?个面容白皙的俊美?青年,想了想又将手指挪向另一?个皮肤黝黑笑?容阳光的青年,“就你了。”
“嗯?”阳光青年指了下自己,露齿一?笑?,“我先?”
景深点头起身,“你跟我走。”
第一?个坐下靠景深最近的人笑?了,“你是不?是不?懂这里的游戏规则?”“规则?”景深略一?挑眉。
“你接受了我坐下,也就是接受了我今晚能上你的床,”青年扶着额头笑?了一?下,“说实话我很少接受和这么多人一?起的,只不?过你实在看?着很诱人,我也可?以尊重你的癖好。”
“是你——”
不?可?思议的鬼叫声?传来,站在门口的苏照月一?脸见鬼的表情。
太阳穴开始砰砰乱跳,景深没理苏照月,平静道:“我只带走他一?个。”
青年微笑?了一?下,“不?行哦,这是这里的规则。”
其余人也都看?向了景深,显然他们都不?想放弃这种冷傲又清高?的新面孔,无论是上还是下,这个人的吸引力都是巨大的。
“规则?”景深凤眼扫过,“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规则。”
青年笑?容加深,这么傲气的人……真是让人迫不?及待啊。
苏照月在起初的晴天霹雳之后,见到青年向景深伸手,忙暴跳如雷道:“别碰——”
“他”字还没说出口,伸手的青年已经?被景深一?脚踢到前一?个座位的椅背上直接晕了过去。
苏照月:“……”好熟悉的一?幕。
景深慢条斯理地收回长腿,对?愕然的阳光青年道:“你跟不?跟我走?”
“喂,你完蛋了……他可?是赵氏的三儿子。”阳光青年直接后退几步,其余几个也都和他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这个地方是专门给贵公子们互相“交友”的地方,都是一?些喜欢和同阶层玩的人,每一?个都非富即贵,但也有?层级之分,被一?脚踢晕的赵公子就是这里的顶尖层次。
“我——我——”苏照月疯狂举手,向景深摇手,开心地指着自己推销,“我跟你走!”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新人来了又走,开始互相询问,知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
“跟人走的是苏家的小公子吧,最近好像挺疯的……”
景深带着苏照月走出长廊,苏照月跟在他身后兴奋得手足无措,景深忽然停下脚步,苏照月差点一?头撞上去,好险才在景深的肩膀处停住了,他悄悄地吸了一?口景深身上的味道,就是这个味儿!
“你来干嘛?”景深皱着眉道,他不?想和一?个高?中?生发生什么。
苏照月忸怩了一?下,心想你也不?也来了嘛,又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对?上景深清冷的眼后气焰又降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小声?道:“我想破处。”
景深:“……”真废物啊,沦落到跟个高?中?生一?样?。
第44章
苏照月觉得自己挺惨的。
初恋——楚歌, 在片场一见钟情,再见发?情。
他一看到楚歌的脸,一闻到楚歌身上的味道,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令他一度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禽兽。
经过朋友的开解, 他接受了自己对楚歌的迷恋。
男人是感官动?物, 既然喜欢上了想发?生关?系那是很?正?常的事, 他这种也算是正?常现象。
苏照月默默告诫自己, 他要发?乎情止乎礼,追到楚歌之后他就有幸福美好的未来了!
……然后他一直没追到楚歌。
就很?伤心。
爱情的道路注定是崎岖的, 有波折,达到终点的时候才会?觉得更快乐,苏照月每天都给自己打气,坚持跋涉在困难重重的追爱之路上。
然后他遇到了景深。
他对景深的印象是黑心资本家, 还跟楚歌炒绯闻,简直该死。
接下来他就出事了。
出大?事了。
他竟然……对景深也发?情了。
和楚歌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他到底是怎么会?这么离谱啊?!口味变化那么快的吗?更恐怖的是他发?现他都不是移情别恋,对楚歌也依然有感觉。
苏照月:他大?概真?的是禽兽。
为来洗涤自己污秽肮脏的心灵, 苏照月去上了心灵瑜伽班——没有用。
事情恶化得更严重了,他不仅对景深、楚歌两?个人依旧有感觉,还吃楚歌和景深的双重飞醋。
苏照月:他就是禽兽!
