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哼笑了声,“说到底就是想讹钱呗。”
“你!”方行健也被他这种不以为意的态度给激怒了,要不是被几名队员拉着,他都想豁出去把这人打顿。
嘿,现在的小孩真是,瞧他那鼻孔朝天的样子,看就是没有遭受到过社会的毒打!
“喂,我说,你们海川不是不准在学校里带手机么?”周悦眯了眯眼,“现场的观众大多数都是你们的人,这个拍视频的人肯定也是你们提前请好的拖吧?有没有胆子请他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你不要太过分我警告你!”方行健指着他的鼻子。
“别离我这么近。”周悦嫌恶地退后步,“口水都快溅到我脸上了,小心我告你们技术犯规。”
“你这个家伙!”方行健再向前,立刻有两个人高马大的明高球员站出来拦在了他和周悦间。
“你想对我们的王牌干什么?”
现场的气氛顿时紧绷到了极点。
“方老师。”道冷冽清亮的声音从众人身侧响起,宛若在发红的铁丝上浇了桶冰水,令所有人的神经瞬间冷却下来。
“辛苦您了,这里交给我吧。”
戴着眼镜的黑发少年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过来,他明明看上去其貌不扬,可周身却萦绕着某种奇妙的气场,令人如同被扼住了咽喉般说不出话来。
两名明高球员下意识地替他让开了前路,周愉如摩西分海般来到了僵在原地的周悦面前。
他抬起头,露出个浅浅微笑。
诡异的是,他明明是笑着的,可那双眼透出的丝丝冷意却沁入骨,使人不寒而栗。
“我就是拍视频的人,你有什么问题吗?”
第24章 周悦的秘密
“周……”周悦此刻有些大脑混乱,仿佛掉进了个漩涡里,时间摸不着头绪。
他已经有相当长段时间没有见到周愉了,可他还是在少年出现的第刻就认出了他。
少年好像和记忆有些不样,但又好像本该就是这样的。
周悦从没有被以这样冷酷的神情看着,明明浑身上下大汗淋漓,他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窟里般四肢冰冷,可与之相反的是,他的心跳动得前所未有的快,迸出的血液就仿佛被火烤过,烫到烧心。
“如果你对视频的真实性有疑问,可以请技术人员来鉴定。”少年板眼地说着,“另外补充点,这手机不是我的,我只是借用,并没有违反海川的校规,关于这点,我也可以把手机的主人找来与你对质。”
周悦愣愣地看着对方,半天吐不出字来,哪里还看得出刚刚巧舌如簧的样子。
周愉斜睨了他眼,走到旁,蹲下身,对着仍然侧趴在地上的男生道。
“喂,没事吧?”
正在全神贯注装死的某人将蒙在手臂下的脑袋慢慢转过来,看向他,眨了眨右眼,给了他个神气活现的wink。
周愉:“……”
他伸手,直接把男生的球衣衣摆从裤腰里扯了出来。
封锴后背青紫色的淤青顿时暴露在众人眼。
看到那怖人的淤痕,还在那里争论不休的裁判个个闭上了嘴。
周愉的动作很快,没等封锴反应过来就掀开了他的衣服,也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个伤痕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导致的就盖了回去。
少年扬起头,语气沉重,“不要随便移动伤员,去抬把担架过来。”
“哦……哦哦!”这句话就如同个开关,人们下子想起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几个海川的队员很快带着医护人员上前来,七手脚地把封锴抬上担架离开。
临走前,担架上的某人偷偷抬起手攥了把少年垂在身侧的手。
温热的指腹带着薄茧,从周愉掌心擦过,像是种宽慰。
[我真的没事。]
周愉反手抓住那只作妖的大手放回担架上,顺势拍了拍他的手背,比起宽慰,更是种叮嘱。
[给我乖乖装死。]
离开场上时,封锴从担架上举起了个大拇指,全场掌声雷动,像对待英雄般欢呼着恭送他离开。
……
伤员在大簇医护人员轰轰荡荡地离开,场上的人下子少了许多。
周愉送走了“重伤”的小狼狗,转过身再次走到周悦面前,二话没说便抬起了手——
啪!
这响亮的巴掌,打懵的不仅仅是周悦个人,而是现场所有人。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几个明高的球员过了好几秒才站出来,指着周愉的鼻子骂道,“喂,你XX的干什么!”
