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康公看着从容的谢殒,不禁绷紧了神色,冷冷道:“你想辩解什么”
“辩解?”谢殒笑了,“孤没什么好辩解的,到底谁是奸佞,谁是乱臣贼子,今日在大殿之中的人各个都看的清楚明白。”
谢殒顿了顿,似乎在想措辞,他看着牧康公,笑容里含着嘲讽,道:“我只是觉得你太蠢了。”
牧康公还未说话,谢殒便朗声道:“来人,牧康公勾结天子亲卫,逼宫造反,罪不容诛,速速拿下!”
他话音刚落,皇极殿的大门突然被大力推开,着禁军甲胄的三队兵士小跑进来,控制住里面的羽林郎。
羽林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一刻不在状况。
百户看眼下这横竖都是死的形势,刚要开口号召众人跟他一起拼杀,“儿郎们……”
话才起个头,便听到一支羽箭破空的声音,顷刻间,那百户的额头便破了个洞,人也委顿在地没有生机了。
祁褚趁机道:“放弃抵抗者,不株连家人!”
带队的百户既然已经死了,这些人没了主心骨,自然一盘散沙,纷纷认罪伏诛。
谢宣和牧康公也被进来的禁军拿下等候发落。
谢殒将参与朝会的官员先安顿好,除了大理寺卿,其余人都让他们回去了。
谢殒没什么好和牧康公说的,但是谢宣就不同了,大理寺的人押他离开的时候,谢殒凑到他耳边道:“从兄,弟弟我还要感谢你呢!若是没有你,谢家……”他点到即止,没有说接下来的话!
谢宣却被他激怒了,他通红着眼眶看着谢殒,被枷的手也剧烈挣扎起来,声音带着充满恨意的沙哑道:“欺师灭祖的不孝子!!若是你敢动谢家,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谢殒没有再理会谢宣,他转身看着祁褚,一本正经道:“陛下,臣有要事要单独启奏!”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没想到最后竟然来了个神转折,祁褚便以为谢殒要同他说的是这件事,正好他也有许多话要对谢殒说,便道:“我们去后面的书房说吧。”
谢殒点点头,跟在祁褚身后,进了书房之后,谢殒立马将门关了。
祁褚转身刚要问谢殒话,就看到谢殒站在他身后,脚尖都可以碰到他的脚后跟了,一伸手就可以环住他的腰……
这样近的距离,祁褚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你要说什么?”
谢殒眼睛盯着他,认真道:“陛下,臣现在可以亲你吗?”
不能他回答,谢殒捧着他的脸,重重得吻上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先二合一更一章,欠的一章明天补上,明天我调休。
第89章 连理枝
谢殒先将小皇帝抵在墙上细密的亲吻,约么是靠在墙上影响了他吻技的发挥,他索性勒着小皇帝的腰,将他竖着抱起来,走了两步直接压在御案上。
这个姿势,有助于谢殒的发挥,但祁褚觉得非常不可,再这样下去,他的腰只怕要断掉了……
祁褚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谢殒正沉迷,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他身下的祁褚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谢殒气喘吁吁地从他身上起来,顺带将祁褚拉了起来,祁褚分明听到了自己腰间传来“咔”地一声,他龇牙咧嘴地扶着自己的腰。
谢殒见状,关切道:“可是腰不舒服。”他的声音带着沉溺在欲-望里特有的沙哑低沉,凑在耳边说话时让人耳朵发烫。
祁褚扶着自己的腰,道:“你方才将我反压在桌上,你觉得这种反人类的姿势,我能舒服?”
谢殒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祁褚还要开口说话,谢殒突然走进一步抱住他,将手放在他的腰上揉了揉,他们交颈而抱,谢殒在他耳边道:“揉揉。”
祁褚:“……”他很不经撩地脸红了。
转身,又看到座椅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孔圣的画像,那圣人微微低头,似乎垂目看着他们两个人。
祁褚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握住谢殒在他腰间的手,道:“我们回去吧,别在这儿。”
谢殒点头,这里确实不适合进行剧烈运动,因此从善如流道:“好。”
祁褚寻思,今天朝会这么一闹腾,只怕朝野上下都知道他已经回来了。若是现下大摇大摆去太师府,只怕要惹人非议,尤其是朝野对谢殒的非议。
祁褚问道:“干元殿现在还有人住吗?”
