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晋咸
晋咸  发于:2020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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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发什么癔症?疯了?”景玥皱眉,脸色很不好看。
  “我把我的身子给你,你今夜留在安王府陪我好么?”陆逊伸手攥住景玥衣摆,他不住摇头,“你别去未央门,圣上在那里埋伏了一万劲兵,你们打不过的......我不想看你死......”
  景玥被哭的心烦意乱,再加上狼崽子并没有回来,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十分恼怒,一忍再忍之下,他猛地伸手掐住了陆逊的脖颈,眼底的不耐烦呼之欲出,“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去皇宫给景峻通风报信的时候,怎么不想到本王待你的好?给本王暖床的人多了去了,你又算什么东西?滚!”
  说着,他将陆逊丢在地上,拂袖,转身离开。
  明月挂在柳梢,惊起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嘎嘎”飞远。
  努尔术朝四下看了看,尔后小心翼翼地阖上了轩窗,他轻手轻脚走到休屠耶身边,低声道:“父王,咱们该动身了。”
  休屠耶正捻着一串佛珠,他整个人都沉没在烛火的阴影里,脸上的表情莫测难辨,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怎地,今夜左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本王心里没底儿......”
  “这有什么担心的?安王都将千秋符和山河令拿出来了,还有什么怀疑的?”努尔术摆摆手,他道:“您就是太谨慎了,做事老是缩手缩脚,依孩儿看,咱们现在便可率戎狄铁骑踏破干德殿,教狗皇帝对我们俯首称臣!”
  “话虽这么说,本王总觉得不妥。”休屠耶拧眉,他略一思忖,低声道:“你莫要忘了,在辽东屠城的东瀛人最后是被安王景玥赶出去的......他若是真有心谋逆,怎会与戚无羁一起守城?”
  这话说的努尔术一愣,他砸吧砸吧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父王这么一说,似乎有些道理。”
  “所以今夜起势......本王不能保证他不会临阵倒戈。”休屠耶眯了眯眼,捻着佛珠的手微微攥紧,他沉默片刻道:“咱们再试探试探安王......小心驶得万年船。”
  ·
  夤夜时起了点风,月亮隐在薄云后,四周的光瞬间便黯淡了不少。
  景玥身披玄铁盔甲,手中提着大刀,贴着墙边,缓步朝未央门走,在永巷前十步之遥处,他停下了脚步。
  沈舟跟在他的身后,朝后头分作几队的士卒招了招手,示意众人压低身子埋在暗处,屏息莫动。
  刀剑的寒光在暗夜转瞬即逝,就像跃出水面的一尾鱼,甩出一点水珠,便又悄无声息地沉入深不见底的海中。
  景玥将手缓缓扣在了刀柄上,尔后抬眸,目不转睛地看着紧闭的未央门。
  兵卒都藏在暗处,他不确定休屠耶的兵埋伏在哪里,现在只有将休屠耶引进了未央门,才能“关门打狗”。
  秋夜寒凉,他的额头却渗出了热汗,顺着凌厉的下颌,淌进衣领里。
  俄而,一只狸猫突然轻轻跳上了宫墙,它抖着身上的毛,“呜呜”叫了几声,又飞速隐没在黑暗里。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静寂,只剩下众人放轻的呼吸声。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更夫打更的声音从长安深巷里传出:“梆——梆梆——”
  景玥纵身跃起,他将刀抽出,直指未央城门!
  埋伏在一旁的士卒们齐声大喊,盔甲刀剑碰撞的声音振聋发聩,眨眼间,三千兵.甲似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出,向着未央门冲去。
  火光猛地照亮寒夜,未央门轰然打开,将士们挥舞着刀剑冲进,一路畅通无阻,连个守门的侍卫也没碰见。
  景玥翻身上马,他攥着缰绳,在连片的楚朝士卒中寻找戎狄骑兵,一连看了好几圈之后,他变了脸色。
  ——休屠耶并没有赴约!
  “不好!”景玥咬了咬牙,他双腿一夹马肚,想要拦住继续往里冲的兵卒。
  然而已经来不及,“刷刷刷——”头顶传来一阵盔甲摩擦的声音,周围的城墙上,如同鬼魅一般,涌现出一排又一排的御林军,他们手持弓.弩,箭尖直指永巷内的景玥和三千兵卒。
  原本沸反盈天的未央门永巷,登时鸦雀无声。
  士卒们面面相觑,手里攥着刀剑,僵立在原地,纷纷回头,不知所措地看向景玥。
  云破月来,溶溶月色重新洒向人间,风声萧飒,将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声放大,如同闷雷一般在他们耳畔炸响。
  “呛啷——”
  黑暗中,不知是谁先扔掉了手中的刀,接着便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最后,剑戟掉落的声音排山倒海般在未央门内回响。
  三千军士抱住头颅,纷纷跪倒。
  永巷安静下来。
  倏尔,一阵脚步声从暗处响起,“哒、哒、哒......”
