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深:????
景铄:“张嘴。”
段云深:“臣妾吃饱了……”
景铄:“爱妃吃得太少了。”
你是想我吃完米山和面山然后好给你的国家降雨么?吃了那么多了,怎么还要我吃!
景铄已经把饭菜送到唇边了,并且再次重复,“张嘴。”
段云深:……
段云深张开了嘴。
段云深咬住了筷子。
景铄:……
段云深咬住筷子不松嘴。
不能吃了,再吃我今天的肚子可能就是怀胎十月即将临盆。
你这是在弥补因为不行所以没办法让我怀上的缺憾么!?你看看我的肚子,你看看!!看起来是不是有两个月了!
你自己吃得跟兔子一样少,我能吃多少你真的没数吗?!
景铄不敢硬拔,怕伤了段云深的牙。这时候无奈地道,“松开。”
你让我张我就张,你让我松我就松么?
景铄是真的很努力在展示自己的和善了,把人喂撑了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一时觉得喂自家爱妃吃东西的时候,自家爱妃看起来很招人,便多喂了两口。
这时候看着咬着筷子的段云深无奈,“好,不喂了。”
段云深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景铄。
景铄:“真的。”
段云深试探着松开,景铄惊讶地发现筷子上居然留下了两个牙印。用的银筷,银比牙齿的硬度低,留牙印倒也正常,只是……牙印真的挺深的。
景铄看段云深,有点想问问自己的爱妃的牙齿疼不疼。
段云深这时候用被绑着的手捧着自己的肚子,揉了揉。
太撑了,真的太撑了,自己差点变成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撑死的妖妃。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怜。
景铄:……
景铄伸手落在段云深的胃部,帮着揉了揉。
段云深:……
干嘛呢,来感受胎动了是么?
当然,这种话是不敢说出口的。
段云深:“陛下吃吧,不用在意臣妾。”
景铄:“爱妃不用了,就撤了吧。”
段云深:???!
段云深悲愤地心道,你自己吃满三口了么?这人干嘛,吃在我胃,撑在你心?拼命撑死我饿死你自己对你有什么好处!?
小苟子那头上来撤了桌上的东西。
景铄帮着段云深揉了一会儿肚子,似乎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别扭,便拉了段云深一下,“爱妃过来。”
已经很近了,还要过哪儿去?
段云深一边腹诽,一边跟随着景铄的力道站起来了。
他站起来之后,景铄便带着他的腰,让他坐进了自己的怀里。
段云深:????
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儿?
景铄从背后抱着段云深,手穿过腰侧贴在段云深的胃部不轻不重地揉着,“有没有舒服些?”
段云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刚刚就差哭着求你不要了……啊不,是不要喂了。
段云深用自己绑在一起的爪爪试图将景铄的手给扒拉下来,“陛下不必如此。”
我自己揉揉就好了,这个姿势,嗯,还挺怪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个晚上自己打好了主意准备英勇献身慷慨就义结果被放鸽子留下了后遗症,这时候被景铄抱怀里,段云深老觉得不大正常。
扒拉了两下景铄没松手,段云深又扒拉了两下,再扒拉了两下。
景铄:“再动朕可就不客气了。”
段云深:“???”
不客气什么?
虽然不知道不客气什么,但是段云深很给面子,没有动了。
揉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段云深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该手酸了,这才暗示性地表示自己不撑了。
景铄反应倒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把段云深给放开了。
段云深这时候敏锐地发现景铄脸色似乎不太好,但是景铄却没有给他深究的机会,而是转头推着轮椅自己去一边看书了。
段云深:????
