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唯一的福利？
在飞往海岛度假的路上，吕嚣揉着这个月不知疲倦操劳的腰，无声无息地勾唇，然后转头看向飞机舷窗外的一轮明月。
张扬替他拿饮料去了，他独自坐在座位，颇觉无聊。
“请问，这架飞机降落还需要多久？逍遥岛的天气，我穿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热了？抱歉啊，这是我第一次去逍遥岛。”有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忽然在他耳后响起，声音里透着狩猎老手的志在必得，就连问话里的笑意分寸都控制的恰到好处。
吕嚣诧异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个五官漂亮到甚至在发光的年轻男人，身高一米八五，额前垂着碎乱刘海，穿着件雪白的羽绒服。一举手，一投足……嗯都显然是个冀北的外来户。
吕嚣勾唇，轻声地笑了笑。
于是不出意外地引来了那个陌生男人夸张的一句。“啊，居然是你……嚣嚣你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不等吕嚣回答，那个漂亮的陌生男人就自动自发地坐在张扬的座位上，身子前倾，热切地缠住吕嚣。“我没有带本子，也没有书，嚣嚣你可以签在我的这里吗？”
男人递给他一支笔，然后刷地一声拉开羽绒服拉链，露出里头的黑色短T。
吕嚣似笑非笑地挑起眼角看他。
男人撩起黑色短T，露出标准的八块腹肌，又往上撩了撩，一直露出更加标准完美的胸肌。“嚣嚣，你签这里。”
吕嚣没接笔，只好笑地望着他演。“你想让我签哪里？”
“这里，签在我的心口。”男人热切地望着吕嚣，浑身哪哪儿都在放电。“我会把嚣嚣你的名字永远留着，以后再也不会抹掉的。”
“洗澡呢？”吕嚣眼角余光已经扫到了张扬正施施然端着杯橙汁从机尾走过来，却假装看不见，轻咬下唇故作腼腆地笑了声，逗弄这个穿书者。“签在你的身上，会不方便洗澡。”
“你的名字，我怎么舍得洗呢？”男人丝毫不知道已经露馅，还在那演戏演的格外投入。“嚣嚣我……”
“你他妈的可以滚了！”张扬果然已经三步并两步地奔过来，端着橙汁，站在男人身后冷笑。“你坐的是老子的位置。你调戏的，是我老婆。”
男人惊的脊背耸了一下，扭过头，黑色签字笔啪嗒一声掉在椅缝间。
张扬俯身，狞笑着打量他。“穿书来的？嗯？”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结结巴巴地回望张扬，脊背再次弓起一寸。“嚣嚣是我的偶像。我只是找爱豆签个名，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可以啊，编！继续往下编。”张扬抬臂越过这个男人，没忘记先把橙汁递给吕嚣。
在吕嚣含笑接过橙汁后，张扬猛地拉住这个陌生的穿书者，两人腿□□叠，啪叽一下把人按在自己腿上。穿书者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察觉到一支冰冷的金属硬物抵住了后腰。
“你从哪个世界穿来的？”张扬压低了声音，凑在穿书者耳畔咬牙冷笑。“说实话！老子耐心不好。”
穿书者显然没见过这么流氓的阵势，鼻翼大张，促急道：“你、你这样是犯法的。”
“不好意思，现在规则改了。”张扬冷笑。“所有穿书者都会被消除，这件事，你穿过来之前没去打听过？”
“你、你这是在说什么？”穿书者强行按捺慌张，粗声粗气地试图反驳。“张导你莫不是疯了？”
张扬拖长了语调，怪声怪气。“哦，原来你认得老子。”
“张导大名鼎鼎、如、如雷贯耳……”
“那你他妈还敢调戏老子的老婆？！”张扬怒吼着打断这人结结巴巴的马屁，怒吼声立即引来周遭人群侧目。隔着几米远，裸着两条优雅长腿的空姐正朝他们走来。
吕嚣啜了口橙汁，看似不经意地轻声道：“直接消除了吧。”
吕嚣如今是被博士亲自鉴定的审判者，他说消除，就是让身为消除者的15-3*张扬直接开. |枪把这人送回所来的世界。
张扬意外地挑眉，笑容只绽放出三分，手指便扣动了。
无声无息。
那个来自异次元的穿书者男人突然间垂下脑袋。
空姐恰好这时走到他们面前，弯下腰，妆容精致的脸上竭力控制住厌恶。“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
“啊，他突然睡着了。”吕嚣扬起脸，笑的一脸人畜无害。“能麻烦您告诉我们，他原本该坐在哪个位置吗？”
空姐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最后指了指邻座。
