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闲时间他就在影城周围逛逛,为新剧本找找灵感。
令他有些困扰的是,叶靖棠时不时会来。
因为裴书臣的原因,温慕不想和叶靖棠走太近,可是工作需要,他又不得不和叶靖棠有往来。
叶靖棠渐渐明白裴书臣为什么那么在乎温慕。Omega气质柔软,善解人意,令人特别有倾诉欲。
即便他是抱着破坏两人感情的目的挑拨离间,也不知不觉带上几分真心。
他忍不住对温慕倾诉。
叶靖棠其实一直很羡慕裴书臣。裴书臣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在叶文泰眼里,裴书臣有能力,有本事赚钱,而他喜欢画画就是不务正业。
他为了得到父亲的青睐,放弃美术也开始学着做生意,却没办法像裴书臣一样,从刚起步时就得到巨大的成功。
温慕有点同情叶靖棠了,总是被拿来比较,笼罩在哥哥的光环里,是很打击自信的一件事。怪不得他总觉得叶靖棠身上有种忧郁的气质。
“其实我觉得,你不一定要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去和裴总擅长的领域比,每个人的天赋点不一样,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是很痛苦的。你这样放弃自己喜欢的美术,可能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天才画家。”
叶靖棠沉默片刻,笑了笑:“谢谢你愿意安慰我。”
温慕说不客气。他只是觉得叶靖棠明明很有才华,却要被父母的评价所左右,很可惜。
他们是在片场聊天,有个演员过来喊他们:“叶总、温老师,制片老师买了几个榴莲,你们要吃吗?”
温慕眼睛一亮:“我吃。”
“你……”叶靖棠惊讶地看着他,“你喜欢吃榴莲?”
“嗯,”温慕点头,“我很喜欢。”
“不会觉得臭吗?”叶靖棠问。
“不会啊,”温慕摸摸脖子,有点不好意思,“我还觉得挺好闻的。”但是裴书臣不喜欢,嫌味道大,所以他在裴书臣家从来不吃。
叶靖棠目光有些意味深长:“我也觉得。”
一起吃了两块榴莲,叶靖棠有事要走,问温慕:“你可以送送我吗?”
温慕想到刚才叶靖棠失意的样子,没忍心拒绝,反正也没几步路,就说好。
往停车场走的时候,叶靖棠说:“你这么好,如果我是裴书臣,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而不是……”
温慕心说,来了,又来了。
后面的话叶靖棠没说完,但温慕明白,叶靖棠是想说,而不是给他钱包养他。
温慕没觉得包养有什么不好,这是你情我愿的事,裴书臣又没强迫他签合同,他自己愿意。温慕一直都这样想,可是不知怎么,刚刚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心脏好像刺痛了一下。
叶靖棠说:“抱歉,我一时失言。我说这些,你会觉得困扰吗?”
温慕摇头:“不会,谢谢叶总欣赏。”
他觉得自己有点坏,因为他甚至想让叶靖棠再多说一些。
最近剧本里一个人设是绿茶的角色他刚好不知道怎么写,叶靖棠给了他很多灵感。
*
叶靖棠走后,周北找到温慕,欲言又止。温慕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什么事想说,柔声问:“怎么了,你说嘛,我又不会怪你。”
周北实在憋不住了,坦白道:“来剧组之前,裴总让我看着叶总,说不能让他靠近你。”
温慕恍然,怪不得叶靖棠一和他单独说话,周北只要不忙都会过来打断,原来是裴书臣授意的。
不过裴书臣还是太不了解周北,周北可是个双面间谍。
温慕嘱咐他:“那你别告诉他你告诉我了。”
周北保证:“我肯定不说。慕慕那你、你也别告诉裴总啊,我帮他,也是看他在乎你,不忍心裴总吃醋。”
“你放心。”温慕说。
可是裴书臣吃醋?周北又误会了,裴书臣只是不喜欢他弟弟而已,所以才不想让他和叶靖棠有来往,和吃醋可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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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慕和导演请了三天假。这三天如果分镜剧本需要调整,他都只能在房间里完成,因为发情期要到了。
温慕有点苦恼。除了第一次在医院,是护士帮他注射的抑制剂,之后每次发-情期都是靠裴书臣的标记度过。
这一次他要给自己打针。
下不去手。
温慕给自己做了快一个小时心理建设,不停拖延,就是迟迟不动手。
他开始想念裴书臣,因为打抑制剂很疼,咬腺体只是有点疼。
一直等到反应渐渐上来,不打不行了,温慕拔掉针头盖,死死咬着牙。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温慕懊恼,谁啊这么讨厌!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这一下又破功了。
温慕不高兴地拉开门,看到外面的人时眸子剧烈地颤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
“裴总?你、你怎么来了……”
裴书臣垂眸,深深地看着温慕:“我生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形抑制剂送货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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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听到裴书臣说他病了, 温慕把其他都丢在脑后,担忧道:“什么病?裴总你怎么了?”
