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岩城太瘦生
岩城太瘦生  发于:2020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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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竹哨把那只叫燕支的苍鹰喊来,扯下一块衣摆,咬破手指,给傅询写了个字——求。
  他实在是没法子了,才向从前与他针锋相对的人求救。
  苍鹰飞进乌鸦群里。
  可他没等来傅询,反倒等来一群老太监。
  “过了年也才十七呢,嫩得很,嫩得很。”
  “素闻韩家二公子聪明伶俐,入了宫伺候贵人,那才是你的好福气。”
  “模样是真好,我想收干儿子,都别跟我抢啊。”
  韩悯嗓子沙哑,道:“朝臣抄家,子孙入掖幽庭,不是做……”
  太监。
  老太监一提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倒想得美,圣上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由得你挑挑拣拣的。”
  宫里的太监,往往是小的时候就进宫的。
  行刑之前,要先在暗室里关上几天几夜。
  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再让他一次吃个饱,只给吃的,不给喝的。
  等事了了,再把人送回暗室里去,混混沌沌地养几个月的伤。
  等伤养好,就能伺候人了。
  韩悯被挪了个地方,关进一间暗室里。
  唯一能和他说说话的系统,前几日回控制中心检修了。
  他一个人待在暗室里,也不知道时辰,只是每日有人从窗子里递饭食进来。
  韩悯一口也吃不下,躲在角落里,一开始还想想该怎么办,后来就什么都不想了,就是靠在墙边。
  被恭王踩断的右手没有换药,也不知道骨头是不是错位了,还隐隐作痛。
  太黑了,不见光,没人与他说话。
  身上心里,都疼得厉害。
  他觉着自己快要死了。
  不知究竟过了几日,他被提出来。
  双眼见光流泪。
  正中的圆桌上摆着许多吃的,就是不见汤水。
  韩悯大概知道那些规矩——吃完这顿他们便要动手了。
  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掀翻桌子,也不知道往哪儿跑,闹了一会儿,就被几个人按在桌上。
  “他既不吃,等会儿熬不过去,也不赖我们,直接下刀子吧,也省得麻烦。”
  韩悯喊也喊不出来,到底挣脱不了,泄了力,脑袋重重地磕了一下桌面。
  没死没晕,只有两行眼泪自眼角流下。
  正拿着刀子用火炙烤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房里人大乱,韩悯趁机滚到桌下藏着。
  有个人说:“王爷,这地方污秽,您请别处……”
  傅询踹开跪在脚边的人,在桌前蹲下,掀开桌布。
  韩悯看见他,没哭也没喊,呆呆地唤了一声:“傅询……”
  傅询跪在地上,伸出手,把他抱出来。
  折腾了不知道几天,韩悯迷迷糊糊的,出来时,已是夜里。
  他恍惚看见不远处熊熊火光,便问:“那儿怎么了?”
  傅询抱着他,用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低声安慰他:“不要紧,你睡吧,睡醒就没事了。”
  恭王傅筌在后边求皇帝为他做主。
  原来傅询是真的烧过恭王府的。
  只是那时,韩悯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他一直以为是做梦。
  *
  此时福宁殿里,傅询垂眸看着他,大约也猜到了。
  被关在暗室里的那几日,韩悯被吓坏了,他是从那时候开始,夜里总是睡不好的。
  他藏得太深,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恐怕连他家里人也不是全都知道。
  现在仔细想想,傅询才知道,其实相处时,他露出过一些破绽。
  不久前在柳州,大半夜的,韩悯还坐在书案前写东西,不愿意上榻去睡。还是傅询看着他,让他睡觉,想来也是睡没多久就爬起来了,反倒是白日里睡得久,还被旁人说过恃宠生娇。
  在桐州时,两人同睡一间房。隔着屏风,傅询总听见他夜里翻身,约莫也是睁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又不敢表现出来。
  又因为最后是傅询把他救出来的,所以傅询一给他盖上自己的大氅、傅询一伸手碰碰他的脸,他就能放松一些。
  想明白了这一层,傅询便朝梁老太医摆手,让他下去。
  傅询坐在榻边,握住韩悯的手,好让他安心睡一会儿。
  没过多久,韩悯就睁开眼睛,双目通红:“傅询……”
  原本傅询正靠在榻边出神,听见他喊,忙应道:“怎么了?”
