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东北宠妃[穿书][穿越重生]——BY:一只大雁
一只大雁  发于:2020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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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栾去看过受伤的许原,许原尚在昏迷,县衙内几乎将全县的大夫都找来了,看这架势,是要连夜守候,若能撑过今夜,便可无虞。而许原的账册已在封栾手中,封栾并不担心,此人能救活最好,就算救不活,问题也不算太大。
  其余几县的县官抢着要为封栾摆宴压惊,全然不记得还有一人伤重在床,这一次封栾欣然应允,说是离开长州最后一番相聚,甚至将叶阳也一同带上了,赴宴之前还特意同几人强调,说今夜有家室在场,不谈风月。
  他表现得与前几日一般,因而无人生疑,叶阳却知道,今夜或许就是摊牌清算的时候。
  入夜。
  好歹刚出过刺客,众人不敢贸然外出,宴席便摆在县衙之中,临近几县县官齐聚,美酒佳肴,觥筹交错,至酒过半巡,封栾方举杯起身,笑吟吟与众人道:“诸位,如今本王已看过河堤,想来这几日就该动身回程了。”
  其余县官匆匆捧场,长州县许原重伤,便由幕僚孙师爷替席,他想刺杀一事毕竟发生在长州,为免靖淮郡王回去后再发怒为难,他今日恨不得万分讨好,如今也匆匆追着向封栾敬酒,道:“王爷切不要为今日歹徒刺杀坏了心情。”
  安青县县令会意接口,道:“是啊王爷,回京之后,还望王爷能在皇上面前,为我等美言几句。”
  封栾酒量不佳,他正要拒绝,叶阳已抢着开了口,瞪封栾一眼,道:“你怎么就那么能呢?就你那点破酒量,喝喝喝,喝什么喝。”
  封栾:“……”
  叶阳已接了他手中酒杯,干脆道:“我来代他。”
  有父母兄长三位海量打底,叶阳这身体的酒量着实不浅,封栾怔然看了他一眼,不由便抿唇微笑,道:“夫人说不喝,那就不喝。”
  “封栾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13”
  叶阳:“……”
  罢了罢了,十点好感度而已,又不是没加过。
  封栾都说了今晚有好戏,叶阳看这些县官不爽很久了,可别喝醉错过了。
  叶阳说要替酒,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敬他,不过意思了一轮就此结束,
  而封栾拿着筷箸夹了一块红烧肉,若无其事放到叶阳碗中,一面随口问道:“说来那些刺客应当是为了水患一事而起,你们若能将那河堤修得好一些,费不了多少钱,也出不了这件事,面子上还是要好看一些的。”
  叶阳看着自己碗里的肉:“……”
  还是那孙师爷,忙着要为许原脱罪,好令封栾知道不是他们不愿去修,又匆匆抢答,道:“王爷不知,这修河堤费时间,若是大修,三年内定不能完成。”
  叶阳实在抵不过那浓油赤酱红烧肉的诱惑,咬了一口,问:“三年?”
  封栾将他的碗拿了过来,一面为他盛汤,一面笑道:“本王竟忘了这件事。”
  他侧首看向叶阳,像是在为叶阳解释,目光却定在了那几位县官身上,道:“地方以下一任三年,若是拖出了三年,几位大人岂不是要为他人作嫁了?”
  众人哈哈大笑,此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多得是人为了这三年任期的考核不愿作为,在靖淮郡王面前,他们并不觉得此事需要隐瞒,恰此时下人端上一道糖醋鲤鱼,照理由封栾先动筷,可封栾将筷子举到半中,便又顿住,如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般,笑吟吟问道:“本王还有一事疑惑,你们每年孝敬楚和谦,总该有个数目吧?”
