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国师在线救世[穿越重生]——BY:一罐普洱
一罐普洱  发于:2020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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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完表格后,谢怀安继续讲起财表。
  谢怀安挑了几个他还有印象、大致能说明白的基本概念跟鸿曜说了,剩下还记得的打算自己整理一下,后两天再说。
  鸿曜听得极为认真,不时问些问题。
  谢怀安平时说话时还会注意一些,尽可能融入大景。讲财表时就顾不上了,时常跑出完全来自现代的词汇。
  见鸿曜没质疑,谢怀安暗自松了口气,说起自己最想说的东西:“除此之外,这个表还有一项重点,就是用数字代替文字。”
  “数字?”
  “对……”谢怀安写了一串数字,下面附上对应的文字。
  “代替的方式是这样,壹写作一条竖,贰这样,勾一下再横过来,叁、肆……假设有一千三百二十一匹布,就写成1321。如此一来计算简便,核对便捷。”
  谢怀安写了一串数字,添上逗号:“若是银钱的数量多了,为防止看错,每三位加一个符号。”
  鸿曜问:“这是个点吗?先生每次运笔都特意斜了一下。”
  谢怀安眨眨眼:“这叫逗号,除了用在数字中还可以在日常文书里断句,以防语意不明。相应的还有句号。我讲完用数字加减运算的式子后,就给陛下举例。”
  他忘了标点符号也是个新事物。没想到讲个表引出这么多要说明的东西。
  等谢怀安讲了财表、数字与标点、运算符号及方式,看着满草纸的划线和数字,不禁掩唇打了个小哈气。
  夜已深,就算他的精神还亢奋着,身体已经疲惫了。
  “先生……”鸿曜捧起谢怀安搭在纸面上的指尖,轻轻吻了一下。
  “陛下!”谢怀安颤了一瞬,缩回手,“有什么我没讲明白的地方吗?”
  “先生不能熬夜,今日到此为止。朕回头好好学学……”
  鸿曜引着谢怀安起身,一把抱起他,在屋内转了两圈,大步走向主屋的大床。
  谢怀安落在柔软的床铺上,解了披风,往旁边打了个滚,腾出鸿曜睡觉的地方。
  黑色的大猫没有安分地躺好,黑夜中,那双碧眸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火光。
  鸿曜伏在床上亲起谢怀安的眼尾,亲起他忍不住又要打哈气的唇角。
  谢怀安笑着躲。
  “这些可还有用?织造局的账目能顺一些了吧。”
  “岂止是织造局,往后做器图的、愁算数的、屯田的……吏部、工部、兵部、户部都得供起先生了。”
  几日后,工部。
  工部曾经是最被人瞧不起的部门,被视作低贱苦力。
  他们需要顶风冒雪地为天师圈地建行宫,修缮圣祠圣塔、清理污秽与污水,见谁都矮一头。
  甚至还有人提议要取缔工部,将它降级。
  但鸿曜不这么想。
  鸿曜幼年深受谢怀安影响,记得谢怀安描述中的快乐生活里有宽敞的大道、提供充足衣食的器械、还有比木器更坚固耐用的铁机器。
  这些都离不开工部。
  帝王的重视下,如今工部地位急剧提升,隐隐有了六部前列的架势,调进来的都是思维敏捷、吃苦耐劳的青年才俊。
  只不过再怎么加人,筛除一遍后,工部如今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五个人。
  这些人要管大景的军器、屯田、修治、山泽水利之事。
  当务之急是冶炼、熔了圣殿里的金银物铸新钱;统计旧有的工料支度,去修民间损坏多年的道路桥梁、河渠水利;安排屯田与作物……
  据帝王的口径,以后改良农具、织机和研发各类建造的新机械也是他们的活计。
  整个工部的官吏忙得焦头烂额。
  除了人少、事务繁杂,文书冗长也是一大麻烦。
  早有人提出想简化公文,找更清晰简便的奏事法子。但此事事关重大,一改则全都要改,在想好之前谁也不敢直接开口。
  这天早上,周隐像一阵风一样跑进来。
  “诸位!好事!天大的好事!”
  “什么事啊,小伯鸾。”工部侍郎抬起头来,笑道。
  早已开始忙碌的萧惟深本来眉头紧蹙,闻声舒展了眉心:“早……”
  虞部郎中、员外郎,还有屯田郎中都凑了过来,外面搬文书的小吏看见周隐,投以好奇的目光。
  工部管事的人都是三十往上、有经验的官吏。
  周隐年方十四,还没到他们一半。但共事几日,所有人都认可了少年的机敏和能力。
  工部侍郎道:“你是我们之间最沾仙气的人了,来来,快说这些天你去仙师住处兼差,兼出了什么大好事?”
