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汗,一次平平无奇甚至是喜讯的汇报被他念的像是在报丧,在娄启点头后,便迫不及待地转身溜出了办公室。
下次他一定要等娄董出声再进屋!
等那人走远了,原煦收回探出去查看的脑袋,蹦跳着跑到娄启那,笑眯眯的问:“你刚才怎么没听见敲门声?”
娄启沉着脸不说话。
他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被原煦乱摸摸得火气下涌,神志都用来抑制生理反应了,哪还有闲工夫听敲门声。
他反问:“你怎么没有听见?”
原煦理直气壮:“沉迷男朋友美色无法自拔。”
不过他还是反省了一下自己:“当时应该直接把门锁上的,大意了大意了。”
娄启拧了拧眉。
就算原煦真的锁门了,他也不会在办公室里真的和他玩什么奇怪的办公室y的!
被打扰过,原煦的色心也收敛不少,想起之前要和娄启说的事。
“过段时间我会去趟米国。”
“什么时候?”娄启抬眼。
“大概两个月后吧。”原煦也不等他继续问,就全交代了:“那面有一场画展,我报名了,之后画展举办的时候过去转转,说不定能得到一些优质客户。”
他坐在沙发上晃晃腿:“还是找个经纪人帮我谈吧,我到时候负责画画就行。”
娄启垂眸沉思片刻:“我帮你找。”
“诶……”原煦眨了眨眼,有些惊讶,但歪头想了想,很快就答应了:“好啊,你可要好好帮我挑。”
娄启轻轻抬了下唇角。
已经是中午,现在回家吃饭也赶不上午餐,原煦干脆便继续跟着娄启,去他们的员工餐厅。
在外面他稍微收敛了,只是跟在娄启旁边,没去做什么亲密的小动作。毕竟这么大一个公司,被人看见了,传得到处都是,他们和原家还在合作,很容易被原家人听到。
原煦虽然不想和娄启这么快分手,但也不想让家里人发现他们的地下恋情。
娄启倒是不习惯他这么安分,多看了他几眼,很快意识到他在担忧什么,心里的不爽增添了几分。
虽然原煦每次都十分积极地挽回他们的感情,可又不愿意被外人发现,遮遮掩掩的。之前他与原家不对付的时候,对方这样子还能解释,但他们已经是合作关系,原煦还是这种态度,就好像他拿不出手一样。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低气压,原煦凑过来,悄悄勾了勾他的手指:“要牵手吗?”
他知道娄启肯定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牵手手,果然,娄启只是瞥了他一眼,什么动作都没有,但瞧着脸色开心了些。
熟练掌握各种哄男朋友技巧的原煦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大老板少见地来了员工餐厅,身边还跟了个小青年,这个消息在公司里迅速传开,员工们吃饭的时候都悄咪咪往那面看。
之前撞破了更大奸情的那个员工心里憋了个大秘密,但是不敢说,饭吃着都不香了。
有人认出原煦是原家的二儿子,猜测方向便往合作伙伴那面拐。但是娄启和合作伙伴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见,便有人私底下说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关系。
这一说法很快破灭,娄启在他们心里无心无情地形象实在太过坚固,再加上,如果是小情人,怎么会领到食堂吃饭,有钱人肯定都是到高档餐厅吃。
除了之前见娄启接视频通话的研发部以及撞破他俩“奸情”的员工,所有人都与真相擦肩而过。
刚刚交稿的原煦此刻正处于懈怠期,所以他准备下午也窝在娄启这,提防对方突然又要分手。不过他刚在办公室里面的小屋拉着娄启睡了个午觉,再起床时,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外面有交谈的声音。
小屋的门隔音还不错,他揉了揉睡乱的头发,仔细听了听,似乎是在谈工作的事。
而且声音有点耳熟,总觉得……怎么那么像他哥呢!
原煦慌张,他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一道小缝,悄悄往外看。
还真的是原冕!
