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卡不收是傻蛋！
　　而另一边，原煦和岑溪接触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娄启的耳朵里。
　　已经是晚上七点，他仍旧坐在办公室中，面前的电脑屏幕映着他的眸，明明灭灭。
　　“原煦怎么会和岑溪遇见。”他皱眉。
　　秦河道：“岑溪似乎是在网上看见了原先生的画，特意去找他买画的。”
　　“他约了什么样的画？”娄启的眉毛没有丝毫放松，甚至皱得更紧了。
　　“当时离得太远，下面的人听得不清楚。”秦河小心翼翼：“好像是一副向日葵花田。”
　　娄启冷声道：“弄清楚他到底要画什么。”
　　秦河应了一声，走前轻轻合上门，颇有些心累。
　　自从原煦搬走，加班时间越来越长，娄启的神色也越来越冷。之前是温水煮青蛙，他没意识到娄启的变化，如今骤然从春天变回严冬，秦河才开始怀念原煦在的日子。
　　屋内的娄启坐了一会儿便接到埃尔顿的电话，对方一直很关注自己的第二个实验体，所以了解得比娄启更深。
　　“虽然催眠大体成功了，但是岑溪偶尔还会感觉到不对。”埃尔顿在电话那头道：“毕竟是不同的人，感情这种事还是太玄妙了，需要更加谨慎。”
　　娄启还没开口，便又听他说：“不过你现在也得到了原家的矿，又把小男孩赶走了，还这么在意他的事干什么？难不成是担心他恢复记忆后讨厌你？”


第33章
　　第二天, 原煦找周雯雯交画。
　　他们在画的过程中一直进行交流，所以周雯雯看到成品后，十分满意, 在微信上给原煦吹了几百字的彩虹屁，给钱也给得分外爽快。
　　原煦看着卡里多出的七位数, 对周雯雯更加和颜悦色。
　　总之是一次非常愉快的合作，周雯雯回去后也立刻将扫描版和照片发到了荀子宁的超话和站里, 还特意艾特了他的微博。
　　原煦的微博下顿时又多出了一大堆彩虹屁。
　　他翻着微博，私信中又多出99＋的消息来, 其中不乏约稿的人。原煦有些怀念自己前世的经纪人, 末世来临前，他负责满世界乱跑收集灵感，他的经纪人兢兢业业帮他处理人际关系加卖画, 反正原煦前世不管是去哪，卡里的钱从来没有缺过, 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
　　有空再找一个经纪人好了，他正想着, 手机忽的一震, 竟是油画系的老师给他发来消息。
　　【色彩老师】：你现在的能力接这种网上的稿子实在大材小用，米国那面两个月后有一次画展, 含金量很高，你要不要试试？
　　下面发来参加方式与画展的地址。
　　原煦回复：谢谢老师，我会考虑的。
　　他在网上查了查画展的信息，这个画展三年办一次，在大众中认可度很高, 能够参展的画家都是万里挑一。
　　原煦起了兴趣, 他把报名时间记在心里, 百无聊赖的在床上打了个滚，而后突然停住。
　　前段时间一直在画画，加上画展的事，现在算一算，娄启已经有将近十天没有理他了！
　　最主要的是，他也忘记去找娄启……两人就这么毫无交流地度过了一个星期多，就算是小情侣闹别扭，也不该这么杳无音讯。
　　原煦现在可还不想和娄启分手，他倒吸一口凉气，拿起手机看了看，确定娄启没有给他发过任何要分手的消息或者短信，才勉强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往下咽了咽。
　　现在是周三，按照正常时间，娄启还没有下班。如果去公司找他……原家和娄启现在是合作关系不假，可他从表面上看，和娄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如果就这么直接去找娄启，可能根本不会被放进去，还会因为消息传出去而被家里人发现。
　　原煦发愁，然后伸出罪恶的手，点在了视频通话的按键上。
　　公司会议室：
　　手机的震动声突然响起，产品研发经理报告的声音一顿，惊慌地左右张望，想知道是哪位员工这么大胆，顶风作案。
　　然后他看见娄启皱起眉，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
　　“暂停。”娄启道，起身走出会议室。
　　虽然没有人敢交头接耳，但是每个人都瞪大眼，面部表情多种多样，试图和身边的人分享自己八卦的心情。
　　【娄董不是向来讨厌开会被打断吗？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在会议上接电话。】
　　【纠正，是微信视频通话。】
　　【是什么都没有区别，我只想知道是谁打破了娄董的习惯。】
　　可惜会议室的门隔音太好，他们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什么都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娄启走回来，重新坐在主位上，敲敲桌子，唤回还在愣神的研发经理的神：“会议继续。”
