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算盘打的是响!
148还是第一次见沈浪这么生气,不由得往角落里缩了缩,“宿主,你不会是想搞死皇后吧?”
“这女人跟周帝不分上下。”
“...........”148顿了顿,“所以你也是想搞死周帝?”
沈浪没有接话,而是转身回了府。
薛云察觉到沈浪情绪不对,不由得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夫君这是怎么了?”
沈浪看了眼薛云,道:“无事,这几日不管谁邀约,都不要出门。”
薛云抚着肚子笑了笑,“妾身现在有孕在身,还能去哪儿,再说....薛家落败了,还有谁敢邀约与我.....”
沈浪对此不置一词,皇后也是根刺儿,必须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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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走后的月余里,沈浪一直在暗中帮助太子处理旱情之事,从别的县协调了不少粮食物资过去。
当然这些物资自然都是‘善堂’出来的,经过一番包装之后再卖进了太子手里。
书房里,这几日沈浪忙的不可开交,又要协调又要包装运转不能让人发现错漏。
江才敲了敲书房门,道:“老爷,前些日子派去了陇西的人已经到了,过两日应该就有消息传回京都。”
沈浪抬头看了眼江才,“派过去的人都不是专业探子吧?”
“老爷放心,全部按照你的吩咐,派过去的人都不是行家,查不到底儿,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头上。”
“嗯?”
江才,“前些日子街上有不少说书人以镇国公世子为原型说了不少世子从陇西到京都这一路‘行侠仗义’之事,属下听了以后深受感动。”
“哦?看来现如今镇国公一家树的敌可不少。”沈浪听了笑了笑,“所以这次派去陇西的人,都是受过世子‘恩惠’的人。”
“正是。”
沈浪赞许的看了眼江才,148果然没说错,这江才的确是个人才。
“用敌人的敌人,确实是高招,就是不知道这些人顶不顶用。”
江才,“老爷放心,这些人都跟世子有过死仇。”
多妻之仇,杀父之恨,足以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卖命。
“这就好。”沈浪双眸微眯,“等太子回来后,咱们送镇国公世子一份大礼。”
第37章
沈浪在后方帮着太子解决后顾粮食之忧, 前方对于流民以及一些山寨土匪趁机作乱之事,太子则跟国公府那一家想法子。
镇国公世子赈灾不利,导致灾民暴动, 后面又没有安抚好受土匪鼓动的灾民。
导致局面陷入一片混乱, 整个曲安粮行商铺价格水涨船高不说, 还有灾民肆意放火劫掠, 而在世子强权镇压之下,原本一些不受蛊惑的灾民也都被逼迫着上了‘山头’为匪。
太子一行人到时, 曲安的局面早就成了僵局,灾民上山为匪,不成组织的混迹人群中打砸抢烧,曲安县内城门都不得不关了。
可这城门关了也无疑是将别的受灾无法生活的灾民挡在了一墙之外,眼见越来越多的灾民加入山匪一行。
太子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团, 见各处灾民暴乱不断,沉了沉眉, 冷声道:“贴出告示,即日起开放粮仓,各县受灾的灾民凭土地户籍记录前来领灾粮,每家每户可得一石粮。”
曲安当地的官员听了后, 面上不由得一惊, 额头冷汗顺势而下,“殿下,若是每家每户一石粮,这量是在是太多了!恐怕, 恐怕这粮仓....”
一石粮那可是普通四口之家好几个月的口粮, 如今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送了出去,曲安粮价现下本就之高不下, 若是殿下再这么一搞,难保曲安周边的州地粮商不会坐地起价。
这天子远在皇城,果真是不知民间疾苦。
不止当地的官员如此想同太子一起前来的官员心里这么想,就连之前还一直不满世子赈灾行事的官员,心里也同样是这么想的。
“殿下,曲安县近两年来产量都不高,粮仓余粮在加上我等带过来的赈灾粮食,按照您这每户人家一石的量,着实太多了。”
有人一出声,其余的官员顺势附和道:“是啊,殿下,曲安境内旱灾受灾百姓数以千计,若是都按照这样的方法赈灾,这坐收渔翁之利的只会是那粮商啊!”
“对啊,对啊,殿下可要三思啊!”
“每户一石,那可是近千石,万石,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着实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啊!”
几个官员七嘴八舌的纷纷劝了起来,只有国公府一家人并无劝说,而是望着太子,等着太子解释。
果然,等众人各种劝说完以后,太子这才冷冷的看向众人。
“谁说所有灾民都有一石之多?”
