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加冕为王前[穿越重生]——BY:是非非啊
是非非啊  发于:2020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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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维多利亚的行为与叛国无异。”奥斯卡公爵缓缓说,“死亡是她唯一的结局,我会将火焰覆盖之处夷为平地。”
  “这是您个人的想法,还是女王的意思?”希恩追问。
  “我有做这个决定的权利。”奥斯卡公爵俯视身侧的青年。
  “如果您亲手杀了玛丽夫人,就相当于处在了弗恩殿下的对立面,所有人都会以为您站队了。”希恩说,“而玛尔斯殿下将成为您最后的选择。”
  “你难道不希望这样吗?”
  “怎么会?这对您不是一件好事。”希恩摇摇头,“您知道的,女王陛下不会重用站错队的人。”
  奥斯卡公爵收回目光,声音发冷:“看来在你眼里,我也是一枚可用的棋子,应该乖乖待在合适的地方为你做事。”
  希恩不慌不忙,微微行礼:“一切都是为了伟大至高的神主。”
  “收起你虚假的言辞,人类。”奥斯卡公爵说,“你最好不要辜负神主的恩赐,不然我们一族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惨痛的代价吗?身体,还是精神……”希恩喃喃说,“可惜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奥斯卡皱了皱眉。
  “放心吧,帮助过我的,最终都会如愿以偿。”希恩双手推开庄园的第一道铁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至于玛丽·维多利亚,我会让她死得更有价值。”
  狭长的月亮在黑夜缓慢的移动,希恩再次回到了玫瑰庄园。又是在秋天的晚上,和他离开的日子时隔只有一年,他却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了。
  他是谁?从哪里来?要前往哪里?这是哲学教授嘴里人类最终极的三个问题。希恩很少去思考这种虚无唯心的问题,如果他是奥斯卡公爵,或者是光明教廷虔诚的信徒,那这三个问题就会变得无比简单,他可以张开说一切都是神明的指示。
  然而他是希恩·米勒,他没有信仰,没有指引,甚至不起源于这个世界,他注定没有答案,只有迷茫。
  希恩走近那炽热的火光,地下投出了两道长长的身影。
  “你准备直接走进去吗?”赫莱尔绷着脸,冷声说,“如果死后想火葬的话,那确实是最省事的选择。”
  “我不喜欢火焰,它太过灼热了。”希恩沿着火墙往前走,“如果有一天我决心面对死亡,我会选择沉入海底。”
  “泡在水里身体会臭的,而且会被鱼群当作食物。”赫莱尔嫌弃地说,“你们人类不是最忌讳自己的尸体不完整吗?”
  “不觉得很浪漫吗?它们会带着你身体的一小部分前往海域任何一个角落。”希恩望向赫莱尔微笑,“就好像你在死后拥抱了整个世界。”
  “死心吧,你的身体是我的,不是拿来喂鱼的。”
  “那也不错,尽管我的灵魂消逝了,可□□成为了永恒。”希恩点点头,“献祭神明是我的荣幸。”
  赫莱尔哼哼了几声,虽然知道青年是个狡猾的欺骗者,说的话从来都是半真半假,但是望着那略显孤独的侧脸,脸上的神情是只有他见过的……没有缘由心里总是感觉有点堵得慌。
  “你在做什么?”赫莱尔偏过头,发现青年走进了茂密的树丛里。
  “庄园的地下有酒窖。”希恩将蹲着身体,脚下是一扇十分隐蔽的推门,他用携带的匕首几下砍断了上面泛着锈色的锁链,“后来被封死了,我可以从这里进去。”
  “你怎么知道……哦,忘了,这是你以前的家。”赫莱尔摸了摸鼻子。
  “家吗?你知道这个出口为什么会上锁吗?”希恩拉开那扇沉重的门,底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十五岁那年,因为活得太压抑,我曾经试图从这里逃出庄园,后来被抓回来了。”
  “哈,原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赫莱尔还是很乐意听听青年倒霉的过往,“怎么回事?”
