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宋朝做经纪人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南有七叔
南有七叔  发于:2021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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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边看边思索,很快太阳升到了头顶。
  所幸如今是冬季,暖融融的。
  殿内饮至第三盏酒,面前的两百名童子有序离开,进入大殿。而她也带领表演《张协状元》的九名艺伎走到正对殿门的玉阶上,等候入场。
  童子合唱的天籁之音从殿内传出,大约过了二刻,乐音休止,童子们徐徐行出来。
  等了一会,在内侍的指示下,萧桐走在最前面,垂着首,带领九名艺伎慢慢步入集英殿。
  如此庄重的宴会,迎面就是当今天子,萧桐多少也有些紧张,心跳快了半拍,谨慎不敢抬头。
  到了殿中,她领艺伎下拜,向官家问安说寿词,官家回话后,萧桐又道:“草民萧桐带来戏曲《张协状元》,愿官家龙颜愉悦,体态安康!”
  只听见殿上传来清朗的男声,“好。都免礼平身,抬起头让朕瞧瞧。”
  萧桐领众艺伎站起来,缓缓抬起脸,仍不敢与之平视。她的确好奇想看看本朝天子长什么样,可脸不能抬太高,目光不能正视官家,所以看得不真切。
  在戏曲开始后,她立在众臣和宗亲的座位后,才敢看向龙椅上的天子。
  天子衣衮服,冕下是一张年轻俊俏的脸,姿容绝色。认真看戏曲,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为了迎合寿宴的喜庆气氛,这部《张协状元》在负心题材上又添加了清官元素,唱词和表演也呈幽默风格。不论是官家还是百官、外国来使,都看得喜笑连连。
  当然李枣除外。
  蜀地来的书生张协,得中状元辜负发妻,感觉像讽刺自己。
  听着周围的笑声,就连官家也不明所以地笑,李枣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烫,食指拇指摩挲着金杯壁,犀利的目光盯着对面立在最后的萧桐。
  萧桐发现他的目光,抿着嘴,左看右看,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个教坊司乐官立在殿下两侧负责看盏,即在婢女给宰相、楚国公等百官斟酒前唱令,“绥御酒!”
  一个婢女忽然捧着托盘出现在萧桐面前,托盘上有半杯酒。萧桐有些意外,她也能得官家赐御酒?
  看向官家,官家冲她微微颔首,她先向官家作揖,随后才捧起御酒,一饮而尽。
  这杯御酒,楚国公、李枣、宣徽使等人都看在眼内,心中各自有了思忖。
  萧桐不过是带艺伎入殿表演的一介庶民,待遇本该与艺伎等同。官家赐这杯酒,想必是出于对戏曲的满意。
  既是满意,那教坊副使之位岂不是有望落在萧桐手里?
  由于官家诞辰宴演出的节目众多,这部戏曲不像《花木兰》有一个半时辰,只有约莫四十分钟。
  戏曲结束后,萧桐回到殿中,立在艺伎的前面。
  官家龙颜大悦,骄傲地对诸卿和外国使臣道:“诸位看见了吗,这便是大宋最近流行的新艺术戏曲。”
  因为有新艺术诞生,在座的官员纷纷向官家道贺。高丽、东瀛、大辽等外国使臣还当场表示宴会结束后,写折子回本国,让君主派艺伎使团前来观摩学习戏曲。
  官家转而看向萧桐,笑容平和道:“一出精彩的戏曲,让朕和诸位爱卿看得欢乐无比,辛苦你了,萧桐。”
  萧桐道:“官家言重了。”
  官家又道:“早就听闻你在坊间勾栏里排出第一部 戏曲《花木兰》,木兰身为女子,却尽忠爱国,抵御异族入侵的精神不知影响了多少汴京老百姓,乃至大内诸卿,朕颇为欣慰。”
  “今日又献上如此精彩有趣的《张协状元》,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外面日光正盛,你且留在殿内!来人,给萧桐赐座设宴。”
  萧桐受宠若惊,赶紧叩拜谢恩。
  官家对迎合新政的戏曲《花木兰》赞不绝口,又分外看重这部戏曲的创始人萧桐,不惜破格把她留在殿内。
  敏感的旧党人员早已嗅出了端倪。
  楚国公坐在右边第一排,面色阴沉,朝对面第二排的一个官员使了个眼色。那名官员会意,旋即起身作揖道:“官家,此人不过一介商贾,留她殿内,恐怕不合规矩。”
  官家见是楚国公的爪牙,官居四品的给事中,有驳正政令,驳封圣旨的权利,是除了楚国公外最难缠的旧党人。他眉头拧了拧,转瞬间又恢复了笑容,客气道:“卿家此言差矣,你方才也看过这戏曲了,其精妙就连诸位外国使臣也认可,萧桐是文艺之才,又岂止是商贾?大宋素来爱才,卿怎容不下一个萧桐?”
