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鱼慕鱼
鱼慕鱼  发于:2020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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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变不了未来的困局,又跨越不了心里的恐惧。
  他叹了口气,准备把握在手中的信封一道交给陈安,“烧了去。”
  陈安伸过手正是要接,白鸥又不死心地晃了晃手里的信封——
  居然有声音!
  他摊开手心将信封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只有一片平平整整的银杏树叶。
  那片银杏叶黄得很好看,只是边缘的部分因为失水,已经有些干枯微卷。
  白鸥怔怔地看着掌心里的枯叶,想起光明宫的凉亭边恰好有一棵老银杏树——
  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
  原来,叶子都黄了吗?
  白鸥知道这是李遇想跟他说话,可小皇帝深怕自己说了什么让他着急,在战场上分心,所以只字未留,只奉上黄叶一片。
  他贴心的小情人大概是在同他说——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李遇想他,却不敢催他。
  “将军?”瞧着白鸥捏着片叶子愣愣地出神,陈安小声提醒了句。
  “啊?”白鸥回过神来,将那片叶子收进铠甲里侧,贴胸口放着,抬头对陈邦道:“人抓得差不多了罢?让他们自报家门,大概是什么情况,摸清楚了回来报我。”
  待人下去了,陈安才迟疑着开口:“将军……”
  “嗯?”白鸥抬头瞧见陈安一脸担忧,直接问道:“你都知道了?”
  陈安点点头,“来的路上,陈邦大概都同我说了。”
  白鸥也跟着点了点头,毫不意外,“你觉得我做错了?”
  “将军没错,这样的人是该死,但……”陈安踟蹰道:“到底强龙不压地头蛇。”
  “将军上次手刃临安府尹为的是震慑四方,你做完便走了,自有陛下护着;眼下我们在这待城人生地不熟,还不知要呆多久……”
  “就是因为不熟,陈邦现在不是去‘打听’了吗?”白鸥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一会就‘熟’了。”
  “将军……”陈安忧虑道:“可那毕竟是项弘的副将,你就不怕项太守回来找您要说法?”
  “是‘之一’。”白鸥沉声道:“项兴言,不会回来的。”
  项兴言跑路的行为相当明显,显然是故意将这个烂摊子丢给白鸥,他恐怕也不是不想御敌,只是领着这帮废物,他也没底。
  他早早将项弘安排回江宁,自己又借故退到庸城、靖城去,无非就是怕一朝事败,撇不清干系。
  若是白鸥能保下待城,他倒是有可能舔着脸回来分一份功劳;若是稍有意外,战争结束前,这老狐狸绝不会出现。
  “陈安你信吗——”白鸥抬头看了眼陈安,“我现在就是把待城翻过天来,他项兴言也只会当没看见。”
  项兴言走时带走的所谓“亲卫”也不少,这校尉自称是项弘的副将,也不过只是“之一”;昨夜的晚宴轮不上他,项兴言跑路也没带上他,可见,是个不怎么重要的“之一”。
  方才白鸥同陈邦说自己没忍住,那场面,但凡有两分血性的男人忍不住都是正常的,但他也没忘了眼前的事对李遇有多重要。
  有脾气也是真的,但他还没有失了分寸。
  “若我猜得不错——”他继续解释道:“战争结束前,项兴言都不会出现。”“那——”陈安思虑片刻才接着道:“我修书一封,看看陛下和义父那边可有良策。”
  “别告诉他!”白鸥紧张得没压住音量,话一出口顿觉失态,他尴尬地清了清嗓,“那个……你义父……陈阁老他身子刚见好些,天高皇帝远的,也做不得什么,就别教他们跟着操心了。”
  这话说出口,他才第一次明白李遇瞒着自己时的心情。
  他突然有些懊恼。
  他这小半辈子总是一个人,最亲近的只有一只猫,现在心尖儿上揣了个人,关于那些复杂的情感牵扯,弄不懂的实在太多了。
  “将军周全。”陈安点头道:“那……我们现在……”
  “陈邦应该已经把人聚得差不多了。”白鸥解释道:“我们先得搞清楚,以后要带出去打仗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那我去。”陈安说着转身出门,“问询记录的事儿,我怕他不仔细。”
  陈安去后,白鸥摸出那片银杏黄叶呆愣了许久后,将树叶缓缓折叠,折成他平日里吹奏时的样子,然后从靴筒边抽出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在树叶上刻写着什么。
  有人打帘进帐,帐外的光束打在他的脸上,他连忙将叶子收了起来。
  “将军。”陈安进帐后行了个礼,“抓了几十人,本也盘问的差不多了,但是……”
  白鸥瞧着陈安面露难色,起身问道:“出事儿了?”
