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设计师[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青枫垂露
青枫垂露  发于:2020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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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夏谨亭:“你瞧瞧吧,幸好稿子投我这儿,被我压下了,不然这会儿,早就见报了。”
  夏谨亭展开信件,原来那是一封名副其实的“讨伐信”。
  执笔者言辞极端,直指夏谨亭身为设计师,设计的作品“媚俗”“不顾廉耻”。
  夏谨亭看完了信,脸不红气不喘,半点不生气。
  孙家旺:“该怎么办?你拿主意吧。”
  夏谨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孙家旺:“这篇文章要是见了报,你的名声可就完了。”
  夏谨亭笑道:“不至于,哪有那么严重,旁人能动笔写文章,我也能;旁人有嘴能叭叭,我难不成是哑巴?”
  夏谨亭早已料到今日之局面,社会长久以来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但夏谨亭愿意为之而努力。
  孙家旺转眼看向顾阙:“你就由着他胡闹?”
  顾阙光明正大地搂着夏谨亭的肩:“我全力支持他。”
  孙家旺无话可说。
  他走后,夏谨亭抬眸盯着顾阙看。
  顾阙:“怎么了?”
  夏谨亭:“你真不介意?像孙家旺说的,我可是捅了个大篓子。”
  顾阙:“我真不介意,女性束胸的确有碍健康,你何错之有?”
  顾阙言辞恳切,可夏谨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细想起来,顾阙的观念似乎总比同时代大多数人要前卫。
  尤其是这种移风易俗的事,即便像孙家旺一般,喝过洋墨水的人一时间也难以接受,顾阙是怎么做到坦然接纳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08 18:57:22~2020-08-09 17:54: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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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夏谨亭想到自己穿书的机缘, 登时觉得顾阙的观念前卫得让人生疑。
  夏谨亭试探道:“我前些日子在茶肆里听了一桩奇闻,说是有人一觉醒来,穿进了话本小说里, 成了书里的主人公……”
  他一边说, 一边观察顾阙的表情。
  顾阙面露惊讶:“竟有这般奇事?”
  夏谨亭见那惊讶不似作伪, 心下不由地有些失落。
  他以为顾阙也和他一样,是从现代穿书而来, 可顾阙的表现, 间接地否认了这一点。
  夏谨亭:“或许我们所处的世界,也是书中的一页。”
  顾阙:“的确有这种可能。”
  夏谨亭倏地抬眼看他。
  顾阙:“庄子有云,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究竟我们所处的世界,何为真, 何为假?”
  夏谨亭听到这儿,大抵明白了。
  顾阙读的书多且杂, 有敢为人先的想法也不足为奇,毕竟这世上, 也没那么多怪力乱神之事。
  如此想着, 夏谨亭便将疑虑抛到脑后去了。
  三日后,《海城日报》同时刊登了女学生的文章和夏谨亭的文章, 双方各执一词, 互不相让。
  见自己不占上风,女学生又换了法子讨伐。
  时下学堂辩论演讲之风盛行,女学生提出与夏谨亭辩论。
  夏谨亭坦然应邀。
  辩论当日,夏谨亭按照约定时间来到海城大学。
  与女学生那边声势浩大的声援队伍不同,夏谨亭这边冷冷清清的, 只有零星几个支持者。
  夏谨亭对此并不在意,他在辩论席上从容落座,看了眼今日交锋的对手。
  是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
  从她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她穿了裹胸的马甲,侧面看上去有些微驼背。
  女学生一上来就发动了猛烈的攻势:“穿裹胸马甲,是文明的象征,只有没见识的乡野妇人,才会放任双乳生长!”
  面对如此激烈的言辞,夏谨亭选择以柔克刚。
  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柔声发问:“你是不是经常感觉胸闷、气短、双肋疼痛?”
  女学生闻言瞪圆了双眸:“你怎么知道?!”
  夏谨亭:“这皆是束胸的坏处,先不论美丑,束胸对身体有害是毋庸置疑的,与缠足一样,强制压抑□□的生长也会造成女性身体的残疾。”
  女学生:“那难不成,要学洋人一般,袒胸露乳?不知廉耻?”
  夏谨亭:“□□的大小是天生的,同是身上的肉,你脸露得,胸怎么就露不得?!”
  女学生冷笑:“说到底,还是你们男人思想下流!”