  “我用所有的积蓄买通了一个照看我的女仆,希望她晚一点告诉母亲我没去上课的事情,这样我就能争取到足够的出逃时间。”希恩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出口的边缘,落在酒窖的地上。
  “然后呢?”赫莱尔饶有兴趣地问。
  “她收了钱转头就出卖了我。”希恩沉默片刻说,“后来她成为了我继母的第一女仆。”
  赫莱尔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在如此死寂的地下听着倒是有几了分深渊魔鬼的意思。
  希恩神情有点无奈,被嘲笑是他早就猜到了,事实上,他也是知道赫莱尔喜欢听他出丑的经历,才故意说起这件往事的。他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火绒袋,很快就出现了一点光亮。
  “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从地窖连接的通道走到建筑的一楼,希恩已经不再需要手心的那一点火苗,窗外的火幕已经将他的视野照的足够清晰。
  他没有瞧见一个仆人的身影,希恩脱掉了自己的披肩,在烈焰不断的烘烤下,整座建筑就像一只不断运作的熔炉,热量似乎还在攀升,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事外正常的温度了。
  “你倒是一点也不急,如果不快点解决这一切的话,再过过,你说不定就直接被蒸熟了。”赫莱尔看着青年不紧不慢地步伐。
  “不会的,艾瑞克斯还在这里,我的继母可舍不得他死。”希恩沿着弯转的楼梯向上走去。
  “真是有趣,艾瑞克斯也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吧。”赫莱尔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她对待你们兄弟两人的态度为什么会相差那么大。”
  希恩没有说话,以前他也会疑惑玛丽夫人的区别对待,反思自己的过去的种种行为,后来他真正见到了艾瑞克斯后也就不再纠结了。
  虽然他还是不明白玛丽夫人爱着艾瑞克斯的原因,但是他明白了如果没有爱的话,那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你准备戴着那个去找她吗?”赫莱尔的目光望向墙面,“做一个最终的了解。”
  “不错的提议。”希恩抬起头,小心取了自己佩戴四年之久的铁质面具,声音充满了回忆,“说起来,这还是我人生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要我帮你吗?”赫莱尔沉默了片刻,见希恩偏过头望着他,声音不由提高几分,“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希恩收回了目光,“你是在可怜我?你越发心软了。”
  “心软……?谁心软了!”赫莱尔有些炸毛,“真是胡扯!我都没有心,我只是——”
  “谢谢你,赫莱尔,你给予我的帮助已经足够了。”希恩转过身,冰冷的面具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庞,“接下来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


第99章 玛丽之死03
  房间内弥漫着香甜的气息, 干涸的血迹斑点和焦黑的人形灰烬印在地板上,窗外的火焰闪烁,在白色纱帘上投射出明暗交替的诡异光影。
  玛丽夫人坐在床边,就像一边等待丈夫归来一边哄着孩子入睡的妻子, 惨白的手轻柔地抚摸着黑发青年的面庞。
  “这么大的火, 他一定会来的……”玛丽夫人喃喃自语说, “你是他最爱的孩子, 他一定不会抛弃我们的……”
  就像是无声的回应,房间的门打开了。
  玛丽夫人的身体怔了一下,她的脖子像生锈的零件, 僵硬地转向门的位置。
  男人带着铁质的面具站在那, 像无处安息的幽魂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不去死?”玛丽夫人离开了床,烦躁地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像吸血的蜱虫一样永远驱赶不尽!”
  “我怎么会死在您的前面呢,母亲。”铁面下发出清冷的声音, “身为您的孩子, 我还肩负为您筹备葬礼的责任。”
  “什么?”玛丽夫人紧皱眉头。
  “对了, 您喜欢什么花?应该是玫瑰花吧。”他向妇人一步步走进,不紧不慢地说, “不如在入殓那天,安排他们洒下无数的玫瑰花瓣,就像花雨一样,您觉得怎么样?”
  “你想杀我?”玛丽夫人愣了下,随后捧腹发出了刺耳的笑声,“你居然想要杀我!区区一个没用的废物竟然想杀我!”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将自己困在这座用火焰铸造的鸟笼里是为了什么?”希恩没有被妇人的疯癫吓到, 他微微偏头看向依旧沉睡的黑发青年, “你是要带着他一起寻死吗?”
  “呵, 寻死?你们怎么可能理解——”玛丽夫人的夸张的神情忽然停止了下来,语气认真严肃“艾瑞克斯和你天壤之别,他是我和诺曼的孩子,他是最杰出的作品,他会成为神,成为唯一的永恒!”
  “你们怎么想的,他哪有点神的样子。”希恩叹了口气,轻声说,“明明一直还活在编织的谎言里。”
  “你这个废物懂什么!”
