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成双[穿书][GL百合]——BY:烟波钓月
烟波钓月  发于:2020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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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两分钟,终于等到她们的号码出现在报幕屏上。关梦搓着腿兴冲冲跑过去,猝不及防地差点儿和前面柜台上的人撞上。
  那人穿着白大褂白球鞋,乍一看跟店里的装修柱子似的杵在那儿,动起来才发现原来是个人。关梦脚下急刹车,定睛一看:“王医生?”
  “小旺仔?”王医生拎着一杯双响炮,看着她点点头:“恢复得不错,来喝奶茶呀?”
  “啊,是啊。”关梦看着他手往口袋里伸,生怕下一秒就掏出一盒健胃消食片甩过来。
  王医生给了她一瓶花露水:“晚上没准得拉练,早点吃完了回寝室换上长裤,当心变成小萝卜。”
  “谢谢王医生!”关梦感动地接过。
  医生拎着一杯双响炮悠哉悠哉走了,关梦看着自己腿上浮肿起来的一片片红痕,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小萝卜是什么意思。一时感动又无语,这医生真能给人起外号!
  “走啦,小萝卜,后面人还排着队呢。”沈双竹挽着她往外面走。
  “你才是小萝卜,我腿好看着呢,不许跟着瞎叫。”
  晚上果然有拉练,半夜十二点楼道里突然响起一阵强烈的鸣笛声,瞬间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拖起来。
  沈双竹一个翻身下床,给关梦套上外套,连拖带抱地把她抱出去了。关梦真正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绿草的旷野。
  没有缓冲时间,直接开始夜跑。关梦一边跑着一边拍自己的脸,半圈下来终于精神点儿了。
  考虑到白天体能负荷太大,拉练的圈数不多,跑完五圈就可以回去了。五圈约莫五公里,用时在四十分钟左右。关梦在内心估算着,和沈双竹在方阵中拉着手一起跑,感觉这个时长也可以忍受。
  眼看着最后一圈了,突然一个女生往旁边一歪,捂着肚子惨叫起来。
  “有人晕倒了!快去扶......嗯?什么味道?”
  那个倒在地上的女生迅速把外套脱了,空气中某种诱人的香味顿时更加浓烈。关梦吸了吸鼻子:“火锅儿?”
  七八个教官提着手电筒走过来,照亮了女生面红耳赤的脸,以及掉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自热火锅。
  全体肃然起敬。
  教官显然也是懵了:“什么情况?”
  “跑太急了,被后面的人挤了一下,就把它给挤破了......”
  “为什么会带这种东西?!”
  “我不是故意的,起床太急来不及放下了......”女生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赶紧送医院。班上男生女生火急火燎冲进医务室,嚷嚷着有人烫伤了快来救命。医生打着呵欠从里间披上白大褂出来,淡定道:“烫伤了就抹药嘛,怎么烫的?”
  “呃......”众人声音高高低低此起彼伏,最终互相对视一眼,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都不好意思说出个所以然来。
  关梦也算这医生半个熟人了,硬着头皮走上去,“我们夜跑,她往衣服里塞了一盒自热火锅,跑到半路突然走火自燃了......嗯,就这样。”
  她以为私藏十几根碎冰冰已经是人类极限了,没想到大晚上的又重建了一回三观。
  气氛再次沉默。大家都低着头虎着脸,一副我很专业绝对不笑的样子。
  “噗哧。”沈双竹破功了,捂着嘴,“不好意思有点肚子痛,我出去站一会儿。”
  “我也突然肚子痛。”
  “我也......”
  医务室里就剩关梦医生和昏迷的女生三个人,走廊上扑哧扑哧个不停。
  医生叹气:“你们这一届真是我遇见最事儿的一届。你过去帮忙把她上衣扒了,换这件干净的。”
  女生并不是被烫晕的,而是突发低血糖。医生给她挂了生理盐水葡萄糖,让关梦给抹了药:“回去让她每天按时涂药,应该就不会留疤。”
  一通折腾完,天色已经微白。关梦挂在沈双竹身上从校医院出来,看着眼前辽阔校园,触景生情,刚想来一句矫情文学,就被沈双竹打包扛走了。
  “早上按时出练,快点回去睡觉。”
  “天呐,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关梦放弃了挣扎,两眼一黑地栽进了沈双竹的怀里。
  不管是不是人过的日子,她们都实打实地挨过了半个月。最后那一天傍晚,关梦拍完合照下来,捧着迷彩帽还有点懵,就结束了?
