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林茶点头。
　　他原本以为对方对于这件事会算在原来的费用里。林茶经常跑外勤，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不少大老板对于重要的客户都是大把大把的花钱，请客是山珍海味，约见在高级会所，可一旦合同签订方是他们这种供应商类的，就会瞬间变得扣扣索索。
　　“你开车来了吗？”慕清秋问林茶。
　　“没，我打车来的……”
　　“哦，那走吧。上车。”慕清秋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做副驾驶。说完开了驾驶座的车门，迈了进去。
　　林茶受宠若惊地上了车，一路正襟危坐，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屁|股都坐麻了。
　　*
　　慕清秋回到公司的时候，田勋他们已经回来了，平板报废了。
　　庆幸的是，数据还是可以导出来的。
　　于是，田勋又买了一个同类型的平板，让专卖店的人把数据都导了进去。
　　慕清秋看了眼坐在办公室不知道在忙什么的陈墨，最终还是一句话没问，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前台张海茗帮忙准备了茶水，慕清秋在回去的路上就通知了柳芝芝准备好合同。
　　双方都确认无误以后，签字盖了章。
　　秦良枫也在场，他在看过现场照片听了慕清秋的想法以后，有了大致的颜色方案，跟林茶说今天晚上会把方案发给他们公司。
　　签完合同，慕清秋和秦良枫去了隔壁办公室。
　　田勋已经把澄清的资料准备的差不多了。
　　普利塞提见慕清秋来了，便说道：“穆先生，资料我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确定一遍，而后我就发给委员会了。”
　　慕清秋看了一遍普利塞提的笔记本电脑，虽然都是英文，但慕清秋确认了只有和这件有关的资料。
　　普利塞提在慕清秋说了OK之后，把邮件发给了他们的委员会：“穆先生，之后的事情就不再我的管辖范围内了，我定了下午两点钟的机票，现在就永别啦。”
　　“诶？哦，好的。我派车送您过去吧？”慕清秋说道。。
　　“不必了，多谢。”
　　普利塞提告辞之后，慕清秋就开始组织录制澄清的视频。
　　下午一点，上班族的午休刚开始时，盛发的官博发布了澄清视频，并且特别@了林达集团的官博以表达感谢，顺便带了一条林达集团在锦城住宅区降10%房价的广告。
　　前排网友正惊讶着白羽、林达两大房产集团联手，后来的观众就找不到那条评论了。
　　因为慕清秋接到了许致贤的电话：“官博别带上林达。”
　　“顺便帮你促销一下不好吗？”慕清秋没想太多。
　　“回报我吗？”许致贤反问道，“没必要。”
　　“行吧……”慕清秋捂着麦，让梁莹把评论的感谢删掉了。
　　“你要是真想报答我……不如找时间一起吃个饭啊？我有事想和你说。”
　　电话那边的声音富有磁性，又带点煎蛋刚下锅时的缠绵，像极了小灰狼撒娇示好的呜鸣声。听得慕清秋宛若被一只小奶猫蹭了手心一般。
　　瞬间脸红心跳。
　　“好啊…”
　　慕清秋答应了，那两个字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什么时候？”
　　“今晚有时间吗？我看网上舆情还可以，你应该没什么是要忙了吧？”电话那边传来鼠标声。
　　“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过那需要慢慢来。”慕清秋想着最近一系列的‘意外’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我想跟你商量的事。”
　　“那今晚见？”慕清秋嘴角微扬，“地点你来定吧，我对江口市也不是很熟悉。我用我私号给你发了条短信，你把地址发我那个号上吧。”
　　“收到了。晚上见。”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间谍”一个就够啦。
　　另外，准确的来说不是许致贤没有喜欢上慕清秋，而是他还没有意识到。
　　你们的收藏和评论是我坚持日更的动力~/fighting
　　十分感谢~
　　晚安，祝大家好梦昂~


第70章 （1）
　　“只是个电话而已，你至于吗。”
　　愚见慕清秋挂了电话后捂了捂微微发烫的脸。
　　“他电话里的声音真的好好听，超级苏~”慕清秋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你能理解吗？就是那种……弹幕里经常出现的‘让耳朵怀|孕’的那种声音！”