  夏谨亭失笑:“下流者看所有的东西都下流,一张月份牌,有人看的是画师的技巧,有人看的是女郎的美艳,有人看的是服饰的搭配。一件衣裙,有人看的是款式,有人看的是配色,而还有一些人,只顾那胸前的两坨肉,你说到底谁下流?!”
  女学生被将了一军,气得脸色通红:“反正我是穿不了那样的衣服!”
  夏谨亭:“你穿不了,自有别人想穿、能穿,你喜欢束胸我不反对,但你没有权利要求所有女性都和你们一样。”
  女学生不说话了。
  其实她心里明白,夏谨亭设计的抹胸裙很好看,将女性的线条展现得淋漓尽致。
  只是长久以来,她都坚持束胸,胸部早已停止了发育,即便穿上了裙子,也不若那些天乳女子好看。
  因此,她只能用不知廉耻,去攻击那些穿抹胸裙的女子,仿佛那样便能占据舆论的高地。
  夏谨亭:“每一年,都有妇女因为盲目束胸而丧命,产妇在产后奶水不畅,疼得死去活来。束胸对女子身体危害极大,必须废止!”
  夏谨亭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在场的学生,大多是推动废止缠足陋习的功臣,他们知道,夏谨亭说的是对的。
  束胸和缠足一样,都是封建的陋习,都是在男性审美的主导下,女性对自己身体的摧残。
  何以反对缠足轰轰烈烈,到了束胸便丢了初衷?
  起先支持夏谨亭的只是一个两个,而后逐渐增多……
  女学生见状,心知大势已去,主动认输。
  各家报馆媒体,详细报道了此次辩论的内容,一时间,夏谨亭的工作室顾客盈门。
  除了抹胸裙,工作室还推出了一款专为保护女性胸部而设的义乳。
  女士们戴上后,胸部瞬间挺拔起来。
  观念的改变,就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发生着……
  鉴于第一次合作的成功,秦愿主动要求与夏谨亭开展长期的合作。
  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模特,在她身上,兼具了东方的柔婉与西方的奔放,且她从不拒绝任何一件作品,包括解构主义的内衣外穿纱裙。
  这一日,秦愿正穿着内衣外穿纱裙从试衣间出来,就瞧见一个男人手里拿了块搬砖,气势汹汹地闯进屋来。
  “你找谁?”秦愿撩了把头发,抱臂看着穿一身长衫的胖男人。
  男人的眼睛盯着秦愿外穿义乳,眼神都直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气冲冲地嚷嚷:“夏谨亭呢,让夏谨亭出来见我!”
  二层的房门缓缓开启,夏谨亭手上握着设计图纸,站在楼梯上问:“找我有事?”
  那胖男人一把把搬砖拍在桌上,吼道:“你对我家婆娘做了什么?!”
  夏谨亭满脑门问号:“你说什么?”
  胖男人:两星期前她来你这儿做衣服,回到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正经衣服不穿,天天露着胳膊大腿招摇过市。
  夏谨亭盯着胖男人看了三秒,笑道:“你是屈先生吧。”
  “果然是你教唆我太太!”屈建扯着嗓门吼。
  他的嗓门跟个高音喇叭似的,吓人的很,店里的客人都被他吓跑了。
  夏谨亭皱了皱眉:“我没教唆屈太太,只是告诉她,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屈建怒道:“你还说,好好一个良家妇女,被你教成什么样子!”
  眼看着屈建操起搬砖就要冲上楼来,秦愿立马拍了拍他的肩。
  “谁他娘的动老子……”屈建一转身,见是秦愿,立马换了一副笑脸,“秦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冲你发火,我就是……”
  “屈先生喝茶……”秦愿将白瓷茶杯端到屈建面前。
  屈建不疑有他,一仰头全干了。
  他呷吧着嘴,刚想说点什么,眼前一黑,肥硕的身躯倒地不起。
  夏谨亭看着秦愿:“你给他喝了什么?”