官员,“那太子的意思是?”
“统计一下各县具体的受灾人数,务必落实到每一户每一村,村里无人加入山匪,那村便有一石粮食,若有一人加入山匪则只有半石。若加入山匪的灾民弃暗投明,只能拿三斗,若他揭发作恶山匪,可多拿一斗。”
众人听完后,沉思了半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点了点头。
这时角落里有一不起眼的官员出声问道:“殿下这么分,若是那灾民为了粮食胡攀乱咬可当如何?”
太子冷声道:“参与过山匪的灾民发配充军,家中幼小依旧可得粮食,田地,若是有灾民为了粮食胡乱指认同为灾民之人,当街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众人心下一惧,不再吭声半句。
沈浪通过148知晓了太子的赈灾手段,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就是皇权,皇家。”
灾民有的是被逼上山为匪,有的是受了蛊惑为匪,现在太子将大部分粮食给了真正的灾民,以示奖励却是没错。
可他忘记了,那些被逼为匪的人之前经历过了世子的暴力赈灾,或许真的有人会为了那几斗米为了全家老小活下去而弃暗投明,但更多的却是并不信任朝廷,在本就紧绷的状态下,太子依旧走了强权的路子,可想而知过来投靠之人会有多少。
还不如以同样的粮食,分量少一些将人拉过来,让那些参与山匪之民充军为国效力,也比这不平等的分配要好的多。
如沈浪所想,太子的方法确实缓过了一阵,但有一些已经上山为匪的灾民觉得被朝廷亏待了,太子的那几斗粮食并不足以平怨,任旧为匪。
沈浪正在书房读着太子从前线传回来的书信,这时不由得叹一口气。
“唉.......”这也是这个世界当权者,最后的仁慈了吧。
江才见沈浪面色凝重,不由得出声问道:“老爷,可是太子赈灾不顺利?”
沈浪冷笑一声,“顺利,怎么会不顺利。”
“那老爷为何唉声叹气?”
沈浪烧掉太子寄过来的信件,淡淡道:“太子开仓放粮以后,虽有不少灾民投靠,却还是有不少灾民依旧占山为王。”
江才听完眉头也是紧皱在了一起,“那太子这下该如何是好?”
“太子?”沈浪看着信纸被火舌吞噬,道:“太子用镇国公世子带过去的兵马全力剿匪,曲安县内现下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江才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太子这......”
“太子这是为了给皇帝一个好看的答卷,将人命视为无物啊。”
沈浪当然懂太子的做法,先礼后兵,看似有节有度,实际上却是算计的很清楚。
那些未参与进山匪的灾民平白无故的拿了这么多一年都攒不下来的粮食,自然会说尽千万遍太子的好话,甚至替太子歌功颂德。
而那些投靠之人,虽说拿的少了些,却也是因着自己参与过那山匪,本就说理不过去。
至于那些不相信朝廷而跟山匪枉死的灾民,在一片太子剿匪立下大功的贺喜声之下,谁还会记得他们?
在史官上奏的折子上,这些人不过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刁民罢了。
江才闻声没在说话,面上的表情也随之沉了下去。
沈浪看了眼心情瞬间低落下去的江才,顿了顿道:“曲安那边现在定有许多无家可归的年幼稚子,吩咐善堂的人好生将人安顿下来吧。”
江才闻言身子僵了僵,许久后道:“属下替他们谢过大人。”
“无妨。”沈浪摆了摆手,“这次旱灾,本就从太子手上赚了不少,这下刚好可以用上。”
“是。”说完,江才便退了下去。
沈浪看着江才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勾了勾唇,对148说道:“江才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受族人牵连的勋贵一族吧?”
148干笑了两声,“嘿嘿,被你猜出来了啊!”
“江才江妹虽然是侯爷府的奴才,婢女,但两人的行事气度,以及在遇事时脑子的灵活度,都跟那普通的婢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就是再瞎,这一点儿还是能看明白。”
148:[她们确实是勋贵......只不过不是周国的皇室勋贵,而是现在周帝的前近臣车骑大将军江齐领养的孩子。]
沈浪挑了挑眉,“车骑大将军江齐?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号人?”
[嗨呀,你也不看看,江才跟江妹现在多大了!]
[江齐在十多年前是皇帝面前的红人,那是可以跟镇国公匹敌的对手。]
“哦?那为什么最后查无此人了?”