　　“不能理解。收收你的花痴，下午还要去一趟林深小区看进度。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很疲惫了。”愚提醒道。
　　“好~”慕清秋在心里应着系统，却从桌子随便找了一张纸出来。
　　他想把最近一系列的事情都列出来，找找共同点，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设计师抄袭门”在群众的视线中算是告一段落了。
　　这一个多礼拜，冲浪的网友们心情大起大落：
　　先是为最年轻的获奖者骄傲，而后发现这名年轻有为的总建筑设计师居然是抄袭，便怒不可遏。经官方们调查清楚以后，又对混淆是非的被抄袭者大肆咆哮。
　　而最初发视频的那个微博账号早已注销，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唯一能够证明它存在的只有一些网友的截图。
　　这件事对于大众来说确实没有后续了，但对于慕清秋来说这是战争开始的号角。
　　然而慕清秋并不清楚敌人到底是谁。
　　慕清秋在罗列出来从他到江口市以来的各种“事故”和“意外”之后，知道这一切并非偶然。
　　他想，许致贤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会有今天晚上的约会。
　　慕清秋开着车去了许致贤发的地址。
　　这里是单行道，慕清秋怕再往前开就找不到车位了，见不远空着就把车停在了那里。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
　　附近人流熙攘。
　　街边小店有卖鲜花的，粉色的风信子开得艳烈。有卖衣服的，橱窗里摆着新展出的秋装。
　　慕清秋扫了一眼橄榄绿的收腰长尾风衣，有些心动。
　　这条街上买什么的都有，慕清秋还欣喜地发现了一家装修古朴的书店。
　　然而走到尽头也没看见许致贤说的疏桐会所。
　　于是他又沿着街道号码牌，一个接一个的找了回去。
　　那是一家相当不起眼的私人会所，挂着73号门牌的店铺门脸，小到只放得下一块三尺不到的单推木门。
　　慕清秋照着手机又确认了一遍，无误后，迈上亮黑色的大理石台阶，推开了有些沉重的门。
　　光线有些昏暗，慕清秋用了几分钟才适应暗黄色的灯光。
　　门内是一条又长又窄的走廊，好像一眼望不到头。两边的墙面铺了半壁木板，剩下的白色墙面在奢华壁灯的照射下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每隔几米就会有一幅油画，有印象派的柔和风景，有中世纪样的人像。每个画框都上了金漆，与这走廊十分相搭。
　　慕清秋觉得自己走了一阵子后才看见转角，只见一个文质彬彬的前台上前询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应该是有的，是一位许先生订的，说是A3号房间。”慕清秋回答的声音不大，怕破坏了会所安静的氛围。
　　男子听到房间号后，突然紧张了起来：“是穆先生吗？我马上带您去。”
　　慕清秋跟着他又穿过一条走廊，看见这会所里有不少人在用餐，盘子里的食物小巧而精致，几乎每个盘子边都会摆一个雕刻蔬菜作为装饰。
　　食客们细嚼慢咽，轻声轻语。众桌之中，一对穿着荧光色三叶草运动服的母女显得尤为突兀。慕清秋跟着前台路过的时候，听见他们在谈论某个作家的故居，听上去有些失望。
　　在下了两层旋转楼梯之后，慕清秋看见了A号房间。
　　虽然光线不明亮，但楼下的地毯明显比楼上的干净许多，慕清秋不知道这是因为来的人少还是经常清洗。
　　走了几步，男子在一幅深蓝色的油画前停下了，他侧身示意：“穆先生，就是这里了。”
　　说罢，他敲了敲门：“许先生，穆先生到了。”
　　没有等到“进来”的声音，反倒是迎来了许致贤亲自开门。
　　慕清秋站在一旁看见前台的表情更加紧张了，他很是疑惑，许致贤又不会把他吃了，他在怕什么？
　　“来了。进。”许致贤表情看上去还是很温和的，“刚才点的菜，都上来吧。”
　　“是。”对方立刻点头离开了。
　　慕清秋听着许致贤说话，心里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声音在电话里那么好听。
　　“我记得你爱吃辣，上次吃火锅不爱吃肥肉。所以点的大部分都是辣菜。”许致贤帮慕清秋搬开了椅子，“坐我旁边吧。菜单没有拿走，要是没有你喜欢的就再点些。”
　　“不用了，有啥吃啥就是了。”慕清秋把菜单放到一边，“你选得这个会所够难找的。”
　　“大隐隐于市嘛。”许致贤笑道，“这会所原先是许建林为了进行上不了台面的交易而设的。隐蔽性很好。”
　　慕清秋挑眉，他没想到许致贤把这种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
　　“叫我来，是因为你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了吗？”慕清秋落座，给许致贤倒了一杯茶。