  “回去收拾东西,今天晚上顾新言会来接我们回剧组。”
  “就回?”关梦左右看了看,竟然颇有点舍不得。
  “半个月时间里,你过敏一次,被训八次,脱水三次,”沈双竹回忆着,“再待下去,你不知道要被医生取多少个外号了。”
  噗。关梦默默收起刚才那点不舍,和沈双竹并肩走着回宿舍收拾东西。
  “我黑了吗?”关梦打开手机前置,把沈双竹拽过来,上下看了看,肤色相差不大,她松了口气。
  沈双竹在她肚子上揉了一把,点头:“不错,结实了点。”
  关梦顿时美滋滋。
  ******
  候机室里,关梦和沈双竹舟车劳顿,互相依偎着休息,两只脑袋靠在一起小声地叽叽咕咕。
  顾新言突然卧槽一句:“那个谁死了?”
  “谁?”
  “周氏集团的老总,不对,前老总。”顾新言晃了晃手机的新闻页面,一时有些唏嘘:“树倒猢狲散,偌大的公司眼看着要拆分重组了。”
  关梦和沈双字顿时睡意全无,对视一眼,拿出了手机。
  “周连海于一星期前去世,今日公开讣告。
  遗嘱宣布小女儿周梦琳为周氏现继承人,控股百分之六十,掌握股东大会绝对控制权。权力交接惹内部争议,周氏员工属意的大女儿周曼韵至今仍未公开露面。
  豪门辛秘蹊跷丛生,深情姐妹花原是反水黑心莲?”
  “周氏围困重重,沈氏紧迫相逼,如今突然收手,其中究竟何来纠葛?
  沈氏上月纽约上市,柳希龄被盛赞商界花木兰,近日却接连投资失败低价抛仓,股价连日走低,一时失蹄,还是气数将尽?”
  “周连海去世后连续七天密不发丧,据传死因复杂,或是人为注射导致心脏衰竭。人走茶凉改朝换代,谁下的毒手?”
  周氏虽已日薄西山,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连海的死讯一传出,新闻立刻占领了各大平台的版面。一条条新闻写得十分夸张却又煞有介事,豪门隐|私什么的最是吸人眼球,外行看热闹,又是一场闲来无事的吃瓜群众的狂欢。
  周连海是怎么死的自是不必多说。生前坏事做的不少,自作孽不可活,周曼韵不过是加速了他的死亡而已。也不知道这对父女俩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竟然让女儿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痛下杀手。
  关梦回想起在医院与周曼韵见面的那一次,提到周连海的死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
  她对周连海似乎并不是完全冷血的。
  关梦粗略看了看有关沈氏的新闻,在很多决策上作出了错误的决策导致亏损。问题不大但是比较烦人。
  沈氏做到如今的规模多少有些尾大不掉,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起冒出来这么多事情,显然不正常,也不像柳希龄铁桶般严谨的作风。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捅出这么些个娄子来的人,恐怕全世界都只有一个了。
  “塞莉在搞什么?”关梦想了想,像塞莉这种人,只有无聊二字能够解释。不图名不图利,专躲在背后放冷枪,自损一千杀敌八百也很爽。
  沈双竹道:“她在警告柳希龄,适可而止,不要继续了。”
  关梦默然。即使是作为看客的她,也实在感到疲倦了。感情剪不断理还乱,一团乱麻扯了十几年,孩子都拉扯大了,再进行下去便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恩恩怨怨越积越多,最终无可阻挡地坠入新的恶性循环。
  有过甜蜜初恋,有过澎湃高潮,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剩下两人明暗对峙乐此不疲,其余看客自是去留随意。
  沈双竹轻轻吐出一口气:“塞莉上次还告诉我一件事。周曼韵失踪了。”


第115章
  关梦张了张嘴:“畏罪潜逃?”
  周连海强取豪夺,欺骗了关棋音的信任和身体,渣贱至极,但他愿意抚养关梦长达七年,想来多少也是有一丝情分在。关棋音在那场绑架中丧生,对她杀机最大的人便只有周曼韵。
  身上背负着两条人命,如何在日光下安然地活着?
  “她真是个令人费解的变态。”沈双竹摇头。
  关梦沉默,她总觉得周曼韵哪天又会回来找她。
  变态,这个词倒是形容得贴切。
  机场响起登机提醒,在顾新言的催促下,两人一人一个行李箱从专用通道悄悄地上了飞机。
  “睡吧。”关梦递给沈双字一个眼罩,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一路颠簸,她们已经快要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两人都是疲惫至极。
  干涩的眼眶被薰衣草的温热芳香包裹着,关梦将座椅放低,平躺着缓缓入睡。
  十几个小时的航班,飞机穿过重重山水,越过炎热酷暑,跨越大片的版图来到海拔几千米的雪原。
  沈双竹梦见自己是炭火上烤着的一尾鲤鱼,肚皮上的鳞片被烧得通红,视线模糊呼吸困难,快要溺死在高温里。忽然一双清凉的手将她捞起来,声音惊讶:“呀,怎么是条美人鱼?”
