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美丽的圣子一定会在屈服后受尽折辱,他要救下来,当然是要多跟阿什蒙在一起那个以后,一身痕迹叫他看见。圣子那么善良一定会对他多加怜悯,或许会忍受不了求他私奔,一起前往没有其他人的地方,过两个人的浪漫生活。
其实能够跟这样的温柔美人在一起生活真得很好,能柔情蜜意还要什么虐恋情深?
脑子有病才去给自己找虐!
果然他还是更爱圣子大人~
可是斐瑞又忽然想起来,对方第一个记得的名字不是他而是乔伊尔这件事,乜斜身旁人一眼。
不行,他要拒绝几次,就以“向阿什蒙屈服将他拱手相让”为名义好了。再多欺负他一下,谁叫这人在他面前叫别人名字,虐一虐也没什么大不了~
脑子里剧情过得飞快,斐瑞完全忽略系统的“好感10警告”。
乔伊尔翻了个白眼儿。
他是知道这个世界里不止他一个任务者的,这条消息是系统以维护本局平衡为名给予的补偿,因为他没有斐瑞那样的积分商店可以用。
他的积分只用来换取回归权利。
自从他在森林里看见斐瑞用那张傻兮兮的脸去换取骑士们的好感时,他也诡异地产生微妙好感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了。
系统们为了公平掩盖一切对手信息,但是这人实在太过于招摇。
乔伊尔无法拒绝斐瑞使用道具被动提升的好感,可是斐瑞也完全不知道这是一场非单一任务者的赌局,从大方向看的确相当公平。
真倒霉,居然和这货被一起抓住,早知道就不答应跟他结伴出门了。要不是斐瑞当街对佣兵说了奇怪的话,之后被“非礼”还可怜兮兮地大喊向他求援,他现在还在继续日行一善攒救世人气值呢!
这东西究竟绑了个什么系统,街鸡系统嘛?
可气死他了。
几人神情一个不落地落入治鸟眼中,担忧的、恐慌的、别有用心的,还有一个比较奇怪的,片刻间四五个模样,欢喜怨恨轮番出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随即,他看向阿什蒙:“你是在要挟我。”
“你的判断或许正确。”阿什蒙美滋滋地看着治鸟,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会同意。
因为他是“圣子”,绝不可能放任己神的信者们不管。
不过它还是用了“或许”,因为当要挟不起作用那就成了笑话。它不知道治鸟是哪一类信者,万一对方说出“那么为光神殉葬是他们的命运”这种话,它就只能解决掉这些人质了。
所幸治鸟始终不是一个信者,尤其是猜测出“光神”的隐秘后。
他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一条在这个被所谓神明操控的世界里似乎有些匪夷所思的道路。
“我可以答应你留下。”治鸟回答,眼看着阿什蒙脸上的笑意瞬间张大,伸出食指比在它唇前,制止了阿什蒙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可我拒绝你的要求,我会留下,是因为他们流落在这里。”
阿什蒙的脸上的笑还没绽放到最热烈就被泼了一盆冷水,神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它握住比在它唇前的食指,触碰时感受到了光神余力带给他的刺痛,这痛感反而让他感觉像极了眼前的圣子,分明平和宁静,碰触了却发现有隐蔽的锋芒。
它最终还是亲吻了指肚,感受那份并不明显的刺痛落在唇上的感觉,再往内深入,直达不可探究的深渊:“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
“你会同意我的提议,不要让我等太久。”
第23章 光神自天坠落(十)
圣子入住城主馆,原本的旅店老板看不见他,便迁怒那些跟着圣子前来的人,服务态度愈发怠惰,整日抓心挠肺。
卖花的姑娘脾气似乎也暴躁起来,几块铜币的花非得要价三金。可把从賭馆出来的佣兵气坏了,他今日总共才赢了三个铜板,心里知道拿钱换不来落于额头的一吻,那样连衣袍都不染纤尘的人,只是想将对方慷慨的赠予一点点还给他。想去找那人,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在街头小巷绕了一圈又一圈,看不见期盼的影子,原本的怒火消退,渐渐变成了茫然。倏忽从一个酒鬼佣兵变成河道里扑腾身子、半死不活的咸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手里攥着刚赢回来的三枚铜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什蒙的确为治鸟提供了最优越的居住条件,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品味问题,它坚持要治鸟换下那身白袍,转而披上由它亲自挑选的暗色调织物。