  这问题太过敏感,众人多少都觉得有些尴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要如何开口,封栾便轻轻叹气,道:“楚和谦每年孝敬本王,而今给的数目是越来越少了,皇上平常不让本王离京,难得有如此机会,本王当然也想同诸位问个底。”
  孙师爷左右一看,为了讨好靖淮郡王,他便主动凑上前一些,小声道:“王爷不知,这河堤早就该修好了,这几年朝廷拨的钱只是维持修缮,本就不算太多,各县中留一成,剩下九成给了知府褚大人,至于褚大人留多少,又交多少给楚大人,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封栾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你们倒是坦诚。”
  其余几人七嘴八舌,纷纷道:“我们怎么敢瞒着王爷。”
  以往他们要讨好靖淮郡王,都需得过知府与楚太师等诸多人的手,靖淮郡王也不一定能记得他们,那时候靖淮本无实权,他们便也不着急,可如今皇上已放了靖淮出京,这好歹也是皇上的亲侄儿,往后保不齐要怎么飞黄腾达,当下可是讨好靖淮的好机会,孙师爷已抢先说了第一句,其余人便巴巴顺着孙师爷的话往下说,只是至褚晔书交多少给楚和谦一环,众人倒是全都不知道了。
  封栾轻轻将筷子整齐放在桌上,抬眼看向桌上几人,轻声道:“正好褚晔书到了长州,不如当面问一问他吧。”
  其余人一怔,却还未从中回过神来,孙师爷甚至哈哈一笑,道:“原来褚知府也来了,褚大人倒也不派人传个话,小人好派人去迎接他。”
  叶阳喝着竹荪鲍鱼汤,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来了来了,封栾所说的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
  他们等了片刻,封栾方才下箸动了那鱼肉,倒是先夹给了叶阳,其余人来不及动手,沈少珩已经带着褚晔书进来了。
  叶阳好奇打量,这褚晔书也是一派文人打扮,看起来三十余岁,一脉斯文,光看面容,倒也想不出他会是那种巨贪。
  褚晔书是识得封栾的,他在半道被沈少珩派去的御隐卫截下带走,心中便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如今他一见封栾,便几乎腿软跪倒,不想沈少珩在旁挟着他的胳膊令他站稳,封栾便轻描淡写道:“褚大人,许久未见本王,怎么激动成这幅模样了?”
  进来之前,沈少珩便已敲打过褚晔书了,褚晔书知自己身犯大错,封栾定不会轻饶他,可如今若是表现得好一些,或许封栾会顾及以往情面,留他一条命,他便打着哆嗦,双唇颤抖,勉强开口唤道:“王……王爷说笑了。”
  可沈少珩一松手,他便直接腿软跪了下去,众人总算隐隐觉察不对,而封栾微微挑眉,却连看也不去看褚晔书,道:“褚大人,你每年孝敬楚和谦,自己留了多少?”
  褚晔书声调微促,半晌方颤声道:“各……各县留一成,交九成给微臣,微臣留三成,余下六成送给楚太师。”
  “好。”封栾道,“说清楚了就好。”
  封栾抬手示意,沈少珩意会,轻轻一拍手,便有几人抬进了几口大箱子来。
  封栾这才起身,绕过桌席走到那箱子前,令沈少珩将箱子打开了,他方才道:“离别之际,本王还有大礼相赠。”
  他抬眸去看宴中诸人,众人终于觉察这本是一出鸿门宴,几人想着脱身之计,可看沈少珩立于门侧,也只能抹着汗苦思冥想,而今见封栾看来,一个个满头大汗,勉强对着他咧嘴发笑。
  唯有叶阳。
  叶阳看着他,眸中似有以往没有的光亮,封栾不由微微抿唇,似是也在同他笑。
  叶阳微微一怔,一颗心砰砰地跳。
  他鲜少看见封栾处理政事,往常也只见过封栾批阅过折子,而今虽说封栾一脸漫不经心,好似先前说的话全都是饭桌酒席上的随口闲聊,可这副模样,着实于叶阳平常所见的那个臭屁狗皇帝大不相同,他压不住心中的期待,只能垂眼看向碗中的鱼肉,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这酒真是厉害,他怎么连心跳都快了。
  封栾已从箱子中捡起一本书册,翻看两页,道:“诸位可知晓,褚知府文采斐然,一甲及第,高中状元,留在京中翰林院做了修撰,今圣未登基时,他还当过太子的讲师。”
  语毕,他已将那本书册重重丢在褚晔书面前,书页扬起石砖地面粉屑微尘,落及褚晔书朱红官袍之上,如同蒙尘。
  “褚先生。”封栾声调冰寒刺骨,“念吧。”
  ……
  寂静半晌。
  褚晔书缓缓捡起那书册,却手指颤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翻开第一页,那声音打着哆嗦含混,颤声念道:“三……三月初一,收安青县白……白银……”
  他的手抖得越发厉害,终究是连那账册都拿不住了,账册跌落在地,而他俯首,如同瘫倒在那地上一般,无论如何也直不起身来。
  “念啊?怎么不念了?”封栾挑眉道,“这天下数万百姓税赋,就养出来你们这群废物!”
  其余县官呆怔茫然,一时无措,可即便如此,他们也知今日,大祸临头。
  “沈少珩!”封栾高声,“你来念!”
  沈少珩便接过账册,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三月初一,收安青县白银二十万三千两,文道县白银十四万九千两……备齐共计白银三百二十七万两。
  同年五月廿八,支白银三百二十七万两,奉知府褚晔书。”
  沈少珩在前念着那账册,安青县令瞅了个空子便要偷跑,倒不想御隐卫早侯在外头,掠影将他抓了个正着,拖进屋子里来,安青县令吓得那声调都变了音,奋力挣扎,带了些哭腔,道:“你……你们做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
  话音未落,他抬首,正见封栾目光杀意刺骨,正落在他身上。
  恰沈少珩合上手中账册,厉声斥责。
  “圣驾在此!”他说道,“谁敢造次!”
