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领主脱贫致富了吗[穿越重生]——BY:离火为衣
离火为衣  发于:2021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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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照顾好这个国家的。
  乔一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王座,心道。
  “我们回去吧。”
  乔一牵着兰多的手,走出大殿。
  从大殿外的平台望下去,头顶是空谷蓝天,脚下是古城冰川。
  向南是正在复苏的闪光平原,是正在崛起的暴风城。
  而越过密语山脉,斯图亚特的子民正手持刀剑,分别从卡纳斯和白水领两地,朝着南方腐朽的奥尔加城进发。
  ……
  巴尔顿发誓,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他们跟南方诺曼王国的军队在这条河的两岸对峙了三天了,谁都没有率先发起进攻。
  但是在今天入夜后,他们却抓住了一群从南边偷偷渡河而来的诺曼人。
  而此时,这十几个穿着寒酸的家伙,正蹲在火塘旁边捧着干饼子狼吞虎咽。
  十月已经算是入了冬。
  然而跟暴风领这群各个穿着皮靴棉衣的战士们比起来,这些人穿得简直像是从贫民窟跑出来的似的。
  不,暴风领的穷人都比这些人穿得暖和。
  他们身上的简直就不叫衣服,只能叫做布片。
  打满补丁的布片里塞着干稻草用来保暖,一个个像是很多天没吃饭一般饿得眼睛发绿,瘦条条的像是一群猴子。
  “你们……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的。”巴尔顿眼看着一个诺曼中年男人吃饼子噎到干呕,还继续往嘴里塞,忍不住给他拿了壶水递过去:“喝点水。”
  “我是真的羡慕你们。”那人喝了几口水把嘴里的东西冲下去,才捏着水壶,低着头看着火塘:“南方已经没法活人了。这两年连年灾害,本来就没什么粮食,又遇上了叛军。现在国王要我们打仗,但是没有粮食。”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当了逃兵。”
  在趁着夜色逃过来之前,他们想过万一被就地格杀怎么办。
  但是听说北方人还算善良,就算是那群无恶不作的海盗,只要放下武器头投降就有活路。
  他们已经吃了三天刷锅水了,国王没有提供保暖的衣服,发下来的本就不多的粮食也被上面层层克扣,到他们手里几乎不剩多少了。
  多日的消耗之下,他们几乎已经断粮了。
  天气越来越冷,也没有粮食,他们真的会死的。
  “昨天就有人想跑,但是被杀了。”那人蹲在地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饼子:“要不是国王封锁了港口,我早就跑到北方去了。”
  说着他拽了拽身后的人的裤腿:“喂,听说你们暴风领,种满五年地,那片地就归你们了?”
  少年人点点头:“是啊。我五年前跟着我家里人去了北方,今年刚申请下永居权,有自己的地了。等我打完仗回去,就跟隔壁老汉克家的女儿求婚。”
  “真好。”中年男人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情:“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处置啊?”
  少年人不敢乱说,看向了巴尔顿。
  “应该是送去劳动改造一两年,就把你们放了。”
  “啥是劳动改造啊?有饭吃吗?”汉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巴尔顿笑起来:“那肯定有啊。大概就是送你们去垦田修路什么的,饭肯定是给你们吃的。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汉子闻言,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起来:“有饭吃就成,有饭吃就成。那我就放心了。”
  几个看管俘虏的兵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心酸和庆幸。
  他们都是前些年从南方逃亡过去的。
  都知道故土难离,若不是没了活路,谁愿意千里迢迢跑去北方讨生活。
  他们当时求的也不过是一口饱饭让他们活下去而已。
  心酸的是他们离开了故土获得了新生,但还有很多人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他们从那些人身上都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庆幸的是,他们离开了故土来到了暴风领,才开始真正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这两支南下的队伍里,所有人原本来自南方的人都知道他们身上肩负着的使命。