  “确实,我不懂。”希恩微微仰头,语气淡淡,“我对你嘴里的‘造神理论’毫无兴趣。但是有一点你是不是弄错,母亲。”
  “艾瑞克斯不是您的孩子。”希恩的嘴角勾出了弧度,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他或许是您眼中的杰作,不过事实上是诺曼子爵和其他女人的。”
  “他和你毫无关系啊,你其实一无所有。”希恩凝视着玛丽夫人逐渐狰狞的脸,手伸进了衣服中。
  “闭嘴!闭嘴!闭嘴!”她嘶声尖叫起来,窗外的炎焰明光高涨,像是被匕刃刺破了体内隐藏已久的毒瘤,恶臭的汁液从她的每一个毛孔倾泻而出。
  她彻底变成了地狱里的魔鬼,嘴里念着凶狠歹毒的咒语,火之尖刺凭空出现在了希恩的所有方位,猛得突出,像硕大的兽口将猎物撕咬成碎。
  熊熊烈火点燃了帷幔,灰烟在整间房子里弥漫不散。
  玛丽·维多利亚忍不住开始狂笑,似乎在嘲笑刚刚谢幕的无聊戏码,她知道青年死了,身体的每一块骨骸,每一滴血液都已经化为了虚无,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活在那个女人的阴影里了。
  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玛丽·维多利亚的面部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神情以一种怪异的状态停止在了她的脸上。高举着手臂不可见地颤抖,整个人硬得像庭院外的光明神石像。
  烟雾慢慢散开,冰冷的铁质面具出现在了妇人的身后。
  漆黑的枪口压着凌乱的发丝,强硬地抵在了玛丽·维多利亚的太阳穴上。
  那是一把印有漂亮花纹的女式短枪,并非玛尔斯赠送的,而是希恩花了一百金币自己从黑市上购买的。这把枪的威力不算大,离远了甚至连野兔都打不死,但是在这样近的距离,弹丸足以穿过皮肤和头骨,让玛丽夫人致死是毫无问题的。
  “怎么……可能?为什么你会没事?”玛丽夫人的瞳孔因为恐惧收缩,“你明明被魔法击中了!怎么会毫发无伤?”
  “魔法不是万能的。”希恩的另一只手里攥着赫莱尔的半块神核。
  “不,这不可能。”
  “您永远不愿相信事实,”希恩轻声说,“明明内心懦弱又卑微,嘴上却总不忘强调自己的尊贵和强大。真是可悲,直到死亡来临,依旧自欺欺人。”
  “你不能杀我,”玛丽夫人大喊说,“如果你杀了我,艾瑞克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您不觉的这个威胁很可笑吗?”希恩发出了低低的笑声,“您这是在提醒我,将他一起解决掉吗?”
  “不,不……”玛丽夫人的身体一寸寸凉了下来,“你不能杀他,不能。”
  “为什么?”希恩问得有点随意。
  “他是你的……兄弟。”玛丽夫人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无比艰难,“你不能杀他。”
  “终于承认了吗?我这个废物的真实身份。”希恩声音淡淡,“真是难为您了,所以我的母亲是谁?”
  “一个贱货。”玛丽夫人咬牙切齿地说,双眼溢满了毒汁。
  希恩眼帘微垂:“看来您很嫉妒她,是因为诺曼子爵更偏爱她吗?”
  “诺曼最爱的是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女人!不然,他也不会将艾瑞克斯交给我来照顾!”玛丽夫人用力反驳。
  “那我呢……”希恩轻声问。
  “你早就该死了,在十五年前的时候。”玛丽夫人说,“你就应该和那个女人一起死了。”
  “可是,您还是让我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希恩的手指落在了扳机上,“放心,我不会和您犯一样的错误。”
  “无论是杀了我,还是杀了艾瑞克斯,神明都不会放过你。”玛丽夫人尖声喊,“你会受到天谴,必将死得无比凄惨。”
  “您口中的神明指的又是什么?”
  希恩的眼像结冰似的寒冷:“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存在,就让他来找我吧,我很想见见。”
  “不——!”玛丽夫人嘶吼,有烈焰不死心地袭向她身后的青年,然而疯狂的攻势都无法突破那层看不见的屏障。
  “再见了,母亲。”他轻声说。
  白色的帷幔上绽放出血色的花。
  像拉断了闸门,世界在一瞬间归于黑暗和死寂。
  “诺曼……救……”玛丽夫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不太清晰的音节,她的瞳孔渐渐涣散,身体失去了支撑缓缓瘫倒在地上。
  这个瘦的只剩下骨架的妇人不再动弹,像一朵被人精心摆弄的名贵花束,脱色,枯萎,谢落,最后腐烂在了这个平凡的秋天。
  “大人,火焰全都熄灭了。”林林惊讶地望向奥斯卡公爵,“希恩少爷竟然真的做到了。”
  奥斯卡公爵注视着面前悄然无声的建筑,眼神微微有点松动,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的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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