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完牙了,高子羊还是不想出去,想洗澡,但是身上被清理得很干净。他迟迟不出去,郑肆行在外面喊了两声,高子羊还没回答呢,郑肆行便闯了进来,把他又抱了出去。
已经晌午了,高子羊吃的是粥,吃得磨磨蹭蹭的,不是不饿,是拖延时间,不想郑肆行给他上药。郑肆行也没催他,自己先吃完了,坐沙发上,点了根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是在告诉他,不管你怎么做,这药迟早会上的。
高子羊泄气。他吃完饭的时候,郑肆行那支烟也正好吸完。郑肆行站起身,把东西收拾好,洗干净手,将药拆开,坐在床边,笑看着把自己用被子裹得像个茧的高子羊。高子羊脸蛋红红,闷声道:“…我自己涂。”
“行。”郑肆行很爽快,把药递给他。高子羊愣了愣,和他对视了会儿,在床上滚了一圈,从散开的被子里出来,就要伸手去拿,被郑肆行压住了。郑肆行一脸得逞得笑:“真笨。”
高子羊QAQ,还能怎么办,他又搞不赢郑肆行,只能乖乖趴着,脸埋在被子里。郑肆行往他肚子底下塞了个枕头,拍拍他的屁屁:“撅好,不然不好涂。”
高子羊安静如鸡。郑肆行又拍拍。高子羊往边上躲了下,声音又闷又小:“说了,我想自己涂…”
“不,我想给你涂。”郑肆行与昨晚一样,臭不要脸的,又在屏蔽词上咬了一口,高子羊嘤咛一声,两条腿扑腾了下,以示反抗。郑肆行忍俊不禁,温言道:“你忘了吗,你指甲有点长了,又没数,昨晚不也说要自己涂,结果呢。”
高子羊抿唇,郑肆行说的是那个东西,他不好意思让郑肆行涂,要自己来,结果把自己弄疼了。高子羊没话说了,闷了好一会儿,慢慢地,抬起来。过程是煎熬的,郑肆行话太多了,老是问他疼不疼。高子羊羞愤死了,郑肆行手指也从一变成二再变成三。高子羊颤着声音问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郑肆行胡诌,这样才好方方面面都照顾到,医院都是这样的。高子羊觉得他骗人,但他没因为这种事去过医院,不知道如果这个地方受伤了,是不是也要这样。可是他又想,本来就受伤了,还这么多,不会更受伤吗。
郑肆行还没涂完,高子羊忍受不了,揪紧被子,不知道是疼得还是舒服的,带着点哭腔说:“下次那个的时候,轻点。”因为下次他不想再上药了…
郑肆行心软得一塌糊涂:“好。”
☆、金丝雀13
剧的上半部分拍完了,连着拍了一个多月没放假,这次便放了三天假。涂好药,郑肆行从外边提回来的袋子里拿出一条红色旗袍,往高子羊身上比了比,比完了见高子羊一脸惊恐状,笑了起来:“怎么了?”
“你…你拿这个干什么?”高子羊战战兢兢,昨晚才那个,今天就要开始玩那种奇怪的play了吗。
他心里想的全写脸上,郑肆行好笑:“这是你的戏服,袋子里还有别的,你今天试穿还是明天试穿?”
戏服吗,高子羊眼睛亮了亮,自动忽略那条旗袍,去拿袋子,想看别的,只是手还没摸到,袋子就被郑肆行拿走了。
“先试这件。”郑肆行扬扬手里的旗袍。
高子羊QAQ,拒绝:“不要…”
郑肆行扬唇,也没说什么,把袋子里别的戏服拿出来,没给高子羊,他一件件展开着给他看。高子羊有点气,能不知道郑肆行打得什么鬼主意吗,不过注意力还是更多的集中到了戏服上,有长衫有西装……什么鬼,怎么这么多旗袍,各种各样的,五颜六色,长短不一。高子羊傻眼了会儿,这才想起来,男三是男二的金丝雀,换言之就是老一起干那事的人。
男三想讨好男二,是以时不时会反串,穿着旗袍去勾引男二,男二也乐得见着这幕,因为他被主角受怦然心动到便是一件旗袍,当时主角受受朋友之拖,给朋友拍广告。所以,男二对男三穿旗袍是很满意的。导演与编剧也觉得这些场景会叫观众拍手称快。
高子羊默了默,躺回床上,翻了个身,背朝着郑肆行,自闭中。
郑肆行忍俊不禁,把他翻过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之前不是见葛怜穿过吗,还夸他好看呢。”
高子羊撇嘴,那能一样吗,但他也知道,都到这一步了,后天就要开拍了,哪里还有退路。高子羊拿过他手中的红色旗袍看了看,再看看别的,有些意外,衬衫长衫什么的都是丝绸做的,他有惊又喜:“剧组好大方。”
他对非丝绸布料的衣物过敏,本来想着自己把衣服缝到戏服里面,没想到剧组这么贴心,都准备好了。
郑肆行啧了一声:“关剧组什么事。”
高子羊一愣,看着他:“这些…是你准备的吗?”