　　研发经理顿了顿，好不容易想起自己刚才讲到哪，战战兢兢地继续。虽然与原家合作成功，他们得到了之前需要的微元素，但是才刚过了十天，他们加班加点，也没能拿出什么亮眼的成果。
　　随着他报告的继续，所有人从八卦里回神，继续提心吊胆，担心这次之后全员失业，大家一起抱着纸壳去街上乞讨。
　　然而娄启却出奇地好说话，只点点头让他们加快研发速度，便扭身离开了会议室。
　　研发部的员工们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逃过一劫。
　　作为公司的一员，他们对于娄启心情变化感受最为直观，最近几天娄启的心情一直不好，如果汇报工作的人出了错，虽然按照娄启的性格不会骂他，可那种刀一般目光，光是被那么看着，就让人害怕得发抖。
　　会议前他们还以为这次要完蛋了……
　　难道是刚才的视频通话？
　　任凭这些人百般费解，最后也没能得到答案，因为他们被人赶回实验室，为了他们的年终奖继续研究清洁能源去了。
　　那通视频的确是原煦打来的。
　　他本来还担心娄启没有消气，不会接他的通讯，结果对方很快就接通了，脸色看起来和以往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说自己要去他公司，也被一口答应下来。
　　难道只是和自己一样，太忙了所以没顾得上联系吗？原煦摸着下巴，按照娄启的性格，既然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那开始逐渐降低联系频率，或者不主动来找他，也说得过去。
　　看来这段不正当男男关系还是要靠他来维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是以亲亲来饮鸩止渴。
　　原煦实话实说，他馋娄启的身子很久了。
　　他高高兴兴地打扮一番，打车去了娄启公司，和前台说了一声，畅通无阻，一路上虽然有人疑惑的看了他几眼，但并没有受到阻拦。
　　原煦就这么一路走到娄启的办公室，敲敲门，探个脑袋进去。
　　上面一整层都是娄启的地盘，办公室有一百平大，但是除了植物和沙发，以及用来办公的桌子外，整个地方空荡荡的。
　　原煦被这奇怪的办公室惊了一瞬，但很快收敛了多余的情绪，从外面挪进来，反手关门，笑眯眯地朝娄启招手：“宝贝，好久不见。”
　　娄启从文件中抬眼，近日心中空去的那一块在青年朝他走来时，便悄无声息地被填满了。
　　他绷住了脸上的神色，身体微微后靠，语气冷静：“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我的男朋友还需要理由吗？”原煦绕过那张过大的桌子，笑眯眯地道：“好不容易交稿，发现都这么久没联系你了，超想你。”
　　说完，他顺手扔锅：“你也不主动找我，爱果然是会消失的吗？”
　　他假模假样抹抹脸上不存在的泪水。
　　娄启沉默片刻才道：“最近比较忙。”
　　原煦趁机打量他，发现他脸上竟然有了黑眼圈，整个人便是一惊，下意识伸手过去摸了一把。
　　不是灰，是真的黑眼圈！
　　如遭雷击！
　　“你干什么？”娄启皱眉。
　　“你最近又没有好好睡觉。”原煦睁圆眼睛，痛心疾首：“你看看你的黑眼圈，人如果不好好睡觉，先有黑眼圈，再有眼袋，最后还会秃顶，你现在已经有黑眼圈了！”
　　娄启伸手捏了捏鼻根处，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以往每夜都无法睡一个好觉，身体早就习惯了少眠。可前段时间有原煦陪着，他每天都能睡上充足八小时，再次失眠几天，便感到格外的疲惫。
　　美人露出倦色，格外惹人怜惜，原煦想到也不是娄启自己愿意失眠，口吻便缓和下来：“你失眠这个毛病还是找正规机构治疗，吃一段时间药调节一下。”
　　娄启没有说话，薄唇微微抿起。
　　原煦看得心痒痒，先是慢慢将他往里面挤一挤，然后正大光明的坐在椅子扶手上，这么一来，他就比娄启还高一点点。
　　娄启扫了他一眼：“你在干什么？”
　　“我站累了。”原煦理直气壮：“坐会儿嘛。”
　　然而他坐着坐着，就不老实地往娄启这面倒。
　　娄启揽住他的腰时，青年坐的位置已经从扶手变成了他的腿。
　　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事，娄启向来不会纵容，可他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堵住了。
　　这是一个称得上温馨的吻，原煦在唤醒野兽的前夕退开，保住了自己的舌头。
　　“这么久了，你应该消气了。”他靠在桌子上问：“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难道真的在吃周元亮的醋吗？”
　　“我没有生气。”娄启矢口否认。
　　他想起刚才的吻，眸色微暗。
