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斐一脸错愕,白砚秋什么意思?!
白砚秋见梁斐神色有异,以为他没看上苏师姐:“你宋师兄呢?你宋师兄人不错的,世家出身,长得一表人才,我记得上次宗门小比他还是第一,在年轻一代里,算翘楚了。”
梁斐拒绝:“师尊,我……”
“那就是没看上了。”白砚秋迅速把华清宗小辈筛了一遍,小苏和小宋是最突出的了,梁斐都不喜欢的话——难道是喜欢年纪大一些的?
“你那些师叔师伯们,大都有道侣了,你——”想没名没分去当三?剩下几个字,白砚秋不敢说,怕戳了梁斐痛脚。
“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梁斐深吸一口气,然后就见白砚秋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白砚秋暗道,这小徒弟不喜欢同辈,不喜欢长辈,难道喜欢比他小的?这也太变态了吧,比他还小那不才十三四?这也下得去手?!
白砚秋想得头皮都发麻了,连忙道:“那样不好,你不能这样。”
梁斐:“我怎样了?”
“那个,什么……”白砚秋委婉劝道:“童养媳什么的不太好,你不要学……”
梁斐一个字都不想回他。
白砚秋看出来梁斐要炸毛了,连忙安抚道:“天下美人何其多,知慕少艾的感情那么美好,你——”要不换个喜好?
“既然那么好,师尊怎么不找个道侣?”梁斐彻底烦了,打断他。
有了师娘,天天高床软卧哪顾得上你?白砚秋心想,嘴里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梁斐挑眉:“为什么?”
白砚秋努力摆出“师尊要全心全意照顾徒弟”的慈祥面容:“你还小。”
“明年满十八,我不小了。”梁斐不解,白砚秋拐这么大弯干什么,又是苏师姐宋师兄,又是师叔师伯,想让他一个个拒绝,最后不得不选自己?
果然还是这么道貌岸然!伪君子!真小人!
梁斐恨恨的看着他。
白砚秋被看得寒毛倒立,立刻顺毛捋,“好,你不小——”
等等,梁斐这不要那不喜,单单揪着师尊问,还反复强调自己年纪不小了……
他是怎么意思?难、难不成这小子看上我了?!
事情有些棘手了,白砚秋收起吊儿郎当的闲散模样,心里天人交战,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他战战兢兢偷看过去,只见梁斐正直直望着自己,眼里满是坚定。
白砚秋仰天长叹,难不成真要去给他生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鞠躬
☆、第 9 章
白砚秋恍然大悟,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连文中那些忍辱负重和杀师叛逃都有了解释,这明明就是“杀妻证道”!求而不得的师尊成了他心中的劫,只有杀掉才能解脱,但杀掉师尊后仍然没有斩断这羁绊,他还是入了魔,才要毁掉这个世界给师尊陪葬!
白砚秋抽丝剥茧,发现了梁斐洋葱般的心,好特么深的感情线,好特么变态又黑暗的主角。
他一边为找到突破口兴奋,一边又为这个突破口感到烦恼,盯着梁斐看了好一会,直看得梁斐浑身不自在。
“师尊,我先回去了。”
“等等。”白砚秋叫住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算了,你先回去,我想静静。”
梁斐并不知道白砚秋给他安了个“求而不得就变态”的标签,他现在很急,排除众多理由后,梁斐再一次确信白砚秋做这些有的没的,不过是硬的不成,来软的罢了,目的都是想骗取他信任,好获取他体内的妖血之力。
他在准备第二次出逃,三天后是每年一次的宗门夜宴,附属的门派世家送来上供的礼物,民众们聚集在外门的广场处,朝山门里跪拜祈福。届时护山大阵会打开,整个宗门人来人往,是一年里最为热闹的一天,他要利用这个机会跑出去。
至于白砚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再找他算账。
白砚秋关在屋里两天没出门,谁都不想见,直到第三天夜宴前,马大壅带着掌门师兄的手信,亲自来请他。
关了两天依然一筹莫展,白砚秋满脸愁绪,连满桌的美酒佳肴都不香了。
掌门师兄岳正阳出门游历数载,昨日方回。华清宗一门源远流长,师门传承至今,内部小派系众多,表面上一团和气亲如一家,实际亲疏有别。
这一代的岳正阳、马大壅和白砚秋三人同出一门,是嫡亲的师兄弟。岳正阳敢当甩手掌柜一走几年,也是基于宗门里还有马大壅白砚秋二人镇守。
岳正阳见白砚秋闷闷不乐,问道:“砚秋,何事如此烦恼?”
