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瑞谦看了花潮一眼,露出了一抹笑容,正色说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或许我们可以通过你获得其他世界的数据,找出这个虚拟世界的出口。”
花潮提着一食盒的西米露离开了香飘飘。
他查看了自己可以调动的资源,其中有一项‘快速学习技能’。
介绍栏只有一行字——逆天的学习技能,让你不必为学习发愁。
倒是挺实用的。
花潮食盒回到闻府,站岗的大叔看见他就皱着眉说道:“你怎么才回来,闻公子用早膳时等了你半天,那么多虾仁蒸饺全倒了。”
全...倒...了...
花潮无语凝噎,在心中默默擦了一把泪。
问过内院里修建花枝的侍女后,花潮提着食盒忧伤的走进书房,闻寄语正在书房里练字,花潮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掀开了盖子。
闻寄语低头练字,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花潮笑眯眯的说道:“跟老板聊了一会,问他能不能教我做奶茶。”
闻寄语抬起头,看到他这一食盒的西米露不禁扬了扬眉毛,问他:“你这么喜欢吃甜的?”
“也不是,我比较喜欢吃辣的,吃太辣的东西就会喝点甜的中和一下,这样肚子和舌头会比较舒服。”
花潮把食盒放在桌上,拿出一瓶西米露插上吸管递给闻寄语,非常殷勤的说道:“闻公子快尝尝,正热乎着呐!”
闻寄语接过奶茶也不喝,就那么用那双黑中泛蓝的眸子看着他。
在他的注视下,花潮搓搓小手,小声问道:“闻公子,那个……我听说早膳有虾仁蒸饺!”
闻寄语把奶茶放在桌上,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凉凉的说道:“扔了。”
花潮眼泛泪光。
闻寄语拿起西米露喝了一口,眉头皱了皱,将那杯西米露放在一旁。
“太甜了。”
花潮拿起闻寄语喝过的那杯尝了一口,眨着眼睛说道:“我觉得挺好喝的啊。”
“果然是小孩子。”
闻寄语看了他一眼,继续拿着毛笔在桌上练字。
他的字跟他的人一样带着几分仙风道骨,花潮凑过去看了一眼。
他刚看上一眼,字帖上的字一下子就变了。
他看见了无数刀光剑影,每一招剑势极为浩大,有斩天裂地的威能。
花潮的大脑就轰的一声,炸开了一道又一道令他眩晕的烟花,他的眼中全是持剑者伟岸如神的身姿,视网膜上都是剑光留下的残影,无数知识以一种爆/炸的速度在他的大脑里蔓延。
一剑之能,可斩山平海,使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这就是属于古往今来最强仙者的剑法。
花潮的头部剧痛,两眼流出血泪滴在手背上,顺着桌子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闻寄语微微变了调的声音。
“不好!”
_________
曳地的纱帐里,脸色苍白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闻寄语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根红烛。
花潮脸色茫然的朝着橙色的光源处看过去,他的眼睛没有焦点,只有两点烛光晃在他如水一般的眼眸里,像是顺着水流漫无目的漂流而下的河灯。
闻寄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低声问道:“能看见我手里的红烛么?”
花潮一惊,十分虚弱的咳嗽起来,拽起被子就要往身上盖,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闻公子,你莫不是要学师铎往我身上滴蜡吧!”
这孽徒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闻寄语都快被他气笑了,冷冷说道:“滴蜡算什么,本公子这里有许多花样,你可要逐一试一试?”
花潮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嗷嗷说道:“不不不闻公子,看在我眼睛都瞎了的份上这些事就先推后吧!”
闻寄语嗤笑:“眼睛都快瞎了还有心情想这些风月之事?”
花潮忧伤的说道:“我就看了一眼闻公子写的字,眼睛就成现在这样了,要是我一辈子都看不见,闻公子你可要对小人负责噢。”
闻寄语慢悠悠的说道:“眼睛坏不了,只是被剑意所伤,需要休养一些时日。”
其实真的瞎了也没什么事,对于计算机大佬来说也就是敲两个代码的事。
也许可以让韩嵩屿和谭瑞谦帮他修复一下,别说修复两只眼睛,就算让他们再敲出两只眼睛给他安上也不算难事。
计算机高手在这个世界里和半个造物主差不多,当初他考大学的时候怎么就没选计算机系呢。
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花潮的闪过各种念头,闻寄语继续说道:“你的天资果然世所罕见,竟能以肉眼凡胎看出我字里的剑意。”
花潮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着抓住闻寄语垂落在床榻上的衣袖,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既然我天资这么罕见,闻公子要不要考虑收我为徒?”