景铄现在也不太舒服。
不过他既不是撑的,也不是饿的。
是毒。
太皇太后给他断了药,那药具有成瘾性。
原本为了摆脱太皇太后的控制,景铄也是有替代药物的,只是宫中备这种东西不放心,景铄那时身边也没有可信之人。所以一般如有需要,都是贺珏送进宫来。
只是此次情况特殊,方游带景铄破了禁足令,方游又是项一越的人,直接导致了太皇太后开始对项一越起了疑心。
虽说事后及时补救,项一越第二日就去带着“方游”的人命请罪,但是毕竟还是在太皇太后心里埋下了种子。
所以这段时间太过敏感,不得不低调行事。
以往贺珏渡鸦深夜入宫,还是要项一越这边行方便的。现在项一越处于特殊时期,贺珏渡鸦自然也不能轻易进来,只能寻找机会,伺机而入。
以前贺珏和景铄还能光明正大的见面,现在却不大可能了。
一来太皇太后能放任景铄留在云妃宫中,却不一定能放任他和将军府二公子见面。
二来就算哪能能见着,想必周围也有眼线,不好交接药物。
所以这几天景铄一直在熬,只是好在距离上次服药的时间不长,所以这几天就算有症状也尚且轻微。
不过算算日子,这两天再不用药应该就会有一次发作。
段云深一开始还没有特别在意。当天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察觉到身边的暴君似乎有些奇怪,似乎……身体在痉挛。
段云深模模糊糊醒过来,便发现景铄微闭着眼睛,身体不自觉在痉挛,连睫毛都在颤抖,脸色格外的苍白。
段云深吓了一跳,以为他生病了,这时候伸手摸了一下景铄的额头,一脑门的冷汗。
段云深:!
撑的像是怀孕的是我,怎么你深夜阵痛了?
段云深这么一伸手,景铄自然也发现他醒了,只是此时却也没有精力多说什么,只将段云深的手从自己额头移开,“……爱妃睡吧。”
段云深这哪里睡得着,直接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这时候他手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了,毕竟不解开的话衣服没法儿脱下来。
段云深:“陛下哪里不舒服?”
景铄:“……睡下,凉风都进来了。”
段云深慌忙掖好被子:“臣妾去让小苟子请太医!”
段云深说完就要起身叫小苟子,但是还没开口,就被景铄给拽回来了。
景铄:“朕说让你睡下。”
语气一点也不凶,软绵绵的,像是没力气,听得段云深心疼。
不过景铄这句话听起来软倒也不全是因为没力气,主要是他确实没有凶段云深的打算。
段云深被景铄拽回来也睡不下:“可是陛下不舒服。”
景铄避重就轻道:“让朕抱着睡会儿,天亮就好了。”
段云深:……
不,我怕你等不到天亮就死了!
一看就疼得厉害,这是怎么了,急性阑尾炎?
段云深执着地要下床找太医,景铄心知找太医无用,反而只会给太皇太后那边增添些乐子。这时候身体难受的厉害,还要拦着段云深。
景铄将段云深扯进怀里,然后亲吻了一下段云深的嘴唇。
在景铄心中,段云深总是对这件事格外在意的,只盼着这时候能让他分散注意力,歇了闹腾的心。
段云深:……
段云深没在这吻里静下来,倒是突然想起一些别的。
这时候突然若有所悟,在景铄亲完那一下之后便确认道,“是……请了不会来么?”
这话近乎自语。
段云深:“因为陛下为臣妾得罪了太皇太后,所以太医院的人请了也不会来?”
景铄:……
景铄失笑,闭着眼睛苍白着脸色道:“爱妃太高看自己了,朕与皇祖母的事情,和爱妃关系不大,和太医来不来也没什么关系。”
这话也算不得谎言,这药用在景铄身上的时候,段云深还没出现呢。
现在去请,太医肯定会来,再怎么说也挂着君主的名头。但是他们来了也是无用,反而让太皇太后那边可以猜测自己现在的处境。
段云深虽然没聪明到将暴君这个状态和那“慢性毒.药”联系起来——他一直以为那药是让景铄逐渐虚弱,最后病若而死的,所以才会三番两次拦着不让暴君喝。
但是他也是能猜到景铄变成这个模样和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的。
至少和当时他忤逆太皇太后有关系。
明白了这一层,段云深突然觉得有些惶惑无助。
因为他刚刚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欠了景铄一个天大的人情。
暴君现在疼得这样厉害,是因为自己。
段云深这人有些慢热,说白了就是有点天然的没心没肺,跟天然黑的那个天然是类似的。
天性纯良,待谁都还可以。但是大部分人也就在“还可以”这个标准里卡死了,再近不了了。
穿越过来这么久,他没野心没斗志,不社交不宫斗,也不和人打交道,至今连个朋友都没有,他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虽说一直和景铄折腾,但是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个不亲就会死的每日任务。
与人为善,但是每个人对他来说,都是过客。
这时候看着景铄这幅模样,又恍然悟到这人是因为自己才受苦的,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么大的人情,自己该怎么还?
