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星桥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谁叫人家俩是青梅竹马感情好呢,没办法。”
宋柏源抬手顺了一下她的马尾辫,“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羡慕啊。”
岳星桥笑道:“是羡慕啊,你看不出来人周屹对那条蠢鱼的感情深着呢么,那明目张胆的喜欢都快泛滥成灾了,啧啧,咱普通人跟他都没法比。”
宋柏源郑重道:“我也不想跟他比,我只跟我自己比,桥桥你放心,我....哎呀,太肉麻的话我也说不出来,反正我以后也会让别人羡慕你的。”
岳星桥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好,我等着。”
虽然圣诞节的那天大家都在上学,但学校里的圣诞气氛还是挺热闹的。
今天才星期三,学校里就差不多已经人手一个圣诞苹果了,虽说周屹已经有男朋友了,但除了他们自己班的人,其它班还真没几个知道的,所以从这天开始就有不少女同学在明里暗里的给他送圣诞果了。
为此,苏羡予当天晚上就闹了一通脾气,说周屹不知检点,有了男朋友还去外面瞎撩其她女孩子,周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但没办法,这个时候给苏羡予讲理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只能由着他骂,等苏羡予终于骂够不再理他的时候,周屹才开始耐心的哄他。
苏羡予也知道周屹当然没有去撩女孩子,但他就是气不过,明明平时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跟周屹表现的很亲密了,但偏偏就是有那些睁眼瞎的傻子一丁点异样也察觉不出来,甚至今天还有个女孩子托他去给周屹送苹果,我送你个鬼哦那他妈是老子的男朋友!
就这样又气了两天,最后一点怒火是被圣诞节前夕的一场雪给熄灭的。
早上起床看到窗外一片白茫茫的飘雪时,苏羡予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哦,下雪了,今天得多穿点了。
今年的冬天比较冷,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经堆积的很厚了。
高三的学生们周六还要补课不能过圣诞节也就算了,关键还得在寒风中扫雪这他妈的得找谁去说理去?
苏羡予早就不生周屹的气了,见他在呼呼的北风中冻得鼻尖都红了,赶紧拉着他跑进教学楼里去偷懒了。
周屹的手冰凉如雪,也没去牵苏羡予的手,只是边搓手边问道:“不生气了?”
苏羡予瞪他一眼,“我又没生你的气。”
周屹把手搓热以后,才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在他眉心之间亲吻了一下,“不生气就好。”
雪下了一整天,学校里担心满地的雪晚上放学回家不安全,所以就取消了今天的晚自习。
越是临近过年的这两个月,两家的家长就越忙,今天来接他们的是王叔。
苏羡予靠在后座的椅背上望着车窗外的飞雪,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但又突然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了。
一直到了家他也没想起来到底忘了什么事。
王叔把两人安全送到家之后又跟周屹交代了一句,说他爸妈今晚又不回家。
闻言,消沉一路的苏羡予突然眼睛一亮,周屹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了声,“你上次留在这里的睡衣太薄了,去拿一套厚一点的过来吧。”
苏羡予应了声好之后就跑回家拿衣服去了。
再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周屹敞开怀抱站在客厅等他。
苏羡予只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生他的气,所以特意站在这里为了哄自己的,心下一暖,想也没想的就飞扑过去了,刚想开口说声我真的不生你的气了,就听见周屹在自己耳边说,“阿予,生日快乐。”
苏羡予一听就不乐意了,喊道:“周屹!你居然记错我的生日?”
周屹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五月十六,我怎么会记错你的生日。”
是没错啊。苏羡予更懵了,“那今天又不是我生日,你干嘛跟我说生日快乐啊,要说也是应该说圣诞快乐才对啊。”
周屹:“冬天第一场雪的小雪人,当年还没下雪我就走了,我欠了你一份生日礼物,时隔九年,我今天补给你。”
瞬时间,苏羡予的喉咙一紧,鼻尖一酸,原来他忘记的事情是当年那个再稚嫩不过的约定。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喃喃道:“可是,我把你给我写的兑换卡丢了,我找了,可怎么也找不到了。”
周屹在他发间亲吻了一下,“没事,有没有卡,我都会给你补礼物的,这是我欠你的。”
苏羡予点点头,又摇摇头,想说你并不欠我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先滚落了一滴泪花。
周屹松开了他,抚去他眼角的泪,笑道:“傻不傻,这有什么好哭的啊,别哭了,我带你去看礼物?”
