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转身背锅[快穿]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七寸汤包
七寸汤包  发于:2020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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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来说,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黑二又占了先机,所以沈泽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消息是假的,但那些枪弹不是假的。
  “怎么了?”省厅的人见沈泽接完一个电话后,眉头便一直蹙着,于是停下手头的工作开口问道。
  “你们先看着,我去一趟疗养院。”沈泽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林然那边可能有点麻烦。”
  疗养院辟在郊区的一个半山腰,避退开满耳喧闹,看着没什么名堂,但却是名副其实的“绿色销金窟”,出入管理极其严格,保密性也极好,要不是有沈泽和幕后老板的私人交情在,林然还真找不到这样一个去处。
  沈泽来到医院的时候,孙局正双手插在兜里靠在走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边就是一排空荡的长椅,找平日的性子,一定是能坐着就不站着。
  沈泽叹了一口气,慢慢走了过去,在孙局面前站定后,微微侧脸抬了抬下巴,对着林然病房的方向问道:“睡了?”
  孙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吃了安眠药才勉强睡下,晚上整宿整宿不睡,对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有过激反应,尤其是海浪的声音和枪声,在电视里偶尔听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医生想进行心理干预,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但是根本不配合,做我们这一行的,这个病还能不知道吗,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可惜谁的话都听不进去,防戒心太重,医生又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实在没辙,才给我打了电话。”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什么,沈泽自然清楚,他怕的就是这个,所以当初送林然来这里的时候,就跟医生说过大致情况,可是林然的表现很正常,除了一开始不愿多说话以外,没其他过激的反应,医生观察了小半个月才给沈泽回复了几句,说没有大碍。
  直到有一天早上,护士过来巡视记录的时候,手机铃声恰好响起,是一阵类似于海浪的翻涌声,然后一向没什么情绪的林然如临大敌,浑身痉挛着躲在了墙角,才赶忙报告医生,然后事情就开始变得糟糕。
  “你跟他聊过了没?”沈泽也跟着靠在墙上,顶头常年亮着的橙黄灯光打下来,投下一片阴影,落在一旁的长椅上。
  “聊了几句,也不敢多说,”孙局沉声道,“我在想是不是该把事情真相告诉他,当初他避而不谈方白,连名字都说不得,我们给他一个缓冲的余地,那现在呢?时候到了吗?”
  “阿泽,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任务失败了呢。”孙局说得很轻,然后转过脸来,定定看着沈泽。
  沈泽闻言,抬起眸子来,带着令人心惊的戾气,灼人,凛冽,在逼仄的一角肆意冲撞。
  “没有万一。”沈泽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着,认真的像是在做什么庄严的宣誓。
  他知道孙局是什么意思,万一行动失败,万一黑二发现了方白的真实身份,万一功亏一篑,那下场是什么?
  他不敢想,不代表别人不敢想。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未知又无解的命题,林然知道了真相,看着陈荣死在自己眼前之后,还能看着方白死在那里吗?省厅牺牲了这么多,依旧让黑二钻了空子,这样的失误真的能轻巧翻页吗?
  还有自己,万一呢,万一等不到那个人呢。
  “阿泽,你很欣赏方白?”孙局沉默了很久,终是问出了口。
  他看着沈泽对方白的事越来越上心,偶尔提到方白时,露出的那种从未见过的神情,不声不响的出现,再不声不响的消失,什么锐气散得干干净净,眉目间清晰而过的温柔像是经久成习那般自然。
  难得,却不像他。
  “欣赏?”沈泽微仰着脖颈,一双墨黑色的眸子在灯光的映缀下,显得越发深沉,然后轻轻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我喜欢他。”
  做足了心理建设并且极尽隐晦才问出口的孙局:……
  孙局握拳咬牙了很久,终是没忍住,狠狠拍了沈泽一掌,“臭小子!懂不懂什么叫含蓄内敛,在长辈和上司面前说的都是些什么没皮没脸的话!”
  “都看出来了,还想我说什么。”沈泽吊儿郎当耸了耸肩。
  “早知道会这个,当初就不该让你接下这个任务,现在要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还能怎么交代,多派些人护住你侄媳妇,然后双双把家还。”
  “他答应你了?”
