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他保姆[穿书][穿越重生]——BY:狸滴滴
狸滴滴  发于:2020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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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来了自己昨晚做的梦都是什么了,不是真实的,但其实都是这个世界本应发生的事情,这场火来的突然,但又在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
  方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别出声了,听我说。”
  “原叔进山时遇到滑坡,但遇难者名单里面没有原叔的名字,他不一定就出了事,只是暂时没有消息。”
  “六子的腿烧伤了,现在在医院,浩哥和小磨在照顾他。”
  “齐叔、王叔还有刘姨,出事的时候他们在食堂,没能马上跑出来,后来消防员进去救的,重度烧伤。”说到这一句时,他声音有些艰涩。
  “道馆都烧没了,我——”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没接着说下去。
  秋陆把他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拿下来,看到他眼球上密布的血丝,方霍说:“都是因为我。”
  秋陆心底的酸涩止不住的蔓延开来。
  -
  秋陆像个废人一样在床上瘫了三天,到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他非要下地,方霍就说:“多躺躺吧,别急。”
  “我很急,”秋陆头也不抬的穿衣服,抬胳膊的时候拉扯到肌肉,还是一阵生疼,“我得去看看,六子,还有梁伯,老躺在这里算什么样子。”
  他浑身的青紫还没消下去,晚上被方霍抱到酒店的浴缸里洗完澡,他皮肤太白,被热气一熏,显得越发骇人,方霍帮他上药的时候都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
  秋陆就安慰他说,这不算什么,还没有当年跟郑玉书他们打架的时候疼呢。方霍什么话也没说,反正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方霍这三天总是早出晚归,秋陆已经知道了那天的油腻男是方正林亲信,大约能猜到他在外面做什么,可看那天剑拔弩张的气氛,想也知道不会有多容易。
  某天晚上,方霍又是很晚回来,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比任何一次秋陆看见的他都要疲惫。秋陆就试探着问他,那些人跟他是怎么说的,能不能有机会跟他们谈谈,方霍很显然的一愣,脸色瞬间就变了。
  秋陆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后来也没再提。
  可是他当时真的只是很单纯的觉得,如果方家只是想让方霍回去的话,那就回去吧,也许各归各位,一切就会回到正常的轨迹上,方霍也许就不用这么累。
  他那时脑子一热,想的太简单,以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起码对方霍来说很容易,因为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方霍本就应该回去的,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
  很久之后,他再回忆这段对话,除了唾弃自己,还有无数次的心疼方霍——因为方霍的想法其实也很单纯很单纯,那就是一直和他在一起,这跟方霍是否天生强大又坚韧一点关系也没有。
  而蠢笨如秋陆,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事情也没有看出来。
  那时候的他在潜意识里大概一直抱着方霍总有一天会离开的想法,连被问要不要跟他一起去B市的时候,都还会发愣,而方霍的未来规划里,却从很早开始就有了他的位置。
  他们在对方心里分别占据了不太对等的分量,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了后来所有一切的发生。
  穿好衣服后,两人趁着天还没亮就去了市医院,小六子被安排在一个单人病房,他早就做完了简单的手术,躺在病床上滴葡萄糖,看起来精神还可以,一见秋陆他们进来,眼睛都亮了:“陆哥!”
  秋陆把买的三斤水果放他床头,伸手按他要直起来的身子,“躺着别乱动。”
  小六子乖乖躺下,又拿眼睛看了一下站他后面的方霍,讷讷的道:“小霍也来了。”
  方霍点点头,问他:“感觉好点了吗?”
  小六子:“挺好的。”
  因着前几天那事,其他人也都知道了方霍的身世,大家惊讶之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毕竟方霍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就看起来不太像普通人家的小孩。
  比起出生后就是孤儿,在富足家庭里长到十多岁再被送走,也不知道哪个更惨一点,这样一想,小六子看他的眼神就又多了一丝同情。
  秋陆给小六子削水果吃,这小子吃着吃着就又哭了,眼泪鼻涕全糊到苹果上,看起来有点恶心,他就看着那坨恶心的东西说,说想食堂的饭了。
  事实上,食堂还在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多爱吃里面那些没什么油水的萝卜和肉,只是那味道伴随了他们整个少年时光,还有齐叔他们在打饭的时候问“几两”的大嗓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的遥远而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浇水施肥,快快长大吧!!