“不要误会,我打这个人和这场比赛没什么关系,纯粹是私人恩怨。”面对几个比他高了大半头,虎背熊腰的球员,少年只是抬起眼帘,偏过头朝着他们后方抬了抬下巴,“你们自己看看,被我打的那个人说话了吗?”
周悦双眼满是血丝,不知道是憋的还是气的,但他竟然抬起手,拦住了几个想要还手的跟班。
“周愉,你不要太过分。”他的声音满是隐忍,配上那半边脸上红肿的五指印,有些搞笑。
“我很过分吗?”少年歪了歪头,抬起手,微凉的指尖抚上周悦的脸颊。
他的姿态是那么轻柔,语气是如此怜惜,以至于周悦恍惚竟产生了种兄友弟恭的幻觉,但就在脸上的疼痛稍有减缓的那瞬,少年忽然掐住了他的腮帮子,指尖深深掐进了肉。
“这只是前菜。”他贴着他的脸,冰冷的气息如同条毒蛇甩着信子舔舐着周悦的皮肤,“你以后的人生,只会比今天更挫败,更耻辱,更痛苦。记住,这都是我带给你的。”
“因为,我最讨厌有人打我的东西的主意。”
这次,周愉没等人劝阻就松开了手,干脆利落地掉头离开了。
……
“周悦,你的电话。”
男生应了声,眼神还直直地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像是有半条魂黏在上面跟着走了,“啊……”
“周……周悦,你的电话,好像是你的母亲?”明城国高的教练不太确定地看了眼他,把手震动不停的手机递过去,“你母亲好像有什么急事,已经打了好几个了。”
周悦像是还未从恍惚的状态恢复过来般,看也没看地接起了电话。
“喂?”
“阿悦,你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回家!”电话里传来个女人的声音。
“妈?”周悦皱了皱眉,终于回了神,“什么事,我在打比赛呢。”
“我管你在干什么,立刻给我滚回来!十分钟之内如果我还看不到你,你就再也不用回这个家了!”
电话被挂断,听筒里传来忙音,周悦长长吐了口气,收起手机直接往更衣室走。
“这里交给你了,我有急事回家趟。”
“可……可是,这里没有你,我们要怎么办?”教练追上了他。
“我管你们怎么办?你是教练你连这都不懂吗?”周悦冷笑了声。
“那犯规的事情……”
“要么找人顶包要么塞钱,海川那边,找人问那个66号想要多少封口费,把事情平了。”
“可是他们手里有视频……”
“刘广志。”周悦终于停下脚步,“让你把事情给我办妥,你是听不懂吗?我每个月给球队多少经费,你拿了多少进自己腰包,你以为我心里没数吗?”
教练怔,悻悻地低下头。
“你是天生没□□吗,只会进不会出?”周悦眯起眼睛,“再给我装傻,这个教练也可以换人了。”
“使不得使不得……。”听这话,刘教练果然急了,“周少,您放心,我肯定给你把事情搞定。就是主办方那边,恐怕不好打点,我就那么点存款,这都补贴家用了……”
“你他娘的补贴地下赌场了吧?”周悦瞥了他眼,终是不耐烦地挥手,“差多少到时候给你打卡上,现在立刻给我滚。”
“好的好的,那周少您先忙,我去监督他们好好打比赛。”教练说着后退了几步,又哂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您……要不要我去拿个冰袋?”
“我让你滚!”
“哎,好的好的,那就先不打扰您了……”
门关上,室内陷入了安静,周悦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倏地抬起脚把更衣室间的长椅脚踹到了边上。
木质的椅子砸到塑料柜上发生声巨响,没有关牢的柜门朝着外面弹开,露出了里面的面镜子,正倒映着张烦躁愤怒的脸。
周悦看着镜的自己,抬起手抚上了周愉刚刚触摸过的地方,他的皮肤特别白皙,所以那个红痕特别明显,甚至连五指的地方都连在了起,变成了大片红肿,碰上去还会刺痛。
想不到哥哥看上去那么清瘦,打起人来居然那么狠。
周悦的指尖深深嵌进了他的脸颊,这样的举动如同少年当时所做的般,带给他种炮烙般的疼痛。
那巴掌像是狠狠扇在了他的自尊心上,像是在他脸上,打下了个耻辱的标签。
周悦的呼吸逐渐加粗,眼眸的不甘、郁闷、忍耐、愠怒,交杂混合在起,逐渐形成了另种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
砰!
