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下,”老道长,“随他去吧。”
梁斐避过头去,悄悄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梁斐: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砚秋:千真万确,字字掏心窝子……咱今晚盖着被子纯聊天成不?
☆、第 50 章
次日,白砚秋僵着腰洗脸的时候,恨不得穿回昨天,往嘴瓢的自己脸上啪啪甩几巴掌。
叫你瞎显摆,叫你瞎嘚瑟。
梁斐端了早点进来:“厨房另做的,薄粥小菜,说这个好消化。”
白砚秋一僵:“你没去问谁吧?”
“问了穆元……”梁斐道。
白砚秋把脸埋进帕子里,闷声闷气道:“脸好烫。”
梁斐紧张道:“怎么了,生病了?”
“臊的。”白砚秋道,“这种事怎么好去问别人,还是去问个半大小子?”
“不是问那个,”梁斐也腾一下红了脸,“我问穆元厨房怎么走……”
白砚秋扶额:“我还以为……”
梁斐脸更红了:“你、你放心,我不会乱说……”
门外周庄道:“一大早你俩屋子里嘀嘀咕咕什么,动作快点,外面药粉已经备好了。”
白砚秋稀里哗啦喝完粥,揉着腰出门了。
周庄侧目:“搞成这样,床没榻吧?”
“没有……”梁斐想解释,但又不好说出口。
“我说一大早,梁大哥怎么问我厨房哪里走,要去做点好消化的饭,敢情是这样……”穆元羡慕道,“你们感情可真好。”
“修身养性啊年轻人。”老道士拿着柄拂尘出来了。
白砚秋只能呵呵硬着头皮认下了。
一行人拿上小厮下人们采买好的雄黄药粉,围着庄子密密洒上一圈,不一会,十来条花色各异的肥蛇就从藏身之处钻了出来,顺着莲塘活水,往庄子外面游去。
众人跟上群蛇,没多久,到了一处山脚小溪,顺着小溪往上走,到了半山腰的一处溶洞,溪水就从溶洞里流出来。
众人打了火把,就要进去,白砚秋偶然回头一看,疑惑道:“庄子……”
众人闻言,也纷纷回头看,山脚不远处的庄子,尽收眼底。
穆元惊道:“庄子像是个阵法!”
“是八角降妖阵,”老道士道,“竟然把阵法融在一座庄子里,我在此地多年,竟然毫无察觉。”
“降妖?”穆元道,“难道就是镇压大少爷身上那只妖的?”
老道士拳掌一击:“必然如此!”
“不对,”白砚秋道:“丫鬟们说,大少爷从清风镇回来后就吵着要修莲塘引活水,必然是在外面就被妖物附身了。”
“那庄子里镇压的妖物去哪里了?”周庄问道,“要启用如此大的一座降妖阵法,所镇压之物一定不是凡物。”
梁斐看着庄子化就的降妖镇法久不说话,白砚秋侧首问他:“你觉得呢?”
“清风镇那个妖物,为何会附身到大少爷身上,大老远回到庄子上来,还要兴师动众修莲塘,甚至不惜杀了庄主老夫妇?”梁斐道,“巧合吗?”
白砚秋摇头道:“哪里可能是巧合,狗比殷香玉,那么轻易放我们出来肯定没好事。”
一听见殷香玉的名字,周庄扛着开|山刀,看了看下山的路:“要不我先走一步,那厨子阴阳怪气不好惹。”
白砚秋道:“你不怕跑着跑着又跑回清风镇了,就随意。”
周·路痴·庄,十分不甘心的歇了跑路的心。
梁斐举着火把,走在白砚秋前面,回头朝他说:“我先走,你跟在我后面。”
白砚秋:“被保护的感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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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溶洞内部崎岖蜿蜒,阴暗潮湿,梁斐举着火把走在前面,三步一个“小心”,五步一个“留意”,就差手牵着手领着白砚秋走路了。
周庄咳了好几次,第一个提出抗议:“梁兄,你‘师尊’修为高深,乃修仙界数得着的高手之一,虽然近来不知怎的表现不佳,但也比你我几人加在一起还强得多。要不换白兄打头,你来殿后,我们几个凑人头的走中间,这样也安全许多?”