  陈安窘迫地点了点头。
  白鸥也没再多问,迈腿就要往帐外去,见陈安正要跟上,他回身道:“那个,我想了一下……”
  “这儿的事儿既然不好教他们担心,那咱就得回信报个平安才好。”
  “你抽空修书一封,麻烦陈阁老想法子递进宫去。”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帐帘边,想了想还是又加了一句,“写好了先给我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猜到树叶和信,小攻要做什么吗?照例猜中发红包!(这次赌你们猜不到~发个大的!嘿嘿~)
  前几天看到一篇帖子,说一个作者会在什么时候崩溃,写了好多好多条。
  别人的阿鱼不知道,反正我大概是在看见自己发际线日益稀疏,评论区却日益冷清那一刻开始的...
  你们是在养肥我,还是小皇帝不在就不想说话啊qaq..
  感谢在2020-08-28 20:59:08~2020-08-29 03:1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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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我看懂了。
  适才在营地里逛了一大圈,算上在帐篷外闹得那一场,白鸥总共也没在营地里见过多少人;现在甫一掀开帐帘,面前整整齐齐地跪着几排人,都由禁卫军押着,不敢动弹,看数量,已是不比自己之前一路走来见得少了。
  只是跪着的几排人外,越来越多的聚集来人群,那些人若说是百姓,又穿着驻军的军服,若说是驻军,又各个甲胄残缺。
  白鸥看了眼小跑朝自己赶来的陈邦,“怎么回事?”
  “回将军,这些人——”陈安指了指面前跪着的几排人,“是禁卫军的兄弟们按将军吩咐抓来的。”
  他方才退出帅帐的时候,人已经抓得差不多了,他带人正盘查着,正好陈安出来,在一旁帮着记录,偶尔也查漏补缺一下。
  可就在他们忙活的时候,零星开始有人出来围观,围观的人力好些甲胄破损不全的,他们也拿不准是不是待城的驻军,毕竟他们手上抓来的各个铠甲光鲜。
  零星的几人围观,陈邦还未放在心上,后来人群越围越多,陈安觉出异样,再要教陈安拿人,可人数已经越来越庞大,有些应接不暇。
  “就这事儿?”白鸥微微皱眉,“先不管,拦远些,等你们先盘问清楚,没准儿就有答案了。”
  白鸥说着要转身回帅帐,他拽着陈安,“写信去。”
  “将军,不是——”陈安有些尴尬地朝白鸥打了个眼色,“那边儿,你朝人群外瞧瞧。”
  白鸥顺着陈安的目光看过去,他之前救下的那名叫悦琴的姑娘还是裹着他的那件披风,罩得住后背罩不住颈子的,两条雪白的胳膊就这么露出在外,在这军营百十号男人堆里,引来不少侧目。
  “不是说过了……”白鸥狼狈地扶了扶额,他拿李遇已经没办法了,哄女孩就更是没招,想想就头疼,“不是军营里的人,哪儿来的给送回哪儿去吗……”
  “她跪那儿不肯走,我什么道理也说尽了,这姑娘也不言语,就说要见您。”陈安同样面露窘迫,“她……她穿成这样,禁卫们也不敢动手……”
  “先……随便找身衣服给套上……”白鸥扫了眼这满是男人的营地,摇摇头头往帅帐走,“能遮严实就行,然后带进帅帐来。”
  不多时,陈安再带悦琴的回到帅帐,白鸥瞧着那丫头已经换上了一身男装。
  陈安做事仔细,虽然男装不太合身,那姑娘也穿得尚算规矩,想来还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不见方才灰头土脸、满脸泪痕的模样了。
  偌大的帅帐只有三个人,谁都没有出声,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你……”
  白鸥正朝陈安打眼色,合计着该说些什么,却不想悦琴突然跪倒在地,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求将军放过贱妾的哥哥,他是冤枉的!”
  怎么回事?
