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向师尊撒娇了吗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云上海
云上海  发于:2020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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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若清和煜扬一人买了一盏花灯,站在河边,河上已经漂浮着许多明明灭灭的各色灯盏,一一被藏在河中心被黑暗吞没。
  “山下花灯的规则,师尊知道吧?一人写一个心愿,然后投放进河里,就会被河神收下,然后实现花灯里的愿望。”
  顾若清卷起手里一小卷宣纸,放进莲花灯盏里的一个小孔中:“自然是知道的。”
  “那就好,”煜扬将小巧的灯盏轻放在水上,伸出手拨弄水面,“据说花灯飘得越远,河神越有可能读到。”
  两盏灯盏随着波浪渐渐远去,白蜡点成的烛光摇曳着,水面上也倒影着一盏盏莲灯。
  顾若清惊讶的发现煜扬竟然闭上双眼正在认真的许愿,不由打趣道:“魔族也信神啊?”
  “就信这一次。”
  顾若清笑:“什么心愿?这么虔诚?”
  煜扬闻言睁眼,认真回答道:“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
  顾若清看过去,发现煜扬的灯盏混在一众五彩斑斓的花灯之中,他也分不清是哪一盏。
  身旁的青年忽然道:“我有时候觉得,我真幸运。”
  “我以前总是梦见我在黑夜里面逃跑。我一直跑一直跑,想要跑出周围的黑暗,但我永远出不去,永远只被周围的黑暗觊觎,”煜扬握住顾若清的手,“但忽然有一天,我看见前面有光,我就拼命跑,拼命跑。我真的好喜欢那束光啊,我好像他看看我啊。”
  顾若清垂下眼眸,没有挣开他的手。
  “突然有一天,他停下来看我了,我捧到了一点点毛茸茸的光,我好高兴,”煜扬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总是贪心又恶劣,我得到了一点,我就想得到更多,我就一直抢一直抢,到最后,我就想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抓紧在手里,不给别人漏一点。”
  “我那么喜欢他,他就应该是我一个人的,不管是谁来和我抢,我都要得到他,你知道为什么吗?师尊?”
  顾若清终于抬眸,和那双永远注视着他的眼睛对视。
  天边猛地乍响,盛典的烟火照亮黑夜,火星如同四散的流星,驱散所有的黑暗。
  围绕在河边的人群哗然,纷纷惊叹着转身,向着那美丽的烟火欢呼,整个世界都在背对着他们狂欢。
  在这场狂欢中,煜扬亲吻了他。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了。”
  “您不会抛弃我的吧?师尊。”
  顾若清终于缓缓松开捏紧煜扬肩膀的手,自我放弃般闭上眼。
  “您会永远在我身边对不对?”
  顾若清伸手,安抚般抚摸上煜扬的后颈,一时间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会在你身边。”
  ~
  顾若清终于回到北殿,万花阁向来神出鬼没,他的屋子里被蜘蛛送来了一封等待新,半月之后再告诉他答案。
  北殿里最近来了新的客人,顾若清一进殿脱下外袍,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盘腿坐在他的案几旁鼓着腮帮子吃东西。
  他忍不住微笑道:“今日来有和师尊请假没有?”
  罗小安一听他回来了,立马转头,开心的喊:“仙师!”喊的时候满嘴的山楂沫飞得老远。
  顾若清看见他吧唧吧唧嘴里咬得起劲,左右手也一个抓着三四个红彤彤的裹糖山楂,知道自己案几上放的那一盘肯定是被吃没了。
  罗小安哒哒哒的跑过来:“我和师尊说啦!我最近都很用功的在学御剑,几天就会了!我今天说来仙师这里练习术法,师尊就让我来啦!”
  顾若清把他嘴角上面的糖渣抹去,然后牵他回到案几旁。他一坐下,罗小安也亦步亦趋的在他身旁坐下,还露出小白牙灿烂的笑一个。
  自从上次把人哄好之后,这个小男孩就被收服了一般,从一只野猫变成了常驻北殿的家猫,给糖吃就乖巧的喵喵叫,还总喜欢在他身上蹭啊蹭,可爱得不行。
  当然,可能也有他觉得罗小安可爱而已,每次煜扬只要看见罗小安,就会黑着脸把人拎着扔出去。
  顾若清看到自己案几上那盘山楂已经被罗小安挨个舔了个遍,知道今天煜扬又得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想想还挺有趣。
  正好门口传来脚步声,顾若清头也没回,声音含笑:“今日迟到了,什么可都别想吃。”
  “若清。”但没想到,来的人,不是煜扬,竟是一脸严肃的青连生,“是我。”
  顾若清有点惊讶:“宗主?前来所为何事?”