听到这个名字,不知谢殒想起了什么,他脸上的笑意微微散了,后退一步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眼神中露出些许寥落来。
祁褚捏了捏他的脸,谢殒才似乎回过神来,他笑着对祁褚道:“天子居所,谁敢随意住下。”顿了顿才又说,“虽然你不在,但我命人还是每天都收拾一遍。”
小陛下不在的这两年,谢殒总想着小陛下哪天会突然回来,因此他才命人每天收拾干元殿,如同祁褚在时……只是,他等的人一直没有回来。
想想也明白谢殒为什么情绪突然低落了,祁褚用食指和拇指勾起谢殒的下巴,猝不及防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眨眨眼道:“我已经回来了,你仔细感受下。”
被他这么一闹,谢殒顿时觉得哭笑不得,看着祁褚站在他面前含着笑意低头注视着他,心中的惆怅被冲淡不少,他懒洋洋半阖着眼看着祁褚,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道:“方才太快了,臣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呢!”
祁褚心道,朕堂堂一国之君,你让朕亲朕就亲,岂不是太没有面子。
还未开口,谢殒已经粗暴地伸出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重重亲吻他的唇……
茉春在外面侯了半个时辰,间或能听到里面一些响动,心中盘算起来,陛下这许久未回来,此番回来,瞧着和太师倒是亲密了不少……
又想起今天太师雷霆手段镇/压了谢宣和牧康公的叛乱,心中一凛,看来以后要对陛下客气点,决不能像两年前那般轻慢了……
正想着,小书房的门突然开了,茉春弓着腰看到那人的衣摆,玄色的衣摆,是太师没错了……只是太师竟然先于陛下从殿内出来于礼不合。太师虽然铁血,但平时非常注重礼仪,今次竟然先于陛下出来了,莫不是六大世家覆灭已无悬念,朝中再无政敌,因此也大胆起来不顾及那些虚礼了……
电光石火间,茉春脑补了一出权臣大戏……
太师跨步从里面走出来的瞬间,茉春眼神里露出些许惊讶。
一向持重的太师竟然背着陛下……怪不得,他先于陛下出了小书房。
茉春一眼不发跟在俩人后面,悄悄抬眼打量了太师一眼,太师稳稳地托着陛下,面上看不出一丝不情愿……又移开眼睛悄悄看了一眼小皇帝,他小狗儿似的偎着太师,一副不自知的依赖模样,他的脸埋在太师的肩膀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圈有些红,眼里含着一汪水,似乎有些害羞……许是被看得久了,小皇帝似有所感,他微微垂眸朝着茉春看了一眼。
茉春赶忙屏息将眼睛移到地面上,默默走路不敢再看……
走了几步遇到一个提着食盒的宫人,太师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侧着头,问陛下道:“陛下早饭用了没?现下可要用些早膳?”
陛下默默点了点头。
太师笑了,揶揄陛下道:“你在我后面,点头的话我怎么看得见?”
茉春注意到,太师在陛下面前自称为“我”,而没有用臣……这个转变耐人寻味。
茉春还未想出什么头绪,就听陛下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你既然看不见,为什么知道我点头了?”
按照以往太师的秉性,大概要好好怼一番陛下,只是今日他却不以为忤,听到陛下反驳他,反而很开心,他回陛下到:“大概……我们心有灵犀?”
茉春仔细回想了一番,从他认识太师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他从未见过太师这般开怀不设防的模样,这让他身上那属于上位者的威压都隐隐散去了,露出了弱冠青年本来该有的鲜衣怒马般的疏阔气息。
陛下“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不屑,但终究未开口反驳些什么。
太师看了茉春一眼,道:“孤带着陛下回宫即可,你速去御膳房传膳,让他们做些陛下素日爱吃的吞鱼儿、诸色包子、莳萝角儿。”
茉春点头应是,方欲走,又听到太师补充道:“对了,再拿一罐温热的米粥。”
他行礼应是,躬着身子往角门处退走的时候,还听到陛下对太师抱怨,“我最不喜欢喝白粥,一点味也没有。”
只听到太师老父亲般循循善诱道:“大清早吃些白粥养胃,况且就算白粥没味道,就着各色小菜也能有些滋味。”
这陛下和太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茉春细细想了方才两人的对话,不知为何想起了宫里流传多年那个“陛下曾经想认太师当爹”的无稽之谈……莫非,这并不是空穴来风???
