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早在进城之初,塞缪尔和凡妮莎就是一同进来的,而杰拉德表面上和他们俩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欧尼斯特,他直接变成原型,备注,缩小了无数倍的那种,往凡妮莎茂密的头发上一盘,气息一隐匿,谁都发现不了凡妮莎头上还有另一个人。
对此凡妮莎很有意见:“能不能别往我脑袋上钻,你完全可以进我衣服兜里啊。”
他们狮鹫族的脑袋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碰的好吗?
然而欧尼斯特的低气压比凡妮莎可怕了不知道多少倍。
——雕族内部情况谁也不清楚,雕族族长究竟是敌是友,他们也无法确定,这种情况下,让凡妮莎和塞缪尔带着希椛单独去见雕族族长?
那危险程度太不确定了。怎么着安斯艾尔和欧尼斯特里面必须有一个和他们一起去。
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原型是龙,而且还会缩小身体的欧尼斯特更方便啦。
——如果不是更不乐意艾尔去冒这个险去受这个委屈,欧尼斯特说什么都不愿意自己上,还是往别人头上杵。
这会儿凡妮莎还来抱怨了。
欧尼斯特冰冷的似乎能刮骨的视线扫过凡妮莎,凡妮莎一个哆嗦,被塞缪尔一拉,决定看在同班的份上,大度地原谅一回。
安斯艾尔自然发现了好友的不高兴:“要不还是我去,我隐匿术很好,绝对不会被发现。”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我来就好。”欧尼斯特简短地说,说完他看向杰拉德,“艾尔要一边看雕族内部的情况,一边研究通讯扣,你多注意一点。”
那谆谆的语气,那隐隐带着威胁的视线,仿佛在说:你要是连警戒工作都做不到位,我要你何用?
杰拉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是啊,他平时没用没有关系,要是这个这种时候没有做好警戒让希林受到点儿哪怕擦破皮的伤害,回头他这位同班就能拧了他的脖子。
唉,这也是哪怕他一直和凡妮莎不对头,他还是想和塞缪尔和凡妮莎一起行动的理由。
不要和恋爱中的男人,尤其不要和单向恋爱的龙族谈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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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尼斯特被迫变小,怒气值+1+1……
安斯艾尔看着小小的好友,小声说:好可爱。
欧尼斯特:怒气值“咻”没了
第90章 调查
“族、族长。”
“怎么了?”
年过中旬的雕族族长詹姆斯正在在书房里处理族内事务。
他看向敲门进来, 神情忐忑的族内青年, 温和地说:“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族长。”
给一族族长当侍卫的活, 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做的,这个雕族青年也是打败了许多竞争者才当上的族长侍卫一职, 可这会儿,向来沉稳的他难得有些迟疑。
——如果不是为了在族长面前保持最后一点儿冷静,为了保住拼死拼活挣回来的职位,他估计这会儿满嘴都是“我艹”。
“有两个人想见您。”
詹姆斯族长察觉到自家小伙的不对劲, 拧着眉头问:“这两个人有问题?”
青年吞吞吐吐地说:“这两个人有没有问题暂时还不清楚……不过第3个人绝对有问题。”
詹姆斯有些不悦。
前脚说两个人,后脚又说第3个人。
发现族长的不悦,雕族青年立刻说:“有两个自称是看不过去的家伙提溜着希椛来了!”
他好歹是族长近侍, 希椛的存在他还是知道的。
詹姆斯族长:???
看不过去什么?谁看不过去?谁又提溜着谁过来了?
满脑门问号,以及不好的预感的詹姆斯在另一间会客厅里接见了两,不三人。
他看着真·被提溜着过来希椛满心的无语。
“两位这是?”
要不是为了保持一族族长的涵养和形象, 詹姆斯这会儿都估计都会仰天咆哮:
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你们怎么把我们族内姑娘的丈夫的小三提过来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我帮你解决难题”的意思啦。
凡妮莎笑嘻嘻地, 塞缪尔适时登场, 他一脸愧疚地说:“詹姆斯族长, 很抱歉,是因为我……”
“和你有什么关系?”凡妮莎不甘示弱,她扭头对着詹姆斯族长干脆地说,“我就奇了怪了, 咱们有翼族兽人姑娘受委屈, 你这个族长怎么还不替咱们的姑娘出头, 还放任小三住在城内住着碍眼睛?”
