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王,当今皇上的弟弟,至于犯得事,你可以猜一猜?”白冉星已经答应合作,自不会多隐瞒,但想到唐时安之前的举动,便也只说了一半。
“难不成是谋反?”要猜就往大胆了猜,古代最重的罪不过于谋反,毕竟是株连九族的罪状。
白冉星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唐时安,要真是谋反的罪状,他还需要这么束手束脚吗?皇上自会给他最好的安排,“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会留这些亲王在京城?没有哪一任君主是真正的仁慈,良善过多在那个位置上也坐不久。”
要是将这些亲王放到他们的封地才是真的不简单,留在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受各方监视,要想谋反得要手里有兵。御林军是皇上麾下的士兵,不可能简单的受这些亲王策反。
更何况谋所需要的的钱财也不是小数,就依目前这些亲王表面上的钱财不足以支持他们的野心。所以他们或许有这个心,但却没有这个能力。
“不为权,那就是为钱。”其实古代最严重的罪行莫过于十恶,但既然不是谋反那么其他罪名也不符合。剩下的就只有为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古至今从未变过。
“嗯,不错,就是为财。”京城就是一个销金窟,求人办事没有上千两的银子做敲门砖是办不成事的,贪官污吏在历史上从不曾少过,贪污往往也伴随着害命。
为财的话,唐时安想了两点,一是贩卖私盐,二是私自铸钱,且无论是哪一种,都绝对不是小数目。
“那是贩卖私盐还是私自铸钱?”唐时安更偏向于贩卖私盐。比起铸钱需要铁,盐会比铁更容易到手。
“贩卖私盐,数量已经达到我们不可估计的地步。”贩卖私盐罪责很严重,而且按照他们预计的数量,就算是成王也都够砍头的了,“而且察觉到这场买卖的一些小官员都已经被灭口了。”
贩卖私盐可以说是一本万利,唐时安想章然这样的小人物的确是比这些当官的更适合做这些事,贫苦人家对于官盐的价格多是吃不消,有更便宜的私盐就算是冒险也是值的的。
更何况这是一门长久生意,对于这些买家,只要自己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而且成王他们做这种买卖都不会去省城这样的城池,偏远村子比较合适,地方越偏远那么消息就会越闭塞,知道的人就会越少。
“这件事本来被瞒的极好,但是他们在贩卖过程中被其中一处的县令察觉到了,那位县令该是偷偷调查了一番,只知怕不会是小打小闹的贩卖,便上了书给他的上一级府尹。”白冉星说到此,停了一下。
“那一处的府尹早被收买,反倒是招来了杀身之祸,那位县令似乎死前有所察觉,便将自己搜到的证据托付于一个下属,并悄悄送他离开,这份罪证才阴差阳错的到了我父亲手里。”
这只是知道的,不知道又有多少冤魂死在这场事故之中呢,而且被收买的人官员也肯定是极为广泛的,这是一起大案,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连根拔起,那就会留下祸患。
“天高路远,消息送不到京城是正常的,但这件事听你之言应该也有好长时间,当地的父母官除非当真无能,不然不可能没有察觉,所以这场案子要真的查出来可能会影响朝堂的安定。”
并非唐时安危言耸听,既然在朝中做事,位子越高越难被动摇。要是查办的人过多,朝堂震荡,皇权不稳,那么外敌就有可能趁虚而入。
“所以这不正好赶上你们科考?这件事牵扯的主要是礼部和户部,还有一个成王和一个尚书令,其他官员不过是小人物,要真是拿到全部证据,就算是牵扯到宗亲皇上也不会手软。”
如今的皇上正值而立,一心想着要发展国力,而贩卖私盐这种有损国库的行为,定不会容忍,而科考刚过,出的人才也甚多,国家需要新鲜的血液,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皇帝会更想培养自己的人才,而非先帝留下的人。
唐时安听了白冉熙的话也明白了,“所以之前你许诺的礼部回到我手里也是因为要真能查到这件事,皇上必然会重用我。”
“没错,资历尚浅不碍事,只要你能把这件事办好,在皇上心里定然会留下印象,再有朝中到时候缺人,你又是这一届由皇上点出来的人才,那么自然能够稳稳的坐在该有的位置。”
“那他们这么急迫,可是因为知道你们有所警惕所以不敢擅动。”
“没错,他们现在都龟缩在自己的府邸,而外面的生意可是需要人来扫尾的。”白冉星嘲讽的笑了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等哪一天钱财不在满足他们的欲望,没准就会想着起兵谋反。”