  但没想到,青连生什么话都没说,忽然手中青光一闪,正趴在案几上啃得正欢的罗小安“嗷”的一声,就被脚下的传送阵给送走了。
  屋里其他人也自觉离开,窗扉纷纷自行关闭,日光被阻隔在外,整个房间形成一个严实密封的结界。
  顾若清凝眉道:“这……究竟是何事?”
  青连生朝他走过来,声音仿佛一击重锤,猛地砸在顾若清身上:“煜扬是魔,你在包庇他,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迟到啦!虽迟但到!

第五十一章 八荒伏魔阵
  “……宗主何出此言。”顾若清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只见青连生手中灵光一闪, 显出一枚通灵手链, 那是他那晚送给顾若清的法器:“此物除了通灵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用处。”
  顾若清闭上眼,心里已经缓缓沉下去了:“是监听。”
  “不错,”青连生走到身边,把手放到他肩上,“但这并非是我本意, 我发现此事也是意外之举。”
  “……那宗主为何不在当日就前来抓捕?”
  青连生沉默了一下:“若清,你想洗去身上的污名吗?”
  顾若清看向他:“什么意思?”
  只听门外忽然有人缓缓前来,青连生却没有阻止,顾若清转眼一看,发现是身着素裙的萧杏儿,按照平时,她理应在北殿偏堂指导其他弟子。
  萧杏儿低手垂眉, 走得很慢,在他面前抿了抿唇,终于还是轻声道:“弟子……拜见师尊。”
  青连生朝她道:“萧杏儿, 你把你前几日知道的事情和顾长老说说。”
  “是, 前几日弟子想要去拜访山下游历的云师兄, 便在云宅小住了几日, ”萧杏儿低着头, 始终未曾看顾若清,“结果有一晚随意出厢房走走时,听见云师兄的外祖母, 也就是云家主和下人的几句交谈……”
  “交谈里提及……他们最开始之所以要上山讨伐师尊,其实……是魔界势力在后面指示……所以弟子便,便回来告诉了宗主。”
  “那为何不直接告诉我。”顾若清脸上丝毫表情也无。
  萧杏儿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青连生则朝她点头:“好的,你可以下去了,我会处理好此事。”
  “是。”萧杏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顾若清,在袖下捏紧了手指,悄悄退下。
  顾若清仍是看着刚才萧杏儿站的那个地方,听到青连生朝他道:“我一开始总想不明白,为什么各大世家会一拥而上,如此猝不及防,但现在便也说得过去了。”
  “魔族杂碎,无一善物,”青连生看着他,“所以若清,你不要着了魔族的道。”
  顾若清没说话。
  “他那晚是亲口和你说的吧,”青连生将通灵收敛里收集的声音调出来,“你的弟子煜扬,是天生魔尊之血。”
  “你知道什么是天生魔尊,无情之首,残暴之最,天生的恶种,注定的灾难。就连世间的传言也道‘玄黑至,血泪落,天地玄黄,魔尊降世’,此等天地浩劫,若清你为何会犯糊涂还将他留在身边?”
  顾若清垂下眼睫:“……天生的并不是不能改变的。”
  “那你觉得你改变他了吗,”青连生一掌拍在桌上,“你若能改变他,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了!”
  “若清,你听着,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和我配合,借此次剿除魔种之事,彻底洗除身上污名,第二,”青连生冷下脸,“我会将你禁足于此,然后代替你剿除魔种,替你洗除污名,还青云太宗一个清白!”
  ~
  是夜。
  顾若清坐在桌前兀自沉默。墙上的窗已经被放上木板,青连生施了术法,除了他无人能从里外打开。但顾若清的目光并不在窗外的风景,他只是盯着墙上那副画发呆。
  那副画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的侧颜,五官英俊逼人,两颗虎牙俏皮顽劣,眼尾仿佛带着咄咄逼人的张扬。
  他忽然想起那场在深渊白雪里想起的记忆。他对少年说:“你不会喜欢这里。”少年则笑着回道:“我喜欢师尊,那我就会喜欢这里。”
  顾若清感觉心里一阵积郁,让他喘不上气,终于还是闭了闭眼,从怀中掏出了半枚血玉,他小施灵力,那枚血玉立刻活了过来,里面流动的颜色宛若积极相应他的召唤。
  他朝血玉道:“煜扬。”
  正躺在自己床上百无聊赖数星星的青年一下子弹起来,不敢置信的捂了捂自己的传递声音的胸口,立马拽出了挂在颈上的红玉:“师尊?您叫我?”