  借着浅薄的月光,众人循声望去——
  先是黑底皂靴,再是曳地的衣摆,最后是绣着日月龙纹的冕服。
  三千军士呼吸齐齐一顿。
  是楚皇!
  景峻头戴平梁冕冠,缓步走出,额前坠着的旒珠随着他的步子轻微晃动,搅碎了月光,众人看不清景峻的表情
  “皇叔。”景峻在景玥面前立定,他抬头,静静地看着坐在马上、身形伟岸的人,轻声说道:“朕没有想到,最后咱们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景玥逆着月光,半张脸都沉在黑暗中,他的面色很平静,漆黑的眼眸恍若一汪深潭,宠辱不惊。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叔侄二人头顶明月,默然对视。
  最后还是景峻打破了沉寂,他咧着嘴笑,笑的几近癫狂。
  凉风灌进喉咙,却烫得心在滴血。
  景峻痉挛着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肺都咳出来一般,他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重新抬头看向景玥,声音有些沙哑:“皇叔啊......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要仰着头看你呢。”


第68章
  长夜未尽, 凉水般的月色照在阶前,景玥仍穿着玄铁盔甲,只是手上和脚上分别套着碗口粗的枷锁。
  一小队侍卫举着刀站在景玥身后,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生怕这人突然暴起, 扯断枷锁逃跑。
  然而,景玥只是微微抬起头,看向了石门后逼仄的死囚牢狱。
  里头黑沉沉的, 什么都看不清,就连月光也渗不进去,偶尔有几点昏黄的灯光, 跳动不止, 像是黄泉路上的鬼火。
  景玥静静地看着, 身子一动不动, 恍若一尊雕像, 如霜的月色铺了满肩。
  就这么不知站了多久, 后头的侍卫终于忍不住,他咽了口唾沫, 甚是胆怯地用刀柄推了推景玥。
  他小心翼翼说道:“王、王爷,快进去罢,莫要为难下官, 下官也是奉旨办事......”
  景玥回头, 淡漠地看了眼侍卫, 侍卫登时吓得汗毛直立,瞳孔骤然缩小。
  “啪啦——”镣锁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景玥抬步,拾阶而上。
  终于, 僵立在月色中的队伍又开始缓缓前行。
  穿过三道石门,里头是一间用艾青石砌成的牢狱。月光从最顶上的小孔照射进来,在地上落了一层浅薄的光,柴草是新换的,还沾着泥土的腥味,中间摆着一张石床,上头潦草盖了一草席,算作简易的床榻。
  景玥顿了顿,拖着沉重的步子跨了进去,跟在后头的侍卫立刻锁上牢门,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终于将这位瘟神送进去了。
  侍卫晃着铜钥,掀起眼皮朝景玥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您呆着罢,会有人来送饭的。”说罢,他快步离开,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呆。
  景玥没搭理,他在石床上坐下,挪了挪身子,手腕、脚腕上的枷锁登时“哗啦”直响,在空旷的牢狱中有些刺耳。
  他静坐了一会儿,打算躺下,让麻痛酸软的脚歇息歇息,牢狱门前却来了人探望。
  是景峻,自己的皇侄。
  他仍穿着在未央门前的那身冕服。
  景玥只看了景峻一眼,便挪开了目光,继续慢吞吞地抬腿往石床上挪。
  “你为何要谋反?”景峻开口问,声音甚是沙哑,带着满腔的恨意。
  “不为什么,想反便反了。”景玥仰躺在石床上,他盯着小孔的那抹亮光,淡声说道。
  景峻被他从适才到现在的平静弄得心底十分烦躁,他咬了咬牙,又问了一句“你为何要谋反”。
  “不为什么。”景玥仍是这句不咸不淡的回答。
  景峻有些恼怒,他很不满意景玥的态度,默然片刻后,话锋一转道:“你谋反的事情是陆逊告诉朕的,你那么喜欢他,他却在最后背叛了你,你不恨么?”
  说道这,他顿了顿,放轻了声音,“朕替你杀了他,好不好?”