  他没回答,瘪着嘴就哭了。
  傅询一下慌了神,摸摸他的脸,像从前一般哄他:“没事了,你睡吧,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韩悯烧糊涂了,呜呜咽咽地道:“我不睡了,我要写字。”
  “好。”
  傅询拿过大氅,把他裹好,抱着他去了偏殿书房。
  灯火通明,韩悯坐在傅询的腿上,连笔也拿不稳,在朝臣觐给傅询的奏章上胡乱涂了两笔,便丢开笔,趴在案上安心地睡着了。
  傅询心思一沉,伸手抚了抚他的鬓角。
  他是这样入睡的。
  这两年来,他竟是这样入睡的。
  作者有话要说:
  换一种情景,《圣上与某某的二三事》的读者翘首以盼
  悯悯:我不睡了,我要写字
  读者们:松烟墨客超级勤奋!
  再换一种情景,芙蓉帐暖度春宵
  悯悯:呜,我不要了
  老傅:写字,明白了(在悯悯背上写字)


第18章 君臣同榻
  韩悯烧得厉害,不敢让他趴在案上久睡,傅询见他睡熟了,便轻手轻脚地把他抱起来,放回榻上去睡。
  福宁殿有地龙,为了给韩悯发汗,还多点了几个炭盆。
  傅询用被子把他裹好,抱在怀里睡了一夜。
  夜里醒来过两三回,或要喝水,或做噩梦,都被傅询哄好了。
  知道有傅询本人在这儿陪着他,韩悯反应过来之后,安心不少,仿佛要将前两年缺失的睡眠都补回来,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这回没有梦见被关在黑屋子里的情形。
  只是断断续续地梦见小时候的事情。
  梦见自己坐在假山上,小胖子傅询让他喊自己“三哥哥”。
  后来在学宫里念书,与他也互不相让。傅询扯他的发带,韩悯便往回拽,最后一起摔在地上,被夫子赶出去罚站,两个人都离对方远远的,嫌弃得很。
  再之后傅询忽然就长高了许多,时常拿着宫里的新鲜小玩意,在学宫里呼朋引伴。韩悯捂着耳朵看书,一点儿都不想理他。
  十五岁时,傅询不想再留在学宫,便请了旨意,去西北带兵;韩悯仍旧留在学宫里,为两年后的科举做准备。
  年节时傅询回京,盔甲未去,与抱着书卷、从对面走来的韩悯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
  擦肩而过时,傅询抬手拽住他的发带,揪下来就跑,引得韩悯来追。
  梦里风轻云淡间,便跃过多灾多舛的那两年。
  *
  韩悯白日里醒了一回。
  把身上的脏汗擦干净,又吃了点东西,喝了药,药力作用,坐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他醒时傅询正好不在,傅询回来时,他又睡着了。
  没有碰上。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深夜时分。
  他想喝水,但是嗓子哑了,喊不出来。
  浑身发软,坐也坐不起来,就躺在床上缓了缓神。
  “系统,报时。”
  “现在是定渊元年,正月二十七。”
  “定渊是谁的年号?应当是傅询的吧?”
  “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我就关机了。这是自动显示的时间。”
  韩悯闷闷道:“控制中心还没有给你回复?你们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
  系统抱怨道:“反正你都到永安了,你就自己看看谁是皇帝嘛!老问我,老问我,我是系统,又不是神仙。”
  韩悯小声回嘴:“这就是系统的职责所在嘛,连剧情走向都控制不住。”
  “我已经算是很好的系统了。隔壁的系统才不好呢,只会派任务,宿主做不完还要挨雷劈,而且他们那儿的剧情才大崩特崩了呢,整个时空错乱,重生的、没重生的,梦里、现实里到处乱窜。控制中心在紧急维修那边的系统,暂时管不上我们这儿。”
  韩悯恍然大悟:“难怪你跟我说‘说不准’呢,原来你们自己也出了状况。”
  系统道:“我肯定不会出问题的。你不是要起来喝水吗?去吧。”
  韩悯与它说了会儿话,倒是有了一些精神。
  他披上衣裳,下了榻,嗓音沙哑,小猫叫似的,喊人倒茶。
  外边人没听见,他便拖着鞋子,往外再走了几步。
  此时看见殿中陈设,韩悯才反应过来,这应当是在宫里。
  那应该是傅询做了皇帝。
  倘若恭王登基,他是绝不可能被带进宫的。
  只是不知这里是哪一处宫殿,竟然这样大。
  韩悯掀开帘子出去,外间也没有伺候的人,只有一个男人坐在坐榻上。
  傅询背对着他,解开半边衣裳,露出肩上一道箭伤。
  圆圆的一个血洞,贯穿过去,结了痂,韩悯看着就觉着有些疼。
  傅询用竹镊子夹起一小块棉花,蘸了点膏药抹在上边。
  他做得认真,韩悯脚步又轻,说话也小声,所以没听见他起来了。
  韩悯摸了摸鼻尖,想喊一声:“傅……”
  还是喊不出来。
  就像是一声“喵”。
  但是傅询马上就察觉到了,回头看他:“起来了?”
