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打,自己得先找个靠山!
段云深看着景铄,骄傲脸
狐狸在手,天下我有!!
景铄和段云深对视了两秒,两人诡异地频道同步了,“可以。”
段云深先开心了一瞬,摩拳擦掌。
然后,转过头就发现那和尚已经溜了。
腿脚倒快!
那就算了。
段云深拽着景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景铄:“不打了?应当还没走远。”
段云深:“下次。”
景铄微微扬眉。
他也些想和那个叫“一念”的和尚动手的,要不然的话他跟段云深的频道不能那么容易对上。
景铄不喜欢这个和尚。
非要说要有原因的话,大概就是那叫一念的人给了他一种同类的感觉,尤其是一念杀人的时候,目光里的那种漠然。
生活在阳光里的“同类”总是容易互相吸引的。而生活在黑暗里的“同类”相遇,则只会对对方充满敌意。
因为对面是个什么东西,有多黑有多脏,自己比谁都清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刚刚一念侧过上半身,一副可爱模样地去看自己身后的段云深的时候,让景铄不舒服了。
一方面是那个姿势隐约传达出了一种“觊觎”的感觉,另一个便是同类伪装成良善这种行为让他觉得嫌恶。
但是既然段云深罢手,景铄也没有执着。
两个人走出了不远,突然擦肩而过了几个和尚,行色匆匆,隐约传过来几句交谈,“一念又在寺中杀人了!”
“这等该下阿鼻地狱的罪人怎么还没被逐出寺门?”
“听说此人是朝廷通缉犯,几年前岭南那支灭了朝廷军队的起义军你知道么?”
“嘘——你疯了说这个!”
……
段云深:“那一念在寺中声名似乎不大好。”
景铄好像没听见那些敏感字眼似的,只淡然道:“他来错地方了,他那种人,匪窝才更适合他。云深不觉得么?”
恶狼执意待在绵羊群里,哪怕他不吃羊也会受排挤的。
段云深想了想那个叫做一念的僧人杀人时的模样——还真是如此。
段云深和景铄逛了一阵,就遇上项一越前来汇合。
项一越表示寺中僧人发现他被围殴,纷纷过来帮忙,然后将那些山匪绑起来了,会送下山见官的。
施月娉很快也赶了过来,围着段云深转。
这姑娘坚定地认为夫妻做不成了可以做姐妹嘛,这人救了自己的命,人又好,自己一定得抓住她(他)!
段云深被她的“姐姐”叫得脑袋疼,提醒了几次,施月娉觉得是这位“姐姐”不想泄露自己女子身份,所以终于改口,改叫“哥哥”。
大概是担心段云深受惊,动了胎气,施月娉还自告奋勇帮忙诊脉,然后很尽职尽责地告诉段云深“哥哥腹中的胎儿很好,可以放心”。
段云深:……
段云深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是“姐姐”了。
妹妹,你不觉得“胎儿很好”和“哥哥”这种词搭配起来哪里怪怪的么?
施月娉跟着他们来回逛了一阵,她对这小安寺熟悉,完全充当了导游的角色。自己腿伤未好,也半点没拖后腿,跟着跑东跑西的。热情得不像话。
结果她这跟着一跑,就开始发现不仅是段云深特别温柔,那个看起来颇为冷淡还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似乎有几分……外冷内热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察觉到段云深有孕,目光从段云深身上移开了,所以就开始发现别人身上闪闪发光的点了。
之前下阶梯的时候,段云深险些踩空,人还没摔那人就先扶住了。
路过枝条低的地方,那人会仿佛不经意地帮段云深抬起枝条,免得枝条勾住他的头发。
那人虽然说了自己不信神鬼之说,但是段云深去求签摇签筒的时候,他也没有分毫不耐嫌恶。
施月娉默默观察了许久,得出结论——既然这位是个姐姐,那退而求其次,那位也不是不可以,看着混熟了也挺温柔的。
好像可以嫁!
就是……
不知道他和这位“姐姐”什么关系,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于是趁着段云深和景铄去解签的时候,施月娉凑到项一越身边,正打算旁敲侧击地委婉询问。
话还没出口,就看到解签完的段云深高兴得厉害,大概是抽到了上上签,又遇上解签人说了吉利话,这时候乐得忘乎所以,大庭广众地转头抱着那面冷的好看男子亲了一口。
施月娉:……
施月娉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如意郎君备选”情意绵绵。
我就知道会这样!!
