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反派他意外怀孕/自杀前,反派有喜?!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梦里长安躲雨人
梦里长安躲雨人  发于:2020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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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天青垂着眼,面无表情,一口撕下一大块烧饼,“无事。”
  唔,烧饼里的椒盐好香!
  师子章眉头深皱,打量他,“那你……”继而,他顿悟,低声道:“你去看你娘和妹妹了?”
  钟天青抬起头,如看傻子,“真的无事。”
  这一夜,钟天青罕见的没睡着,月光下,他在破席子上翻来覆去,心里乱糟糟,各种想法闪来闪去,末了,他叹息一声,眼睁睁等到天明。
  第二日,他没出门,和师子章一起窝在庙里坐吃山空,师子章小声道:“咱们手里就这两个钱,今天还吃饭么?”
  钟天青摸了摸干瘪的肚子,道:“我闹胃,不饿。”
  他俩难得悠然的躲在庙里的阴暗处,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这是他们熟悉的地方,可是征战多年,竟从没得空好好看上它一眼。
  钟天青叹了口气,若有所失,又若有所得。
  他正叹息间,太阳已然很高,庙里的有几个人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拖着席子越过门槛,往外一扔,在太阳底下懒洋洋的躺下,把帽子随手放到前面,过了片刻,有路人经过时,竟然向帽子里丢了两个钱!
  阴暗处,同样躺着的钟天青和师子章睁大了眼,被同时点醒。他俩对视,钟天青抢先道:“我去,我穿着女装,认识我的人也不好辨认。”
  师子章话没说出口,一双黑眼睛盯着他,钟天青嘿嘿一笑,拉着破席子也加入外面的乞讨大军。
  钟天青心量大,要饭也不觉丢人,反而喜滋滋。但是左看右看,又瞧瞧自己,他生出一丝不好意思来,他原先套在外面的女衫已经破损,露出里面的男裤,和一双站着不显眼,坐下极为明显的男鞋,细看像个怪物。
  不过难民乞儿原本穿着便不讲究,何况谁去细看路边乞丐的衣衫呢?
  钟天青也这样安慰自己,但他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因他知道,自己像怪物的不仅是穿着,还有衣衫下掩盖的身体。
  他拉了拉宽松的衣襟,盖在平扁的小腹上。
  这时,街上忽然有一阵小骚动,许多人向城中主道快走而去。
  钟天青不知道情况,也向那边张望。
  身边有晒太阳的懒汉一边张望,一边和身边人闲聊:“别看了,那是天家派来嘉奖雪照殿下的贵人,雪照殿下这次打了胜仗,收了咱们南境,这下可是旺火底下加炭,越烧越红火了!”
  他身边人高声道:“你看街上骑马那个是济麟小将军吧,听说他总是随侍雪照殿下左右,殿下也出来迎旨了吗?”
  “谁知道呢。”
  钟天青一愣,慌忙将衣衫脱下来盖在头上,紧紧掩盖小腹。
  主道上今日一早便有人净水泼街,洒扫除尘。济麟一身崭新的红色武服,束腰箭袖,分外精神奕奕,他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查看各类仪典器具,一会儿视察街道是否清洁完善,一大早便出了一头细汗。
  郭爷给他递上肉香四溢夹着青红细椒的脆烧饼,济麟囫囵吞了两口,问郭爷:“宣旨官几时到?”
  郭爷道:“说早过了河,最多一刻钟便到。”
  济麟随手把烧饼扔给随从,“殿下病了,不能出迎,咱们可更要小心,不能有一丝松懈之处……”
  他正跟底下人叮嘱,忽听得主路尽头一阵喧闹,早用围栏将百姓隔开的空旷大街上,四五个人一边挥手一边向他跑来。济麟立刻会意,急道:“快,快,各到各位子上。”
  宣旨官排场极大,前后赫赫扬扬共带来数百人,个个锦衣华服。济麟心知这是好事,这是天家极力给自己小皇叔的排场。
  济麟笑眯眯地迎上去,队伍前方一身暗红的主官叫师子楷,也是一位师家王孙,二十余岁,也是雪照晚辈。
  两人一见面,济麟便拱手笑道:“大人远来一路辛苦了。”
  师子楷笑道:“为天家办事,何敢谈辛苦,都是分内之事。”
  济麟道:“原本雪照殿下要亲自迎大人,只是他偶感风寒,不宜外出,请大人见谅。”
  师子楷立刻睁大双目,倒流露出一分稚气,他急道:“当然不敢劳动殿下亲自出来,只是……我小皇叔病的重不重?”
  济麟道:“不重,不重,只是大夫要他卧床。”
  师子楷捶拳:“早知道该带两个御医来。”便急着要和济麟一起去住所见雪照,刚要走,他想起一件事,对济麟笑道:“看我,一提小皇叔,便什么都顾不得,济小将军,你看还有谁跟我来?”