“陛下你……你……哪儿疼?”段云深有些无措。
景铄没接话。
不是疼。
还不如是疼,忍疼是很容易的。
现在就像自己每一寸皮肉里面都有虫子在翻滚,爬动,啃咬。
景铄:“朕无事,睡吧。”
段云深茫茫然地听话重新躺下来,这次换成他抱住景铄,一下一下地帮景铄顺背,顺了一会儿,然后又过来帮景铄揉肚子。
他也不知道景铄哪里不舒服,胡乱试,想着只要让他舒服一点也好。
段云深胡乱地想道,若是自己现在去找那老妖婆把避子汤喝了,能不能给这暴君换一个太医回来?
景铄:“别乱想了,陪朕睡吧。”
景铄不知道段云深想到了什么,但是觉察到了段云深变得很不安。
段云深:“我……”
景铄:“睡吧。”
段云深:……
景铄实在是难受的没有力气说太多话了。
段云深抱着人,大概是心里慌到极致了,又怕这人出个好歹,这时候无意识地将唇印在景铄的头顶。
这是他第一个不以完成任务为原因的吻。
他抱着人,这时候实在是难以就这样躺着什么都不做。
茫然之间,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然后开始考虑自己能做点什么。
想着想着,他突然就下了决心似的翻身下床。
景铄:……
这人怎么这么不老实,他试图把人给拦住,但是他现在病猫似的,段云深又态度坚定,景铄居然没拦住。
段云深下床就直接一把将景铄按回到床上,按回去了还不算,还直接低头在景铄额头上亲了一下。
亲的这一下段云深也没过脑子,就是想这么做,然后就这么做了。
段云深:“再乱动就把陛下绑起来!”
景铄:……
段云深又亲了一下,“这样等着不行,让我帮你做点什么。”
景铄:“……能帮我做什么?”
段云深想了想。
大概是……二月红雨中求药?
先让小苟子带路去太医院看看,自己身为暴君宠妃还没作威作福过呢!
实在不行再去找老妖婆,不就一碗不孕不育汤么,最多不过就是被毒死,反正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一回生二回熟的,谁怕谁啊!
段云深转身正打算走,突然就听到窗口的位置传来“咔哒”一声响。
段云深:???
段云深回过头,就看见一个人影飘了进来。
……!
是渡鸦。
没了项一越行方便,再带着贺珏潜入宫中自然不方便,渡鸦一人来要稳妥许多,他也是徘徊了几日,今日才寻到机会进来。
景铄看着渡鸦也没什么惊讶的意思。
渡鸦只对景铄行了个礼,行礼是肢体动作,剩下的一句话也未曾说,留下药就走。
段云深:?????
这是发生了什么?
段云深看景铄准备服药,慌忙在桌上倒了一杯水过来。
等到景铄把药服用了,段云深才试探着开口问道,“陛下?”
景铄:“躺一会儿就好了,你也到朕身边来。”
段云深看景铄真的痉挛渐渐止息,便上了床抱住了人,“刚刚是?”
景铄随意道:“……贺珏的影卫。”
贺珏????
这名字有点耳熟。
段云深在脑子里挥动洛阳铲挖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小苟子曾经讲过暴君有个白月光!
在小苟子的讲述下,这两人的故事仿佛戏词似的缠绵悱恻,什么月下垂泪相思的。要是没记错,那个白月光好像就叫贺珏。
为什么这人的影卫会大半夜来给景铄送药?
故事是真的?
情敌???
景铄用了药之后便好多了,这时候才有精力来翻旧账,“爱妃刚刚说要将朕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