  他们的目的不是开疆拓土,不是发泄仇恨,也不是单纯的去弄死那个昏庸的国王,而是去解放自己的家乡,让已经支离破碎的故土,在另一个英明君主的带领下重获新生。
  而这些年在暴风领亲眼见到的,也让他们坚定地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秋夜风寒,那些俘虏第一次在温暖的帐篷里睡了一次好觉。
  而在一河之隔的对岸,有人饿着肚子,手脚冰凉地躺在四处漏风的棚子里辗转难眠。
  夜色渐渐深沉到不见五指,万籁俱寂的时候,暴风领突然向河对岸发起了进攻。
  数千人趁着夜色,用铁索搭桥,悄声渡过大河,打响了对峙几天来的第一战。
  直到火光点亮了黑夜,巴尔顿揪着一个小领队的脑袋高喊跪地不杀,很多人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狼狈地四处逃散。
  人心已经散了的军队是没有办法战斗的。
  从一开始,南方就输得彻底。
  随着时间的推移,叛逃或者投降的诺曼人越来越多。
  缺衣少粮的他们注定打不过装备精良的暴风领军队,不如痛快投降,在俘虏营里还能吃一顿饱饭。
  很多时候,诺曼的将领一觉醒来,营地里就空了一大半。
  急忙出营地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好家伙,跑出去的诺曼人就蹲在对面暴风领的营地里,一个个大号土豆似的围着冒着热气的锅子大口吃饼。
  想到自己身为将领,粮食物资都被上头的贵族姥爷扣得十剩二三,吃不饱穿不暖。
  再看看叛逃的手下在对面裹着毯子吃饼喝汤,甚至远远还能闻到一些肉味儿,就觉得生活无比辛酸。
  那将领心一横,索性扒了身上的将衔衣服,穿得灰头土脸地也到对面俘虏营里蹲着去了。
  真香!
  于是等到巴尔顿认为时候差不多了,该发起进攻的时候,却发现对面几乎是个空营了。
  再一回头,自家的俘虏营里多了一堆灰扑扑的大土豆子,乖巧地揣着手蹲成一排,朝他打招呼:“早啊巴尔顿将军!”
  巴尔顿:“……”
  我觉得我打了个假仗。
  大头兵都跑了,怎么办?要不然……带个将领首级回去也好交差?
  巴尔顿这么想着,凶神恶煞地拎起对面营地里守营门的小兵的领子:“你们将军呢?”
  那小兵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指了指俘虏营里的某个大土豆:“在……在那儿呢……”
  某落跑将军从人群里站起来,三两口把饼子塞进嘴里,朝巴尔顿露出一个纯朴的笑容:“找我干啥?”
  巴尔顿:“……”
  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
  守门的大头兵都没跑!
  你身为将领就这么愉快地跑了???
  “那个……我……我有话说……”这时,被巴尔顿拎鸡崽子似的拎在手里的守营兵,弱弱地举起了手。
  “……说!”
  “其实我也想跑来着。”守营的青年摸着后脑勺裂了咧嘴:“然后我晚上睡太死,睡过了,就……没跑成。”
  巴尔顿:“……”
  这仗没法打了,我要回家。
  于是,暴风领的队伍以摧枯拉朽的姿态连下几座城池,一转眼,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份。
  大批的俘虏欢天喜地地被送去了北方,虽然目的地大部分是煤矿和钢厂,但总归不会再饿肚子了。
  安德烈在王宫里再次摔摔打打地跳脚的时候,这片大陆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巴尔顿在索罗夫公爵领的城池下安营扎寨,在寒风中望着萧瑟的城头。
  不久前,这里的叛军被南方王国的王室军队赶走了,如今早那些乱民已四散逃去,不知所踪。
  这是他们南下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硬点子。
  跟先前那些临时组织起来、一打就散的乌合之众不同,这里驻扎着的,是直隶于国王手下的真正精英。
  国王大方地给他们拨粮批款,中间不经过任何第三方的剥削克扣,所以这批王室军队的装备十分精良。
  虽然里德岛已经被暴风领连锅端走,但国王手里依旧还囤积着不少存货。
  弩.箭、火油、爆.炸.罐甚至简易的火.绳.枪,这里的守军都有配备。
  巴尔顿亲自率军冲了两次,大概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后,便直接调用了后勤那四门拖出来后从没使用过的虎蹲。
  城墙修得再坚固,那也难抵攻城炮的暴力轰.炸。
  篮球大小的炮弹被填装进了炮口,一声令下,便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朝着高大的城门飞去。
  “轰——”
  城垛上顿时坍塌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城头上混乱了一瞬,片刻后,箭雨伴随着偶尔夹杂的爆.炸.罐便倾泻而下。
  “回掩体后面去!!回掩体后面去!!”
  “注意隐蔽!!”
  “盾手呢?”