柔软细腻的丝绒与绸缎几乎与圣子袍的材质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上的差别。
领口与小臂上尽是刺绣与珠宝,似乎有什么魔法的加持,那些小珍珠与金线拼凑成的接骨木仿佛扎根在衣料上的活物,无时无刻不在吸取生命的活力成长。
“我托能工巧匠连夜赶制,果然是极适合你的。”丝绒材质本就擅长衬托人的矜贵气质,上面刻着一点小小的咒术,也是为了它的安全考虑,阿什蒙可不想追着追着,自己没了。
它情不自禁走过去,手从腰侧的开口伸进去,沿着一节一节可以感知到的脊椎骨向上向下,如同抚摸一块爱不释手的精美玉器——人类的肢体就有这样的好处。因为衣服上的小咒术,光神赐福给它造成的痛感不再那么明显,这么一想还有些惋惜。
治鸟并不介意别人对他表露的爱慕,甚至是对他身体的爱慕。
他毕竟不是尤德米安,一位真正的圣子在这里可能会因为被黑暗生物爱慕感到愤懑,可治鸟只感觉到对方隐藏在大胆动作下的真诚。
真诚应当得到同等诚心回馈。
所以治鸟脸上仍旧是平和沉静的笑意,仿佛圣明塔顶为光神绘制的像,无论谁见了,骀荡的心思都要为之平缓。他反过手臂,轻轻握住那只向下的手,并不用太大力气,好似并非存心阻拦:“再往下,就不可以了。”
这话是贴着阿什蒙耳朵说的,湿润双唇开合与唇齿相碰时发出的细小声响,带着一点点黏连的音节,像是咬破千层酥那一刻发出的动静,在耳蜗里滑了一圈,再引起颅内舒畅的反馈,于平静与安宁中慢慢攀升至令人酥麻的欢乐。
往常总是由它在黑暗中低语,如今换了治鸟对它,才知晓这美妙的声音是多不可抵抗。
它原谅那些听过它低语就欢欢喜喜堕入黑暗中的人类了,现在阿什蒙也想就这么坠入圣子大人的梦乡里。
可是那只手就尴尬了起来,声音告诉它停止、肌肤告诉它继续,被两边的意图撕扯着,却都是治鸟带给它的绝妙。
在这份纠结中动弹不得,手臂失了力道,被治鸟毫不费力地带了出来。习惯了人类皮肤的温度再瞬间被冰冷的空气包裹,真是糟糕到极点,阿什蒙下意识地向治鸟靠近。
它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大脑放弃了思考,一切短暂地交给本能,然后他一直隐藏的某个正常人类不应该具有的特征“砰”地冒了出来。
“这是…你的冠子?”还有脸上突然出现的鳞片。
“啊?”显然,阿什蒙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治鸟觉得这个可能不叫“冠子”,比起常见的公鸡头顶上那个,更像是某些鹦鹉头上顶着的冠羽,突然从头发里炸出来,一直从眉心延伸到后脑。
治鸟上手戳了戳,手感还可以,就是中间的羽管部分有些硬。
这回阿什蒙是彻底不知道手脚怎么放了,往常禁止人类触摸的头羽就这么张开着也不知道收回去,甚至还开心地抖了抖。
也不脸红,也不说话,就是…彻底宕机了。
被当做人质的人都被阿什蒙赶到了地下室的牢笼中,看在治鸟的面子上,几位的囚犯待遇还算不错。
乔伊尔盘膝坐在床上,闭着眼睛跟自家系统尬聊,防止跟自己在一个房间里的另一人不长眼上来搭话。
他这个坐法像极了电视剧里不太专业的小道士,全身上下透着“修心养性、莫要惹我”的气息,反而让一旁的斐瑞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
他今日遭到了巨大打击,因为就在他使用完高积分道具后,并没有得到他理想中应该得到的效果,直接跟自家系统吵了起来。
[你不是说“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我还告诉过你,你积分消耗太快,这个是有好感度限制的。]
在沉默中打出“GG”,斐瑞只能深呼吸一口气,坐在房间另一个角落里,也不蹦哒了。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了重创。
这个世界太可怕,两个对立面的生物居然没有因为他变成情敌,而是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关系,看起来还挺有点“强制爱”套路,他几乎都能脑补出接下来的囚禁小黑屋你追我我伤害你的一百八十章大戏。
其实这个剧本他可以接受的,真得!
可是为什么主演不是他呢?