卫道人哈哈大笑:“掌门师兄在外游历有所不知,白师弟收了个徒弟,想是他徒弟又顽皮,惹他生气了。”
“收徒?是哪家的子弟?”岳正阳有些好奇,修真所耗繁多,故此世间的大小宗门收徒首挑资质,其次看门第。
白砚秋讷讷:“……”
“是个流浪儿,资质上佳,就是……哈哈哈,”卫道人意有所指,“就是性格孤傲,行事有些偏激,给白师弟惹了不少麻烦。”
“是吗?”岳正阳一听,面露不喜,华清宗以师门传承,首重“尊师重道”四字,鲜少听说当徒弟的气师父。
“没、没有,”白砚秋瞪了卫道人一眼,连忙向岳正阳解释,“是我的教法有问题,以前对他非打即骂,他年纪又小,才……”
“梁斐年纪也不小了吧,”卫道人早想弄死梁斐了,端着酒杯阴阳怪气道,“入门快六年了,犯了多少宗规,白师弟数过吗?”
“卫师兄说的什么话,哪次他犯错我没罚?”白砚秋冷声道。
“打一打,骂一骂就算罚了?”卫道人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掷,冷笑道,“那我们还要宗规戒条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饶是白砚秋脾气再好,卫道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几番挑衅,他也怒了。
“好了!宗门夜宴上,你们想干什么?要闹出去闹。”
见掌门发了话,在场的其他人纷纷劝两人歇歇气。
白砚秋原本心情就不好,被卫道人找茬闹了一场,更加郁闷,喝到半场,外面献礼的人一波又一波,闹得他脑袋晕,便找机会偷溜了。
此时宴至正酣,山门九峰,均是灯火通明。
白砚秋手拿一壶酒,顺着游廊往山下走,边走边喝,越喝越郁闷。闷酒醉人,没一会白砚秋就醉了,远处看灯笼的小厮见了,连忙上前服侍。
白砚秋挥开侍者,醉醺醺道:“去把梁斐给我叫来。”
梁斐被小厮找到的时候,已经溜到大厨房了,他以前经常受罚来这里干活,众人对他也没戒心,以为他又被师兄们罚了,几个老厨娘还偷偷塞了鸡腿给他。
梁斐千算万算,没算到这节骨眼,白砚秋不在夜宴上歌舞笙箫,居然醉倒在半山坡,还要点名让他去伺候。
梁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计划暴露了……但他一没找帮手,二没露迹象,白砚秋怎么知道他今天想跑?
此时此刻,方圆千里之内的大小修行者,几乎都聚集在华清宗参加夜宴,即使面对一个普通的小厮,梁斐也不敢动手,他只能放弃所有计划,跟着小厮去见白砚秋。
白砚秋醉得不清,梁斐把他背回卧室也没清醒。
梁斐打发走跟过来的小厮,打了盆热水,端进卧室。
白砚秋还是刚才的样子,乖乖躺在床上,满脸醉红,一动不动,呼吸间都是浓浓的酒气。
梁斐把香料倒进香炉,点燃了,看着青烟袅袅而起,才松了口气。
他拧湿了帕子,半跪在床上,给白砚秋擦了擦脸。
这是梁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白砚秋,半个月前后山雨夜那次,即便白砚秋脱了衣服,梁斐也不敢直视。
梁斐在他嘴边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什么青衫书生,舟头吹箫,花灯初逢误终身。”
“我爹他恐水,别说泛舟湖上了,比脸盆大的水他都怕得要死。”
“还吹箫……我爹幼时练剑,不慎断了两根手指,吹什么箫……”
“青衫书生也不对……我爹最讨厌青色,连菜叶子是青的都讨厌……怎么可能穿青衫。”
“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炼化天生妖血的人?很不幸我知道,”梁斐直起身来,把湿帕子仍在地上,“要么逼他入魔,要么哄得他自愿。你逼我不成,现在又想来哄我。”
“可你连哄我,都只肯随口编个漏洞百出的谎话,在你眼里,我是弱者我不配,是吗?”
他转头看了看案上冒烟的香炉,平静道:“原本打算以后再来杀你的,但我现在变主意了。”
梁斐拔出腰侧铁棍,尖头向下,落在白砚秋心口上。
他目光冰冷:“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鞠躬
☆、第 10 章
“养不熟的狼崽子。”白砚秋现出身形,看着床上血流成河,死得不能再死的“人”,气得直磨牙。
若不是大美拐着弯的提醒他,原文里梁斐今晚从玄冰洞爬出来,杀了他和薛青杉,他也不会多个心眼,趁梁斐出门打热水的时候隐匿真身,留了个假人在床上。
白砚秋掀开香炉盖子,劣质的香味涌出,是俗世中下九流常用的迷魂香。
原主在卧室里下了阵法,所有仙家术法和武器药物,均不能进入,梁斐就用普通的迷魂香和铁棍送他上西天。
白砚秋气乐了,好得很啊!