  “盾手掩护炮手装弹!!再炸他一轮——”
  风雪之中,扛着大盾的盾手顶着箭雨,掩护抱着炮弹的炮手装弹点火。
  有爆.破罐在一个盾手的脚边炸开,半条腿瞬间鲜血淋漓。
  他惨叫着松了握着盾牌的手,抱着腿滚落在地,铺天盖地的箭雨,便瞬间将他和他掩护着的炮手覆盖。
  来不及悲伤,小队长挥动着旗子嘶声大喊:“下一组!补上去!盾手无论如何不许松手!松了手,你和炮手都得完蛋——”
  “轰——”
  又是一枚炮弹成功发射,落在城头。
  压力骤减。
  另外三组抓住时机,迅速完成了填装发射。
  “轰——”
  “轰轰——”
  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在城头,躲在城垛后的弓箭手瞬间连同城垛一起被炮弹摧毁,惨叫着同砖石碎片跌落下来。
  战争的残酷终于朝所有人展现出了真实的一面。
  终于,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索罗夫城矗立百年的巍峨城墙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硕大的缺口,烟尘四起。
  缺口后面,是固守城池的王室军队。
  他们列队站在倒塌的城墙后面,手中握着刀剑和盾牌,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沉默着。
  巴尔顿手持宽刀,发起了总攻的信号。
  数倍于他们的暴风领军队山呼海啸一般而来,这些王室军队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无人退后。
  他们生于王室,长于王室,没有是与非,没有对与错。
  他们毕生唯有一个信念,便是无任何条件地、誓死守护王室的荣耀。
  一旦越过索罗夫公爵领,再往后将是一片坦途,奥尔加城将再无遮掩地暴露在敌人面前。
  所以他们毋宁死,不后退。
  “为了新斯图亚特——!”
  巴尔顿率众发起冲锋。
  “为了王国荣耀——”
  王室军队刀锋向前,迎敌。
  短兵相接,刀光剑影。
  在血与火铸成的冬风挽歌里,他们将在这片土地上,为王室流干净最后第一血,也绝不退缩。
  战争打响近两个月来,暴风领第一次遭遇了大规模的伤亡。
  但同样,为了心中的信念,暴风领也无一人畏缩退后。
  风雪越发地大了,连飘飞的白雪都被鲜血染红,呼吸间尽是血腥和硝烟的味道。
  直到巴尔顿身先士卒,蛮横地一人一刀撞进敌人的队伍,带着满身淋漓的鲜血,将敌方将领一刀枭首。
  滚烫的鲜血喷洒在土地上。
  巴尔顿赤红着双眼,高举起手中的头颅:“万胜!”
  “万胜!”
  “万胜————!”
  杀红了眼的暴风领人山呼海啸般回应。
  当最后一个王室守卫军倒在坍塌的城墙之下,喊杀震天的城下忽然安静下来。
  只有不绝的风声呼啸着,裹挟着冰凉的雪片拍在众人的身上、脸上。
  战争这个魔鬼终于露出了全部爪牙。
  战斗引起的兴奋感慢慢散去,人们望着尸横遍野的狼藉战场沉默了。
  这就是战争吗?
  这,就是战争。
  副将哈里斯叼着烟斗,望着一边搬运同伴尸体,一边将敌人尸体堆起来付之一炬的战士们,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巴尔顿,你后悔么?参加这场战争。”
  巴尔顿只是望向北方的大雪山,沉默了一瞬,道:“我不后悔。”
  因为此时的毁灭,是为了更光明的新生。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白白牺牲。
  而英雄,注定永垂不朽。
  ……
  啃下索罗夫公爵领这个硬骨头,再往南便是一马平川。
  十一月底,巴尔顿南下的队伍,终于和比尔从白水领西进的队伍顺利会师。
  十二月八日,队伍在奥尔加城外安营扎寨。
  此时,昔日诺曼王朝几乎全部的大小领主和贵族,都已经向暴风城递送了投诚书,愿意拥护乔伊-斯图亚特,成为新斯图亚特王国的君主。
  奥尔加城已经独木难支。
  然而暴风领的队伍在城外大约五里地驻扎下来以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国王安德烈开始在深宫里终日买醉,时而暴跳如雷叫嚣着要亲自杀出城去,时而颓废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含混不清地念叨着:完、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希望暴风领不要着急攻打奥尔加城,这样他也许可以活得更久一些,又希望暴风领赶快攻城,这样他就不必再每日担惊受怕地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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