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长凌替沈天路他们定下计划,准备过两日就去祁大人那儿碰一碰运气的时候,突然圆乎乎的宋金福,上气不接下气的向着他跑了过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明明是在走路,但走路的速度却与宋金福相差无几的春桃。
“少……少爷,不好了,梅香姑娘,出事了!”宋金福如是喊道。
闻言,叶长凌皱起了眉头。
……
梅香是叶长凌的丫鬟。
说句难听的,因为老夫人赐了春桃的关系,她原连大丫鬟都算不上的。
更不说是夫人、姨娘了。
然而这个丫鬟,却牢牢把持着叶府的管家位置,甚至做得有模有样的,连一般的主子派人去领份例,都得放下些身段。
传出去简直在说叶家无人,奴才都骑到主子身上了。
要说缘由,还得怪老夫人。当初让花姨娘协助已故的叶杨氏管家。这原本就有点不合规矩,而规矩也是自那时候开始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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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给爷滚出来
花姨娘协助叶杨氏管家,本质上还是老夫人对叶杨氏不满意,当然明面上表现出来也是在杨首辅死后,杨家败落彻底无人的时候。
没有娘家撑腰,名下只有一个幼子,还怀有数额巨大的嫁妆,叶杨氏的死有没有蹊跷暂时不提,动心思的人总是不在少数的。
后来叶杨氏去了,花姨娘也顺势拿到了管家权,当然原本一个姨娘掺和管家就不合理,这么一折腾更不合理。不过考虑到老夫人那边,还有抬妾为妻的意思,众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结果花姨娘不给力,后来又冒出个玉姨娘,做出了那么多事情时候,花姨娘不仅绝了她提高身份的可能,还糟叶承祖与老夫人的厌弃,彻底丢了管家权。还未等叶府其他房对这管家权生出什么想法呢,玉姨娘倒是不声不响的接过了管家权,将叶家打理的似模似样。
老夫人纵有不满,倒是叶承祖见不得玉姨娘受委屈,倒是护着。老夫人都碰了钉子,更不提二房三房的了。况且这玉姨娘与花姨娘一样,都是良家出身,也不是那等家生子抬举成姨娘的,也不是花了钱买的,就算是想要拿捏,也得师出有名。
所以纵然是不合规矩,传出去就是笑话的事情,叶府众人也就暂时捏着鼻子认了。
然而如今这个梅香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出面打理叶家?真当叶府连个女主人都没有了么。
之前叶长凌的二叔三叔找到叶长凌,想要掺和下宋氏的经营。却被叶长凌轻描淡写的拒绝了,恼羞成怒之下,倒也默许了叶长凌这二婶在家搅起风浪。
拒绝便宜二叔三叔的事宜,倒也不是叶长凌小气,实在是这两人胃口太大了,还想在宋氏安插人手。
但是宋氏卖的东西,主要是糖、煤以及日后会规模化生产的化肥,这几项,叶长凌哪一件都不想让旁人沾染。
如今这个情况,叶长凌以一己之力勉强可以把价格压到最低,若是多了人,结果未必就那么美好了。
至于那几处矿场,叶长凌根本不想沾染。绸缎声音是叶长凌给宋金福的,既然给出去了,也没有指手画脚的道理。至于剩下的一些产业,便是叶杨氏留下来的嫁妆,铺子、田地,打理的倒还不错,但是这么一大笔嫁妆,叶长凌却不知道怎么处理。
用了觉得良心不安,只能继续放着。
被叶长凌拒绝之后,叶长凌的便宜二叔三叔自然十分不乐意,毕竟在他们眼里,叶长凌是小辈,有道是上阵父子兵,有这种发财的好事,带上他们这些亲戚,总比便宜了旁人要好,他们可是听说宋氏的绸缎与江浙那边的好几个大商人谈了合作哩。
还有糖,说起这红糖与白糖的生意,可是比绸缎更让他们眼热,特别是白糖,价格昂贵还是消耗品,现在京城哪个大户人家餐桌上没有白糖?