[我这边资料上是车骑将军意图谋逆被镇国公给抓了,最后江氏一族全被砍了头,年幼的江才跟江妹并没有跟江齐在一起,最后抄家之前家里的管家收到了消息,将人卖给了相熟的人牙子,在人牙子的一番操作下,被当时的老侯爷给买到侯爷府里躲过的这一劫。]
沈浪听完这经历后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
难怪江才会对镇国公一事如此的上心,灭族之恨,岂能随意释怀。
“车骑将军既然是近臣,皇帝没有彻查就全族抄斩,这也值得深思。”沈浪拧眉想了想,这才想起之前148要他留下江才一事。
“小八,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148支支吾吾半天,道:“刚才,我,我不是说了嘛...不是周国勋贵。”
“不是周国勋贵....”沈浪脑中灵光一闪,“难不成是邻国的王宫贵族??”
148点了点头,“是西域皇族,因为第一次任务,我们接收原身沈朗的记忆太少了,全都是他家后宅的事儿,所以我重新检修了一下沉朗的灵魂记忆,在沈朗落魄后有外国使臣觐见周帝,原身在大街上有对江才匆匆一瞥的记忆。”
前世沈朗根本就无心管理家宅,自然也不会为了薛云而去奴隶市场将江才买回来。
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些事儿,148害怕沈浪知道家里有乱党余孽,而且还是异域人后,怪它。
只能是先哄着沈浪,况且看沈朗的记忆,之前那个世界周帝也没把江才怎么样,所以它才放心的。
沈浪有脚指头想,也猜到了148的想法,“所以,江齐当年的谋逆之罪,跟江才有关系?”
148晃了晃脑瓜子,“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系统,我们接收原主的愿望是来奶娃娃的。”
沈浪揉了揉眉心,“行吧。”
江才跟江妹在大周生活了这么多年,身份也没有暴露,他自然也没什么担心的。
更何况江才还经常陪他出入宫中,以及各类重要场合,也没见人认出他非本国人。
148默默的闭了嘴。
沈浪,“江才的身世我不会管,至于他会不会回西域还是在沈家,都顺其自然吧....”
他也没有义务告知他这些,若是他想找镇国公报仇,不管是出于自保还是主仆之情,他自然也会协江才一臂之力。
至于其它的,他就不便在掺和进去了。
148说的好听是来奶娃娃的,可这娃娃还没出生,朝堂局势就瞬息万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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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太子同镇国公世子一同班师回朝。
镇国公世子虽说赈灾不利,但最后协同太子剿匪立了大功。
所谓功过相抵,周帝不赏也不罚。
在朝堂之上,众臣好一番褒奖太子年轻有为,立下大功。
周帝也只是笑笑,言语之间夸赞了几句,也没有过多的表示。
沈浪站在众臣身后,将老镇国公脸上讥讽的表情尽数收进眼底。
十月初,周国天气逐渐的冷了下来。
周帝的身子也随着天气的变冷,逐渐逐渐的不行了起来。
一日,早朝上公公宣布陛下身子不爽利,早朝取消,一时间众臣脸色不一。
有担忧,有心急,有欣悦,同样的也有面无表情。
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皇帝第四次借身体抱恙取消早朝了,别人或许不知道皇帝生没生病。
但沈浪却知道周帝不止没病,而且身体还好得很。
现在正在御书房有吃有喝,好不快活。
虽然不知道周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该演的戏还是得演。
沈浪身边的户部侍郎悄悄地用胳膊怼了怼沈浪,小声道:“沈大人不是陛下近臣?可知陛下这身子究竟是怎么了?”
此人话一出,不少人都将视线放在了沈浪身上。
沈浪苦笑着摇了摇头,“大人这话可就折煞我了,陛下也有好些日子未召见我了。”
就在这时,周帝身边的孙公公慢步走到了沈浪跟前儿,道:“沈大人,陛下有请。”
沈浪:“...........”
白天果然不能说人。
在一众官员的羡慕嫉妒恨眼神下,沈浪跟着孙公公走了。
沈浪见到周帝时,周帝依旧在御书房吃好喝好,面色红光满面,一点儿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陛下.....您,您这是!!!???”
见沈浪满脸的震惊,周帝笑了笑,将一封折子递到了沈浪跟前儿。
“看看吧....”
沈浪不敢不从,恭敬的拿起折子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最后只剩下一室的宁静。
周帝身边伺候的两个公公不知不觉的都退了下去,等沈浪回过神来之后,御书房就只剩下了周帝跟他两人。
沈浪合上折子,心下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