闻寄语微微一顿,沉吟半晌后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就要拜我为师?”
你十有八/九是我的仇人,花潮心里默默的说道。
可是闻寄语对他实在很好。
虽然这个人十分恶劣,三天两头就换着花样捉弄他,每次都让他十分狼狈和气恼。
还总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让人难以捉摸。
可是闻府的厨子每天做的菜几乎都是他爱吃的。
闻寄语每天也就喝喝茶,几乎看不到他吃东西,闻府的下人也不怎么吃东西。
偌大的闻府,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跟个小仓鼠似的腮帮子动个不停。
仙人是不用吃东西的吧。
那闻府天天准备那么多凡间粮食干什么。
毕竟闻寄语也没养猪。
想着想着思维就跑偏了,花潮心里热乎乎的,抓着闻寄语的袖子扯了扯。
“我不管闻公子你是什么人,只要三餐管饱,小人愿为闻公子肝脑涂地。”
闻寄语放下红烛,轻笑着说:“哦,肝脑涂地?”
花潮心里一激灵,生怕闻寄语真的挖出他的肝和脑子碾碎了涂在地上,于是赶紧改口。
“小人的意思是愿为闻公子效犬马之劳!”
闻寄语拿着骨扇挑起了花潮雪白的下巴,意味不明的说道:“犬马之劳?”
他讥笑一声:“就你这小身板能为我效什么犬马之劳?”
“骨架这么细,腿脚也不够利索,怎么当马儿骑。”
花潮有气无力的说道:“闻公子,小人说要为您效犬马之劳不是让您把我当马儿骑的意思!”
闻寄语的骨扇沿着少年雪白的下巴一路下滑,直至滑到露出一点纤细锁骨的衣领。
骨扇挑起衣领,露出少年掩在衣领下细腻如瓷的肌肤。
闻寄语半垂下眼帘,低笑着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是向本公子自荐枕席,想当本公子的小公狗吗?”
花潮:“......”
第16章 孽徒十六
车速这么快,营养都快跟不上去了。
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厚脸皮的人,却忽然被这句话红了脸皮,感觉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天啦撸!
闻公子你怎么能这么会!
虽然看不见,但花潮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的惊人,如果打上一个鸡蛋上去,就可以收获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那柄带着凉意的骨扇在他的领口里一路下滑,再往下移一点就是他的小红果果。
花潮打了个激灵。
他在心里忐忑的想:闻公子这样的人不会在性/事上有独特的癖好吧?
比如拿着用人骨做成的扇子在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进进出出来来去去。
如果是的话。
那可真是太悲伤辽!
就在花潮满脑子黄色废料时,只听闻寄语一声轻笑。
他一向很清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戏谑的问道:“小潮儿在想什么,怎么脸红的像山上熟透的桃子一样?”
这话要别人说起来怎么都会显得一丝轻浮,可是闻寄语的声音就跟他的人一样总像是覆着一层霜雪,是那种冷冽九霄高高在上的声音,光是听他说话,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身居高位睥睨天下那种人物,让人非常非常的有距离感。
但是这样的声音里如果含点笑,就会很苏,会苏的人头皮发麻。
在他的轻笑声里,花潮的脸更红了。
他嗫嚅的说道:“主要是闻公子太会,小人自叹弗如。”
骨扇挑开了大半衣襟,露出了右胸上粉粉一点。
花潮的皮肤太白,皮肤太白的后果就是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是粉粉的,膝盖、手肘、指尖、脚尖、包括胸前两点都是很正常人很少见的粉色,皮肤很少有色素沉积。
高中和大学住宿舍的时候没少被直男室友们借机揩油,闹的过分连彼此的裤/衩都掀过。
但这会这感觉就他娘的不一样啊!