  “暂时还没有。”
  “那哪儿来的侄媳妇!别成天挂在嘴边,传出去你不嫌臊得慌,我还怕丢面呢!”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站累了,坐一会儿。”孙局气的脸红脖子粗,靠着墙挪了几步,然后扶着膝盖自顾自坐下,看起来真是又虚弱又年迈。
  等人坐定之后,本想再度开口,结果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沈泽的长腿,连脸都看不见,瞬间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于是狠狠拍了拍身侧的椅子,直把金属质地的一连排长椅拍得铮铮作响才开口道,“给我滚过来坐下。”
  跟刚刚扶膝坐下的老者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呢。”孙局手交叠着放在肚子上,有些脱力的说。
  “他哪里不好。”沈泽避重就轻道。
  “他是警察。”执行的还是最危险的任务,克制好所有分寸才能赌那一线生机。
  “警察不好吗,您这话可把自己都骂进去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孙局转过脸来,沉声道。
  沈泽依旧笑着,看不太清楚神情,就在孙局以为他开始逃避,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忽的听到一句“我会保护好他。”
  孙局很想骂醒沈泽,你怎么保护他,是能时刻陪在他的身边还是帮他应付黑二的各种试探,省厅那么多人都不能打这个包票,你怎么打。
  但他发现自己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不舍得啊,两个孩子他都不舍得。
  “你早点喜欢上那孩子多好。”孙局叹息道。
  “现在也不晚。”沈泽回道。
  “要是再早一点,就不叫他执行这个任务了。”这话不是站在局长的位置上说的,是站在一个长辈的位置上说的,虽然不合规矩,却是实话。
  沈泽笑着回过头来,“这话传出去,晚节不保啊。”
  “那就把嘴封牢,我听到一点闲言碎语,你和方白的事也兜不住。”孙局气狠狠,是真的拿沈泽没办法。
  “我们可不一样,我这是要发喜糖的好事,要是全警局的人都知道方白是我的了,那第一杯茶敬的就是您了。”
  孙局:……
  孙局早就知道了沈泽插科打诨的本事,也不多做理会,只是看着不远处的病房,林然就躺在那里,明明活着却费劲捱过每一天,忽的问出一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呢。”
  万一真到了那一天呢,躺在这里的会是沈泽吗?
  死去的人,隐姓埋名沉睡,什么都不记得,活着的人跟着被掏空,活着和死去哪个更奢侈一点,还真说不上来。
  沈泽挑了挑眉,孙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紧接着就听到沈泽的一句“死了都要爱。”
  孙局:……………………
  “我他妈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目无法纪目无尊长的臭小子不可!”
  “消消气。”
  “还死了都要爱,沈泽你怎么就这么能?”
  “您教得好。”
  “五万字检讨,后天交到我办公室,手写!”
  “后天不行,要出任务,后年吧。”
  两人来回间,林然房间的灯忽然亮了,沈泽看见护士走了出来,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泽: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
  温衍:我怎么不知道?


第19章 破晓
  沈泽进门的时候,林然就躺在病床上,眼神涣散着没有焦距,透着一股与他年龄严重错位的冷漠,孙局在沈泽后脚进门,将门轻轻一带,隔开门外和门内两个世界。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泽弯腰将床的位置调高了几分,好叫林然靠的舒服一点,顺便给他转个视线,顶上除了一盏暗黄色的灯之外,再无其他,单调又压抑,像是能将一切抽离剥尽,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景色。
  “师…兄,孙局。”林然转过脸来,速度很慢,像是被刻意拉长到了极致,看着站在床侧的两人眨了眨眼睛。
  “嗯。”沈泽递过一杯热水。
  林然挣扎着想要直起身子来,手背上的青筋随着他的动作一一现起,孙局看着心疼,忙凑前一步扶住,沈泽也跟着上前往林然背后塞了一个靠枕。
  “我没事。”林然声音带着久睡的嘶哑。
  三人没有再说话,整间病房里就只剩下床头仪器冰冷的嘀鸣。
  沈泽率先打破沉默,伸手递出一个暗黄色的信封,孙局看着那个熟悉的物件,眼中闪过一阵惊诧,随之而来的还有止不住的担惧,一把拦住沈泽的手,紧皱着眉头阻止他的动作。