第30章
  本来小六子是分不到单人病房的,也住不起。
  刚被送进来那两天,他还和别人挤在一起。没过多久,有院长亲自过来给他看诊,又换了这所医院里唯一还剩的高级单人间。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什么好事,结果住进来的当天晚上,就有电视台的人过来采访,院长记者熙熙攘攘挤了一屋子,相机的声音咔擦咔擦,他被逼着回答了许多有的没的问题,这才知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体验算得上新奇,小六子说起时,颇有些如在梦中的感觉,秋陆看他一脸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那你还想再来一次?”
  “不想,不想。”小六子打个哆嗦,心有余悸的回忆道,“我当时还想进去抢救几样东西,但是火势实在太大了,什么没捞着,还把腿烧成这样……再来一次,我铁定什么都不要了,拉起小磨就往外跑。”
  秋陆左右看看,道:“小磨呢?”
  “他给梁伯送饭去了。”
  梁伯住在隔壁一栋住院区的普通病房,大约是因为受的刺激过大,刚开始两天不能张口说话,才失去了换病房这等“殊荣”。这两天才好了点儿,可以张口了,也可以吃流质食品,小磨便每天一次的做了用保温桶给他送去。
  老人家还是接受不了道馆失火、原朔下落不明这个事实,一天三次的叹气,感叹的内容还不尽相同,今天主要操心的是彭泽说的那个赔偿问题。
  街坊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在这次事故里多少都有了些损失,但相比起原氏道馆整个没了,还是要好上很多很多,乍一听要得赔偿,都觉得荒唐,小吃店的刘姐牙尖嘴利,直接怼上门来的办事人说“那好几个未成年孩子没地方去呢,你们不给解决了,成天正事不干,挑拨离间会的很!”
  办事人急的满头大汗,只说自己也就是代人传话的,要这么做也不是他们想的,换做平时,这种事情光废墟重建和人员安置都要忙的焦头烂额了,哪能还有精力搞这些?说到底,就是后面有人不想他们好过罢了。
  无论是欠街坊的钱,还是欠什么别的人的钱,总归是要找个由头,压个重担在他们头上,小孩子能成什么事?还不是逼一逼,就能乖乖听话。方正林大约是这么想的。
  秋陆听小六子说了这事,一时哽住了,病房里是一片难言的沉默。
  方霍在后面站起身,道:“我出去站一会儿。”
  说完便出去了。
  小六子拿眼睛目送他出去,秋陆回头,眼睛却只追到一片衣角。
  “小霍怎么了呀,”小六子小心翼翼的问,“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因为……”
  小六子人虽然呆,却也在敖志明对那天的事情的复述中,觉出些异常来——方霍和他那些亲戚,关系好像不怎么好,什么样儿的亲戚能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打起来啊?
  但具体是什么样的不好,小六子他们就不清楚了,脑子也转不过弯来,就算给他仔仔细细讲明白了,估计也是一脸懵逼。
  秋陆心不在焉的跟小六子说了几句,就起身出去了,说下次再来看他,要他好好养着。
  一推开门,果然看到方霍站在走廊尽头,从那一扇小小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背影看起来有点寂寥。
  秋陆心软的不行,很轻很慢的走过去,刚想抬手在他身上戳一戳,方霍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很快的转过身来,紧紧的搂住他腰,将脑袋埋进他胸前。
  但他体型比秋陆大一号,所以尽管是这样的动作,看起来也像是把秋陆圈在怀里一样。
  好一会儿都没动静,秋陆都快要以为他睡着了。
  他伸手摸了摸方霍的头发,长了点,没以前那么扎手,软趴趴的垂在额前,就像此时他的人一样。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秋陆开玩笑似的道:“还不起来啊,你好重你知不知道。”
  方霍没放开,两只胳膊收紧,抱的更用力了点儿。
  秋陆又道:“你轻点,我身上还疼呢。”
  方霍马上放松了点力道,只是还不愿意从他身上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眼睛水汪汪的瞧着他,嘴唇动了动,道:“陆哥,你送我的东西都找不到了。”
  秋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多半是指这些年来,他在方霍过生日,或者春节的时候,送给他的一些小玩意儿,每一样都被方霍很珍惜的收在小柜子里,秋陆还因此嘲笑过他“像小学女生一样”。
  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现在应该都成了一捧灰烬。
  他愕然了一会儿,抬手拍拍方霍肩膀,安慰道:“没事,又不值钱。”他又看了看方霍脸色,小心翼翼的道:“以后再重新给你买。”
  方霍眉毛这才舒展开了。
  他们没回酒店,而是去了一间租屋,方霍带的路,地方很偏僻,是一栋二层楼上的小阁楼,主人是一位孀居妇人,眉眼间很和蔼,见了两人就将他们迎上去,过了一会儿,又送上来一壶暖呼呼的热茶。
  找房子的事情两人早就商量过,因为没什么钱,不可能一直住酒店,方霍又还要上学,所以找个地方落脚。
  按开壁灯后,两人都看到了昏黄的灯光下彼此的脸,他们像一对在大雪中终于躲进山洞里的小动物,眼里的情绪都差不多,秋陆撞到他眼神,微微一愣,很快移开了眼睛。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但毕竟不大,正中央只放着一张单人床,秋陆有点莫名的尴尬,指着那床问:“就一张?”