  秦愿摆摆手:“放心,蒙汗药而已,没三五个时辰他醒不了。”
  秦愿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半透的纱裙在展示身材的同时不会过分性感,外穿的内衣更是凸显了胸部的曲线。
  她很满意这个造型。
  但这样的衣服若是对外发售,夏谨亭又将面临新一轮的口诛笔伐。
  “你……把屈太太怎么了?”秦愿和夏谨亭一同,把睡成死猪的屈建拖到一旁。
  夏谨亭想起两周前,第一次见到屈太太的情景。
  那是个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女人。
  天气渐热,她却穿着一袭长袖黑花旗袍,通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像守丧的妇人。
  “我想做身衣服。”这是屈太太的诉求。
  彼时店内客人不多,夏谨亭亲自给她量体。
  这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却让屈太太坐立不安,她时常转胳膊动腿,害的夏谨亭好几次前功尽弃。
  “屈太太,您别动了,就一会儿的事。”夏谨亭无奈道。
  屈太太把头发往耳后别了别,拘谨中透着些许无措:“旗袍……可以做长袖吗?”
  夏谨亭握着皮尺的手一顿,不解道:“夏天穿长袖?”
  “对,我的丈夫,不许我穿露胳膊的旗袍。”屈太太说。
  夏谨亭原以为屈太太有难言之隐,譬如胳膊上有疤之类的,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夏谨亭没有立刻答应,他指了指宣传册上的香云纱短袖旗袍:“可我觉得,这件衣服特别适合你。”
  屈太太诧异地抬眼。
  方才她坐在店内翻阅宣传册,最喜欢的就是这件旗袍。
  可惜的是袖子短、裙长也短,若是做了这身,回家后丈夫必定大发雷霆。
  屈太太:“这一件,可以改长袖长摆的款式吗?”
  夏谨亭笑道:“衣服嘛,自然是能改的,可是改后,就没有原先的味道了,您说是吧。”
  屈太太恋恋不舍地看着图册,心下挣扎又纠结。
  夏谨亭收起皮尺:“我冒昧问一句,您为什么来做衣服?”
  屈太太怔然。
  她是在参加太太聚会时听说了夏谨亭的服装工作室,太太们对这里的衣服赞不绝口。
  她禁不住好奇,也想来做一身。
  实际上,屈太太夏天极少逛成衣店,成衣店里的衣服都是应季的,夏天短款的旗袍,丈夫是不让穿的。
  屈太太唯有自己买了布料回家做。
  可世间又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屈太太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到工作室来看看。
  她没想到,夏谨亭一个男人,竟亲自帮她量体。
  虽然隔着衣服,虽然夏谨亭的动作毫无逾距之处,对屈太太来说,距离还是太近了。
  她为此坐立不安。
  夏谨亭见她愣神,主动替她回答:“你来这儿,是想寻求改变,对吗?”
  屈太太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回神:“我……”
  夏谨亭:“您放心,我听您的,您若是希望我把短款的旗袍改长,我就按您的想法设计。”
  屈太太试探道:“这样可以吗?”
  夏谨亭脸上露出标准的笑容:“当然可以,设计出让客人满意的衣服,是我的责任,我尊重您的选择。”
  最终,屈太太选择了一身短袖旗袍。
  她是穿着短袖旗袍离开的,那个自信昂扬的背影,一直存留在夏谨亭的记忆里。
  因此,当屈建找上门来的时候,夏谨亭一听就知道,他就是屈太太的丈夫。
  那个不许自己的妻子穿短袖旗袍的男人。
  屈建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看到夏谨亭的刹那,他反应过来:“你给我下药?!”
  “错!”秦愿吐出一口女士香烟,“给你下药的人是我。”
  “你……你们想干什么?!”屈建此时才知道,眼前烈焰红唇,内衣外穿的女人,是一朵带刺的毒玫瑰。
  夏谨亭:“冷静下来屈先生,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设计师,你如此兴师动众地跑上门来,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该怎么赔?”
  屈建:“赔?!哼,如果不是你教唆,我太太根本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儿。”
  秦愿嗤笑:“她穿个短袖就是□□?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见到漂亮女人就挪不开眼,瞧你那假模假式的样儿。”
  屈建朝夏谨亭嚷嚷:“我不管,你必须把那旗袍改成长款,衣袖要盖住胳膊,下摆到脚踝。”
  秦愿听得当场翻了个白眼。
  夏谨亭摇头道:“屈太太才是我的客人,只有她说要改,我才改。你说的,不算!”
  屈建拔高了声音:“夏谨亭,我要报官,我要告你!”
  夏谨亭冷笑:“告啊,你只管告!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名头定我的罪!”
  先前夏谨亭一直是笑着的,让屈建误以为他好拿捏。
  这会儿夏谨亭的态度一硬起来,屈建当即怂了。
  他看了眼对面的两人,拖着浑圆的躯体下了床,慌里慌张、一瘸一拐地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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