  白鸥一脑门子问号,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朝陈安狂打眼色。
  “姑娘,你先别急,起来再说。”陈安将人扶起,“你要将军做主,总得先同将军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贱妾的哥哥也是着待城的驻军,昨夜贱妾被骗来哥哥是不知道的,今早得了信儿赶来本是要救我,却、却被校尉大人的手下痛打一顿扔出了帐篷……”
  悦琴说着便又开始掉泪。
  “哥哥不死心,还想摸回帐篷,正巧将军就带人来了;您走后,哥哥被校尉大人的手下污蔑是同党,被认定参与了此事,可哥哥根本就没参与,也说不出哪一名是同他相好的姑娘,就被判了要流放边疆。”
  “你……”白鸥踟蹰着,嘴边的话不太好出口。
  直接叫一个大姑娘“妓子”,他说不出,可悦琴的确是鸣翠楼的歌姬,但若他哥哥真是着待城登记在案的驻军,瞧着也是很紧张妹妹的,何至于要将亲妹妹卖到火坑里?
  他踟蹰良久才问道:“亲哥哥?”
  悦琴点了点头,“一母同胞。”
  “那你……”白鸥挠挠头,有些问题实在问不出口。
  “将军不必讳言,贱妾懂您的意思。”悦琴垂首,“贱妾是卖身青楼不假,贱妾的哥哥是待城的守军也的确为真。”
  父母早亡,她很小便跟着哥哥往返待城与北胤的边境,做些小生意糊口,日子虽然清平,但兄妹俩相依为命,感情很是要好。
  只是时运不济,一日他兄妹二人贩货途中遭遇劫匪,银子货物皆被洗劫一空,当时二人正好处于殇宁境内,路引凭证都被夹在包袱里被抢了去,他二人只好流浪在待城街头。
  迫于生计,不久后卖身进大户人家为奴为婢。
  当时悦琴只有十三岁,但穷苦出身的孩子没有太多要求,食能果腹,有瓦遮头,她还能和哥哥在一个院里干活,总觉得日子还是不错的。
  但这日子没有过几年,悦琴年岁渐长,也出落得越发水灵,家中的老爷爱使唤他,太太便见不惯了。
  惯常的套路,要将他卖给一个瞎眼的老头当媳妇。
  “哥哥心疼我……”悦琴啜泣道:“便在成亲前,带着我逃了出来。可是……”
  “我们已经签了卖身契,身边没有证明身份的凭证了,很快就被当做流民被官府抓住,哥哥充了军,我就被卖进了鸣翠楼,因为当时还不到十五岁,又在以前做工的人家学过两首曲子,所以一直只是歌姬。”
  还不到十五?
  白鸥诧异道:“那你现在……”
  悦琴微颔首,“贱妾月前儿刚满十六。”
  才刚刚十六?
  白鸥握拳,重重地砸在面前的书案上,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畜、生。”
  “将军……”陈安小声地提醒道。
  “把人带下去罢。”白鸥深吸一口气平复怒气,“让陈邦带她去关人的地方把他哥哥找出来,一道放走罢。”
  “将军!”悦琴唤了一声又在跪地,“贱妾不想走,走了还是要回鸣翠楼去的,贱妾十六了,早晚是要出来接客的。”
  “那别回去了。”看着悦琴又要抹泪,白鸥无奈地皱了皱眉,对陈安道:“再给些银子。”
  “可是贱妾同哥哥是签了卖身契的。”悦琴急道:“不管走去哪儿,早晚还是被抓回来,充军为妓。”
  “有这规定吗?”白鸥不明所以地看向陈安,陈安却面露难色,不置可否,他只好叹气道:“那再让人领你们去府衙重新开一份户籍,以后拿着银子重新做你们的小生意,便没有人再为难了……”
  “贱妾谢将军美意。”悦琴说着又是连连叩首,“可……”
  “贱妾同哥哥都不是殇宁人。”
  军营里清一色男人,按例是不可以留宿女眷的,白鸥教陈安派人安排悦琴去之前自己落脚的客栈歇下,陈安回来时,手上已经拿着陈邦在外面询问后的记录。
  见陈安拿着东西回来,白鸥沉声道:“你方才……是不是有话要说?那悦琴说的话几分真假,你可有什么看法?”
  陈安捧着东西上前,“将军以为呢?”
  “我……”白鸥沉思,“找不到她有什么理由撒谎。”
  陈安颔首,“只怕是真的。”
  按照殇宁律法,每逢招募新兵,除了正常要发放的军饷,还会给每个被征召兵士的亲眷发放一笔体恤银子。
  且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就算是在太平日子,被征募的兵士也都是严格筛选出的青壮年男子,正是一家的壮劳力,因而按律都有补贴。
  “按照各城各县实地的情况,补贴的银两有上下浮动,但一人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的。”陈安解释道:“每逢募兵,少则千人,多则上万数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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