禽兽就要有禽兽的样子, 苏照月下定了决心, 从?今天起做一个play boy!正?视自己!大?声告诉全世界:他就是禽兽!他要搞男人!随便搞!小孩子才做选择, 他已经是高中生了,他全都要!
雄心壮志的苏照月双手慢慢绞着?,低着?头声音比蚊子还轻,“相逢即是缘分, 不如我们……”苏照月抬起那张带点混血味的英俊脸蛋,满脸希冀道:“去开房。”
“啪——”
脖后挨了重重的一下,苏照月疼得往后一仰,险险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咽了回去,脸无声地皱成?了一团。
“作业写完了吗?”景深收回手,冷淡道,“写完就去上补习班。”
苏照月捂住脖子,痛苦道:“你来这里不就是做这件事吗?为什么我不行?”
“谁都不行。”
多亏了这个愣头青,景深才能确定即使是为了证实心里的猜想,果?然也还是不行。
苏照月可怜巴巴地跟在景深身后走入电梯,眼睑下垂,小声嘟囔:“来都来了。”
景深闭了闭眼睛,电梯一层一层数字跳跃,“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
其实光看外形,苏照月没觉得他和景深差距很?大?,但两?人站在一起,气质和阅历的差距却是显而易见地摆在哪里,苏照月一直觉得自己在学校里和那些小屁孩格格不入,完全算是个成?熟男人了。
遇见景深之后,他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也还是个“小屁孩”。
苏照月目光紧紧地盯着?景深,不舍得挪开,也不敢造次,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景深身后,电梯门一打开,两?人走出电梯一起站住了。
门外黑压压地围了十几个面色不善的黑衣大?汉。
苏照月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这就是他展现成?熟男人魅力的好机会?了,往前迈了一步,挡在景深面前,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被身后的景深推到了一边。
“别……”
这么多人可打不过,苏照月话没说出口,景深也没动?手,只是上前和几个黑衣大?汉慢条斯理地说话,说着?说着?,这几个黑衣大?汉的态度就变得柔软了,四面散开,恭恭敬敬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苏照月就站在景深身后看着?景深修长的背影潇洒的步伐,越看越着?迷,越看越不能死心。
景深来得时候气势汹汹,走得时候心情不是很?好,对跟在身后的苏照月忽然失去了耐性?,他一回头,苏照月贼一样地靠在墙上也站住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
苏照月不吭声,两?只眼睛黏在景深的肩膀上,不敢往景深的脸上看。
“我跟你挑明了吧,”景深轻声道,“你所有的感觉都是假的,都是设定,你只是作者?手里的提线木偶。”
苏照月呆住了,目光游移地望向景深,此时景深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又冷峻,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苏照月呆呆道:“你是不是嗑药了?”景深无话可说,转身再走,苏照月却不知怎么,心乱如麻,又不敢跟了,景深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掷地有声,一直响到了他的胸膛里,心脏咚咚地猛跳。
地下停车场空无一人,安静又灰暗,景深坐在车里,疲惫地关?上车门,仰头静静地坐着?。
不行,从?来不是那么浪荡的个性?。
景深很?早就出国读书,他的整个青春期都在国外的寄宿学校度过。
纯封闭的全寄宿制男校,十几岁的少年荷尔蒙爆棚,即使全是同性?,也依然阻挡不了爱情的发?生。
也许也并非爱情,只是性?需求需要被满足,而那时候没得选而已。
景深作为亚洲人,天然发?育就比周围那些来自欧洲、美洲的同龄人要发?育得相对更纤细秀丽,在学校里为了应付同性?的追求,深深苦恼过一段时间?,后来加紧了格斗的课程,在一次拒绝对方时给对方来了一拳,之后整个学校都谣传他会?功夫,被人穷追不舍的情况才逐渐好转。
当时他的舍友很?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不接受那个俊美得像阿波罗一样的意大?利同学的追求,十几岁的男孩饥渴得发?疯,尤其是在类似和尚庙一样的学校里,对谁都能下手,再说了,就只是玩玩,又不是真?的恋爱。
景深的回答是:“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