第62章 笑一个
段云深听着那解签的师父说完,转过头来二话不多抱着景铄“啾”了一口,一副欢喜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景铄原本只是过来陪着爱妃的,这时候被猝不及防地亲了一下,还有几分意外,微微愣了一下方才看向自家爱妃——抽签的时候想的什么,怎么高兴成这样?
段云深认认真真地把那页签文接过来,叠好,放进自己的怀里,就跟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法宝一样。
后面也还有其它等着解签的香客,段云深便和景铄一起转身离开。回到项一越和施月娉身边的时候,正好见着施月娉又在瞪着漂亮的杏眼流泪,直勾勾盯着自己和自家狐狸精。
旁边的项一越早就紧张地往旁边移动了好几步,和施月娉拉开了距离,并且十分刻意做作地将视线落在了另一个方向,就好像那一处有什么吸引他的风景一样,虽然实际上那处尽头不过就是一面墙。
反正项一越就是摆明了态度——我和这姑娘不认识,不是我弄哭的,不关我事。
段云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哭泣给弄得愣住了,往施月娉那个方向走的脚步也顿了顿,一时拿捏不住还要不要往跟前凑。
他们一共就这四个人,景铄冷若冰霜,除了段云深,剩下谁也没入他的心,姑娘哭不哭他都没往心里搁;项一越五大三粗的,也不能指望他会哄姑娘;段云深两世童真,和异性距离最近的时候大概是学生时代和小女生做过同桌。
这时候看着施月娉这模样,也只有段云深硬着头皮过去询问怎么了。
施月娉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还是同款的“好悲伤但是我要坚强”的表情,“怪我,是我不好,我痴心妄想……”
段云深:???
你想啥了,你说说看??你这么语焉不详的我有点慌啊!
施月娉擦干净了眼泪,深吸一口气,看着景铄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姐夫了!我不会再对你有其他想法了!”
段云深:……
你想啥我算是知道了。
小姑娘你说你这……何必呢?天下狐狸那么多。
而且“姐夫”是什么鬼!你这是非要和我做姐妹不可了么?!
要不这样吧,我看你也不是个拘小节的人,不如咱们结义兄弟好了!
兄弟今生两家姓,兄弟来世一个妈!从今往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别觊觎我家狐狸精就行,动嫂子在江湖上是要被砍手的!
……咦?好像有点血腥。
施月娉擦干净了眼泪还是一位好姑娘,这时主动转了话题,问道,“刚刚那支签如何?”
段云深看姑娘自觉换了话题,也就不深究了,道,“不错,凡所求皆可成。”
施月娉:“那便好,姐……哥哥你定能平安诞下麟儿,将来孩子也定是前途不可限量!”
我谢谢你的祝福嗷!!
但是!
谁说我给狐狸崽子求签的了?
算了,也是好话,这丫头片子也不是故意的。
景铄这时候也有几分好奇,便道,“云深刚刚求的什么?”
段云深没想到景铄也跟着掺和进来发问,再联想到刚刚求签的内容,突然笑起来,道,“你猜?”
景铄看着段云深。
段云深现在也是高兴,说“你猜”的时候尾音不自觉扬起来,笑意只增不减。就好像小猫爪伸出来扒拉人的心脏一样,微微有些刺痒。
想不想猜倒是另说,景铄有些想罚他——平白无故地勾人。
景铄垂眸看着段云深,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抬手捏了一下段云深的耳垂,警告中带着点亲昵。
也就只是如此了。
再多的,也不适合这时候做了。
段云深:??
耳垂被捏住的时候段云深略有些迷惑,像是隐约感觉到了景铄的情绪变化,但是又不太确定——自家狐狸好像还挺高兴的?