  四下桌椅翻倒,周遭无数官袍跪作一片,惊慌哀嚎,两股战战,叶阳手中还端着碗,觉得自己一夜穿越铁齿铜牙纪晓岚片场,也只顾着盯着封栾看了,他呆了好一会儿,见所有人都跪下了,正不知自己该如何才是,封栾已挥袖回首,看向瘫倒在地上的褚晔书。
  “褚先生。”他一字一句发问,“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次为朕讲课时,说了什么吗?”
  褚晔书瘫坐于地,想锦绣前程毁于一旦,他目光怔怔,听封栾唤他先生,方如同得了救命稻草,仓皇抬首,匆匆唤道:“皇上,看在臣曾入宫讲学的份上,饶臣一命,臣以后绝不敢再犯!”
  封栾微阖双目,却如同未曾听见褚晔书的话般,背身道:“沈少珩,将他带下去。”
  等候许久的御隐卫方自屋外进来,将那满地瘫倒跪倒的县官一并拖走,叶阳此刻方才站起身来,朝封栾走过去,恰正听见封栾喃喃低语,道:“他说天下百姓均是朕的责任,若尚有一人食不果腹,朕便不可安寝。。”
  叶阳:“……”
  封栾并未看向他,似乎并非在同他说话,只是封栾如今的模样……照他方才的说法,他是亲自下令抓走了自己的了老师……
  叶阳见他身形落寞,又不知如何出言安慰,正要说话,封栾已深吸了一口气,转而看向他,与他一笑,道:“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叶阳:“……”
  不对,这很不对。
  他看封栾转身离去,再看看身后的宴席,方才闹哄哄宴席开场,而今一地狼藉,若他没有记错,今日清晨至今,封栾连一口饭都来不及吃,哪怕方才宴席时,也只顾着为他夹菜,他知封栾或许没有心情,出了如此大事,他也不知该要如何出言安慰。
  掠影得了吩咐,进来要送叶阳回屋休息,皇上吩咐过,他们便另外清出了一间屋子,可叶阳心里不是滋味,他走出一步,又转头踏回来,拉住了掠影的胳膊,同他笑了笑,说:“小兄弟,帮个忙。”
  掠影茫然对他眨了眨眼。
  叶阳指了指桌上的几道菜:“能打个包吗?没吃饱,想再整个夜宵。”
  ……
  这好戏看过了,贪官也抓着了,回京后便该准备清算,封栾却提不上有多开心。
  他记得清楚,先帝在时朝中混乱,贪腐横行,彼时褚晔书初入官场,为他讲学时针砭时弊,甚至数番敲打,唯愿他将来政治清明,能成就千秋伟业。
  可如今,他还记得褚晔书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褚晔书自己倒是不记得了。
  他未点灯,只是坐在桌旁,往事历历在目,抑不住苦笑,静默许久,他揉着额角,正欲叹气,外头却有人敲了门,将他一惊,下一刻便听得熟悉声音在外响起。
  “在吗在吗?”叶阳在外头碎碎念叨,“帅哥,在吗?”
  封栾:“……”
  他正要起身开门,却已见叶阳一脚踢开房门,屋外长廊灯烛光亮一瞬倾洒进屋内,伴随着食物香气扑面而来,而叶阳两手都提着食盒,身后还跟着一同提着食盒发呆的掠影,以及探头探脑在外担忧往里看的沈少珩。
  叶阳同他咳嗽了一声,道:“咱也不是故意想踹门,实在是手上没功夫……”
  封栾一怔,那一瞬间他其实并未听懂叶阳前头说的话,可他猜得出叶阳的用意,再看叶阳直接将桌上的灯点上,摆好了菜,一面嘟囔道:“你这抹黑干啥呢,想捉鬼还是想成仙呐。”
  封栾:“……”
  菜已摆好了,灯也点上了,叶阳这时才抬起头冲着封栾笑,还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认真道:“内啥,咳咳……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趁着还热乎,咱两整个夜宵呗?”
  封栾不免微微弯起唇角。
  人心易变。
  可这世上,总还有不变的心。


第42章 行马不规范
  酒菜摆上桌, 看起来都是方才酒席中剩下的菜,大多也都被人动过,又装在食盒内被人提来拎去走了一路, 卖相并不好看。
  叶阳也知自己拿的是剩菜,他略有些尴尬, 觉得自己可能是天下头一个斗胆让当今圣上吃剩菜的人, 可长州受灾,街上几乎没有店铺,后厨的那些厨子们又被吓得不清,还跑了几个, 如今他能立马就弄到的热饭热菜, 也就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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