  周隐笑眯眯地递出按印的文书和一册誊抄好的说明。
  “大人们一看便知,这是仙师提出的表格、标点、数字与运算方式。陛下有令,今日起文书一律从简,日常的活计可用新法子来做。表格规制如下,可根据实情调整。”
  几个三十好几的人炸锅了。萧惟深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过来取了一份。
  “小伯鸾,给我一份!”
  “让我也看看!”
  有人懒洋洋地跟在最后:“什么叫表格?文书改成上表了?还有有格律?不要啊,真的没工夫弄这些了,我已经三天没睡好觉了。”
  他的同僚已经拿到了周隐誊抄的说明,飞快招手,眉飞色舞地说道:“呆子,你赶紧的!过来学!有这数字和表格,工料统筹有救了!”
  有人笑道,招呼完自己的小吏:“妙极了!妙啊!仙师真乃神人也。孙君,你快把昨日算乱了的屯田册子都搬来。稍后我拟一个表,你学完了填几个试试。”
  虞部郎中说:“萧大人,今日是不是先将诸事搁置,召集人统一学完拟订一版?我瞧了之后,很多事尚未开工,可以直接用上。”
  萧惟深看得很仔细,一字一句看完,长叹道:“大道至简,仙师非缥缈的仙人,是实干利民之人。伯鸾,这新法子我们真的能即日启用?对外、对下也可用?”
  周隐笑道:“是的,今后所有的官署都会推行,陛下还会亲自查验。”
  工部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声。
  推行了两天后,有些繁复的工作迎刃而解。
  工部的郎中们眉开眼笑,每天点卯后先拜谢仙师一通,逢人便称颂新事务的便捷。用膳的路上兴致来了,边走着都要快活地扭两步。


第56章 残存的暗影
  当天下午,周隐将财表送到织造局的账房。
  裴君宝收到后,面无表情地接过匣子,随手放到一边。
  “这要我马上有回应吗?不急的话等我把手头的事理清了再说。”
  裴君宝说完,忍不住埋怨了两句:“这破账的字儿都快被蛀烂了,什么都看不清,还得再重新抄一遍。叫人帮忙还不放心,万一错漏了一个,一连串都要完蛋了。”
  周隐同情地嗅了嗅空气中弥散的腐烂味道,说道:“你最好先看完了再忙。这是仙师口述、陛下亲自整理后的成果。”
  “成吧……”裴君宝叹了口气。
  裴君宝送别周隐,抱着匣子回到桌案前。
  裴君宝常年背着大算盘,个头还没周隐高。他坐在高高的桌案前腿乱晃,不一会盘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拿出一页纸。
  “财表、数字、符号?”裴君宝喃喃自语,“仙师还会看这种铜臭之事?”
  玄机阁家大业大,能养活这么多人全靠做生意。
  裴阁主早年从商时被阁里老人痛骂了多年叛徒,一直到最后,通过从商周转出的银钱既救了玄机阁、又能救济流民,口碑才慢慢好了起来。
  到现在,算钱和经商依然是一件上不了台面的事。
  裴君宝随意看了两眼纸,神情越发专注。
  这是一套他闻所未闻的东西。
  好像专门为算账而生。
  初次接触到算盘后,裴君宝就迷上了这一方小天地。
  他喜欢算账。
  繁复的账目、往来的交易……在他眼中是有生命的曲调。他迷恋在流动的银钱中捕捉漏洞、洞悉一切的感觉。
  就好像他不出门,坐在账房中就能知道成千上万人的行事轨迹,看到货物的新生、调转、与废旧消亡。
  但现有的结算法远远不够。
  既满足不了帝王的问话,也满足不了他内心的渴望。
  而现在,一些奇异的表格,一串美丽又神秘的数字,就像为他打开了一扇辉煌的门。
  他进到门中,就能成为这一方天地真正的洞察者。
  裴君宝黝黑的眼瞳瞪大,快速吸纳着纸页上的内容,抓来一册账目和一沓子废纸,跟着填了起来。
  财表只是给出了规范,没有规定具体需要填哪些名目。
  这是一张需要由裴君宝缜密思考后,再交出的答卷。
  裴君宝凭自己处理玄机阁账目的经验,不断修改增补,试图做出一个清晰可用的总表。
  日头西沉。他忘了时间,干脆住在账房里。饿的时候混着墨汁啃馒头,醒了继续看。
  三天三夜后,裴君宝步履不稳地出门,抱着两个装满信笺的大匣子叫人去找周隐。
  “这是我的……致谢与心得……伯鸾帮我递出去吧……”裴君宝掩嘴打了个哈气,“虽然还需要再钻研,但玄机阁的烂账肯定是有救了。”
  裴君宝说道:“不知仙师是何等风姿,真想亲眼一见。”
  周隐:“你不是见过吗?就是那天呀……”
  裴君宝指了指铜边眼镜:“琉璃镜总是忘了擦,年份也久了懒得换。那天光顾着找路以防御前失仪,什么都没看见。”
  所以他看谁都面无表情。
  周隐忍了忍,忍不住了。
  “匣子我收了,先跟你说两句。”
  “什么?”