  顾若清的声音似乎停顿了,煜扬反复确认:“师尊?是您吗?您叫我了?在吗在吗在吗?”
  “……在。”
  顾若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煜扬说话,他只是突然间就想听他的声音,但是听到煜扬回复他之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师尊晚上睡不着吗?找我说话,”煜扬从仰躺变成趴在床上,把红玉放在唇上,嘴角要飞上天了,“弟子正好也睡不着,可以陪师尊聊天解闷。”
  顾若清又沉默了。即使是从玉石里传来有些失真的声音,顾若清还是能从中听出煜扬的愉悦。他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被胸口的积郁堵了回去,最后只是垂眸,轻声道:“……晚上要好好休息。”
  “那师尊可得负责了。弟子本来快要睡着的,师尊一出声,弟子今晚不用睡了。”
  顾若清袖下的手不自觉捏紧:“……那你便不要睡了。”
  “真的?这可是师尊说的,那我马上就来折腾您,保证让师尊今晚也睡不了。”煜扬尾音上翘,听起来开心又兴奋,“不过我到时候可能会情不自禁想要亲您,抱您,您再怎么躲都没有办法,师尊可不能拒绝我,因为是您招惹我的哦。”
  顾若清听着煜扬的话,闭上眼,死死握着那枚血玉,终于下定决心:“……那好,你现在就过来。”
  “我还要……什么?”煜扬正在那满嘴骚话说得起劲,突然卡壳。
  顾若清起身,将青连生隐藏的阵眼击碎。
  当一个人本性淡然的人下定决心时,他的眉宇眼眸将不会再有任何动摇,因为这有可能一生只有一次,而他将便会为这承诺的一生一世义无反顾。
  “你现在便过来,我在北殿的西池等你。”顾若清凝神屏气,仔细探寻,再忽然发力,将屋内所有的固镇点攻破。
  “师尊你在说什么?”煜扬的声音仿佛中了大奖般难以置信,“这么晚了为何突然见我?难道……师尊想我了?”
  顾若清走出门,看到今夜的明月落辉在一片雪白梨花之上,心中顿时明朗起来。
  “对,阿扬,师尊想你了,我想见你,好吗。”
  ~
  顾若清在去的路上看见北殿这漫山遍野的白色花海,不由自主想到那在深渊里看到的雪景,也是这般白茫茫的一片。
  但这已经与那不同。
  荒芜雪山里只有他一人终年度日,与孤独为伴,但如今他身在花海之上,身入落花之间,后面是远去的禁锢的结界,前方是一场正在奔赴的约定。
  煜扬曾和他说:“师尊,我觉得我好幸运。”
  顾若清此时白衣纷飞,花落眉宇,远远看见西池的碑石在月影下隐隐约约,他突然就明白了煜扬的心情。
  这多幸运啊,原来这世上真的存在其他可能。原来他们真的可以摆脱既定的宿命。
  今晚他只需要带着煜扬离开,不留仙界,也不回魔界,什么都不用管,到好远好远的远方去,那里没有逃不出黑暗,没有永远落不下的白昼,什么都没有,却什么都有。
  他可以在下一秒就拥抱这个向来就偏爱的孩子,然后允许他亲吻自己,也允许自己去思恋他。
  那可真好。
  那可真幸福。
  煜扬。
  我也好幸运。
  “若清。”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仿佛一耳光抽来,让他大梦初醒。
  顾若清猛地停下来身形。
  他离西池还有不到几百米,但他却只能回头。
  青连生就站在那里,背着手,定定的看着他:“昨日所谈,你决定好选哪个了吗。”
  顾若清握紧手里的剑,声音沙哑:“我选不了。”
  “我会带煜扬离开,管教他,约束他,让他不会为祸世间。”
  青连生面不改色:“你做不到。”
  顾若清:“你可以相信我。”
  “那好,我相信你。但是你觉得世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来相信你?”青连生仍是一身暗青色宗服,肩上是繁琐的宗徽,从未有人见他把那宗徽摘下来过,“我虽是你的好友,但我是一宗之主,更是扛起天下苍生抵御魔族之责的第一人,若有人因为我今日冒险成全你而死,我会悔责一生。”
  “若清,你懂我的意思吗?”青连生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能相信你。因为我只能做最稳妥的抉择。”
  “……但我不会让他死,”顾若清捏紧拳,“他是我的弟子,我会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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