　　“嗯。大致查到了，但是那家所占的行业错综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搞定的。”许致贤接过慕清秋倒的茶，抿了一口。
　　俩人是一起吃过街边小吃的人。
　　而且，一个见过对方追钱包大汗淋漓的模样，一个见过对方一时兴起玩雪摔跤的模样。所以，坐姿都很放松，谈话也十分泰然。
　　没过一会儿，饭菜就都端上来了。
　　“你呢？你觉得是谁？”许致贤夹了一筷子的凉拌木耳，辣得赶紧刨了几口米饭。
　　“有那么辣吗？”慕清秋也夹了一朵，“沈家。不知道和你想得一不一样？嘶……”
　　“哼，还笑我。你记不记得论坛上那几篇扣帽子的帖子？”
　　“记得。怎么了？”
　　“我发现那帖子还是存在真实性的。只不过，主角不是你，而是沈家。”
　　“你查到了？”听许致贤这么说，慕清秋原本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来，他侧过脸看向他。
　　“嗯。算是吧。”许致贤也转头看过来，“最开始的那个，我让人调查了那个杀人犯的家属，他们确实收到了不少钱。在那个人跳楼前，他们家的高利贷就全部还清了，500万，连本带息全部还清。”
　　“有人帮他们？”慕清秋放下了筷子。
　　“对。”许致贤娓娓道来。
　　许致贤在出现那次跳楼意外之后，就开始调查了。他用了原先许建林暗中的信息收集者，当然不并不是全部，只有服自己的人。
　　警方的最终报告显示的是，杀人犯之所以跳楼是因为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受够了躲躲藏藏的日子。
　　这个人原本是老老实实的上班族，但他母亲以他的名义借了高利贷，只为了买奢侈品在朋友面前充场面。
　　高利贷找到了他的公司，并威胁，害得他失去了原本的工作，在被多家公司拒绝，生活吃紧，绝望之下，他一刀捅死了债权人。
　　至于为什么要穿上已经自杀了的工人的衣服，推测有两个，一个是原本要冒名代替，因为通过警方数据库比对，这两个人的面容还是有七分相似。另外一个原因是，杀人犯自身不希望死后被认出来，所以穿了别人的衣服。
　　警方调查了数日，但因为家属不肯透露，证据不足，且两个当事人都死亡。
　　所以就此结案。
　　然而，经过许致贤之后又将近一个多月的调查。他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替代者在确认了妻子他们的债务还清之后，履行了帮他还债的人的承诺。原本计划他杀掉这个工人，然后替代他伪装成施工意外，让林达集团赔偿。然而在跟踪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突然自杀了。于是才有了之前警方在监控里看见的那一段。
　　当然，江上有人开船打捞捡尸体的一幕没有被拍下来。
　　他们原本以为天公作美，意料之外的却是在潮汐作用下，自杀的尸体又被推了回来，虽然破碎了却依然揭露了破绽。
　　而帮忙还债的人，在层层剖解下，发现是沈家的人。
　　许致贤顺藤摸瓜，也查出买地做墓地的小公司背后是沈家提供的资金。
　　“你这么说，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慕清秋蹙眉道，“在收购通天的时候，看他们家近期往来。那家小公司也在通天这边押了不少单子，但因为一些施工意外，最后通天只收到了原本合同中60%的收益……”
　　“还有这回事？”许致贤很惊讶，他没想到沈家会那么早就开始布线了。
　　“这不好说。也有可能是巧合。”慕清秋抿了下嘴，“不过，生意场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意外？”
　　“嗯。”许致贤也十分赞同。
　　饭已经吃得不剩什么了。但两人谁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因为之前调查到了，所以这段时间都在关注。而你这次，我也很快调查到了。不过，没有提前注意，抱歉。”许致贤说着，眼睑微垂，看起来有些自责。
　　“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做的，你愿意告诉我就已经很好了。我在职场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落井下石，雪中送炭倒是稀少。”
　　慕清秋笑道，觉得许致贤有些单纯，像个有点防备心的小孩子一样，一旦内心认定了你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就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