  她赫然抬眼,看见关梦美丽的笑颜。
  “醒醒,醒醒......”关梦拿湿毛巾盖在沈双竹的额头上。
  沈双竹缓缓睁眼,刚才梦里还笑着的小美人儿抓眼变得一脸焦急,像是要哭出来。
  沈双竹去拉她的手,没拉上,晕晕乎乎地,“怎么了?”
  “你发烧了。”关梦从她腋窝里把温度计取出来,三十七度九,低烧。
  “来把冲剂喝了。”关梦递过来一个纸杯,里面黑糊糊的一杯水,说不出是香是臭。
  沈双竹乖乖地,她让喝就喝了,喝完皱眉,说不出是甜是苦,奇怪的味道。
  顾新言走过来:“情况怎么样?”
  “发烧了。她这几天晚上睡觉都没盖被子,应该是受凉了。”
  沈双竹喊了关梦半个月豌豆公主,现在终于轮到她自己卧床不起了。
  沈双竹没什么精神,但意识是清醒的,由关门牵着下飞机过安检,然后被打包塞进剧组负责接送的车里。
  车里开着暖气,开门的瞬间外面冷空气吹进去,前排的工作人员都抖了抖:“嘶,真冷啊。”
  顾新言皱眉道:“这里气温这么低,她可怎么办。”
  “喝过药了应该好得快些。”关梦把棉袄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给沈双竹穿上,看着她难受紧皱的眉头,伸手覆上去轻轻抚平。又给她盖了一条厚厚的毯子,希望能多闷一点汗出来。
  “睡吧,一觉醒来就到了。”
  沈双竹看看窗外的皑皑白雪,又转头对着关梦,窝在她肩头缓缓闭上眼睛。
  关梦看着她纤长的睫毛,浓密得像是从芭比娃娃眼睛上复制粘贴的一样。沈双竹脸颊酡红,光滑白皙的皮肤映着雪光,关梦靠得那样近,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发际周围的细小绒毛,柔软的棕黑色,松散地卷曲着,让她褪去平日的凌厉成熟,平添几抹童稚的天真。
  不加修饰的睡梦中的沈双竹,可怜又可爱,关梦微微笑了笑,在她柔嫩脸蛋落下一个轻吻。
  沈双竹靠在她怀里睡得沉稳,毫无察觉地被这份甜蜜爱意充分包裹。
  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川。十月底的北方已经开始飘雪,白色轻纱盖在山顶,茂密树丛下是一望无边的江河,看起来很是壮观。
  起初车上几人还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兴致勃勃地端着手机冲外面拍照,到后来都渐渐乏了,打着呵欠靠在座椅上昏昏入睡。
  关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钟瑶喊醒的时候,她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还以为自己睡得流口水了,低头一看原来是沈双竹,还在睡觉。
  钟瑶欢呼雀跃,在片场外举着“云起时爆爆爆,梦梦子冲冲冲”的横幅手舞足蹈:“雪山雪山,我爱雪山,明儿就滑雪去!”
  关梦不由被她的兴奋劲儿感染,笑得乐不可支。
  钟瑶挥了半天手幅,见关梦迟迟不从车上下来,蹬着雪地靴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诶,她怎么啦?”
  沈双竹似乎烧得更厉害,整张脸都红起来,绵软无力地歪在那里。
  “热......”她嘴里喊热,要把身上的毯子棉袄脱掉,关梦将她摁回去,她不满地皱眉,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见是关梦方才罢休,只是仍一脸不情不愿的。
  钟瑶搭把手,把沈双竹七手八脚地拖出来,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脖子,叫了句卧槽:“这么烫都能煮鸡蛋了!”
  灰蒙蒙的傍晚,沈双竹发起了高烧。
  “不去,哪儿都不去,你陪着我。”沈双竹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嗓子都哑成那样了,两只瘦削的手臂像铁丝一样缠着关梦的腰,不许她离开。
  “必须去医院,三十九度六了,再躺下去你要变笨蛋了!”不由分说,解不开她的手就干脆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关梦不如她高,歪歪扭扭地朝外面走去,车子已经停好在门口。
  “哎哟,烧得跟热狗似的,太可怜了。”钟瑶啧啧惋惜。
  热狗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钟瑶立刻闭上了嘴巴,把热水递过去,沈双竹闭上眼睛偏开头。
  关梦哭笑不得:“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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