“不然呢,你这只小羊这么娇贵。”郑肆行捏捏他的脸。
高子羊心暖暖的,又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你。”
“先试穿,看合不合适。”郑肆行说。
高子羊点点头,拿着衣服,往床另外一边爬。郑肆行挑眉,抓住他的脚腕:“去哪?”
“…我去浴室换。”
“行。”郑肆行松开他,示意他去。高子羊迟疑地看看他,去了,到门口的时候,郑肆行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高子羊无语子,就知道会这样!
郑肆行眉开眼笑,抱着他亲了几口:“快换吧。”
高子羊真想把他打一顿。他转过身,刚好面朝镜子,能清楚的看到郑肆行在身后看着他。高子羊无言了几秒,拔腿往外走:“…还是出去换吧。”
“你这么磨叽,我来给你换。”郑肆行拉住他胳膊,将他带到怀里,手一扯,腰间的睡袍带子松开了。拨开云雾见月明,只是今日这月,为何点缀着几朵桃花呢?
高子羊羞耻,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郑肆行把他剥了个净,拿过他手中的红色旗袍,给他套上。衣服是根据高子羊的尺码做的,高子羊穿上,刚刚好。
“你看看你自己。”郑肆行看着镜子里的高子羊,声音有些沙哑。
“…不看。”高子羊揪紧郑肆行的衣服,脸埋在他怀里。
“真的不看吗,很好看的。”郑肆行蛊惑。
高子羊内心松动,犹豫了半晌,偷偷往镜子里瞥了一眼,脸立马耷拉了下来QAQ:“好丑啊。”
郑肆行一下就笑了:“哪里丑了?”
“哪里都丑,不伦不类的。”特别是边上的叉,高子羊扯着旗袍边上,这个叉怎么开这么高啊,都能看到屁屁了,天啊,里面能穿内裤吗,不会不能穿吧。
郑肆行看出他所想,告诉他:“能穿,穿白色的,后期会处理。”
高子羊松了口气,去解盘扣:“我要脱了,不好看。”
“怎么不好看,”郑肆行把他的手放下去,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正视镜子里的自己,“美死了,美得我想……”
高子羊两颊飞上一抹红霞,郑肆行那个东西,他感受得分明。他摇头,小声道:“不行,今天做不了了,疼。”
郑肆行失笑,亲亲他:“不做,就是告诉你很好看。”
这不是郑肆行带了男朋友滤镜,高子羊身材纤细,年纪又小,才十九岁,稚气未脱,加上一副小白花长相,虽然是个男人,但穿上旗袍并不显得怪异,反而很好看。高子羊皮肤又白,穿着红色的旗袍,衬得整个人都在发亮。
“…噢。”高子羊害羞地低下头。
晚上睡觉前,高子羊想和郑肆行再排练第一场的戏,郑肆行没让:“学习这么久了,这两天放松放松,别紧张,你做得很好了。”
高子羊拗不过他,被带到床上,郑肆行满足地抱着他:“明天我们去约会。”
“约会?”高子羊疑惑。
郑肆行见此,微微眯起了眼:“你不会忘了吧?”
“…啊?”高子羊惯会看眼色了,眨眨眼,虽然不知道郑肆行在说什么,但嘴里还是说,“我…我没忘啊…不就是约会吗,约啊,去哪里呀?”
郑肆行看着他,唇角上扬,语气却凉凉:“昨晚,我们确定了恋人关系。”
高子羊瞳孔放大,呆了几秒,立马抱住他。
郑肆行气笑,眼底藏着一点忧郁,这时,高子羊用手摸摸他的脸,而后支起身,红着脸主动亲亲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记的。”
郑肆行心中淌过一片热流,终于忍不住地问:“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吗?”
高子羊点头:“当然了,不然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我又不馋你的钱。”
有一点点就够了,郑肆行笑笑,和他鼻尖抵着鼻尖:“那你馋我的什么?”