  方霍自然的点点头:“是,暂时先住在这里,有点小。”
  秋陆摸了摸鼻子,觉得眼下的情况自己也没什么资格挑三拣四,再说了,早一起睡过无数次了,现在来矫情个什么劲啊?
  但那床的确是小,睡觉时方霍很自然的圈住他时,秋陆也没再像以前一样骂他,知道他也没睡着,便跟他聊天:“小霍,你这几天都没去学校?”
  暑假结束他就得升高三,是至关重要的一年,尽管眼下糟心事不断,但也不能不去上学。
  至于秋陆,他已经开始琢磨着把十方的活儿辞了,再找另一份工作,别的不说,他一个成年人,理应担负起两个人的经济来源,还得想办法补贴点其他人。
  方霍沉默了一会儿,翻了个身,黑暗里两只眼睛像光源,道:“我不学也没关系,高三也就是复习,没什么新东西可以学的。”
  “你啥意思?”秋陆愣了一下,怎么听着他这意思像要准备逃学,“你可别瞎想啊我跟你说,虽然……那个什么吧,但学还是要上的。”
  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语气有点激动了起来:“是不是那个穿西装的傻逼又跟你说什么了?他们逼你了?让你退学?!”
  方霍沉默了两秒,手掌在他背上抚了抚,安抚的道:“没有,你先别急,其实是我自己想……我想有空可以赚点钱。”
  “你要赚什么钱?”
  方霍道:“陆哥,你这段时间,就先别出去了吧,我怕外面不□□全。”
  秋陆这回是真的有点呆了。
  他身上确实是还留着有些明显的斗殴痕迹,看起来有点惨,但以前也并不是从来没有过;方霍他二叔是个不要命的人物,这秋陆也清楚。但他从来没觉得,这些已经到了需要他秋陆躲起来生活的程度。
  秋陆觉得有些好笑,道:“你想把我当女人似的养着?哦,我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蹲在家里,让你一未成年辍学出去打工赚钱养我?你觉得这样不奇怪?”
  他靠近了点方霍的头,颇有些不屑的道:“你太小看我了,小霍,我他妈又不怕他们。上回如果不是那孙子偷袭我,我早把他们打趴下了。”
  “陆哥。”方霍叫他的名字,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很认真,“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是我怕。”
  大约是方霍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恐惧,秋陆原本还想摆出点大人的姿态教育他,顿时后脑勺一麻,不说话了。
  方霍挨他更近了点,声音没小时候那么黏糊,带着点儿独属于长大后的方霍的笃定,他继续道:“我是想跟学校说一声,在外面去兼职,成绩我保证不给他落下,学校那边应该不会说什么。最多两个月——”
  他截住了话头,没说下去,只是眼睛睁的很大的看着秋陆。
  后来秋陆猜过他当时到底想说什么,有很多种稀奇古怪的猜测,比如最多两个月就搞定他二叔啦,又或者两个月变成大佬再漂洋过海来看他什么的,什么都有,天马行空。
  但是在这个瞬间,秋陆还没想那么多,只是又感觉到心脏里有熟悉的泡沫开始堆积起来,跟以往又有些不同,它们愈发茂盛,且生生不息,简直都不像是泡泡了,更像是什么有分量的东西,比如像一棵树,开始将根扎进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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