老道士道:“说得有理。”
穆元不敢吭声,但也直点头。
白砚秋装弱鸡久了,也差点忘了自己曾经是个强大的boss级人物,当下有点尴尬,嘿嘿几声就要去拿梁斐手中的火把,打算自己打头阵。
梁斐自尊心强,还偏激,不然也不会黑化成大魔王,原本心头怒火暴起,但舍不得对白砚秋生气,只好压了下去,闷闷不乐问道:“你也嫌弃我修为底下吗?”
白砚秋没想到梁斐如此在意这件事,忙安慰道:“是我的错,没教好你……”
“那就是嫌弃了。”
白砚秋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哪有……你少听那傻豆芽的。早晚有一天你会比我强,还强很多。”
梁斐把火把交给白砚秋,往队尾走,路过周庄的时候,狠狠盯了他一眼。
周庄被盯得寒毛都立起来了,朝白砚秋告状道:“梁斐他瞪我。”
白砚秋往前探路,对这个无故扔“锅”的人凉凉道:“活该,谁叫你话多。”
周庄啊啊嚷了几声:“你俩合伙欺负人!”
穆元拉了拉周庄衣袖,小声劝道:“少说几句吧,他们二位关系密切,‘合伙’才是正常的。”
老道士回头看了穆元一眼:“不可背后语人是非。”
穆元住嘴不说了。
周庄走在老道士师徒二人后面,眉头微微一皱。
溶洞内通道极其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走入岔道,白砚秋越走越慢,在一个道岔口停下来了。
“前面两个分叉口都有走动过的痕迹,我们是分开走,还是一条一条试?”
老道士:“兵分两路,白仙友和梁仙友走一条,剩下那条我们走。”
梁斐已经走到白砚秋旁边,打算和他一起走。
白砚秋却笑道:“我带穆元走,你们三个走一条,以一个时辰为限,不管自己走的那条路对不对,我们都回到这里汇合。”
梁斐刚想开口,白砚秋解释道:“穆元人小,你也救过他一次,知道他底子弱,这样分合适一点,只是一个时辰,一会就能再见面了。”
梁斐满脸肉眼可见的写满了‘后悔’。
白砚秋拍拍他手背:“去吧,一会见。”
当下兵分两路,分开探路。
白砚秋带着穆元进了左边岔路,两人闲聊一阵,白砚秋笑道:“你跟着你师父多久了?”
穆元:“有两年了,符术道法都还没入门。”
白砚秋:“你胆子倒不小,敢跟着我们来追妖物。”
穆元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其实是想跟着学点东西,我师父平时外出替人降妖伏魔,都会叫上我,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大忙,但胜在手脚利落,帮忙跑跑腿也可以。梁大哥以前跟您学法的时候,您也这样带他吗?”
白砚秋:“梁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跟在他师哥师姐后面跑腿,我没时间管他,倒让他受了不少委屈。”
穆元好奇道:“我见梁大哥修为很高啊,他也受过委屈?”
白砚秋道:“可不是,有几次差点死了。”
穆元惊讶道:“怎么危险?”
“不止危险,”白砚秋笑道,“你对梁斐的过去很感兴趣啊。”
穆元一顿,讪讪道:“随口问问,梁大哥救我一命,我……”
“啧,又是分岔口,要不我们兵分两路?”白砚秋笑眯眯道,“小朋友,你选左边还是右边?”
穆元脸色一变,勉强道:“我修为低微,怎敢和您分开行事……”
白砚秋把火把插在石壁上的缝隙里,回头笑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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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梁斐在前面举着火把,老道士和周庄跟在后面。
周庄状似无意问道:“道长,穆元前些日子去哪里了,回家路上怎么遇到了山匪?”
老道士道:“贫道也不清楚,穆元是隔壁穆家庄那边地主家的幼子,自小体弱多病,他父母怕是冲撞了什么鬼神,请我去看看风水,我去了几次,都没什么异样,一来二去就熟了,前两年他家里不知又从哪里听了游方术士的歪话,非要穆元出家几年养魂,盘算了一圈,贫道那道观最近,就把他送我这里来了。”
“还能这样收徒弟?”周庄道。
老道士道:“道观平常要接济穷苦百姓,银钱上时常不称手,穆家出手大方,贫道见穆元懂事本分,也就收下了,平日里教他些浅显的符法道术,可他天分太差,学了两年也没学到什么,好在身体康健了不少。前些日子,穆元跟贫道告假,说要跟着家里人出趟远门,贫道没多问,放他家去了。”
“我在一个崖底救的他,当时穆元挂在树丫上拼命呼救……就顺手救了他。”梁斐咽了半句话。
“白仙友他救人有瘾,你想救个人回去,讨他喜欢嘛,兄弟都懂。”周庄拍了拍梁斐肩膀,“当年我看上山脚村上的阿花,也经常打些野鸡野兔的天不亮偷偷摸摸放她家门口,谁都年少青春过。”
“……”梁斐看了他一眼,“你送了多久?”