高子羊想了想,他接近郑肆行是攻略,其实是馋郑肆行的心,但他才不好意思说出来呢,他小声说:“馋…馋你的身子。”
“哇。”郑肆行莞尔,吻住他的唇。
对于明天的约会地点,郑肆行是第一次谈恋爱,但事先做了攻略,先去游乐园,再吃晚饭,再看电影。
“会被拍到。”高子羊说。现在关注郑肆行的人真的多,跟拍的狗仔也多,还有他们两的关系,已经有人往那方面猜了。微博有郑肆行他们家的股份,但别的软件没有,前几天某个论坛上便有818豪门落魄少爷高子羊,内容便是他都被赶出家门了,虽然找了个工作,但以他的演技咖位,工资不可能买得起某时尚品牌设计大师的作品吧,瞧那一身身丝绸衣服,衣服每天都不带重样的,还住在四星级酒店。很多网友猜测,高子羊估计被包了,有个想法很大胆,没准,高子羊就是被郑肆行包了。
高子羊看到这些新闻的时候觉得这没什么,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担心这些会不会影响到郑肆行。
“随便拍,我又不靠流量吃饭,靠演技,”郑肆行心思一动,“或者…我公开我们的关系?”
高子羊一怔:“…不好吧。”
“我没什么不好的,主要看你的想法。”
高子羊想到了对郑肆行有意思的葛怜,按照现在的发展,他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交集,原著应该也不会崩了,但好像最好还是保险一点。高子羊忽然挺愧疚的,郑肆行对他这么好,事事想着他,他却只想着利益,任务。
“怎么了?”郑肆行见他低落下来,心一闷,轻声问,“你,觉得不好吗?”
“没有,”高子羊靠在他怀里,“郑肆行,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因为我喜欢你啊。”郑肆行笑着说。
高子羊也跟着笑,抬眸看着他:“我不想去游乐园,我们去爬山吧,这个城市的长云山不是很有名吗,听说落日和日出很好看,幸运的话,可以看到七彩祥云。”
“那明天就得出发,晚上也不能回来,”郑肆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背,“在山上住帐篷,能忍受得住吗?”
“能的。”高子羊点头。
“行,”郑肆行笑了笑,“去爬山。”
次日上午,郑肆行查了查,长云山上有租帐篷的地方,还有个香火很旺的寺庙,商店自然也有,那么去那儿玩,带个充电宝就够了,至于套……算了,不带,在野外什么的,别吓着高子羊了。
高子羊见郑肆行去浴室拿刮胡刀了,飞快把蓝色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掏了几个套放口袋里。他觉得,他在这段刚萌芽的感情里付出的没郑肆行多,那、那就先在别的方面那个一点算了QAQ
郑肆行出来了,把刮胡刀放包里,往身上一背:“走了。”
☆、金丝雀完
出了门,高子羊心里还挺小雀跃的,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约会OvO。郑肆行也一样,所以进到电梯里,他与高子羊并排站着,在电梯内还有一个外人的情况下,他没忍住,用手指碰碰高子羊垂在身侧的手指,试探着,想握。高子羊脸红红,手指蜷缩了两下,也碰碰郑肆行的,而后,一把被郑肆行握住手。
高子羊心砰砰跳,想把手抽出来,没抽得出,他去看郑肆行,示意他前面还站了人呢。郑肆行戴了口罩和墨镜,高子羊看不清他的神色,反正郑肆行没有放开他的手,并一直牵着到了外面。
这儿离汽车南站近,去长云山要去汽车西站买票,再一个多小时大巴。一个南一个西,车站离长云山车程也要四五十分钟。也不知道郑肆行怎么想的,看到路边停靠的一辆辆共享电动车,他拿出手机扫码,说他们坐电动车去。
高子羊见此,也拿手机出来扫,郑肆行拦住了:“我们坐一辆。”
“坐不下呀。”这个世界电动车倒和本来世界一样,单人的,但有些人就当双人用,高子羊看到过,大多是两个女孩子一起坐一辆,毕竟体型小,不然就是男女情侣,男生坐在前面,女生就坐在后面,抱住对方的腰。
“能坐,我不用坐多少。”郑肆行已经扫好码,坐了上去,占了坐板一小半。高子羊只好乖乖坐上去,然后抱住郑肆行的腰,忽地,他傻乐了起来。
郑肆行没问他笑什么,他也在心里乐:“坐好了吗?脚放蹬板上。”
“好。”高子羊放好,犹豫了一小下,赧然地将头靠在郑肆行背上。
郑肆行唇角上扬。
电动车动了,速度却像蜗牛一样,比路边走路的人还要慢,别人都怪异地看着他俩。也是,一个将近一米九和一米七五的成年男人,重量加在一块儿,电动车太难了。
“真没用。”郑肆行停好车时对电动车说了句,而后带着高子羊去坐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