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金丝雀[穿越重生]——BY:夕水格
夕水格  发于:2020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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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韬光养晦!你让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韬光养晦!看见他学习就撕他的书,考试稍微考好一点回家就要受你毒打,为了不让他长个子,连饭都不给吃饱!”
  他用他这辈子最大的恶意,诅咒道:“这句话我已经憋了20年,你才该死!”
  “毛君。”
  “毛君!”
  晏路和贺灼同时喊出声。
  晏路是怕他情绪失控,手中的碎片下一秒就要扎穿贺夫人的喉咙。
  贺灼则是不想被掀开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尤其不想被庄简宁听见。
  庄简宁两手用力拉拽贺灼的胳膊,猛地从紧抱着他的怀里探出头,眼角通红,眼眶里一片湿润。
  看着贺灼的脸时,心疼的几乎连呼吸都停了,他站起身,弯下腰用手兜住贺灼的脑后,把他往自己颈窝里按,声音轻颤地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我应该早点儿过来,我好想早点儿过来。”
  贺灼不关心贺夫人的伤势,没性命之忧就行。
  也并不奇怪毛君的所作所为,这人从小性子里就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
  他全部的关注点都在庄简宁说出的话里。
  来的太晚了。
  应该早点儿过来。
  庄简宁到底是从哪儿过来的?
  还会……再走吗?
  晏路看了眼贺灼,和抱着他的庄简宁,感觉不用他操什么心,便大步往毛君身边走。
  夺过他抵在贺夫人颈部的锋利瓷片,往地上一扔,小心地喊了声,“君哥,你还好吗?”
  贺夫人被吓跑了的三魂七魄这才缓缓归位,昏迷十年,刚醒不久,体力本就不如常人,受了这半天刺激,精神渐渐不支。
  脸上和胳膊上又传来钻心的剧痛,她缓缓抬手摸了一下脸,看着手中的鲜血再次惊叫出声。
  声音虚弱低沉,像是生了锈的锯子一寸寸地磨着钢丝。
  眼神也没了之前的神采,变得迟钝又木然。
  晏路怕她再度昏迷,当机立断地按了呼叫器,“让主治医生过来。”
  李助接到通知,火速安排,主治医生和副手进来时,晏路只道:“病人情绪失控,打碎了花瓶。”
  两个医生训练有素,点点头,不多看不多想,埋头做好自己的事情。
  贺灼胳膊上也被扎了个小伤口,副手端着医药托盘准备处理。
  庄简宁见贺灼手臂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赶紧挡开医生,“谢谢,我来吧,麻烦帮我备一份医药箱可以吗。”
  他猜测贺夫人无力再应付什么,不想让贺灼在这个环境里多待,揉着他后脑勺,跟哄小孩儿似的,“贺灼,我累了,这里有房间可以休息吗?”
  贺灼“嗯”了一声,稍稍拉开他衬衫衣领,在他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胸口再次被破开的那个大洞,似乎只有眼前人能够填补,“宝宝。”
  “嗯?”庄简宁感觉眼睛没那么涩了,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退开一点,跟他对视,“我在。”
  毛君看着他俩亲昵的模样,顿住脚步欲言又止,嘴唇无声地张合几下,甩手出了门。
  晏路便也随他去了。
  庄简宁推着贺灼的轮椅,跟在李助身后,经过两条雅致的长廊,又穿过竹林,绕过圆形湖,这才到了专门给贺灼修建的度假小楼。
  虽然贺灼一共才来过两次。
  推开院落大门,毛君和晏路正在客厅沙发坐着。
  见贺灼和庄简宁进来,毛君搅着手指,扫了眼贺灼手臂上的碎片,低头,“刚才,对不起。”
  贺灼在对面沙发坐下,淡淡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庄简宁心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要是知道贺灼曾被生母如此对待,在那种场景下,他也想来那么一下。
  眼睛扫到贺灼小臂上时,他才赫然明白,毛君这句对不起,怕不是后悔对贺夫人做了什么,而是无意伤到了贺灼。
  他蹲在贺灼身前,打开医药箱,捧着他线条流畅的小臂,用医用镊子小心夹出小碎片,再用酒精棉球消毒。
  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气。
  毛君为贺灼做了这么多,小时候给他买吃的,为了他转差班,还想方设法逗他开心。
  长大了依然挡在最前方,替贺灼出气。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更是不知默默为贺灼做了多少。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置喙半句。
  只气自己给贺灼做的太少。


第76章 照片
  贺灼一直低头盯着庄简宁, 那双画画镶嵌珠宝的细长手指,无论做什么, 都是绝佳的视觉享受。
  手臂上的小伤口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甚至一度沉迷身体带给他的痛感。要搁往常, 拨掉碎片后, 便不会再管。
  但是庄简宁跟医生索要医药箱,还给他上药,他根本没法拒绝。
  庄简宁对他做什么,他都拒绝不了。
  感觉庄简宁的手部肌肉渐渐紧绷, 嘴唇也紧抿微微撅着,贺灼用另只手捏住他的下巴, 轻轻摩挲几下, “怎么了?