裴书臣关上门,把人搂在怀里,低声说:“易感期, 你不是都知道么。”
温慕来不及思考裴书臣怎么突然就承认了, 也无暇怀疑对方明明看起来很正常, 丝毫没有一点点易感期的样子, 因为裴书臣猝不及防咬住他。
温慕头皮发麻, 大脑一片空白。
裴书臣看到桌上放着抑制剂, 心说还好来得及时, 不然温慕要疼哭了。
标记完,温慕腿有点软,但临时标记很管用,身体的躁动平复,他才有心思关心裴书臣的状态。
“裴总,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温慕抬手摸了一下裴书臣的额头,这次没发烧。
“我没事,有点累了。先去洗澡。”裴书臣刻意避开温慕的视线。
这一次发病只是烦躁而已, 看到温慕就得到缓解,哪里有什么易感期,都是他胡诌的。
裴书臣开了五个小时的车过来, 到温慕住的酒店已经夜里十点多, 确实有些疲倦, 洗过澡便躺下休息。
躺在床上,久违地被alpha信息素包围,温慕想,裴书臣不是易感期么, 怎么没亲他,难道来之前打了抑制剂……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温慕觉得羞耻,可是完全控制不住。
他想亲。
之前每次都是咬一下就没什么反应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不够。
不知不觉中,温慕环着裴书臣的胳膊收紧了。
裴书臣有些惊讶地低头看了他一眼。
温慕眼里盈着水,眼尾绯红,可怜兮兮的,却又那么漂亮,带着平日里没有的艳丽。
裴书臣好像感觉到他在不舒服,从腰沿着脊椎一直抚摸到后颈的腺体,一下一下地安抚。
忍了许久,温慕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地往裴书臣怀里蹭,小声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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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温慕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视线掠过床边时,瞬间清醒。
床边地板上凌乱地扔了一地的纸巾。
呆了半晌,温慕僵硬地转过头,裴书臣还在睡着,上半身赤-裸,露在被子外的肩膀上有一个明晃晃的牙印……似乎是他咬出来的。
昨天晚上……
他一直说难受,然后……
裴书臣用手……
温慕抬手绝望地捂住眼睛,要疯了。
他可真是太不害臊了。
温慕头顶冒烟,但理智尚存,当机立断决定偷偷摸摸先起床溜出去,不过刚鬼鬼祟祟地往床下挪,身后便传来裴书臣有些沙哑的声音。
“还难受吗?”裴书臣半睁着眼,对着温慕的后背问。
“不难受了。”温慕小声说。要死了。
他背对着裴书臣,身体僵硬,一动不动。裴书臣看他那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掀开被子坐起来,温慕吓一跳,下意识转头,不小心看到人鱼线没入宽松的睡裤里。
腹肌,昨天他好像也不要脸地摸了……
裴书臣戏谑地看着他:“我好像听到有人咽口水。”
温慕立刻否认:“不是我。”
“那是我了?”
裴书臣说着下床,看到床下乱七八糟的纸巾,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温慕一眼。
温慕完全可以理解裴书臣之前为什么要装失忆,因为此刻他也十分想当场失忆。
难堪和羞耻让他口不择言:“裴总你、你应该什么都不记得吧?”