第27章
  济麟这才顺着他手指望过去,只见一群人中一个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赔笑道:“麟儿……来的匆忙,也没给你消息……”
  正是他母亲的丈夫,他的继父,钟禹生。
  济麟心想这是谁,一瞬之后才辨认出来:“哦!额……父亲。”
  钟禹生年纪大了,相貌生的倒好,不然济麟母亲也不能看上他,只是他爱去山川湖海乱跑,不像别人细皮嫩肉,反而显出几分潦倒。
  钟禹生丝毫不介意济麟的反应,仍是笑眯眯。
  济麟顾不得他,忙着迎师子楷进府,只是进门时抽空回头问了一句:“你怎么来南境了,谁照顾我母亲?”
  钟禹生笑道:“你母亲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我看天气晴暖,南境刚被收复,便想来看看这里的山川风景。”
  济麟回过头,没接他的话。
  钟禹生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听说那叛军头子师子章和钟天青已经投河死了?”
  济麟瞥了他一眼,“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差不多吧。”
  钟禹生“哦”了一声,还没等他再问,雪照的住处已到。
  其他人只能留在院子里,只有师子楷捧着旨意与济麟进了房门。
  雪照下榻之处征收了原留城将军的府邸,房内按照南方习惯,满屋名贵红木,床榻、隔扇、窗户无处不雕花,屋下敞亮高窗,窗下宽阔大榻,榻下光可鉴人的青花地砖,一直蔓延到暖阁,暖阁里置着一张垂着重重绣花幔子的床。
  雪照正倚床斜坐,靠在绣花幔子前,他见了来人,十分和气的一笑,“是子楷来了。”便欲正身。
  师子楷立刻抢上前,不敢按他,只是虚扶一把,顺势蹲下身,仰面看他:“皇叔千万请静躺着!您养好身体,便是天家和我最大的心愿,何敢让皇叔劳动。”
  雪照笑笑请他坐下,他不敢上座,侧身靠着床栏,在脚踏上坐下,像是小孩依偎着大人般。
  他不说旨意,先问雪照的病,雪照道:“倒不是大病,军医已看了说是风寒。”
  师子楷略带三分埋怨道:“什么时候染上的,皇叔怎么在来信中只字未提?”
  济麟替雪照道:“说来也奇怪,先前打仗打得血雨腥风,多艰难的时刻殿下身体也健康得很,只是大军刚得胜,殿下只吹了阵风,就倒下了,军医说或许是疲累太过的缘故。”
  师子楷捶拳,语气里带了慷慨,“那必定是先前的火气累积!天下一安,皇叔身上的劲一松,没压制那股邪火,病灶就爆了出来。”
  说到此处,他正好进入正经话题,把怀里抱着的旨意抖了抖拿了出来,他脑子快,先死死按住雪照,让他必须半躺在床上,这才站在屋内正中处,打开旨意宣读,前面无非是夸赞雪照奇功盖世之流,读到后便是各种赏赐。
  “……赐云泽城龙息草两株,东海至臻品级不夜珠十二颗,极北金矿打造的成套金银器皿各二十箱,西洲特产白雪软纱二十四卷,京都珍品晚玉米一百担,东北云丝棉两车……”
  读完旨意,师子楷对雪照笑道:“龙息草是药中圣物,据说只服一口,便有起死回生之效,皇叔用它补养身体必然很好。”
  雪照笑笑,“天家有心了。”
  从小到大,他的所有用度都是顶尖中的顶尖,天下好物源源不断的流入他处,拼命馈赠他情或物的人挤破门槛,而他不过一个人,没有姬妾,更没有儿女,个人私产富裕到不知往哪处花销,早已对这些东西麻木,即便是天家赏赐也不例外。
  师子楷也知道他根本不会看,直接将旨意递给济麟。
  济麟细看旨意,笑着望向师子楷:“草药珍珠也就算了,这又是棉花又是布,是要做什么,让咱们殿下做棉被么?还有这么多晚玉米……我刚瞧见大人身后那么多车,难道连米都拉来了?”
  师子楷停了一下,笑的微妙起来,他含羞带骚的向雪照道:“是这般,我来之前,天家特地叫我过去,说有件事他都不好意思像您老人家提:南境初定,但还不安稳,若您老人家在此处再多震慑一些时日,那便太好了。”
  济麟抢着笑道:“哦……怪不得,让咱们殿下有吃有喝,天家真是细心。”
  雪照笑着喊他:“济麟!”济麟立刻闭嘴不再多话。
  雪照对师子楷道:“这是什么难事,何来不好意思,你让天家放心,什么时候南境安定了我再回去即可。”
  师子楷一喜,伏身大拜,“我替天家谢谢皇叔。”他起身,摸摸胸口,笑道:“这样我的差使也可交代了。”
  他挤挤眼,“皇叔,还有个没在旨意上的赏赐,”他回身道:“来人。”
  两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垂首进屋。
  师子楷笑道:“这两个孩子是我奉命寻的,已□□了一年有余,你看看可堪入目?”