叶长凌也知道这二叔三叔不可能善罢甘休,只是普通的退让不仅不会让他们满足还会生出嫌隙,倒不如等日后有机会处理。
至于恼羞成怒的报复,他们都姓叶,只要他这便宜二叔三叔脑子没坏,大致不会做的太过分,一些小打小闹,倒也好处理。
只是叶长凌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对梅香这个小丫头下手。
叶长凌皱着眉头,驱马一路赶回叶府。
停在叶府门前,门房一见是叶长凌回来了,立刻就接过了马绳,低眉顺眼的也不敢说话,叶长凌一言不发的长驱直入。
叶长凌骑马赶回的速度很快,等到春桃以及叶长钰等人赶到叶府的时候,叶长凌已经见到了趴跪在地上下半身都是血的梅香。
“祖母。”叶长凌只是扫了梅香一眼,语气十分平稳,这也让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叶长凌的二婶有了底气。
左右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叶长凌倒不至于为了个小丫鬟与他们翻脸。
“长凌。”老夫人有心亲近,笑着问了长凌最近生活如何。
叶长凌敷衍的回了几句,也终于将话题引到了院中受了伤的梅香身上。“敢问祖母,梅香犯了何事?”
听到叶长凌这么说,明显不想得罪叶长凌的老夫人装糊涂“这事儿我这个老婆子也还弄不清楚。”
“也就是还未审清发生了什么了?”叶长凌这么说着,目光一扫,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几个婆子和家丁。
“谁动的手,给爷滚出来。”声音不大,但足以吓到眼前这群下人们。
几个婆子看向二奶奶。
“哟,咱们家的凌二爷好大的威风,一回来见了长辈不见礼,倒对着几个下人喊打喊杀的。”二奶奶叶孙氏冷笑着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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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指鹿为马
“婶娘。”叶长凌这时才像见到叶孙氏一样,喊了一句。
“婶娘若有事想问长凌,且在长凌处理完此事之后吧。”叶长凌这么说着,环视那群因为叶孙氏站了出来而松口气的下人们,语气加重“到底是谁做的,快点给爷滚出来。”
这是完全没将叶孙氏放在眼里的意思了。
几个婆子还好,然而家丁们腿都在抖了。
婆子们身在内宅,甚至于她们本身也就二房二奶奶身边的,然而这些家丁们可不一样,他们算是叶府的下人,在二门外听差,叶长凌要收拾他们都不必亲自吩咐。毕竟借着天花那事,叶长凌已经将叶府的下人们筛选了一遍,后来梅香管家,自然又处置了一遍。
家丁们具是有些后悔,早知道二奶奶是要给凌少爷下马威,他们说什么也不敢动手啊。
叶孙氏大约也察觉到了下人们的骚动,她原以为她好歹还是叶长凌的长辈,叶长凌就算不想给她面子也不好就此撕破脸,却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没打算搭理她。
叶孙氏此刻倒也没后悔,只是有些骑虎难下。若真的放任叶长凌处置打了那个无礼的丫鬟的下人们,日后即使拿到管家权,也没人服她了。
“长凌,这人是我让打的,怎么,难道区区一个丫鬟,偷了我院里的东西,我还打不得吗?”
听到这话,叶长凌却突然笑了。“不知这丫鬟偷了婶娘何物?”
“钱福家的。”叶长凌的婶娘叶孙氏喊了句她的陪房,然后就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仆妇将两个簪子捧到了叶长凌面前。
“凌少爷,这是小的们在梅香房中搜出的二夫人遗失的簪子。”仆妇对着叶长凌讨好的笑了笑。
叶长凌拿起其中一支簪子,金簪,制作精美,考虑到金子的溢价,这几只簪子的价钱就足以要了梅香的小命。
而叶长凌的婶娘叶孙氏见此,又有些得意,毕竟东西是真的从那丫鬟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当时那么多下人具可作证。
“婶娘说笑了,这两枚簪子分明是长凌赏给梅香的,又何来从婶娘处偷窃。”叶长凌神情冷漠,语气却有些不解。
“长凌对这个丫鬟素来宠爱的紧,莫说这区区几枚簪子。”他把玩着两枚簪子,突然间又厌弃般的扔在,右脚踏上,靴子直接踩上。瞬间,原本华美精致的两枚簪子便褶皱不堪,其上点缀的玉石碎了一地,簪子裹在一起失去了原本的形状。
毕竟是以金玉为材料制作的。
簪子被踩做一团,叶长凌俯身,小拇指随意一勾,梅香佩戴的一条红绳所系着的一把钥匙便露出出来。