只是睡了一觉,柜门差点开了……不对,他的柜门早就开了,只是柜子里装的娄启不能掉出去。
他又偷摸摸把门合上了,把自己缩进被子里蒙住头。不怕,反正原冕不会推门进来看娄启金屋藏娇了谁,只要在屋里待到原冕走就行。
他这么一等,竟是又睡了过去。等娄启谈完合作的事,推门一看,屋里的人睡得四仰八叉,被子被踢到脚底,衣服卷起露出白嫩的肚皮。
娄启没忍住,上去戳了一下。没什么多余的赘肉,但是在放松状态下很软,睡得热乎乎的。
原煦被戳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娄启那么一个大高个子站在自己床前,肚皮莫名地一凉。伸手一摸,原来是衣服掀上去了。
他不太在意地把衣服放下,揉揉眼睛:“已经谈好了吗,几点了?”
“三点。”娄启道,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是猪吗,能睡这么久。”
“可是在床上躺着躺在就睡着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原煦咕哝,扬起脑袋看他:“我哥应该没发现不对吧。”
“发现屋里有人。”娄启说话大喘气,把原煦吓得眼睛滴流圆后,才慢吞吞地道:“没发现是你。”
原煦松了一口气。
“要是被哥发现我衣衫不整地睡在你办公室里,怕是要怀疑我为了家族献身了。”他拍拍胸:“幸好你们还没熟到能直接冲进来看看屋里睡了谁的的地步。”
娄启轻嗤了一声,原煦可不是为原家献身了吗,如果不是为了原煦,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开快要到手的利益。
原煦也睡够了,正想从床上下去,头发突然被人搓了一把,抬头发现娄启神色不定的看他,低低说了一句:“小傻子。”
然后转身出了小门。
原煦一个人傻呆呆坐在床上,伸手摸摸头发毛。难道摸他头发这种事也会出现人传人现象?可是原冕摸完他头发也不会说他傻啊,娄启的脑回路刚才又想了什么奇怪的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搓搓自己的头发,觉得手感的确不错,又多摸了几把才放下手。
第35章
晚上原煦没敢留在娄启这陪他吃晚饭, 起床后和他甜甜蜜蜜待了一会儿,便往家里赶。
娄启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对着文件沉思。
他明明是想让原煦过来, 当面与他说清楚并分手,结果一天过去了, 分手一事没什么进展不说,他还被吃了不少豆腐。
说到豆腐, 娄启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下午戳到的白肚皮,那白嫩柔软的手感, 大概和豆腐是一样的, 似乎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戳出道红印。
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纷乱的杂念压下心底。
另一边, 原煦紧赶慢赶呲溜回家,在家门口先做贼心虚地张望一番, 确定家里人的车都不在, 才挺起胸膛,摁开指纹锁。
张姨从里屋走出来, 和善地道:“今天先生说带你们出去吃,让你回来后赶紧收拾一下。”
“正式场合吗?”原煦一怔。
“不是,就是朋友之间吃个饭。”张姨笑道:“是陆家,陆夫人以前还抱过你呢。”
原煦没有这些记忆,含糊几句, 溜进自己房间里。
听起来是比较亲密的朋友, 但是原煦还是第一次听他们提起来。他回房间收拾了一下, 把被搓得有几分凌乱的头发梳齐,又换了身更乖巧的衣服。
长辈嘛,大多都喜欢乖巧的孩子,照着那面准备总是没错。
刚收拾好没多久,还没等他给娄启发条消息,房门便被原冕敲响了。
“今天怎么穿的这么乖。”瞧他穿着白色卫衣,头发梳的整齐,眼睛圆乎乎的乖巧模样,手就痒了。
原煦立刻察觉到,往后一躲,不满的抗议:“刚刚才梳好的!”
原冕理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吧,爸妈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警惕地瞅瞅他,见他确实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原煦才放心地往外走。他们上了车,原煦被塞在后座,被原父颇为喜爱的搓了搓头发:“小太阳今天看起来突然顺眼多了。”
原煦:……
搓头发这件事果然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他一脸的生无可恋,在后面整理自己又乱七八糟的头发。
原冕在副驾驶从前镜中看到,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原煦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仔仔细细给边角都整理齐了,才扭头套话:“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出来吃?”
“你陆姨的儿子从国外回来,正好聚一聚。”原父说道。
“国外?”原煦眨巴眨巴眼。
“在国外读博。”原父道:“念的医学,估计以后会在国内发展。”
“哦,我记得,是叫陆……”原煦露出恍然的神色,但是说到一半突然卡壳。
“陆柏。”原冕接话道,沉思:“你还记得?”