心好累。
那一瞬间,斐瑞终于回忆起来自己从前的模样,他就是个靠着美少女游戏满足一下恋爱幻想的卑微宅宅而已。别说上一个世界了,他连玩文字游戏都需要查找攻略,游戏开始前提前购买氪金道具刷好感,就跟他在这个世界里做的事情一模一样。
只是在第一个世界里成功了而已,他不该就这么把自己当成“攻略之神”,他就是个弟弟。
要论“神”,斐瑞现在觉得圣子大人才是那个攻无不克的“攻略之神”。他好不容易勾搭来两个汉子,秋霏跟阿什蒙,最后都跟圣子大人……唉,不提了,自闭。
自闭的斐瑞缩在墙角,吸气、呼气,试图放松自己的内心,不断告诉自己:别想了,本来是个直的为什么要去勾搭男的?本来就是个社恐为什么还要听系统的出去交流?是纸片老婆不香还是纸片老公不香?
安慰着安慰着,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圣子大人,不会也是跟我一样的任务者吧。”
斐瑞其实就随便一想,口随心动,不自觉念叨了出来,转头又自己把自己给否决了,认为概率太小。
可是坐在房间另一边的乔伊尔却把这声念叨听进心里了。
是呀,系统只告诉他有其他任务者,可是没说只有斐瑞这一个对手呀!
原本的斐瑞自己滥用道具暴露地太快,给他造成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能够得到系统提示的原因就只是其他任务者拥有道具使用权,因而乔伊尔格外在意自己不太正常的情感变化。
可是从圣明塔到现在,给他“非正常情感变化”这种感觉的只有斐瑞一人,故放松警惕。
如今听这话,仔细一琢磨,忽而想到圣子大人的身份本就是一种优势。
不论是斐瑞还是他乔伊尔,在地位上都屈于“圣子”之下。可以说,因为“候选者”这个身份,圣子说的每句话他们都要听从。
这也是先机。
有这样的猜测,却没有确切的证据。
不,有证据。
系统最初给他们的提示,那段只有短短几行的“记载”里,圣子是要失格的,随后才有他的“救世主系统”发挥作用的余地。
如果圣子始终不失格,他的任务就会失败,这是天然的立场对立。
乔伊尔冷不丁打个寒碜,圣子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里存在着对立局面,可他也猜不出来对方的系统是怎样的要求。
他只知道,如果任由圣子继续活动下去,他的复仇梦就得彻底破碎了。
真抱歉,他必须要回去。
所以对不起了。
阿什蒙在治鸟怀中腻了一天,一整天,他本想连夜里都黏在他身边,却被婉言拒绝。
不过这人,嘴上说拒绝的话,却反而叫他期待起来。治鸟说思念是蜜糖,是它想吃的蜂蜜羊角包的味道,想品尝,就要一夜不见的分离才好。
“如此再度相见,反如新婚燕尔。”
圣子大人正是这样对它说的,它不明白什么叫“新婚燕尔”,可是圣子说这词时,它觉得每一个字符都被云雾遮掩着,看不清全部的全貌。
就像它试图窥探他的灵魂那般。
于是听不懂的词语都蒙上神秘的纱。
山色隐在云间,空色埋在雨中,心心念念的艳色,也一同藏在看不清的重重迷雾里,说什么它都想听从。
它不是妖物,他才是。
呼吸吐纳间,摄魂夺魄,毫不留情。
眼看着阿什蒙离开,寝室的房门关闭,治鸟点起一盏烛火,转而面向尤德米安。
他好久没跟这个原身说过话了,只是等待着对方能够对周遭世界做出一点儿反应。方才他等到了,就在阿什蒙将他推倒在柔软的宽椅上,头颅在他发间深埋细嗅,他第一次看到了尤德米安不一样的反应。
仿佛看到往日映象一般,身体止不住颤抖,伸手想要阻止,却被系统强行隔绝。
“尤德米安、尤德米安?”
在阿什蒙离开后,原身又愣了一会儿,再度回归了初见模样,这回连话都不说了。
治鸟只能耐心诱导:“好孩子,告诉我,你想起了什么?”
第24章 光神自天坠落(十一)
他隔着磨砂玻璃,熄了灯,去看另一边的景象。人影重叠,千百姿态,以口抵耳,手指则指向同一处。
这是尤德米安仅剩的记忆,那被指责的似乎正是他自己。一个永远无法接受的“失格”审判,一口一言,句句话撕扯他的衣袍,然后检举作“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