“这丫鬟也贪心的很,握着长凌房中的钥匙,倒是在穿戴上不委屈自己,怕是哪日让婶娘瞧见误会了吧。”叶长凌这么说着,众人这才将目光集中在梅香的衣服上,上等的绸缎、花色,莫说寻常丫鬟了,这些衣料,怕也只有在老夫人那儿才能经常看见。
更不提这鲜艳的颜色,说句实话,梅香这一身行头,从头上戴的到脚上穿着的,哪一件不得这府上下人们的羡慕。
哪怕是二房、三房的姨娘,也不见得有这么一两件这般的好的衣物。
叶孙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叶长凌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颠倒黑白。那两枚簪子还是她去年购置的头面,都没舍得戴上几次,而今竟然被叶长凌直接踩了。
这叶长凌踩的是簪子么,这是直接将她的脸面往地上扔,往地上踩啊。
“长凌你……”
然而还未等叶孙氏发作,叶长凌却又轻描淡写的打断了她的话。
“说起来也是不巧,长凌日前房内也丢了些东西,倒是房内几个小丫头说东西丢之前瞧见这位在长凌院中鬼鬼祟祟的。”叶长凌弯了弯嘴角,听到这话,叶孙氏突然有些慌乱。
“赵大。”叶长凌喊了一声。
一旁候着的赵管家凑了过来。
“带几个人去婶娘房里,瞧瞧有没有刁奴偷的爷的东西。”叶长凌轻声吩咐。
“是,凌少爷。”在叶孙氏不敢相信的目光中,赵管家立刻点头。这种时候他要是拎不清那才真的是开玩笑,谁都看出来了,这凌少爷压根就没有把这二奶奶放在眼里。没瞧见连老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打圆场的意思都没有么。
这叶家,早就变天哩。
更何况,退一万步说,他赵大也是老夫人这边的人,这二房的二奶奶,他还是得罪的起的。
“你们几个,跟我走。”赵管家立刻点了几个小厮,一点都没有犹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叶孙氏终于慌了神。
“叶长凌,你敢!”叶孙氏指着叶长凌,惊怒之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婶娘说笑了。”叶长凌垂眸,随即又扫了张管家一眼“还不快去,指望爷亲自动手哩?”
赵管家等人具被叶长凌吓得一哆嗦,立刻快步立刻,叶孙氏有心想要阻止,却被叶长凌直接拦了下来。
“婶娘何必,这种事吩咐下人去办就好。”叶长凌的语气无一丝不恭敬,却也没有任何恭敬之处,望着这样的叶长凌,叶孙氏突然间有点绝望。她突然发现,对付叶长凌她依仗的只有长辈这一点,一旦叶长凌要与她撕破脸皮,她压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而这时,一旁的叶长凌的二叔叶承达终于看不下去这场闹剧了,他抬了抬眼皮,呵斥了一声“慢着。”
赵管家等人立刻就停下了脚步。
而见到自己的老爷出面,叶孙氏也终于找到了主心骨,顿时十分委屈。
“长凌,此事是你婶娘做的不好,但总归只是个丫鬟,别伤了我们叔侄一家人的和气。”这已经是很示弱的话了,一旁的叶孙氏听闻,委屈的点头。
“二叔说的极是。”叶长凌闻言点头,见此,孙氏这才缓了口气,然而叶长凌的下一句话却让她通体冰凉。
“只是长凌见二婶身.体不适,二婶平素又是极爱吃斋念佛的,不若就随了二婶的意,让二婶去小佛堂安置吧。”
“长凌你……”听到叶长凌的话,叶长凌的二叔都要动手了,然而他的右手还未挥出去,就被叶长凌抓住了手腕。
“二叔可是觉得长凌这个主意不妥,说起来也容易。二叔不喜长凌,长凌月前正巧也与钰大哥商量,叶家人员众多,大房二房三房虽已分家,然而二叔三叔大约是顾及亲戚面子,不好提起,不若让长凌来做这个恶人,我们就此分宗如何?”
迷糊着被人带来已经瞧了一会热闹的叶长钰:……
叶长钰:我没有,不是我。
而一旁同样在瞧热闹的叶长凌便宜三叔与三婶等人顿时不乐意了,怎么突然就要分宗了。
分宗,无论是叶长凌他们这一脉分出去还是他们家分出去,哪一种都是最糟糕的情况。
“叶长凌,你一个小辈就是如此与我说话的?你要分宗,你问过你父亲的意思了没有!”
“父亲那边,长凌自会禀告。”听到这话,叶长凌轻笑一声“还是说二叔觉得这等小事,长凌说服不了父亲吗?”
无法反驳。
身负爵位、正三品官职,背靠太子、五王,甚至当今圣上,这等大事,在叶长凌看来的确是小事。
“好,好,好。”叶承达连说三个好字。回想一年多前,这叶长凌不过是个被姨娘搓扁揉圆的病秧子,这才不过一年多,竟然……还真是他看走了眼了。
“叶长凌,此事当无任何转圜余地么?”叶承达如是问道。
“二叔您又说笑了。长凌不是说了么,二婶身.体不适,希望在小佛堂修身养性。人无信不立,二叔可是觉得长凌在众人面前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