  韩悯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傅询让韩悯在自己对面坐下,扯上衣裳,喊人进来。
  伺候的宫人们各自捧着东西,脚步无声,鱼贯而入。
  已经侍奉过两代皇帝的老内侍杨公公站在韩悯身边,抖落开厚厚的驼绒毯,给韩悯裹上,又端茶递水,让他洗漱饮茶。
  韩悯缓过来:“多谢您。”
  杨公公也认得他,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趁着傅询不注意,握了握韩悯的手。
  傅询扫了一眼,杨公公连忙撒开手。
  “今日太晚了,明日一早,让梁老太医过来诊脉。让小厨房做点吃的,温着的药等会儿也端过来——”
  傅询停了停,颇有深意地对韩悯道:“醒的时候吃药,总不会再吐了吧?”
  假装不知道他在说谁,韩悯低下头:“我又头晕了。”
  杨公公领命,很快就把东西摆在韩悯面前。
  正要带着人退出去时,傅询忽然想起什么。
  “派人去文渊侯府。朕记着温言从西北回来的时候,带了两盒蜜饯送人,给他两个金锭,把蜜饯换过来。”
  韩悯试图劝解:“这么晚了,温言都睡了。”
  傅询抬眼,补充道:“噢,那拿来蜜饯之后,再祝他做个好梦。”
  韩悯没有再说话,裹着毛毯,瑟瑟发抖。
  我今天得罪温言了吗?
  得罪了。
  傅询叩了叩桌案,韩悯愣愣地抬起头:“怎么了?”
  他将粥碗推到韩悯面前:“吃点东西。”
  宫人都退下去了,殿门也关上了。
  韩悯拿着瓷勺,搅了搅粳米粥。
  他抬头看向傅询。傅询只穿了一件单衣,右肩上的箭伤扯裂,血迹洇透玄黑的布料。
  他盯得久了,傅询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
  傅询道:“不妨事。”
  “啊……”韩悯收回目光,“我是想说,不继续上药吗?”
  “已经快好了。”
  韩悯抿了一口粥。
  哪儿呢?他方才看见,还淌着血。
  不过总比传闻来得好。
  傅询同他解释:“我回来时,永安城被傅筌封了城。我原打算调兵,箭伤也是那时候受的,但是后来小王叔拿着父皇诏书来了,我便进来了。父皇卧病数日便去了,宫里两边对峙,最后还是小王叔拿出先帝临终的遗诏,遗诏上,父皇传位于我。”
  他就这么登基了。
  不怎么惊险,没有太大的波折。
  韩悯觉得,好像只有自己傻乎乎的。
  “原本是我……多心。”
  “你的信我收到了,也给你回了消息,我以为你收到了。”
  韩悯摇了摇头:“我没收到。”
  “我前几日派人去查,没找到燕支。”
  “这样?”
  傅询不太熟练地宽慰他:“它一向聪明,不用太担心。”
  “桐州那边?”
  “我派人给家里人传了信,应当已经到了。也托桐州知州与你们韩家的族兄照料家里,都安置妥了。”
  韩悯愈发觉得自己傻了吧唧的,轻声道:“多谢。”
  傅询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没说话。
  派去文渊侯府取蜜饯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两个八宝玛瑙盒子,盛着各色干果蜜饯,放在韩悯面前。
  傅询道:“喝了药再吃,这回总不会再吐我身上了吧?”
  韩悯否认:“我绝对没有……”
  傅询轻笑一声:“照着我身上吐。”
  韩悯耍赖:“我不管,反正我不记得了,就没有。”
  喝了点粥,缓过神来,他又捧起药碗。
  “我要喝药了。”
  “嗯?”
  韩悯指了指他的肩:“你不上药吗?”
  傅询逗他玩儿:“我等你给我上。”
  “嗯……”
  韩悯低下头。
  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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