苏羡予点点头。
周屹牵着他往厨房走去了,走到冰箱面前,打开了冰箱,露出一排精致小巧的小雪人。
周屹离开的那一年他八岁,这样算着,他的目光在一排雪人面前一一数过去,八岁,九岁,十岁,十一岁,十二岁.....一直到十七岁,整整十个小雪人,十年的礼物都在这。
苏羡予不知道周屹什么时候堆的这些雪人,但透过眼前的十个小雪人,他好像看到了周屹那九年慢慢成长的过程,慢慢从开朗可爱逐渐变得沉默寡言,但没有人知道并不是他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而是那个他想说给他听,想笑给他看的人,不在他身边。
一股沉重的情绪但堵在了苏羡予的心口,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可话一到嘴边就只是哽咽着喊了一声,“小屹。”
无奈,周屹又重新把他抱进了怀里,“好了,阿予听话,别哭了,我只是堆了十个小雪人而已,早知道你能哭成这样,我就不堆了。”
苏羡予把眼泪蹭在他胸前的衣衫上,嘟囔道:“你什么时候堆的啊。”
周屹:“你还在生我气的时候。“
苏羡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我才没生气。”
周屹笑道:“好好好,你没生气没生气,那不哭了行吗?”
苏羡予点点头,“我要给雪人拍张照片。”
周屹:“拍啊,冰箱里的东西都清出去了。”
苏羡予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都不太满意,又指挥着周屹站过去拿出两个小雪人放在脸颊边拍了几张才肯作罢。
拍好照片之后,周屹就关上冰箱带着他上楼了,不然他怕某人能对着十个小雪人哭一整夜。
苏羡予来周屹家又没拿作业,周屹见他今天情绪不太稳定,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他说了一声先去洗澡了,苏羡予正在琢磨怎么发朋友圈,闻言只是嗯了一声。
苏羡予很少发朋友圈,更没有发过这种秀恩爱的朋友圈,他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一个合适的文案,最后实在琢磨不出来了,干脆就只写了两个非常简单的字——我哥
发完朋友圈的他就没事干了,咸鱼般的靠在椅子上转圈圈,边转边欣赏周屹书桌前半面墙的书架,也不知道放这么书他看得完吗?
转着转着,他突然瞥见一个跟书架里摆放的书有些格格不入的东西,嗯?
苏羡予有些疑惑,鬼使神差的起身看了一眼,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暗红色盒子,有锁扣,但没有上锁,苏羡予也没有多想,他只以为这里面装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书,随手就拉开了。
盒子一打开他就愣住了,满满一盒子全是信,信封颜色大多都是一些粉白蓝,见状,苏羡予的胸腔里顿时就燃起了一簇小火苗,好啊周屹,居然背着他偷偷藏了那么多情书!
虽说两个人是交往的关系,但苏羡予觉得自己未经允许就随便动他的东西就已经算很过分了,于是也没有去动里面的那些信,而是沉默地靠在椅子上酝酿自己的怒火。
结果等周屹洗完澡出来之后,就看见一个快要把自己气的七窍生烟的苏羡予。
周屹:“......”
日常觉得自己无辜.
我又怎么了?
洗个澡时间长了也不行?
虽然苏羡予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但周屹还是壮着胆子走到他身边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唇瓣,乖巧道:“阿予你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
苏羡予瞪了他一眼,脚一蹬地,就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藏在身后的那个盒子,面色不悦地抬手敲了敲书桌,“这是什么?”
周屹在他挪开的那一瞬间就看见了盒子,这个盒子本来是锁在柜子里的,但前两天他要整理柜子,所以就把它清理出来放在了书架上,反正他想着爸妈平时也不会随便动他的东西,后来也就没有再管它,但他也确实是忘了他还有一个只有那么一点点心眼的男朋友。
他先是叹了口气,后又问苏羡予,“你没看?”
苏羡予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是哪个小妖精给你写的柔情蜜语吗?”
“......”周屹被他气笑了,“阿予,我觉得咱俩非常有必要就信任这个问题做一个深刻的讨论,你觉得呢?”