只要有钱,在自己的封地屯养私兵不是难事,成王就算身在京城,也可以让自己靠谱的下属去办,日积月累,反心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这件事应该只能交给我,你们才能更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十恶:谋反、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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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殿试
会试的成绩已经放了榜,四月杏榜排在前几的学子在京城中被各方人马关注着。白君远乡试失利,会试重新拿回会元的名头却也不见多高兴,整日在府中闭门不出,但也没有专心准备殿试,似乎心中还是难平。
唐时安名列第三,第二是江南一带的,唐府外面比以前热闹,时不时会有人来打听,也同时有人监视。
不过六日就要殿试,唐时安吩咐了府里的人不要乱出门,每日的菜和柴火都让人送上门的,交接的事也是罗婶去做的,旁的人想打听消息,也是无从下手。
白冉熙却没闲着,有了兄长给他留下的人,打听消息也更加方便。殿试之后会举办琼林宴,礼部的人承包科举,幕南久身为礼部侍郎当然也会赴宴。
这个时候对赵子月下手最容易不过,“主子,赵子月身边的丫鬟已经收了银子,属下在幕府观察了几日,并未发现这丫鬟有泄露的心思。”
“嗯,等琼林宴当天你再告诉她要做什么。”告诉的越早反而越容易败露,白冉熙让沐竹退下,整个人神色有些恍惚。
其实这件事让沐竹去办也行,但之后唐时安要去礼部,身边没个会身手保护自然是不行,沐竹之后在琼林宴当晚要去保护唐时安,而且没有揭口,势必会对任何事情都起疑,对之后他们的计划也会起阻碍。
收银子的丫鬟就是当初在他身边伺候的,也是除夕夜给他下药的人,现在跟在赵子月身边,这样能够用银子收买的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赵子月最愚蠢的地方就是没有把她处置掉反而留了下来。
殿试在保和殿举行,唐时安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这场殿试只考策问,日暮交卷。对于策问唐时安自然是有信心的,所以等看清题目,便在心里有了章算,打好腹稿就落笔在草纸上。
一般殿试的策问答两千字左右为最佳,只要是真正有才学的,一个上午就该完成。剩余的下午时候用来专心修缮辞藻,最后誊抄在答题纸上。
殿试由皇上监察,但也全凭心情,毕竟要皇上一整天都坐在皇座上就是为了看着他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子答题,怕也不会多有耐心。好在现任的帝王对此倒是还算负责,一整日都在这上面坐着,也不见不耐烦。
因为会试的名头他排在前列,所以座位也离皇上很近,时不时就能感觉到上座上的目光注视在他身上。
日暮交完卷,由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等到了阅卷日就由读卷官进行批阅,最后拿出最好的十份给皇上,由皇上在这十人中选出一甲的学子。
等读卷官将这些试卷送到皇上处的时候,正值皇上与一些大臣在商量事宜。
“今年的学生比之去年的确要更好一些。”皇上看完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本也不过一句感叹,可上任状元也在,这么一说,的确是有贬低幕南久的意思,但说这话的是皇上,也没人敢说不服这两个字。
“松之,听说你堂弟也在这次名列之中,是哪一份。”皇上问白冉星,当然不代表皇上真的不清楚究竟是谁。
“堂弟白君远。”白冉星知道这是皇上当着这些朝臣的面表个态度罢了,这十份试题主人的案宗估计也都摆在皇上面前了。
“若朕没记错这次的会元便是你堂弟。”皇上这么说,把白君远的试题拿了出来,看了看,“的确是年轻有为。”
但随后将白君远的试题放到一边,把另外的几分拿来看了看,不多时就把注意放到了这一位他没什么印象的学生身上。
“唐时安,也出身河安府,可与你堂弟认识。”皇上抬起头,唐时安身份寒门,策问写的也的确出彩,只要没站队,那么状元点给他最是合适不过。
“应该是认识的,之前堂弟在乡试失利,这临城的解元便是此人。”白冉星说到唐时安语气并不好,似乎有些不满此人。
“喔?还有这等事,看来这个唐时安的确是有几分本事,不若今年的状元就由他来做吧。”皇上这话虽然说得随意,但只要没有足够让他改变主意的缘由,这事便是定下了。
“不可。”白冉星就等着这句话,“之前堂弟在河安府时,曾今听过此人的劣迹,若是让他成了状元,被人知道之前的事岂不是德行有失。”
“劣行?是什么劣行?”皇上起了好奇。
“此人顽劣,之前因为赌博害的家破人亡,可见是劣迹斑斑。”
皇上听闻,还有笑意的脸立刻严肃起来,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参加科考,难不成这童试的时候检阅的人都是死的吗?