  说到最后一句,官家笑盈盈地望着给事中,俨然一只笑面虎,有点瘆人。
  给事中遂作揖赞同官家,坐下来后抛给楚国公一个眼神。二人都心领神会,给事中站起来反驳不过是在试探官家的态度,没想过要成功阻挠。
  萧桐坐下御赐的座位后,想起方才官家和给事中的对峙,表面和气,但总觉得官家话里带刺。
  她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怕得后背发凉。
  官家把她留在殿内,该不会是打算推她到风口浪尖,成为旧党的众矢之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清湖宝宝没出场的一章,想她!
  注:文中描述官家寿宴的情景,参考自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


第58章 功名
  官家赐了一轮又一轮的御酒,萧桐在最远离官家的位置,坐在御赐的座位,看着各样表演,得了半日安生。
  节目有舞蹈、相扑、蹴鞠等,带伎人进场的教导人员或者是表演的首领都得到了官家的封赏!
  将近酉时,在童女舞蹈、合唱表演结束后,终于饮至最后一盏酒,萧桐早早退出了大殿,领着十多名艺伎入场,像上一场戏曲进场那般,先朝官家叩首问安、祝寿,接着她回到座位,静看艺伎们表演的《昭君出塞》。
  这一出戏曲没有《张协状元》的轻松欢快,是沉重的家国之情、离愁别绪,在场的人看得心情紧揪,思及异族入侵,不惜牺牲美人换取和平,心底生起屈辱感,甚至有人潸然泪下。
  萧桐全程忐忑不安,如坐针毡。在大内混了一个月,她的政治觉悟已经不像从前浅薄,了解了许多新党旧党之间的恩怨。两党之间的政见差异,除了对国计民生实行新政与否,还在对待异族入侵问题持不同意见,新党主张抵抗,旧党主张以岁币换取和平。
  如今大宋和西夏且战且和,两国关系如箭在弦上,紧张而不发,全因还有楚国公等旧党官员在朝中屹立,阻止官家和李枣推行政令。
  更有的官员隐藏得深,新旧莫辨,随时可能跳出来从中作梗,让官家头痛不已。
  她排的戏曲《花木兰》有主战倾向,故而受新派官员推崇,她自然也被推到了新派那边。上一场戏曲后官家给她赐座已经引起了旧党官员的争议,如今再演这出敏感的《昭君出塞》,不知又要惹来多少风雨了?
  她在心里嘀咕着,“早知道当初多挑几篇稿,不选这种题材!”
  好不容易待到戏曲表演完成,萧桐赶紧回到众艺伎前面,待官家封赏艺伎后,她赶紧朝官家行谢礼,以为没事了,笑洋洋的正想开溜,刚转过身,就听到官家道:“萧桐留下!”
  脚步止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她只得眼睁睁看着艺伎们离场,然后转过身,正对着官家,垂首而立。
  官家开始对《昭君出塞》发表剧评,“《昭君出塞》诸卿也看完了,可见自古以来,胡汉之间矛盾不断,可尽管汉朝用金银、用美人换取和平,多年以后汉土还是遭受了惨重的五胡乱华。可见胡人之贪得无厌,越是妥协他们越张狂!”
  李枣见官家没有再说下去的意向,看了看对面的楚国公,故意开口道,“官家所言甚是!如今我朝与西夏再陷纷争,臣等绝不妥协!”
  李枣的党羽纷纷出言附和。
  而楚国公一派的人沉默不语,思忖着等会这场交锋的应对之策。
  一会,楚国公道:“官家,今日是您的诞辰宴,如此喜庆,在座还有诸国使者,提战事未免过于严肃了?”
  楚国公怕官家在宴会逼迫他的党羽,先发制人,阻止他继续话题。
  年轻的帝王和气的笑着,看了看各国使者,最后把目光落在萧桐身上,道:“楚国公教导得是,是朕失言了!既然是喜庆的日子,不谈战事,那就论功行赏吧!”
  “萧桐!”
  官家一唤,萧桐吓得身子一僵,作揖道:“草民在。”
  官家笑道:“朕听闻你自两个月前就协助教坊司筹备这次大宴,尽心尽力,今日献出让朕与诸卿满意的戏曲,不仅劳苦功高,还彰显了你过人的能力。”
  “官家过奖了。”
  官家朝宣徽使使了个眼色。宣徽使想了想,会懂了官家的意思,起身拱手道:“禀官家,如今教坊司副使一职空置已久,正是用人之际,不知您觉得此人如何?”