  沈泽反手握住孙局的手,稍稍用力,然后摇了摇头。
  两人僵持了片刻,最后孙局还是叹息着坐回位置上,听着沈泽对着林然开口道:“看看这个。”
  林然怔愣着接过,看着信封上“陈荣”两个字,忽的红了眼眶,手下不自觉加了些力道,直把那信封捏的有了明显的褶皱,才大梦初醒般松了手,心头开始喘不过气。
  那信封就掉在雪白的被单上,就一个手掌的距离,可林然依旧觉得遥不可及,遥远的或许不是信封,而是“陈荣”那两个字。
  “阿然,看着我。”沈泽握住林然的肩膀,强硬的将他的视线移到自己面前,然后沉声道:“你想知道的,该知道的,都在这里面了。”
  沈泽说完就将信封重新放回林然手上,“我不是在逼你,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永远都解决不了,我们先出去,医生那边还有点事没有处理,至于这信封,你自己决定。”
  沈泽说完就带着孙局走了出去,林然是被方白逼到了死境,也是被自己逼到了死境,那些光亮被一点点潜藏在淤泥下,死去,然后腐烂。
  温衍最近被黑二盯得很紧,门口盯梢的小弟卷土重来,虽说日夜都守着,但也没什么越线的举动,在这个节骨眼上,温衍也没心思跟他们周旋,就刻意装糊涂,当做没发现的样子。
  温衍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的时候,正闭着眼睛,耳边猝不及防响起指南的提示声,而且这次提示与以前都不同,连响了三次,生怕自己听不见似的。
  温衍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上面黑黢黢的一行“甩锅成就+1,对象林然”,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感觉就像辛辛苦苦卧个底,早出晚归,提着脑袋步步为营,就等着说出那句经典的“对不起,我是警察”,结果对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牌,对着手下笑意盈盈介绍,“来,新晋卧底,大家认识一下。”
  毫无成就感。
  温衍重新躺回床上,辗转着来回好几趟,最终确定了“罪魁祸首”,这个谜底其实不是多选题,就是个单选题,还是“A.这题选沈泽,B.沈泽,C.答案同上”的那种。
  除了沈泽之外,的确再没有其他人选。
  温衍猜着指南之所以连响三次,就是因为林然分量够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自己特定的攻略对象之一,所以给的特殊待遇。
  但转念想想,除了没什么成就感之外,终归还是好事,无论是对自己还是林然来说,都丢下了一层沉重的包袱。
  或许后者意义更甚。
  对自己来说,可能只是离任务完成又近了一步,但对林然来说,是从那些窄暗陡峭的悬崖爬起来,寸草不生的贫瘠之地有了新的生机。
  温衍在那边躺着,琢磨两天后的注意事项,沈泽和孙局在疗养院的吸烟区待着,等着林然自己揭开那些精心雕琢的谎言。
  沈泽不喜欢抽烟,但不是不会,偶尔不想说话又心烦的时候,权当做一个打发时间的消遣东西,嘴上不至于闲着,仅此而已,但孙局是个老烟杆,几乎就是烟不离身,沈泽眼神一碰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无需多言,极其自然伸出掌心。
  两人在划定的吸烟区待了半个多小时,也不敢多抽,怕味道重了再呛着林然,于是等着身上的烟味被散了个干净之后,才慢慢走了出来。
  推开门的时候,看着床头那个好似原封不动的信封,再看着林然没什么情绪的脸,沈泽有些分不清这人究竟看了没有,又看了多少。
  “小白呢,现在在哪里。”林然忽的抬头,眼角一片的殷红,成了苍白的脸上唯一入眼的颜色。
  他就这么干脆地给那人扣上了帽子,扣的有缘有由,理直气壮,所有信任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只记得耳边的海浪声一层接着一层,铺天盖地而来,没给自己留下一点喘息的空隙,只记得那子弹离开枪膛,再射穿荣哥的胸膛,落在自己脚边不远处的地方,血流了一地。
  然后呢,然后他死了,又活了,两者好像也没差,至少在看到那封信之前,林然是这么想的。
  他以为的真相都是假的,听到的猜忌和怀疑也都是另一种保护色,哪有什么命不该绝,哪有什么好人好报,只是有人在拼尽全力把自己推离深渊。
  “我会保护好他,完好无损带到你面前来。”沈泽松了一口气,终归还是看了那封遗书。
  林然就这么直直看着沈泽,恍惚间,总觉得和那人有些神似,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脾性,一个冷淡不喜喧闹,一个游走通吃,却莫名的过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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