“白侍郎,你这也不能为了能让自家堂弟拿状元就这么诬陷人不是。”礼部尚书此时站出来说话,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和白家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当着皇上的面反驳白冉星旁的人也见怪不怪了。
“怎么,李卿也知道这个人?”皇上瞧着底下臣子间的争斗,却并不插手。
“自然,礼部负责科举,会试之后各位学子的事或多或少也清楚的,至于白侍郎说的这个人,我们也听过消息。
赌博这件事是他的同窗伙同赌坊的人陷害,才导致如今下场,而且在河安府时,这位同窗还想再陷害,不想被河安府的府尹查出真相,最后查办了。”
李尚书说完这话,就看皇上的面容缓和下来,“浪子回头金不换,更何况这位学子当时年幼,做过些错事也是能原谅的。就像是白侍郎的弟弟不也如此吗?”
白冉星攥紧手,“李大人好好的说科考,偏要牵扯上我弟弟,难不成李大人对我白家有什么意见。”
“这自是不敢,只是想对白侍郎说一句,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而且这学子的错误还是受人引诱,既然现在已经重新参加科考,我们自然是该给他一次机会的。”李尚书惯会说这些场面话。
“好了,朕让你们来是商议国事不是听你们吵架的,李卿说的也有道理,但状元不能儿戏,朕看这江南出的尚铭文采也不错,状元就由他来做,白卿的弟弟正合适坐着榜眼,而唐时安,就赐为探花吧。”
皇上这话算是一锤定音,他人便不能言其左右,白冉星没在说话,看着李尚书上前,就知道是要要人了。
“皇上,如今各部正值缺人的时候,这次的一甲,便直接安排入六部如何?”
皇上听到李尚书的话,沉思了一会,因为他在这皇位上没做几年,手底下属于他自己人的确不多,那些老家伙他自不打算再往上升。以往新科出身到翰林院,一是要磨炼磨炼,二是没有那么多空闲官职。
现在六部说空缺却也不算空缺,但一些小官职先做着,倒是比在翰林院要好得多,“李卿这么说也有道理,就按李卿说的办吧。”
至于这职位如何安排,就是这几个部门的尚书要商议的事情,礼部尚书自然是将唐时安要到了礼部,一甲的人,除了唐时安,可没有一个适合进礼部的。
殿试结果填完榜之后,皇上在太和殿准备传胪大典宣布殿试结果,底下站着参加殿试的各位学子。一甲的名单和会试的名单没什么差别,不过是这名次变了变,唐时安听到自己是探花之时,并未感到惊讶。
倒是温倦得了二甲第一,让唐时安高兴了一阵,之后就是走马巡游,晚间要参加琼林宴。
二甲、三甲不同于一甲可直接入朝为官,一甲是进士及第,二甲进士出身,三甲同进士出身。二甲、三甲要想入朝为官需得参加传胪大典之后的朝考,也在保和殿举行。
朝考试题也分三等,第一等第一名称为朝元,按照之前殿试和后面的朝考的名次,分别授不同品级的官职,多是要外放不留朝中,等做出了政绩在往上升迁就是。
沐竹在唐时安游街的时候去了一趟幕府,将东西给了被收买的丫鬟,“这,万一我要是被发现了,老爷也不会放过我的。”
“你做完之后我自会保你平安,但你要是不做现在就会没命。”沐竹手里的刀轻轻碰上丫鬟的颈间,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划开气管。
“我做,我做。”丫鬟被吓怕了,她收钱的时候只是让她传些消息而已,不想上次贪多拿了这人给的钱,竟让要她做下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