施月娉:……
施月娉觉得自己现在似乎应该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把眼睛遮起来。
这场面对施月娉形成了暴击。
本来施月娉就是恨嫁多年的单身人士,此时两个如意郎君备选在一起如此亲昵——冷冷的寒风在施月娉脸上胡乱地拍。
几人在小安寺其它地方也走了走,却没有遇见什么特别新鲜的地方,大多都是见一见佛像,或者感慨一下这寺庙之中建筑的巍峨。
段云深上一世也去不少名山佛寺游玩过,所以再见着这些,也没有什么特别新鲜的感觉,顶多就是自己心里多出来一份莫名的虔诚。
非要说新鲜感的话,倒是在一处较为偏远的山崖附近,看到了一棵柿子树,让段云深觉得新鲜的很。
现在已经是初冬,柿子树上面的叶子都已经落下了,疏朗的枝条挑着红彤彤的柿子。这颜色太过鲜明,在这萧寂的季节里面看着尤为惹眼。
矮处枝条上的柿子大多被人摘走了,只剩下了高处的,大概是因为靠近悬崖的位置,所以也无人敢冒险去摘。
段云深举头看了一会儿,项一越忍不住道,“你若是想吃不妨就直说,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它也不会给你掉下来。”
项一越虽然对景铄说话的时候一直恭恭敬敬的,但是在段云深面前向来不怎么客气。以前可能还多少忌惮着一些尊卑有别,现在大家出行这么久,这份尊卑也渐渐地被淡化掉了。
心里留下的那三分恭敬,都给了景铄这个暴君了。对段云深说话越发随意起来。
段云深也不是说真就想吃那柿子,只不过这季节看着它颜色分明,怪显眼好看的。所以没忍住抬头多看了两眼,这时候听项一越这么说心中还有些不服气。
只是段云深还没开口,施月娉此时跟着添乱说道,“这柿子确实很甜,去年寺里有僧人用这个晒了柿饼,我还尝过的。可惜段哥哥来的时间不对,这如今能摘着的都已经被摘走了。”
段云深:……
段云深此时简直就是有嘴说不清,这项一越跟施月娉你一言我一语,倒弄得他真的想吃这柿子一样。
他真的就是看看!
刻板印象害死人,谁说喜欢美食的人就不能有不喜欢吃的东西了?
他们几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声音,因为此处地处偏僻,香客过来的少,这时听到有声音传过来,段云深几人都不自觉的转过了头。
然后就看到之前见过的那个相貌出挑的叫做一念的和尚,被其他几位僧人押送着从此经过。
段云深:……
这是因为之前大开杀戒,要被罚了?
一念看到他们一行人,便朝着他们笑了笑,根本就没有被押送着的自觉。若不是手上绑着绳子,只怕还要以为他是出来闲逛的。
大概是因为一念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当施月娉看到他被这群僧人绑起来押送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惊慌的表现,反而还对着一念和其他僧人挥了挥手示意。
那群和尚大概是认识施月娉的,此时带着一念一起停了下来。除了被绑起来的一念之外,剩下的和尚都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施月娉看着一念手上的绳子,多少有些过意不去,问道,“主持这次又罚了多久?”
一念笑道,“半月。”
施月娉先是皱眉,她觉得半月有些久了,明明是那些人先拿出武器动手的。
……虽然杀人在寺庙中杀人确实是破戒。
她也不好具体说什么,她与主持的关系不错。也心知自家兄长明明可以只阻止而不杀人的,破戒受罚也是应当。所以最后只能道,“那我这半月就不离寺了,我给你送好吃的?”
一念笑道,“别送你亲手做的就行。”
一听就知道施月娉做饭的手艺实在是一般。
大家打了个招呼,一念就被那几个僧人给带走了。
经过他们的时候,一念将视线从自家妹子身上移开,落到了段云深的身上。
段云深:??
看我做什么?
一念对着段云深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这人笑起来是真的很有少年感,仿佛十七八的少年——当然,他肯定不止这个年岁。
段云深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总觉得那笑容哪里怪怪的。
段云深对施月娉道:“你认识他?”
施月娉:“这是我哥啊,之前就是我让他来救你们的!”
景铄听闻此话,便多看了施月娉两眼。
景铄一直没怎么对施月娉上心,看得出这姑娘城府浅,没什么过重的心思,天真烂漫。说白了就是一看就没怎么经历过风雨。
只是这时候突然多出了这么个哥哥,景铄不免就警觉了几分。
不仅仅是景铄,就连项一越也道,“你与你哥不大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