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出来简直找死,他可没那么傻。
容漓在二人后面跟着,他紧紧盯着许泰宁抓着季盏白胳膊的手,早就提醒过许泰宁,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竟然还想着晚上跟师尊说悄悄话,容漓缓缓勾起唇角,许泰宁怕是不能如愿了。
晚膳是容漓做的,季盏白本不想麻烦,容漓知道这一路季盏白吃的并不好,所以主动找烛龙观的弟子要来食材,做了一桌他最爱吃的饭菜,基本全是酸甜口的。
许泰宁边吃边欢呼:“你这徒弟不要了给我,收的也太值了,长得好看还会做饭,全才啊!”
“多谢许叔叔夸奖。”容漓面上带笑,给季盏白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师尊多吃一些,这几天赶路辛苦了。”
季盏白点点头:“你们也多吃些,我自己来就好。”
用完膳后,季盏白准备早些休息,这几日赶路确实有些疲惫,听到外面来回跑的脚步声,季盏白有些诧异,见许泰宁正急匆匆往茅房跑去,呆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才出来。
许泰宁脸如菜色:“我好像吃坏什么东西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季盏白见许泰宁一直捂着肚子:“我这里有药,应该有用。”
“没用的,我吃过药了,还是不行,我这都跑了五六趟,肚子疼死了,屁股也疼,我都不敢擦了!”许泰宁皱着脸。
季盏白没有办法替许泰宁缓解痛楚,只能提议道:“那你或许可以试试用清洁术。”
“这倒是个好办法!”许泰宁一拍脑袋:“白白,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哎呦,不行了,我还得去!”
许泰宁说着继续往茅房跑,季盏白站在原地,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今晚月色正好,容漓房间虽然没亮着灯,但想来应该还没睡。
如今许泰宁这个模样,十有八-九跟容漓有关系。
季盏白敲了敲容漓的门,里面半天不曾有人应答,季盏白正要推门,门突然开了,容漓脸上似有仓皇之色,带着些许红润,身上的衣服也松松垮垮的,额头上甚至有汗珠滑落,顺着下巴和脖子滑进衣襟。
容漓露出大半胸膛,着实让季盏白有些惊讶:“你刚才在屋里做运动?”
仰卧起坐还是俯卧撑?要不然怎么会留这么多汗。
“嗯。”容漓点头,其实他刚才什么也没做,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想看看师尊对他的接受程度,现在看来结果还是不错的。
容漓把季盏白请进房间:“师尊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走进房间季盏白就感觉不对劲了,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你是不是往许泰宁的粥里放了东西?”
要不然为何只有许泰宁闹肚子,而他和容漓都没事。
“是。”容漓没有隐瞒:“谁让他总是缠着师尊呢?这是他自找的。”
季盏白没想到容漓承认的落落大方,仿佛还很有理由的样子:“我虽是你师尊,但许泰宁也是我的朋友,是长辈,上次我便警告过你,你也为此受罚,按理说你比从前年长了两岁,怎么长大了反而更加不懂事了?”
“师尊只能是我的,他做什么都无所谓,但只要缠着师尊,我就会对他下手,这次只是一个教训。”容漓不打算说谎,他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告诉季盏白,他不高兴看到许泰宁。
“你……”季盏白气结:“你到底想做什么?”
容漓眨眼:“弟子没想做什么啊!”
“师尊放心,弟子下手有轻重,不会真的伤到许叔叔,只会让他吃些苦头,这样他自然就不会再靠近师尊了。”
“你
还有理了是不是?”季盏白脸色越来越沉:“解药交出来。”
容漓乖乖拿出解药:“只要许叔叔不缠着师尊,弟子什么都不会做。”
“你……”
“容漓,你简直不可理喻!”
季盏白拿着药转身离开,屋门传来“嘭”的一声,容漓抽了抽嘴角,跟着走出房间,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会惩罚自己,但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师尊,这是底线。
许泰宁吃下药后好了许多,肚子终于不疼了,知道是容漓给他下药的时候,许泰宁说话都有些磕巴:“我,我我我,我没怎么他吧?我今天已经够倒霉了,亏我还夸他做菜好吃,不想让我吃直说,我差他那一口饭吗?!”