“好像有印象,又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原煦模模糊糊地道:“估计好久没见过了吧。”
“对,自从你出了国应该就没见过。”原父沉吟:“虽然你们都在米国,但没有听你们提起过。”
毕竟原主那时候还想着夺家产呢,就算真的遇见了也不会说。
车一路平稳驶到了酒店,他们选的是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温暖的棕黄色灯光,悠扬轻松地乐曲。
他们到时,陆家的人也是刚来,两家相遇在餐厅门口。几句寒暄后,两家人亲戚热热往里走。
原煦刻意落在后面,快速打量了几眼陆柏,确定是个生面孔。
陆柏穿了一身简洁的黑色外套、裤子,神色清冷,来时只淡淡朝原煦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陌生。
原煦放心了,他们虽然都在米国,但应该没有见过面。
他们定的是包间,两家人坐着一个圆桌。
“阿煦和这小子坐一起吧。”陆母热心安排。
原母也笑:“你小时候和你陆哥哥见过一次,之后一直缠着我问,现在见到了,怎么反而生分了。”
原煦一脸迷茫地坐到了陆柏身边。
如果不是性别和场合不对,他差点以为自己被相亲了。
陆柏朝他弯了弯唇,似乎温和了不少,但原煦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里透着一股敷衍。
看来这个陆哥哥不是很喜欢他。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原煦也不在意,他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不插口大人们的谈话,只顾着往自己盘子里夹菜。
这个餐厅厨师手艺高超,他埋头吃得开心,突然被人cue了一下。
“阿煦最近在网上名声很火,什么时候学了画画?”陆母突然问。
“在米国学的。”原煦迅速抛出曾经用过的理由:“这次回来本来只是想继续画画,出名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他的借口并不精细,所幸其他人只是顺口问一句,紧接着,话题便顺势转移到娄家去。
“娄家最近可不好过,娄启对他们下了狠手,估计没几年缓不过来。”陆父摇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又惹到娄启了。”
他说到这,装作不经意地道:“听说娄启最近和你们家合作了?”
原煦听到这,就知道今天的饭局果然不是为老友儿子接风洗尘这么简单。
陆柏忽的道:“我去个厕所。”
他起身离开餐桌。
原煦扫了一眼,发现他吃的不多,只每道菜尝了几口,不由得挑起眉。
看起来陆柏来这个饭局并非自愿。
原煦又扒拉了两口饭,发现桌上的谈话已经进行到合作上,便低声和身边的原冕说了一声,也悄咪咪溜出包间。
这种餐厅不适合闲逛,所以他目标明确的去了卫生间,在镜子前理一理头发和衣领。
在他专心致志把刘海拢齐时,拐角走过来一个人。
——是陆柏。
他目不斜视,一眼都没有看原煦,径直到洗手台洗手。
原煦鼻子动了动,挑起眉:“你抽烟了?”
“和你无关。”陆柏冷声道。
“你带着烟味回屋,会被发现的。”原煦弯起眼睛笑:“不如出去吹风散散味道。”
他这话说完,陆柏终于是朝他这面看来,眉毛拧着:“你这次又想干什么?”
原煦一顿。
这个又用的很微妙。
“我以前干过什么吗?”他歪歪头,满脸迷茫。
陆柏似乎不愿意和他多说,继续低头冲洗双手。
他洗手洗了将近一分钟,从指根到指尖每一寸都仔细清洗。
做医生的洗手都很仔细,但他仔细得有些太过了,原煦正无聊,而且直觉陆柏说的事可能与他在米国那几年有关,转转眼睛继续笑道:“别不理我嘛,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上:“那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其实我回国后,因为头部受到重击所以失忆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
“遭到重击?”陆柏皱眉看他。
原煦无辜脸:“被篮球砸到了。”
陆柏将手收回,转身就走。
原煦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但没伸手碰他:“哎,你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虽然听起来有些离奇……你不信也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是不是我曾经在米国拉拢过你?”
原煦也是刚刚想到的,原主想要夺取家产,肯定也考虑过自己孤家寡人的,既没钱又没势力,那么与他一同在米国留学陆柏就是最好的选择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