  不待人回答,松开下巴, 大掌转而去捞小细腰,“起来,别蹲着。”
  庄简宁上药时,客厅很安静,但他能感觉背后来自毛君的视线。
  上次在直升机上,当着贺灼助理的面,坐在贺灼怀里,他都浑身不自在。
  此时却不知怎么地,顺着贺灼搂他的力道, 直接往他怀里一坐。
  虽然伤口很深,但夏天也不便包扎,膏药抹匀后,庄简宁将棉签捏在手心,捧着他手臂,往伤口处吹了吹,对上贺灼的视线,“疼吗?”
  贺灼在“疼”和“不疼”中犹豫了一瞬,点点头,神情认真,“有点疼。”
  “嘶——”对面传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庄简宁见毛君一直没走,猜对方应该是有正事要跟贺灼说,正好他也有点其他事情。
  低头,快速在贺灼唇瓣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权当安慰,“你忍忍,很快就好了。我出去转转,等会儿就回来。”
  “好。”贺灼兜住他后脑,昂头回了个吻,才松手。
  庄简宁起身,羞的连头都没敢抬,匆匆跟毛君和晏路打了声招呼,便收紧臀部肌肉,大步朝门外走去。
  屋内三人的视线都黏在他身上,同步转头。
  贺灼盯着他红透了的耳朵,用手抚着刚才被亲过的唇,心中一阵阵酥软。
  毛君盯着他挺翘的臀部,若有所思。
  晏路根据他的走路姿势,分析着他的身体语言,突然起身,“我也有点事情,你俩聊。”
  ——
  客厅只剩贺灼和毛君。
  毛君扫了眼贺灼嘴唇,视线下移到他的小腿,突然想起十年前他发生车祸的那天。
  正值九月开学季,他一大早便去学校办理了入学手续,看见寝室分配名单上,跟他挨着的贺灼时,开心的拿起手机跟当事人分享。
  却一直没等到回复,也没等到人来,直到快中午,同学们都说学校旁的清北桥上发生了一起惨烈的车祸,挤压变形严重的轿车直接冲进了河里。
  等他赶过去时,便看见一辆面目全非的轿车,从河里打捞上来。看清车牌号码是贺家的车后,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赶去医院,看见受重伤的贺灼,他抓着前来调查的警察,歇斯底里地跟人检举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案,跟十八年前贺灼父亲的车祸案一样,都是故意伪装成交通事故的故意杀人。
  十八岁的贺灼醒后,也持同样的观点。
  警方很重视,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后,还是将这期车祸认定为交通意外。
  给出理由如下。
  第一,司机当场死亡,并且驾驶车辆时,由于du瘾发作,车辆才偏离既定路线,加速撞到桥墩上。
  第二,在受损变形严重的车子上,没有检测出任何经过人为改动过的痕迹。
  第三,车祸现场的监控和目击者能够证明,车祸发生前,司机和后座两人没有起任何冲突。
  第四,通过调查司机的社会背景和银行流水,也没有发现跟雇凶杀人有关的任何异常。
  贺老爷子伤心过度,贺夫人重伤昏迷,贺灼重伤躺在医院,贺家两个叔叔作为直系亲属,很快和肇事司机亲属达成赔偿协议。
  无论毛君和贺灼两个少年怎么不服,这事儿就这么盖棺定论了。
  他盛怒之下,托人找关系将专业改成了法学。
  贺灼轻咳一声,打断毛君的回忆,“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贺夫人醒了,有些事情也该了结了。
  毛君叠起腿,又恢复成平日里的闲适模样,掀了掀眼皮,“听说她醒了,上飞机之前,我已经让他们想办法将人带回帝国,大概今晚能到,咱们这些年搜集到的证据到时会一并递交给帝都刑警。贺老大和贺老二这次应该是跑不掉了。”
  他指的是二十八年前,贺灼父亲那起车祸的肇事司机,前段时间他的人掌握了此人在m国的行踪轨迹后,便依贺灼所言,将消息透露给了贺家大房和二房。
  对方果然坐不住了,第二天便派了人去m国。他的人趁机将肇事司机控制并保护了起来。
  贺灼点点头,毛君已经是帝国最好的律师,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没什么规律地敲着,“贺家那些人呢?”