说完温慕就后悔了。说好了给裴书臣留面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怎么脑子一热就说出来了。
闻言,裴书臣倏地看过来,视线无比坦荡自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突然就记得了。我还记得你弄了我一身,害我没衣服穿……”
温慕扑过去,一把捂住对方喋喋不休的嘴,羞愤欲死:“别说了。”
裴书臣眼里噙着笑:“嗯不说了。”
他深谙“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道理,所以干脆在温慕发情期时坦白自己之前在装傻,这样温慕就会比他更难为情,以后他也不用再装了。
计划通。
*
吃过早饭,温慕问:“裴总你几点走?”语气里的迫不及待相当明显。
裴书臣惊讶地望过来:“这么想我走?可是……我怕你今晚还会难受。”
“……”温慕脸红透了,窘迫道,“不会,我已经没事了。别耽误裴总工作。”
“我这两天没事,在这里陪你。”
不要啊!温慕在心里呐喊,他现在真的害怕面对裴书臣。
可是对方不肯走,他也没办法。不过发情期的事情解决,可以不用继续闷在房间里,为了避免尴尬,温慕马不停蹄地赶去片场。
不料裴书臣说:“我跟你一起去。”来都来了,顺便在剧组视察一下工作。
裴书臣倒是无所谓,苦的是温慕。因为裴书臣也不看别人,根本就是在视察他一个人的工作。
叶靖棠来的时候,裴书臣正在和温慕一起坐在台阶上吃盒饭。
温慕有点尴尬地打招呼:“叶总好。”
叶靖棠脸上挂着滴水不漏的笑:“哥,你来了。”
裴书臣没说话,只是轻慢地看了叶靖棠一眼。
好巧不巧,场务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还有个榴莲!谁快点把它干掉,味儿太大了。”
温慕想吃,怕裴书臣嫌味道大,没吭声,不料裴书臣勾了勾唇角,说:“我想吃。”
叶靖棠:“……”他哥是傻逼。
温慕听话地过去用饭盒装了两块,裴书臣不肯自己动手,凑过去,张嘴。温慕硬着头皮捏了一块喂到他嘴里。
假装在看监视器实则在关注那边动静的叶靖棠:“……”
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叶靖棠咬牙切齿地想,裴书臣也得意不了多久。因为他看出来了,温慕根本就不喜欢裴书臣,都是他那愚蠢的哥哥在一个人自嗨而已。
等温慕毫不留情地抛弃他,他就一个人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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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书臣说没事,实际上公司里还是有各种事务等着他处理,所以下午他就回温慕房间去工作。温慕开心死了,不过工作总有结束的时候,在片场磨蹭到晚上十二点,所有人都收工,他不得不回房。
夜里躺在床上,温慕突然有点恨自己这间是大床房而不是标准间。
他还不知道这是裴书臣早就交代场务安排好的。
裴书臣问:“今天不难受了吗?”
温慕不吭声,愤愤地转了个身。
他觉得这个人太恶劣了,一点都不善良。裴书臣当时嫌易感期丢人装失忆,亏他还顾及对方的面子绝口不提,可如今轮到他,裴书臣却这么过分。温慕再一次认清,裴书臣的脸皮是城墙做的,他这辈子也比不过。
“别生气,对不起。”裴书臣从背后搂上来,气息拂在他后颈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忍不住想欺负你。”
温慕没说话。心脏在胸腔里鼓动,变得有点快。
裴书臣到底还是忙,呆了一天多就走了。温慕庆幸,好像又有些不舍,他觉得自己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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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书臣的例行检查已经变成一个月一次,赵医生说:“最近感觉怎么样?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裴书臣说两天前发作一次。
赵医生疑惑道:“不可能,这一个礼拜你都没发病啊。”
“什么?”裴书臣眼里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赵医生解释:“医院新买的仪器,可以记录到大脑皮层之前一个星期的活动。你说的那天完全没问题。”
裴书臣陷入沉默。
赵医生察言观色道:“相思病吧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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