周庄:“有大半年吧,雷打不动,天天都送。”
“人呢?”梁斐问。
“嫁给隔壁村阿黄了。”周庄惆怅道,“婚礼那天我还去看过。”
梁斐问:“她知道是你送的吗?”
“肯定不知道,每天都是天不亮放她家门口就走,没露过面。”周庄斩钉截铁。
这下连老道士都回头打量了他一眼。
“贵大刀门上下……嗯,都这么没脑得别具一格吗?”梁斐差点没憋住笑。
“大刀门到我这代,只剩我一个了。”周庄反应过来,“你又在说我,你们师徒两个都这么讨厌。”
“追人不露面,悄悄做好事,”梁斐笑道,“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
周庄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层,阿花都不知道有我这么号人!”
老道士:“贫道有个补脑秘方,要不等出洞后,周仙友照着抓几幅吃吃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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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砚秋理了理鞋子,直起身,笑眯眯看着如临大敌的穆元:“你怎么跑那么远,这里很危险,来,紧跟着我。”
穆元:“不了,我选左边这条道。”
白砚秋取下火把,往右边岔道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真要分开走?”
穆元勉强弯了弯嘴角,笑得一脸僵硬:“分开吧,半个时辰后,我在这里等您。”
白砚秋递了下火把:“这个你要吗?”
穆元:“您留着用吧。”
白砚秋当真举着火把,往右边道去了。
穆元目送白砚秋离开,在原地驻足良久,往左边道去了。
空气中微波流动,白砚秋倏忽间出现在分叉口,望着穆元离开的背影,沉思片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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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忙,晚了点更
☆、第 53 章
穆元进了左边那条道,他走了一会儿,空气越来越湿润,脚下也越发泥泞,不知往前行了多久,脚下积水渐深,已经没过膝盖,冰凉的积水里,隐隐有水流的波动。
穆元扶着石壁继续往前走,行到一处分叉口,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感受水里隐约的波动,见没有异样,钻入其中一条岔道。
岔道越行越宽,水流越来越明显,他径自弯来绕去几次后,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个不知边际的地下湖泊。
穆元站在湖泊边上,从怀里掏出张符纸,上面沾满了暗黑色的血迹。他把符纸往湖里一扔,平静的湖面上乍起波澜,一条巨大的尾巴钻出来,那尾巴呈暗黑色,上面布满了黏腻的灵片,往水面上狠狠一拍,溅起几丈高的水花。
穆元喝道:“何方孽畜,胆敢占我洞府!”
那东西在水底下翻转腾挪,搅得湖面掀起巨浪,那巨浪一波接一波,直往岸边的穆元打去。
穆元手捏法决,腾空一跃,踩在巨浪尖尖上,一步一跃,每步之间间隔三丈有余,转眼间就到了波浪中心。
穆元召唤出长剑,一剑扎入湖面,片刻后,一声长吟自水底翻涌而上,随之而来的,是穆元的长剑。
剑上插着一枚黑黝黝的鳞片,鳞片边缘,带着一丝残血。
穆元收回长剑,还来不及使出下一招,粗壮的尾巴破水而出,挟着雷霆之势,狠狠甩向半空中的穆元。
穆元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直直落下深不见底的暗湖。
水底再次暗潮汹涌,水面亦是波浪翻滚,隐隐有金戈碰撞之声穿透水层。片刻之后,穆元破开水面,跌在湖边,捂着心口,呕出一大口血,手中长剑,已然只剩半截。
“你从清风镇到此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霸占我洞府,是何居心!”穆元喝道。
又是破空一响,那巨尾在湖面翻滚,隐见几处残鳞下,露出鲜红伤口,显然刚才恶战,也没捞到什么好处。
“洞天福地,能者居之。”那巨物声音十分粗劣。
“呸!哪来的不要脸,抢人东西还光明正大了!”穆元撸起袖子,从怀里掏出一打血字符纸,劈头盖脸砸向那巨物。
那巨物显然有些畏惧符纸上的阵法,径自往湖底深处钻去,那符纸入水化成细丝,几十张联结成网,追着往巨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