他把额头抵上那面镜子,死死盯着那道红痕,把手伸进了宽松的衣摆……
第25章 我的小兄弟不太稳重
封锴的伤势在背,校医看不出个究竟,直接把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院看诊,校队的人还有比赛,就没跟来,周愉作为班班长,自然是全程陪同。
“看片子没什么大问题,主要就是背部有些软组织挫伤,近期需要静养,尽量避免剧烈运动,平时呢可以用热毛巾敷下伤处活血化瘀,配合红霉素软膏,早晚各涂次。”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完片子,抬起头,“还有,你膝盖韧带有旧伤吧?这次幸好没有再次撕裂,平时定要注意维护和修养——是职业运动员吗?体育生?”
“没有,就打着玩玩。”坐在椅子上的男生摆了摆手。
“玩玩就玩成这样了?杀人篮球啊?”医生调侃了句,“看你年纪轻轻的,可别落了个瘸拐的毛病。”
“这不是对手太黑,防不胜防么。”封锴跟着吐槽了句。
“好了,没什么事,看你身强体壮的这点小伤不出个月就能好了,以后自己小心点——等你同学把药拿过来,我给你上次药膏,后面你就回家自己上。”
“不用麻烦医生,您先去忙吧,药膏我让我同学帮我上就行了。”
“也行,反正也不难,那这棉签我给你放在这儿,你那时候叫他给你擦擦就行了。”医生放下手的工具,“你这同学挺靠谱啊,替你忙前忙后的,这种朋友定要好好珍惜,知道不?”
封锴听着深以为然,“那必须的。”
于是,等周愉拿着袋子药和病历卡回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某人侧躺在床上,摆出了个相当骚气的“贵妃卧榻”的姿势,朝着门口勾了勾手。
“Baby,come here~”
周愉静止了秒,把门阖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他走到男生跟前,“干嘛?”
“帮我上药。”封锴咧开嘴笑。
“医生呢?”
“人家自然是忙去了,咱们总不能占用珍贵的医疗资源吧?”
“他怎么说的,严重吗?”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封锴笑容敛,语气突然凝重,“医生说我这病搞不好会半身不遂,以后都得卧床不起,我这辈子只能靠你照顾了。”
“是么?”周愉挑眉。
“昂。”封锴言之凿凿。
“既然如此……”周愉的视线往下,似有似无地经过男生下半身某处,然后回到他的脸上,意有所指道,“我们以后就当普通朋友吧。”
封锴循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又抬起头,语气诚恳,“你真现实。”
“谢谢夸奖。”
周愉斜睨了他眼,转过身去拆开药盒。
“你要干嘛?”
“帮你上药,不是你说的么。”
封锴愣,贱兮兮地笑起来,“还是我老婆对我好。”
周愉拿着药膏转过来,对方已经换了个姿势,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半身不遂的症状自行消失,不治而愈。
“把衣服脱了。”周愉的语气如同个莫得感情的嫖客。
“你帮我脱。”封锴抬起眼眸看着他,半是调笑道,“你在球场上不是脱得挺快的么——我都以为你要当着大家的面办了我。”
“嘘——”少年懒得听他说骚话,把他的衣摆卷起来,直卷到了领口,然后递到了对方嘴边。
“咬着。”
封锴愣了下,张口叼住自己的衣角,露出个邪性的表情,眼神侵略性十足。
可以啊班长,比我还会。
周愉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脱衣服还得抬手,抬手又得扯到伤口,这人肯定有的好受,还是直接揭起来省事儿。
他卷起校服的袖子,把双手仔仔细细地用消毒液洗干净,拿纸巾擦干,然后坐到他的身侧,拿起药膏挤在掌心,搓开。
手的温度比棉签要高,配合按摩,更便于药物发挥作用,化开淤血。
粘稠的液体分子在掌心摩擦的过程相互吸引又断开,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封锴侧了侧脑袋,被少年轻声呵斥了声。
“别动,侧回去。”
男生把脑袋转过去,喉头滚了滚,背部的肌肉在动作间绷紧又放松,起伏的线条很是赏心悦目。
少年抬起膝盖往里坐了点,双手沾着乳白色的药膏,紧贴上那温热的古铜色皮肤,沿着凹陷的背沟,从腰身开始往上,探入球衣下方,擦过坚硬的肩胛骨,又从衣领上穿出来,直抹到男生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