“我替他向你道歉,是我没教好,才让他这么放肆,你别怪他,今后我定会好好教导,回头我让他亲自给你道歉。”季盏白很愧疚,他心知自己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容漓,原书里的容漓也是这样,他以为有他在,能让容漓慢慢变好,是他错了,太自以为是。
不过容漓有一点比之前好,那就是不会骗他,季盏白苦笑,这算不算进步?
两人出来见容漓在月光下跪的笔直,对视一眼,容漓没有说话,季盏白扶着许泰宁,今天许泰宁拉肚子有些虚脱,他必须好好照顾才行,没想到被容漓撞见,他如果拉着许泰宁回房,容漓会不会做出更激烈的举动?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这么不喜欢他跟别人接触。
许泰宁见到容漓,神经质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不知道扯到哪儿,又开始龇牙咧嘴,季盏白忙帮他揉了揉腰:“好些没?”
转头对上容漓的眼神,季盏白冷淡道:“若你执意如此,那便一直跪着吧,阿宁是我朋友,若你下次再对他出手,他受到什么伤害,我就会承受他的双倍,你自己看着办。”
容漓威胁他,他自然也会反过来威胁容漓,真不知道容漓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他就一点都猜不透呢?
第43章 渡药
许泰宁搭在季盏白肩膀上的手瞬间僵硬,容漓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在许泰宁看来,容漓就是个疯子,或许季盏白看不出来不对劲,但他却觉得容漓的态度很奇怪。
按理来说,他是季盏白的朋友,容漓作为晚辈,对他只有尊敬的份,容漓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竟然会朝他下手,这就很不可思议。
季盏白扶着许泰宁回房:“你别理他,没事的。”
许泰宁倒在床上:“你说他是因为我离你太近,所以对我下手?”
这占有欲未免也太强了些,容漓不会喜欢白白吧?偏这种话他还不能说出来,若说出来,季盏白想要离开容漓,容漓绝对不会放过他,更不会轻易放过季盏白。
最好的办法就是拖着,只要白白一直不开窍,不明白容漓的心思,容漓就不敢真的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
许泰宁惆怅的皱起眉头,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边呢?
就算容漓不喜欢季盏白,那绝对也存了其他心思,白白应该是不喜欢男人的,他必须试探一下!
还好今天没让谢沉把他的书全部收走,想起谢沉,许泰宁气的牙痒痒。
“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许泰宁招呼季盏白,季盏白也跟着爬上床,两人并排趴在床上,许泰宁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神秘兮兮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保住它,剩下的今天全让谢沉烧了!”
“他烧书做什么?”季盏白疑惑。
许泰宁打开书:“嘘,小点声,千万别让人听见,要是被谢沉发现,我这本书也保不住!”
季盏白顺着许泰宁的视线看去,瞬间脸色涨红:“你,你竟然看这些东西,怪不写谢师兄会生气……”
只见画面上一男一女皆是赤身裸-体,女子头高高扬起,露出美丽的腰线,男子的手握着女子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体上,很明显少儿不宜的场面,季盏白只看了一眼,脑海里就挥之不去,他会不会长针眼啊!
“你脸红什么?不是吧,你真的没看过这些?”许泰宁看的津津有味,没办法,现在只剩下这本了,就算不喜欢,也只能当做非常喜欢,只有这么想,他心里才不会太难过。
“那你怎么知道青楼是做什么的?别在这里装,至于吗?”
季盏白摇头:“我真没看过。”
没看过不代表不懂,他虽然没看过这些,但以前看过的偶尔会有一些描写,他又不傻,文字和画面的冲击力是不一样的,季盏白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有些不舒服,他不喜欢看这些。
许泰宁见季盏白撇过脸不再看,心里一咯噔,他兄弟不会真的是断袖吧?
完了完了完了,那他真的救不了了。
“你昨天偷偷看这些,然后被谢师兄发现?怪不得今天一大早师兄的脸色就不太好,平时也就罢了,为何要当着他的面看?”季盏白问道,世人皆知烛龙观最是清心寡欲,从不结道侣,也很少踏足人多的地方。
许泰宁有些无趣的收起书,没人跟他一起欣赏,兴趣没有刚才那么浓厚了。
“我可没当着他的面看,我偷偷看的,谁知道他会突然跳出来,昨天晚上没吓死我!”许泰宁努了努嘴:“我怕他发现,蹲在墙角看的。”
谢沉走路连声音都没有,谁能想象到他正看得津津有味,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那种惊心动魄,他都吓萎了!