  终于还是被当场推上了风口浪尖,萧桐深深呼了口气,接受现实。
  原本紧张得发颤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变得从容镇定。
  她垂着首,看不到殿上众人变幻莫测的脸色。但听说新派官员众多,官家是新派首领,总不会要了她的命吧!
  李枣也是猝不及防,内心震惊,虽说他是宰相,但官家主意向来不定,性情也古怪,时常在玩弄权术的时候笑意盈盈,让人不寒而栗。
  宴会前商量好的主意是官家以谈论戏曲引出潜伏的旧党,宴会后才商议任命萧桐教坊副使之事,他本打算在此过程劝阻官家,收回任命,阻止萧桐为官。
  怎知突然被楚国公打断,官家临时改为论功行赏,要把萧桐任命为教坊副使,以此试探出旧党。这种情况,他还真不好劝阻!
  接着,宣徽使把早已准备好的为萧桐请功的奏折呈递给官家,这份奏折本来是打算宴会后交给官家,但他多留了一份心思,担心事情有变,就随身携带身上。
  果然,如今就派上用场了!
  这份奏折几乎通篇都在论述萧桐的功劳。
  首功为萧桐协助教坊司两个余月,为官家诞辰宴献上戏曲表演;
  其二,萧桐排的《花木兰》风靡汴京坊间三个月余,内容彰显御侮抗敌、尽忠报国精神,影响官民,可见其本人同样揣怀着忠勇肝胆;
  其三,首开先河,推行出一门新艺术,为大宋的艺术事业锦上添花;
  其四,于汴京坊间举行选秀,让每一位有才之人得到展示机会,发掘伎艺人才。这场选秀调动起了坊间教坊、牙行的艺伎,足以展示萧桐过人的协调能力。萧桐在坊间伎艺行业,因此成了有威望之人,对于协助教坊司处理坊间艺术之事,大有便宜;
  最后论述萧桐本身经营牙行,有管理之才,足以胜任教坊副使一职。
  宣徽使请功的奏折由官家身边的内侍当众念出来,其文笔斐然,虽然措辞略显抬举,却如实把萧桐的所作所为道出来,让在座许多官员、宗室、外国使者都连连颔首称道,恨不能把教坊副使的公服立即加在萧桐身上!
  萧桐羞得脸颊滚烫,心想,“不过是为了赚钱,哪有你们说得这么伟大?”
  宣读完毕,官家故作开怀地笑着说:“没想到呀,萧桐虽是女郎,却才华斐然。宣徽使举荐她担任教坊副使一职,诸卿意下如何?”
  李枣想了想,自己身为新派官员之首,若当殿拂了官家的意思,那新派的其他官员必然会跟随,他总不能为了和萧桐的个人恩怨而坏了官家的大事!
  于是他只得拱手认可,其余新派官员、宗亲陆续跟随。
  众多的外国使臣也纷纷向官家道贺。
  旧党成员深知官家是借喜庆之事来识别他们的站位,好事后收拾他们,有好几个立场不坚定的都附和了官家。
  楚国公的爪牙给事中,受楚国公指示,极力反对。
  官家年轻气势,差点与给事中争吵了起来。为免把喜庆的气氛搞得过于严峻,被外国使臣看出端倪,李枣及时叫停了他们。提出萧桐册封教坊副使一事,宴会后再议。
  一场天子诞辰宴,就在这看似欢乐喜庆,实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散了席。
  走出集英殿,萧桐总算松了口气,以为能出大内归家。
  不料宣徽使走到她身边,告诉她,官家让她暂且留在大内,明日召她谈谈戏曲。并安慰她道:“教坊副使之位你且安心,等官家扫除了阻碍,迟早是你的。”
  李枣已经在殿上首肯了官家的任命,身为一国之相,想来也不会因私人恩怨出尔反尔。能驳回政令的旧党官员只有给事中一人,只要将他调职,给萧桐的任命便能畅通无阻!
  为防旧党对萧桐不利,宣徽使还安排了两名禁军跟从她身边,直到册封。
  入大内表演的民间舞者、童子童女以及官员穿过宣德楼出来,沿着御街离开,他们头簪花,衣着花花绿绿,官员骑马、伎人步行,阵仗风光喜庆。
  许多老百姓涌到御街两旁围观,欢笑喧哗,与天子同乐,顺便蹭一蹭天子的福气!
  司清湖戴着帷帽,与萧椅好不容易挤到人群最前面,往宣德楼那边张望,搜寻萧桐的身影。
  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影,萧椅疑惑道:“前日不是写信跟你说官家宴会后就出来,怎么不见人?”
  司清湖脸上略有焦灼,仍耐心道:“再等等吧!”
  到最后,再没有人从大内出来,天色也暗了下去。
  萧椅愤愤道:“这大饭桶,竟然写信骗你,咱们走,不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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