他早就知道闻寄语这个光风霁月的变态对他这个美少年心存不轨。
可是两人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知道闻寄语对他心存不轨,总会有一天把他这样那样,可是他不知道闻寄语什么时候会把他这样那样,又知道自己必将有一天会被他这样那样。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花潮把心一横,闭着眼睛说道:“闻公子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不然你这样子会弄得我很焦虑。”
闻寄语看着他颤抖的睫毛,说道:“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冰凉的扇骨继续在皮肤上游走。
花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哦,如果本公子非要你说呢?”
花潮满面潮红,抓狂的说道:“闻公子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让我上!”
他这一声大喊,连卧房里的房梁都震了震!
屋里一阵静默。
花潮:当时我害怕极了。
他颤颤巍巍的捂住了脸。
闻寄语用折扇敲了一下花潮的肚子,语气里透着一股不紧不慢的从容。
“我不行。”
“有本事你上啊!”
花潮:“......”
啊啊啊啊啊啊苍天啊这个人怎么如此的恶劣啊!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恶劣的人!
花潮敢怒不敢言。
闻寄语斜倚在床头,神情专注的看着烛光下满面潮红的花潮,脸上覆着的那层淡霜微微消融,语中含笑。
“怎么,不敢?”
花潮相当诚实:“不敢。”
闻寄语叹了一声,语气有点惋惜:“那便算了,本来想在临走前与你春风一度的。”
花潮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摸索着抓住闻寄语冰凉的手,失声说道:“你要走?”
闻寄语反手握住他,揉了揉他的脑袋。
“去渡天劫,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花潮抓着他的手:“可是子柯哥哥说你这样早就成神的神仙早就渡完天劫了。”
他的眼睛涣散无神,此时却透着真真实实的担忧和惊惶,眼里覆着的那层水膜流转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流下泪来。
闻寄语说道:“由仙堕魔是会遭天谴的,子柯没跟你说过我不是什么仙人,而是凡间人人惧怕的魔物么?”
花潮呆了呆。
他的眼睛茫然无措的寻找闻寄语的脸,可是看到的只有一圈朦胧的白影和晕红的烛光。
他握紧了闻寄语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一直以为闻公子你是天上的仙人来着...”
闻寄语问道:“现在害怕了?”
花潮抓了抓脑袋:“也没有吧,以闻公子的性格还是魔物的身份比较没有违和感。”
花潮越说越小声,嘀嘀咕咕的嚷道:“这么恶劣,哪里有仙风道骨的样子。”
啪!
脑门被折扇敲了一下。
花潮立即闭嘴,抓住闻寄语的手臂,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闻寄语顿了一下才说道:“有可能回不来”,他话锋一转,“不过你最好天天都祈祷我平安无恙的回来,否则你会被人抓去做娼/妓,日复一日沉浮欲海,永生永世遭人玩/弄。”
花潮哆嗦了一下。
他小声问道:“是不是这要这次平安回来就再也不用渡天劫了?”
闻寄语道:“这次渡完还有三次,我本是天地孕育而生,本该在神位上匡扶仙道,却一夕之间由仙堕魔,所以要遭受九重天劫,天劫过后如果魔身没有灰飞烟灭,便可永世长存了。”
“那这次闻公子应该会平安回来吧?”
闻寄语声音低沉:“我若回不来你就跟着子柯去天宫吧,以后勤修仙术,有朝一日必然能破了身上恶咒。”
闻寄语这样的人既然说这句话,可见是真的没有完全的把握。
花潮心中忽然涌起一种生死别离的悲怆感。
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能相信更不能沉迷,可是明知道这样,他的心中还是泛起难言的酸涩。
眼前一片模糊,他努力睁大眼睛,却还是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突然说道:“我的眼睛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看不见呢,我现在好想看看闻公子的样子,我经常在想闻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边,其实我们之间有一段过往,只是我不记得了对不对。”
闻寄语没说话,而是身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闻寄语吹灭了烛火在塌上躺下,花潮静静的躺在他身边。
他们的呼吸声在夜晚里很明显,花潮仔细听着闻寄语的呼吸,他的呼吸很清浅,却还是比往昔粗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