苏羡予:“那你自己说这不是情书是什么?还单独收藏在一个盒子里!”
周屹:“这不是情书...好吧,应该也算得上是情书...”
话音还没落,就见苏羡予哼道:“那你没事收那么多情书是什么意思啊,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要跟我过一辈子,就是这么喜欢?就是这么过的吗?你起开,我要回家跟我妈告状去!”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了,可还没走两步就被周屹一把拉回来重新摁在了椅子上。
苏羡予垮着脸,气鼓鼓地喊道:“你别碰我,你还拉我干嘛啊,去找这些小姐姐去啊。”
周屹掐了一下他的脸,“耍脾气归耍脾气,这种话不可以乱说知道么。”
苏羡予哼了他一声,偏开头不再看他。
周屹笑笑,从盒子里随手拿出一封信拆开,对着信纸朗声读道:“2011年7月18日,星期一。阿予:我今天出院了,没有你捧着向日葵来接我,我好难过,阿予,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想你。”
读完,周屹把信纸扔进了盒子里,又随手拿了一张出来,刚要继续拆开的时候,手腕突然被苏羡予攥住了,他偏头看过去,只见苏羡予目瞪口呆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周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半蹲在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注视着自己,说道:“还气吗?”
苏羡予讷讷道:“这些...都是写给我的信?”
周屹点头,“嗯,都是写给你的。”
苏羡予想问那你怎么不寄给我啊?可这个念头刚一形成就被自己给回答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在那九年里。
可以说,周屹独自出国治病的那九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苏羡予这个人的。
苏羡予心中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要说刚才十个小雪人已经给他很大的冲击力了,那这一盒子的...情书,就完完全全的让他喘不上气来了。
他只知道周屹很喜欢很喜欢他,并不知道原来这份喜欢原来已经沉重到这种地步了。
他跟周屹重逢只用了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可周屹却是实打实的经历了漫长的九年时间。
九年的时间里,他写了很多寄不出去的信,打了很多无人接通的电话,漫长又孤独的想念着一个把他拒之门外的人。
心很疼...
卧室里的灯光很暗,却还是照的他眼睛生疼,宛如有无数根细小的银针直直的戳进他的眼眸里一样,疼的他血肉模糊,疼的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了,他带着细微的颤抖喊了一声,“哥哥!”
周屹抱住他,“我在。”
苏羡予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抱住他,他想起那天喝醉酒,记忆只停留在八岁的周屹,道:“哥,我没有抛弃过你,我从来都没有不要你,我那天不给你开门是因为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看你走,我舍不得跟你说再见,我真的...真的...没有不要你。”
周屹轻抚着他的背,“我知道,我都知道,好了好了,阿予乖,不哭了好不好。”
苏羡予摇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知道的话怎么会哭了一路,对不起,哥,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唔唔唔....”
周屹觉得今天苏羡予真的哭了太多了,但看这架势又不太好哄,无奈之下,只能堵住他的嘴了。
炽烈的热吻代替了哽咽的抽泣声。
周屹边亲边把苏羡予往床上带,苏羡予也很配合。
周屹是真的把苏羡予上次描述的粗暴第一次给听进心里去了,所以这一次的他格外的温柔。
可偏生苏羡予也是一个只会打嘴炮的生手而已,在实战面前还是怂的跟个小鸡崽一样。
一番折腾下来,苏羡予倒是得了趣,但周屹就惨了点,大半个身体都被挠花了不说,还得伺候着某条废鱼洗澡。
洗澡也就不说了,关键某条鱼还仗着自己身残志也残的不断瞎撩拨着他,一次两次的周屹都随着他去了,但眼看着他就要无法无天的时候,他就忍无可忍地把这条废鱼放在盥洗台上收拾了一顿,这一顿下去,苏羡予就已经废的不能再废了,但也因此能老老实实的睡觉了。
一觉睡醒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了,刚迷糊着想翻个身,尾椎骨便传来一股火辣辣的刺痛,他皱着眉头从牙缝里闷哼了一声,缓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哦,他昨天跟周屹做了个爱。
苏羡予换了个平躺的姿势,可刚一躺平就屁股疼,他不得不再次侧躺回来,躺好之后又伸手在被窝里摩挲了一番,发现这张大床上居然只剩他一个人了!
苏羡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