  “仙师的风采!”
  周隐仰慕谢怀安已久,拉着裴君宝躲到隔间中,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周隐从最近的织造局看破器图说起,说完了意犹未尽,又说道谢怀安登坛卜算、焚香楼中小憩……
  裴君宝平日最爱研究账目和生意,对其他事都提不起兴趣,觉得一律是浪费时间,此时听得频频点头,还会催着继续。
  裴君宝道:“你说,我借着去请教运算的理由去拜会仙师,能进得了门吗?”
  周隐:“不知道啊,看门的是娄大人,看着和善其实可怕得紧……”
  最后不知怎么,两个人说着说着蹲在账房的屏风后,想着谢怀安曾经坐在这里听他们奏事,回去后可能根据他们的言辞想出了新表、符号种种,一起脸颊微红。
  东郡,滕王府。
  滕王是鸿曜的皇叔、永寿帝的兄弟。
  当年延平帝生了七子。除了登大位的永寿帝,其余的儿子在各地封王,如今死得死活得活,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天师掌政时期,宗室的日子不算难过。
  即便名义上出不了王府,只要虔诚供奉当地的圣塔就能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一点不用愁。
  但滕王过得并不爽。
  他当年离宝座只有一步之遥。
  虽说坐上龙椅也是在天师靴底下讨口饭吃,但终归不一样。
  滕王躺在摇椅上看着后花园。
  王府上到处张灯结彩,庭院中的陈设还是一如既往的瑰丽奢靡。
  他懒懒地看着,想着。
  这么多年,他看似懦弱避世,实际关注着京畿动向、培养出优秀的杀手。
  讲通了不同的势力,收买了东郡的圣塔,成为隐藏在暗处的宗室之首。
  一切都是为了坐上那把椅子。
  他相信自己有手段也有能力,若是当了皇帝没准能谋求更多……甚至推翻圣教去坐真正的大位。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天师的力量日渐增强,看不到有破绽的一天。
  终于,他过完了六十大寿。
  天下也天翻地覆。
  “沉七……”滕王沙哑地唤道。
  一个黑影闪过,出现在摇椅面前:“爷,有何吩咐。”
  “你等了许久了,说吧。我们幼帝最近又弄出什么事了?”
  腾王干咳了几声:“那件就不用说了……祖宗的基业,说败就要败。”
  沉七说道:“禀王爷,近日辽州、干州铁酒专卖的口子开了,商税骤减,工部开始修缮几条南北向废弃的商路。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这里从商的风气也要起来了。”
  “荒唐……”
  滕王耷拉下眼皮:“先是工匠、再是商……皇帝这不成器的性子,还以为治国如游乐呢。老六他们呢?如何了……”
  沉七道:“西平郡王和成王收到爷的提醒,这阵子一直忍气吞声,遣散了府中大半的下人。但成王说日子快过不下去了。皇帝清洗了昭歌,敢直接拿五服外的人下狱,砍刀迟早会落到真正的宗室头上。”
  “老六心急了……”
  “爷,近日东郡有大量可疑人士拿着文牒进到州府……”沉七比划了一下,“我们去探的人发现了匕首和长枪。”
  滕王在摇椅上轻晃着,似乎睡着了。
  半晌,滕王开口道:“闹到眼皮子底下了啊……府里能用的人筋骨还舒展吗?”
  沉七跪地说道:“随时为王爷战。”
  “那便去吧,我这老骨头也该入土了,就算为祖宗最后尽一次忠。”滕王闭着眼睛说道。
  “叫老六他们的人也动起来,扮做商队,到昭歌好好见识一下世面……尤其重视城郊那处院子,找机会杀了里面的妖人。”
  “做不好的解药就不必给了,服毒自尽还舒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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