　　这几日他的确一直在思索，当初为原煦做出退步，是忽然被对方的感情触动，但是等他意识到原煦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时，理智便让他开始后退。
　　他的身边不应该存在一个如此明显的弱点。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他道。
　　原煦的眼睛又睁大了。
　　他还坐在娄启腿上，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唇泛着被吮吸后的红，面前的人却说他们不合适。
　　这是什么亲完就扔的渣男发言！
　　“你明明也很喜欢。”原煦凑近娄启，“每一次接吻你都没有拒绝，难道你能否认你曾经的情动？”
　　他紧盯着娄启的蓝眸，“你之前说，不与我分手是为了保护我，现在你一句不合适，就要把我置于危险之下，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吗？”
　　娄启沉默下去，半晌才道：“我会解决那些问题。”
　　原煦低下头，似乎是咬了咬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地道：“要分手也行。”
　　他瞪着眼睛，像个咬住猎物的狼崽：“你必须先和我睡一觉！”


第34章
　　随着原煦这句话落下, 气氛沉寂了几秒。
　　原煦的勇气随着娄启的凝视渐渐散去，他舔了舔唇，小声bb：“干嘛这么看我, 分手炮没听过吗？”
　　那还真没想到会从原煦嘴里听见。
　　娄启真想把人拎起来晃一晃，看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估计全是黄色废料。
　　“反正要么不分手, 要么睡一觉再分。”原煦嘟囔：“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不合适是哪方面，但我觉得咱们的身体还挺契合的, 以后做炮友也可以。”
　　话刚说完，他就被忍无可忍的娄启捏成小鸡嘴, 再也没办法叭叭叭出什么奇怪的话。
　　本来应该义正言辞让这个馋自己身子的小色鬼立刻离开公司, 但是话在嘴边徘徊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这件事以后再讨论。”他避重就轻：“我们先各自分开清醒清醒。”
　　“你到底要清醒什么？”原煦拧眉：“你说，你是不是喜新厌旧, 觉得我不可爱了，想去找外面的小妖精。”
　　娄启无言, 只能戳了一下原煦的额头：“别总是看奇怪的东西。”
　　“主要是太突然了。”原煦振振有词：“突然把我赶出家门，又说要分手, 我根本想不出你这么做的原因, 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
　　娄启这会儿抱着他，语气就不由得放缓了：“这是我的错。”
　　“知道错就好。”原煦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下次不要这样了。”
　　这么一番操作, 总算把还没吃到口的肥肉保住了，原煦松了口气，发现自己还坐在娄启腿上，而对方可能是因为愧疚，压根没有推开他的打算, 顿时起了歹心, 啪叽把自己拍在娄启胸膛上, 两只手一搂，把男朋友劲瘦结识的腰肢抱住了。
　　娄启僵硬：“你干什么？”
　　“抱抱嘛。”原煦咕哝：“我都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你了。”
　　娄启哑然，过了一会儿，声音微沉：“手老实一点。”
　　原煦软乎乎地道：“男朋友，办公室y了解一下？”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人出现在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形，呆愣两秒，怔怔地道：“我……我敲门了。”
　　娄启和原煦一起盯着他。
　　他后退一步，迅速重新关上门：“打扰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办公室的门开了，刚才坐在他们老板腿上的漂亮青年朝他笑笑：“进来吧。”
　　“哦……哦好的。”他像机器人一般僵硬地走进办公室。
　　门在他身后啪嗒一声关上，他猛地抖了抖，额头上滴落一滴冷汗。
　　他不会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而被灭口吧？
　　当然，这是个法治社会，娄启只是叫他进去汇报工作罢了。只是他看着娄启与以往一样平静的脸色，却总觉得对方在因为被打扰了好事而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