被一个年龄、岁数还没有他一半的小姑娘指责, 也亏得詹姆斯多年和自己儿子卢瑟打交道,脾气被养出来了,这会儿没有暴跳如雷,他还和气地说:“请两位能从头给我解释一下吗?”
他又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希椛,“还有她为什么在这里,可以一并解释一下吗?”
眼见着凡妮莎又要本性出演,塞缪尔连忙拉住凡妮莎,低声安慰了几句,然后才不好意思的对詹姆斯说:“詹姆斯族长很抱歉,事情是这样的。”
塞缪尔解释,因为同伴是有翼族兽人,他和同伴决定到狮心城来长长见识。前几天来了后,他有一天偶然在路上遇见一个需要帮忙的老人,他帮了一把,然后把老人送回家里,才知道这老人是雕族的族人。
“多亏了那位老人,我知道了很多狮心城的消息,我和同伴这两天在狮心城玩得很高兴,看了很多之前没有看过的景色。”塞缪尔很坦然地说出他和雕族族内一名老人的关系。
詹姆斯微微点了点头。
这不出他所料。
或者说,当这两名年轻人找上雕族,还带着希椛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他在最短的时间里调查出了这两人的背景、来狮心城之后的经历,并亲自和塞缪尔有联系的那名族内老人有过沟通。
这个年轻人没有说谎,他说的都是事实。
詹姆斯心里的警惕稍微缓和一些。
“我的同伴是有翼族,但她独自长大。”
凡妮莎嗤笑一声。
在同伴面前,塞缪尔说的还比较委婉,但詹姆斯一听就懂。
他看凡妮莎的眼神也略微缓和了一点。
一个在族群外长大的没有接触过族内教育、教导的有翼族兽人。
如果他们没有别的目的,他可以对她的无礼稍微宽容一点。
“詹姆斯族长您将整个族群维护的很好,很受爱戴,我们都很佩服您。”塞缪尔话音一转,“可是昨天我们去一家特色餐店吃饭的时候,我的同伴无意间听到有个雕族姑娘在向她的朋友哭诉婚姻不幸。”
詹姆斯神情一凝。
虽然塞缪尔委婉地没有将这个姑娘的具体名字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这个姑娘”,指的是当前狮心城城主的夫人,安妮。
詹姆斯想的还更多一点。
安妮性子一向谨慎,就算她和她的朋友哭诉婚姻不幸,也绝对会选在隔音良好的地方。
那么这两个年轻人口中的无意,究竟是真是假,就值得深究了。
但不管怎么样,有一点是可以肯定,这个青年的同伴,这名女性有翼族兽人,一定耳力过人。
这一点没有什么可以骗的,也不好骗。
“我还以为被族人爱戴的族长有多好呢,结果族内姑娘在婚姻里受欺负了没法替她出头。”凡妮莎恰好冷笑道。
就是詹姆斯的涵养再好,一而再的被一个年轻女性欺负到头上来,他也绝不会高兴。
刚好,他还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
“小姑娘,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无形而冷冽的威压猛的朝凡妮莎压去。
詹姆斯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凡妮莎,而他的余光却时刻留意塞缪尔的举动。
塞缪尔眉头都没动一下。
詹姆斯若有所思。
当他看到在他的威压下巍然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还是冲他露出了一个略带挑衅笑容的凡妮莎后,他恍然。
这姑娘一定出身天赋、资质上佳的有翼族。
只是可惜,这样的姑娘居然流落在外,她也不是他们的族人,而且年龄还这么大了。
詹姆斯突然明白这个年轻姑娘愤怒的点。
另一种程度的物伤其类。
果然,塞缪尔继续说道:“知道了那个姑娘因为婚姻烦恼,我们恰好又在无意间找到那姑娘丈夫情人的所在地。”
然后事情就理所当然了。
虽然在詹姆斯看来,这个“恰好”九成可能是假的。
塞缪尔还有点儿自责:“我没有办法劝住我的同伴,所以只能和她一同来找您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雕族在这两天里扯上了一点关系,他们还不怎么能顺利进入雕族势力范围。
凡妮莎昂着头说:“你要真拦下我,我可不承认你是我的同伴。”
塞缪尔无奈地笑。
詹姆斯面色不变,表情依然严肃,这是眼底带着一点笑意。
他有翼一族的同胞,找到了足够信任的同伴。
塞缪尔什么人呀?能在克列斯学校里,上到老师下到同学,哪怕是初级学院的小不点,都相处得妥妥当当,不仅说明他的性子好,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对人类的各种情绪体察入微,他能发现最细微的哪怕是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绪变化。
发现他们演的这场“有些暴躁的有翼族兽人,和她可以信任的同伴,因为冲动和种种意外,把和城主结婚的安妮夫人的小三给提溜进雕族,找雕族族长想办法”戏有了一定可信度后,塞缪尔指着希椛问:“这人就交给族长您了?”