  雪照淡淡一笑:“是很好,但我病着,只能辜负美意了。”
  师子楷多么会察言观色,闻言立刻道:“那是,那是,保养为重。”他向那两个男孩道:“清儿安儿,你们先下去。”
  两个男孩退下,雪照复又抬起眼,朝离开的身影看了一眼。
  各自又叙了家常,师子楷不敢多待,请雪照休息,济麟送他出去,刚关上门,师子楷笑道:“怎么方才我说提到送人,小皇叔脸上的笑便淡了。”
  济麟目光闪了一下,笑道:“大人多心了。”
  他看了眼远处的众多随从,玩笑道:“不过,天家倒是有心,只送男孩过来。”
  师子楷鬼精到极致,立刻正色道:“济小将军何出此言?”他顿了顿,拿捏说辞,“其实,他还备了两个女孩子给小皇叔,只是不敢乱送,天家对小皇叔……没有别的心。”
  济麟“哦”了一声,低声道:“是么?……那便好。”
  师子楷笑起来,“你倒是真心为我小皇叔,实话告诉你吧……”他附到济麟耳边,调笑道:“不敢乱送,也是怕你吃味。”
  济麟嗤笑一声,“我吃什么味?殿下是我主子,只要他愿意,让我替他掰开那人腿都行!”
  师子楷瞠目结舌,顿了一下才抱拳,忍不住笑道:“济小将军果然赤胆忠心。”
  济麟捶了他一下。
  师子楷笑完,叹道:“钟天青和师子章两个若总是这般生死不知,于南境安定不是好事。”
  济麟想了想,“大人放心,我会加派人手必给大人一个交代。”
  他二人边说边走到钟禹生面前,钟禹生马上收起倾听的耳朵,躬身给自己这位继子和大人让步,一群人浩浩荡荡从雪照院子撤离。
  空荡的院落,卧房一门之隔内,雪照已从床上站起身,在门前停了一阵,他本来要去喝水,此刻空着手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又回到床上休息。
  这一夜,他未曾休息好,第二日清早起的却早,镇日在家中无事可做,雪照忽然福至心灵,只带了一个郭爷,绕过小花园的游廊,顺着角门向大街上看街景去了。
  留城地处南方,大街宽阔平坦,日照充足温暖,如今云光军镇守此地,百姓心里安生,放任大小儿童在街上嬉戏玩耍,倒是一副太平样子。
  雪照一路上没有看到乞丐难民,问郭爷,郭爷指着前方不远处一条巷子,道:“那小街里有个破庙,那些要饭的都集中在那里,殿下要去看看?”
  雪照抬头看去,只见那巷子阴黑,从那里吹来的风无故比大街上冷些似的,他正要过去,一群七八岁的小儿嘻嘻哈哈燕子似的从他身旁跑过,笑声响彻青天,他驻足,目光随着那些小儿的身影远去,嘴角含了微笑。
  稚子可爱。
  他原先不觉得,此刻忽然念及自己今生可能不会拥有,心绪忽然涌了上来。
  不过也心绪也只是片刻,他笑了笑,令郭爷去零食铺子里买了许多糖饼,那些小儿蚂蚁找食似的全黑压压的挤过来,无数小手乱伸,雪照被挤得后仰,笑着道:“莫挤,莫挤。”郭爷满头大汗为他们分发,两人一路向回走,发了半道才把糖饼发完。
  雪照微微出了汗,心里清净畅快许多。回府路过角门时,他顺着曲折的游廊慢慢踱步,游廊的尽头树影婆娑,吹来徐徐清风,实在沁人心脾。郭爷扶着他坐下,两人一坐一立,在此歇凉。
  忽听游廊尽头有两个男孩的说笑声,叽叽喳喳,清脆欢快。雪照望去,只见昨日师子楷送来的那两个男孩正打闹着从那边跑来。
  见了雪照,两人猛地刹住脚步,怯生生地缩着肩膀,声音立刻从山间野燕变蚊子哼哼:“……见过殿下。”
  雪照此刻心情正好,微微一笑,轻轻抬手让他们起身,他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停留在其中一个身上,问:“你叫清儿?”
  清儿战战兢兢,道:“是……这是小人乳名。”
  雪照含笑道:“清是哪个清?”
  清儿更恭敬了,“回殿下,是清净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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