张扬立即从善如流地拖着那个被魂穿的男人往空姐指定的位置走，起身时衣物发出窸窣摩擦声，他趁机收起了那支银灰色的枪。
几分钟后，吕嚣对着飞机邻座那个摊开两条大长腿拿毯子遮住膝盖的男人笑了笑。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过了会儿，也回以一个拘谨的微笑。
张扬大踏步回到吕嚣身侧坐下，皱紧眉头，老大不高兴。“老子不过才离开一会儿，就闹这么多幺蛾子。吕嚣张你特么也太招人了！”
吕嚣不动声色地又啜了口橙汁，放下杯，懒洋洋地将脑袋靠在张扬肩头。“魂穿者？”
张扬眉头一跳，大手瞬间搂上他的细腰。“嗯。”
“以后这种事，还会很多。”吕嚣轻轻地笑了笑，缓缓阖上眼皮。“胖子，你要学会淡定。”
“老子特么怎么能……淡定。”张扬低下头，发现吕嚣居然在靠过来时就要已经睡着了。也许对于一个冀北城原生纸片人来说，头一次做出消除判断还是挺消耗精神的。
张扬吞下后头那句牢骚，紧紧搂紧了吕嚣，过了一会儿，把墨镜架在鼻梁上，也笑了笑。
第72章 后记
蜜月照例是无羞无臊不知羞耻。
张扬恨不能拆了他。吕嚣在阳光下懒洋洋趴在沙滩，裸.背上满是青紫痕迹，两条腿也不好完全合拢。但在这个地方，本来也没人拍他。
“胖子，你以后打算干啥？”吕嚣扬起脸，墨镜后的脸满满都是胶原蛋白。
一杯橙色果汁递到他唇边。
吕嚣顺势吸溜了一口。
“宾语当然是你啊！”张扬蹲身喂他喝饮料，揉了揉他被日光晒的滚烫的黑发，宠溺地低声笑道：“老子除了你，还能干啥？”
吕嚣在烈日下眯起眼，墨镜挡住了他的眉目，但他晓得张扬能清楚看见他，于是他笑声故意有点冷。“你留在冀北，就只是为了我？唬谁呢？”
张扬就势摊开两条大长腿坐在他身边，顺手搂住他的细腰，龇牙咧嘴地笑。“这句老子真不糊弄你，老子之所以留在这，确实是为了找到你。”
吕嚣别开脸，压根懒得搭理他。反正入夜后这家伙又会没脸没皮地变成两个主人格，这俩主人格还好不死不死地，互相吃醋。
啧，只可怜了他的十八岁小腰。
**
婚后第二年，吕嚣新片《我的男友不是人》大卖，票房直逼35亿，于是张扬大手一挥就把他们度蜜月的逍遥岛也给买下来了。
“以后想去就去，私人泊航。”张扬当时意气风发地坐在真皮沙发椅上，吐了口雪茄烟圈，望着吕嚣宠溺地笑了笑。“怎么样，拍完这部戏……咱俩再去一趟逍遥岛？”
如今已经稳居冀北影帝位的吕嚣挑起眉，一副涉世未深的腼腆模样。“张导，这部戏刚开始拍呢……”
“嗐，老子给你找个替身不就得了？”张扬满不在乎地拍拍身边空位，招呼吕嚣过来坐。“这部是老子亲自给你导的新戏，还有人敢说闲话？”
吕嚣沉默良久。“你拍戏不是从不找替身的吗？”
“那是对别人！”张扬一脸的理所当然。“对你吕嚣张，那能一样吗？嗯？”
“……呵！”吕嚣抱起双臂，不仅不走近，反倒施施然转身就往外走。“不拍完这部戏，我才不会休假。”
张扬急的扔了雪茄跟在他屁股后头追出来。
“喂吕嚣张，你什么意思你？”
吕嚣淡定回头，花瓣般鲜艳的唇微勾。“导演可以不敬业，但我身为演员，可不敢不敬业。”
吕嚣说话间已经走入片场，外头场记助理们都纷纷抬头，一个个眼睛亮晶晶的，都在看他们夫夫俩八卦。
“艹！”张扬最后只得悻悻地爆了句粗口。
【就说你不能太纵着他。】低音炮在脑海内开启了忧虑模式。【吕嚣张现在越来越牵着咱鼻子走了，胖子。】
【靠，老子愿意不行么？】
低音炮依然犹豫。【可是……】
胖子立刻嗤笑。【他是咱老婆！】
于是，低音炮也不吱声了。
落在片场众人眼里，就是暴脾气的张导再一次认怂，屁颠颠追到大影帝身后各种嬉皮笑脸的央求。
—“嗐吕嚣张，咱拍完这部戏就去逍遥岛好不好？”
吕嚣似笑非笑地回头，桃花眼尾一片潋滟。“看你表现？”
片场众人都低下头憋笑。
**
婚后第十年，又一部新戏拍完后，吕嚣再次被张扬抓到逍遥岛。
这么多年过去，就连吕嚣都放弃了替张扬治疗人格分裂症的想法。两个人格就两个人格吧，反正都是他家老攻……大不了就是反复被压啊摔！
吕嚣刚自暴自弃地想完，厨房就传来低音炮那沙哑的声音。“你昨夜太累了，今早给你准备的都是流食，可以嘛？”
“去你妈的！我为什么累着了，还不是因为你？”
吕嚣恨恨地把昨夜用过的枕头掷过去。他倒是想扔到张扬脸上，可惜被折腾的力气不够，只能扔出去半尺远，噗通一声，仍残留斑斓痕迹的软枕落地。
厨房内的张扬毫发无损，只低头瞥了眼。半秒后，低音炮特么果断换成了另外一道声线。“胖子”那个粗噶的声音听起来兴致勃勃。
—“枕头？嗯？吕嚣张你是在暗示老子什么？”
……去他妈的暗示。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