回头看见谢沉那张冰块脸,许泰宁觉得自己没被吓死已是万幸,当时谢沉没说话,他以为这件事算过去了,谁知道今天会找他麻烦。
“你就不该看。”季盏白拍了拍许泰宁的肩,有些同情他:“早点休息吧,希望萧开麒能早日找到紫焰谷,这样咱们就不用总在这里无所事事。”
许泰宁把书收好,仍藏在怀里,生怕谢沉再一时兴起搜他的乾坤袋,到时候连唯一的一本都保不住。
“白白,刚才看你好像没什么兴致,你不喜欢看这种的话,那你……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说什么呢!”季盏白瞪了许泰宁一眼:“我就是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别乱说。”
“我不是说你喜欢我,我是问你,哎,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断袖!”许泰宁纠结了一下,这种话还是直接问比较好,如果季盏白真的是断袖,那容漓或许可以得偿所愿,如果不是,那他只能祈祷季盏白自求多福。
疯子招惹了可没那么好甩开。
“断袖?”季盏白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不是。”
他从未想过这些,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跟……跟许泰宁想比,他肯定喜欢女孩子。
至于为何要跟许泰宁比,没办法,他眼前没有其他人,看到谁就是谁了。
听季盏白说不是,许泰宁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心,如果容漓喜欢季盏白,白白喜欢的人又不是容漓,那今后的路绝对不好走。
“算了,不说了,睡觉!”许泰宁盖上被子,大喇喇的躺在床上,他身心俱疲,只想睡觉。
季盏白对许泰宁很愧疚,心知容漓还跪在外面,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容漓明知自己做的不对,宁愿受罚也要死磕到底,让他有些头疼。
没一会儿许泰宁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季盏白揉了揉额头,也就是许泰宁心大,这要是搁别人身上,恐怕早就吓跑了,再不愿与他深交。
容漓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知道是非,知道对错,却可以拼上自己的命,不理会是非与对错。
太偏执了。
以前季盏白没觉得容漓这么难管,因为容漓一直很听话,现如今容漓翅膀硬了,根本不怕他。
季盏白脚步放轻,见容漓果真还跪在外面,因为离得远,他看不清容漓的表情,只看到容漓在月色下跪的笔直,听到动静也不曾回头,更不曾看季盏白一眼。
“起来吧,别跪了。”季盏白走到容漓面前,他的衣服和头发都有些乱,因为照顾许泰宁,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容漓固执的跪着,季盏白问道:“你给他下的什么药?拿出来。”
容漓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季盏白接过,不给容漓反应的时间,掀开瓶盖,仰头灌了下去。
“师尊!”容漓惊慌起身,想要去夺季盏白手里的东西,但他拿到瓶子也毫无用处,季盏白早已喝了下去。
“师尊,快吐出来。”容漓满脸焦急的盯着季盏白,季盏白摇头:“解药我已经毁了,阿宁为我受苦,我自然要还他。”
“师尊!”容漓胸膛大力的起伏着:“我只给他下了一点点,虽然会拉肚子,但根本不伤身,师尊喝的是许叔叔的好几倍,如果没有解药,师尊明天都停不下来。”
“是弟子的错,不应该让师尊来承受,师尊,师尊你吐出来,快吐出来,我自己喝还不行吗?我自己去还。”容漓晃动着季盏白的身体,希望以这种方式让季盏白吐出那些药。
季盏白额上冒出些许汗珠:“没用了,我已经咽下去了。”
他喝药之前就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如果不让容漓知道严重性,他还会继续伤害他身边的人,季盏白不想这样。
“容漓,停手吧。”
容漓不断地点头:“师尊,弟子知道了,弟子以后不会那么做了,您吐出来好不好,我这里还有解药,您赶紧吃了。”
说着,容漓慌忙拿出解药,想往季盏白嘴里塞。
季盏白扭过头不肯喝,容漓咬牙:“冒犯了。”
容漓仰头喝了一口解药,然后对着季盏白的嘴俯下身子,季盏白受到惊吓,容漓趁此机会,给季盏白喝下解药。
解药顺着季盏白的嘴角滴在地上,容漓渡完解药,有些不舍得松开,师尊的纯温热湿软,他很想再仔细品尝一下,又怕季盏白起疑心,不得不放开。
容漓擦了擦嘴角:“师尊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