  毛君勾了勾唇角,“贺老爷子最近身体出了点状况,准备将贺家公司的继承权交到大房长子贺昱手里。本来二房是有心争抢的,大房二房之间少不了一顿明枪暗棒,但是多亏了咱们,他们最近估计没什么心思抢公司了。”
  现在正忙着清理销毁一切跟两起车祸案有关的线索。
  贺灼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了片刻,轻声开口道:“毛君。”
  毛君抬眸,两人毕竟认识了二十多年,从这两个字里能感觉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有什么事直说。”
  贺灼抬眼看他,郑重道:“等这事儿过去,我想把我父亲的墓从贺家祖坟里迁出来,我新买了块墓地。”
  提起贺灼父亲,毛君的神色也暗淡下去。
  贺灼微微蹙眉,继续道:“我知道毛老爷子和毛叔叔肯定不会同意将毛小叔的墓迁出,但是……”
  毛君一瞬间的惊诧后,立即明白了贺灼的意思,脱口道:“你想把贺叔叔和我小叔合葬吗?”
  贺灼之前并没有这个打算,也知道实施起来很难。但是刚才抱着庄简宁时,这个想法就强烈地盘旋在他脑海里。
  他眼眶有点涩,缓缓开口道:“他们青梅竹马长大,相爱了那么多年,要不是厉秋白和贺家那些人,他们本该一直在一起。”
  毛君被他说的也有点难受,默了片刻,“好,我会去说服我爷爷和我爸的。”见气氛有点压抑,他开玩笑道,“如果他们只同意合葬,不同意将我小叔的墓迁出呢?”
  贺灼道:“那就迁到你们毛家,不管迁到哪儿,只要能跟小叔一起,我父亲肯定都是开心的。”
  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慰藉亡父亡灵的方法。
  毛君突然拿过手边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本书页泛黄的老书,起身走到贺灼身旁坐下,将书递到贺灼手里,“我前几天去老宅,偷偷去了我小叔的房间,在他书柜里,翻到了这个。”
  二十八年前的那场车祸,他小叔和贺灼父亲一同丧命当场后,他爷爷依然完好地保存了他小叔的所有遗物,房间除了佣人定期打扫,再不让人碰。
  贺灼颤着手接过书,自他记事起,除了贺夫人发疯,他很少听人提起跟他父亲有关的事情,更别说见过他父亲的遗物了。
  家里所有跟他父亲有关的东西,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连亲口承认对他父亲一见钟情的贺夫人,都没有保留任何遗物。问起来,只说留着不吉利。
  是一本杜拉斯的《情人》。贺灼用手缓缓拂过边角微卷的封面,像是跨越二十八年,和素未谋面的生父做了一场迟来的交流。
  毛君拍拍他的肩膀,“打开看看。”
  贺灼依言翻开,从书页里掉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里是两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背著书包,在夕阳西下的柔美光晕里,一起笑着回头看向镜头。
  贺灼和他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脸型身材和气质都极像。
  毛君和他小叔也有七八分相似。
  乍一看照片,倒像是他俩高中时拍的合照。
  两人的视线紧紧黏在照片上。
  毛君嘴唇动了几下,很想开口问,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们俩是否有机会像这般情投意合。
  但他知道没有如果,因为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贺叔叔就不会被厉秋白那个女人陷害,也就不会有贺灼。
  贺灼看了许久,将照片往书里一夹,书一盒,没什么商量余地地道:“书借我看几天。”
  毛君手已经伸到半空,缩回去,无奈地摇摇头,“行吧。”
  将话题挪到正题上,“你准备什么时候对贺家其他人和贺氏公司动手?”
  这么多年,两人在各自的专业领域磨砺前行,分工协作,为的就是等贺家彻底倾塌的那一天。
  贺灼道:“再等几天。”
  毛君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怎么了?”
  贺灼坦荡地跟他对视,“等庄庄拿了比赛冠军。现在动手,不吉利。”
  毛君又倒抽了一口凉气,捂住眼睛揉了揉。
  贺灼突然发难道:“刚才庄庄出去的时候,你往哪儿看呢?晏路不是在你旁边坐着吗,你老是看我老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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