  “谋反的是我,与他何干?”景玥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皱眉,转头看向景峻,说道:“七年来你不是日日夜夜都盼着这一天么?如今本王遂了你的愿,你又何必伤及无辜?再者,平江陆府少主捉拿安王叛贼,为国为民,你杀了他,便会被千夫所指。所以景峻,临死前我再劝你一句,不想被其他人从皇位上拉下来,你便莫要——”
  话还未说完,景峻便打断了,“朕不管那些!”
  他猛地拍向牢门,有些声嘶力竭,开口时,又是一开始的那个问话。景峻反反复复地问:“你为什么要谋反?啊?你为什么要反?皇叔你好好地呆着安王府不好么?”
  来回都是这么几句,景玥听得有些累,实在不想回答,于是他阖了眼,不去理会。
  “皇叔你说话。”景峻将脸贴在牢门上,身子往前倾,他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去,贴着景玥的脸庞,叫景玥看着自己。
  他一字一句道:“皇叔你给朕一个理由,朕便放了你......真的,只要你说你是被人逼的,你不想造反,我便放了你。”
  景玥叹了口气,他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用。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景峻,我乏得很,你教我死前睡个安生觉罢。”
  这话一出,景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安静下来,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已然没了声音。
  就那么枯站了不知多久,景峻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他道:“我知道了,朕现在便下诏抄了你的王府,找出谋逆证据,送你上路。”
  说完,景峻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咸亨十七年八月十九日早朝,大殿内分外喧闹。众臣纷纷上书,陈列安王的罪行,其中之一便是勾结外邦,意图谋逆。
  景峻脸色十分不好,他坐在龙椅上不发一言。等快下朝时,这才下了诏令:检抄安王府,搜出逆反证据,三日后将安王凌迟。
  晨时起了薄薄的雾,天色还很暗,身着绯罗锦袍的侍卫将安王府团团围住,朱门被踹开,为首的指挥使踏进来,他挥了挥手,恶狠狠道:“都给本官好好儿地搜!”
  话音落下,侍卫鱼贯而入,如入无人之境般踢开一扇又一扇的雕花竹门。
  府上的仆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愣愣地僵立在原地,有几名侍卫上前,往他们腿弯处一踢,尔后七手八脚地用绳子捆了起来。
  寇谦走进府门,锦衣卫们正在乱砸东西,他登时沉了脸色,厉声呵斥道:“圣上只是教尔等抄检,何故砸了东西?”
  为首的指挥使换了笑脸,他朝寇谦行礼道:“大人有所不知,安王诡谲,那些谋逆的证据不知被他藏在了何处,下官至今都没有翻出来呢。”
  “那也不能砸!”寇谦呵斥,他道:“将抄检出的东西都登记在册,尔后送到干德殿,圣上适才传了口谕下来,说要仔细查看王府上的每一件东西。”
  指挥使连忙点头,他道:“是是是,下官这便吩咐下去——”
  说着,拱手作揖后便要离开,一抬眼,却瞧见了寇谦身后站着的人,他脸色瞬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官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声,寇谦也转过了身,他振袖行大礼,“臣不知圣上亲临......”
  “不必多礼。”景峻摆了摆手打断,他扶着朱门,踏进安王府邸,转头朝四周看了一圈,说道:“你们先退下罢,朕在王府上转一转。”
  指挥使忙劝道:“安王府逆贼众多,圣上还是教属下们陪着。”
  寇谦也觉着留皇帝一人有些不妥,遂附和道:“是啊,圣上还是带几名贴身护卫好些。”
  “不用,你们都出去。”景峻摇头。
  众人跪着不动。
  景峻恼怒,他抬腿踹了指挥使一脚,声音便拔高了一些,“有没有听见朕说的话!都给朕滚出去!”
  指挥使灰头土脸地爬出来,这会他不敢抗旨,朝景峻磕了一头,尔后挥了挥手,带着锦衣卫离开。
  寇谦还想再劝几句,话到嘴边,终是忍住,说了句“臣先退下”,也离开了安王府。
  眨眼间,偌大的安王府只剩下景峻一人,他觉着有些孤寂,遂将身上的披裘拢紧了一些,尔后抬头朝四周看。
  花圃里的菊花开得好看,一簇簇拥在竹篱旁,花瓣儿上还沾着露珠,将落未落,竹榻摆在一旁的小径上,旁边撂着一只圆肚儿酒坛。
  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景峻骤然觉着有些恍惚。
  安王府他再熟悉不过,儿时在宫中待的无趣,偷溜出来也没多少去处,无非就是跑到安王府,求皇叔和他玩儿。
  如今重新站在府里,他总觉着皇叔抱着他折梅花就发生在昨日,可猛然回过神,却早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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