詹姆斯正要点头,凡妮莎开口了:“族长,您说说您要怎么处置这个人呗?”
詹姆斯已经大致摸清这两个年轻人的性格,他对塞缪尔温和一笑,然后用一种顺毛摸的方式对凡妮莎说:“你想我怎么处置她?”
——唉,这些年和卢瑟斗智斗勇的经历告诉他,面对这样的中二、冲动又暴躁的青年,不能光他们说什么,而首先要听听对方的想法,然后在决定之后怎么说。
至于具体怎么做,那就是另一回事。
詹姆斯露出高深莫测又经验丰富的笑容。
塞缪尔这回是拦也拦不住凡妮莎了。
当然是在詹姆斯面前。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她打发的远远的啊。”凡妮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说,“破坏他人家庭,插入他人的感情,你早就该把她搞到远方去,怎么一直放在城里,让族内的姑娘伤心?”
詹姆斯看见凡妮莎的眼神更和蔼了,这姑娘虽然冲动,但本性不错。
“王国的公民有享有个人自由权,他们想在哪里居住,没有人可以置喙。”
凡妮莎正想说话,突然感受到头皮被什么东西抵住,划了几下。
她:…………
凡妮莎顿了顿,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你势力这么大,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詹姆斯陡然警惕起来,谨慎道:“无论是谁,每个人都需要遵守王国法律,遵守女王陛下制定的规则。”
“不是吧。”凡妮莎怪叫起来,“格里曼不是一直说金狮城,包括你们狮心城,都是各个大族拿着话语权吗?你们雕族不是狮心城大族?你一个雕族族长还不能赶一个人离开?”
格里曼。
格里曼!
掌控金狮城,以金狮之名命名一城的金狮族少族长,邓肯·格里曼。
塞缪尔敏锐地察觉到,当凡妮莎说出格里曼三个字之后,詹姆斯整个人以一种高度注意的状态警惕起来。
“你们认识小格里曼吗?”年过中旬的男人露出一个随和的微笑。
“切。”凡妮莎不屑地说,“谁认识那家伙。”
他这么说反而让詹姆斯肯定:这两个年轻人的确认识小格里曼。
“你们是克列斯的学生……”
话说到一半,注意到塞缪尔不自然的低头,还有凡妮莎眼里的烦躁,詹姆斯立刻话锋一转,“是小格里曼认识的朋友……”
“不是。”凡妮莎一口否认,她面无表情地说,“有翼族兽人当格里曼的朋友?说那是小弟还差不多。谁乐意当他的跟班当去,我们可不乐意。”
詹姆斯不置可否,笑着打哈哈:“是吗?年轻人之间的打打闹闹还没有上升到那种程度啊。”
“行了。”凡妮莎不耐烦地说,“别提那让人心烦的家伙。这位……族长你就直接说吧,你要怎么处理希椛?”
被称为“族长”——这听上去是个蛮尊重的称呼,然而在詹姆斯看来,说这几个字的凡妮莎对他压根没有那样的尊重。
詹姆斯不动声色地说:“破坏他人婚姻,按理应该交给城内的警卫局处置。”
凡妮莎不可置信:“她情人是狮心城城主,你要把她交给警卫局?你真不是在包庇她?”
詹姆斯语重心长地说:“你要相信王国的法律,相信警卫局。切记不可随意抹黑我们王国的正义。”
塞缪尔这个时候也说他们不应该冲动,不应该私下处置希椛。
多方劝慰下,凡妮莎总算是松开提溜着希椛后领的手,不怎么高兴的把她往地上一放,转身就往外走,看上去十分讨厌这个优柔寡断、做事不利索、不能维护族人的族长。
“什么人啊,我觉得他还没有格林曼那讨人厌的家伙来的强。”
这姑娘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和同伴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