认太师当爹?这……先帝能答应吗?
茉春带着心中许多疑虑,慢慢朝着御膳房去了。
黛秋依旧像往常一样毫无感情地扫着干元殿前面的宫道,蓦然抬头,突然看到太师背着一个人从远处的宫道缓缓走过来。
黛秋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太师已经两年未来过干元殿了……这两年,太师再没有来过此处,便是进宫给太后请安,也是绕远路从崇德门出宫。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他才注意到宫道两旁的宫人看见太师的竟然纷纷下跪伏倒在地,黛秋这才注意到太师身后竟然背着个人……能被一人之下的太师背在身后,这个人是……黛秋来不及想任何可能性,只是心里本能地一颤。
方才,他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说起皇极殿的宫变,隐约还听到有人说陛下回来了……他是看过陛下临行的手书的人,知道陛下绝无可能自己回来……
太师的身影越来越近,黛秋的眼睛越睁越大,看到那人走进,他僵住了,甚至都忘了行礼,嘴里喃喃道:“陛……”
太师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脚步都没有停住,倒是陛下发现了他,笑道:“黛秋,好久不见。”他见黛秋身上穿着灰色的内侍服,便知道定是谢殒将黛秋贬官了。
他打了谢殒一巴掌,道:“我走了,你就拿黛秋撒气?”
谢殒抿着唇似乎默认了这一说法,祁褚对黛秋道:“朕回来了,你现在还跟在朕身边伺候。”
黛秋傻了。
谢殒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道:“还不赶快谢恩?”
黛秋这才跪倒在地:“谢陛下!”
谢恩之后,黛秋便默默跟在太师背后进了干元殿的宫门。
所有院里正在打扫的小太监看到他们之后,纷纷跪在地迎接陛下。
眼见太师进了大殿,他也要跟进去伺候,却见他是双手抓着两扇门板,道:“孤和陛下有要紧事要商量,你守在殿外,任何人不得入!”
说完,便关了门。
黛秋站在干元殿门口,仰头看了看天空,忽然觉得今日的天空都比往日要蓝一些。
谢殒将祁褚直接抗进了内殿,道:“方才陛下嫌弃小书房的桌子太硬了,这床上铺着软罗,陛下觉得这里怎么样?”
祁褚:“……”
不会吧,太师也太硬核了,接吻还要要交换场地,分上半场和下半场,此等奥林匹克精神着实让人感佩!
祁褚躺平一脸安详道:“左右就这两瓣肉,随你怎么折腾吧。”
说完,就看到谢殒脸上突然出现红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祁褚认真想了一番他方才说的话有没有不周到的地方,突然一个灵机明白了,谢殒真是淫-者-见-淫,他方才的意思是他的上嘴唇和下嘴唇两瓣肉,谢殒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但无意中说了个黄-段子,若是强行解释,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了……因此两人便大眼瞪小眼互相瞅着,良久,祁褚才听到谢殒憋出一句:“孤是正人君子,做事绝不会没有分寸,那等事自然是……”
看到谢殒吃瘪和看到狮子座流星雨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祁褚听到他说话磕巴了,嘻嘻一笑,就要调侃他。
却听到他道:“自然是……要等到洞房花烛夜。”他的声音比平时小一些,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虔诚。
祁褚听到这般说,一时有些愣了。
洞房花烛夜,原来谢殒已经想到这么远了吗?
他们一个是帝王,一个是权臣,原本就是这世间最不可能的一对,可在谢殒的人生规划里竟然想过和他成亲,并为此在婚前守住了君子之身……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其实谢殒有许多机会更进一步,但他总也不越过关键一步,祁褚原本以为他是不懂如何做,才一直忍着,没想到谢殒心中竟然是这样想的。
又想起他之前在自己舅舅面前称自己为他的妻,原来他心里真的将他当做了他的妻。
虽然说妻这样的词汇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有种莫名的羞耻,但在直男心目中,最爱的人便是想让他成为自己妻的那个人吧?
祁褚心中酸涩又温暖,隐隐觉得眼眶发热,他抱着谢殒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闷声道:“怎么办,我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利威尔太太的地雷包养。
今天,我拖延了,两更没有成功_(:з”∠)_
欠的这一更,明天中午给大家补上吧。
另,看这个节奏,是快要完结的节奏了,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