叮咚——
【大美:好消息,梁斐的黑化值降到78了!】
白砚秋:“他把我杀了!”
【大美:还有个好消息,好感度增了!】
白砚秋:“他把我杀……嗯,什么?好感度增!加!了!?”
【大美:……可能死了的师尊才是好师尊】
白砚秋:“当初你不是说什么‘社会主义师徒情’吗?你家的社会主义师徒情别具一格啊,杀师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大美:我错了……但任务不能改,您加、加油。】
白砚秋别无他法,他先去找掌门师兄岳正阳告了假,说要闭关三年,徒弟梁斐年纪到了,已经安排他出去历练了;紧接着他回到千鹤峰,交代好一应事务后,假装闭门修炼,实际从后山溜了。
他利用好感度,在积分商城里兑换了一张脸,摇身一变,成了个背负长剑,手持玉箫,打马南下的青衫书生。
正是白砚秋编的狗血情节里,梁斐他爹与他初相遇的造型。
【大美:您这又是何必呢……】
白砚秋冷冷道:“老子要让他尝尝打脸是什么味道。”
白砚秋也不急,原文里梁斐杀师叛逃后开启奇遇模式,白砚秋算着时间一路游山玩水,沿路到了易水城外,此时夜幕降临城门已关,只能明日再进城了。他极目远望,只见城外荒山上,有一座庙宇。
他催马而去,走近了才发现这庙已经荒废了,门倒墙塌不说,连供奉的神像也坏得不成样子,四处可见神像残片。
白砚秋下马走到牌匾前,努力辨认着上面的残字:“……将、军、庙?”
他正要进去,就听里面传来声音。
“大哥,要不是他弄坏了我们的困灵幡,害得我们不得不停下来修补,耽搁了进城的时间,要不我们怎么会呆在这个鬼地方。”一人骂骂咧咧道。
“孟不四不得无礼,这位仙友也是无心之过……”另一人呵斥道。
“往人家祖坟上插困灵幡,我可不敢高攀你们这种‘仙友’。”冷淡又嘲讽的声音回道。
白砚秋听出来了,是梁斐;另外两个应该是孟家兄弟,哥哥孟不三,弟弟孟不四。
原文里梁斐和孟家兄弟在易水城内才碰面,现在怎么提前到了易水城外的将军庙,是剧情线受影响了吗?
白砚秋边想边踏上庙前台阶,正要形式化的敲敲并不存在的门,里面的情形急转而下,从吵架变打架了。
孟不四拔剑而起,喝道:“你什么意思!”
梁斐:“字面上的意思。”
孟不三连忙站起来,挡在梁斐面前:“孟不四把剑收起来,这位仙友说得对,本来就不该把困灵幡插别人祖坟上,这不是缺德吗——”
话音未落,他脸色一变,已从劝架的老好人转变成了阴狠毒辣,一点蓝光已从孟不三手上激射而出,直往梁斐面门而去:“找死的家伙,今天不让你死在这里,你就不知道多管孟家兄弟的闲事会有什么下场!”
孟家兄弟二人配合默契,孟不四见孟不三使出暗招,也紧跟着一剑挥下。
梁斐杀了白砚秋逃出华清宗后,每日都万分谨慎,既怕华清宗发现后派人追杀,也怕自己的妖血之力暴露,一路上挑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今日上午,路过一处山村时,发现有人在坟堆里插了困灵幡,他本不愿多事,但见那坟前供台上摆满了鲜果糕点,显然后人十分有孝心。他想起了埋在荒郊野地的父亲,一时心软就破了困灵幡,不成想在荒庙里,碰上了正主。
能在坟堆里使用困灵幡的绝不是什么好人,梁斐早在暗中留意两人,压根不信这俩兄弟的扮演的红脸白脸。
孟家兄弟见暗算不成,立刻转为明打,双双朝梁斐发难。
白砚秋隐匿了身形,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根野草,双手抱胸看起了热闹。
原来这孟家兄弟并非无名之辈,是颇有恶名的散修,原文里梁斐在他俩手下吃过大亏,重伤之后被扔到一口荒宅枯井,却阴差阳错在枯井里找到一棵千年难遇的仙草,服下后不仅治好了伤,功力还增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