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翻云袖
翻云袖  发于:2020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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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即便没什么神通,也总有点邪门。
  东羊街是个拥挤的地方,除了几家店面,大多小摊都没有什么营业执照,乱七八糟的喇叭摆得一地都是,颇有些得过且过的意思。这会儿收拾起来,倒显得两岸颇为空旷,这里并不怎么走车,偶尔也有,路倒是宽敞,来来往往的行人没被摊贩冲撞到,仍自顾自地走。
  那算命先生就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四处闲逛的漂亮姑娘们,时不时感叹一声,不知道在叹些什么。
  直到古德白落座,这算命先生才勉强回过神来,服务态度算不上差,只能说是一般。
  街上本来气味混杂,古德白坐在这儿,忽然闻到股极浓的中药味,放眼看去,发现是家小药店,披着中药的皮,架子上还摆着不少西药,这会儿还开张着,老板正在给人结账。
  这个拐角处人不多,古德白粗粗扫了眼,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算什么?”算命先生眯着眼看他,在摊子底下掏了半晌,摸出副眼镜来戴上,书卷味就更浓了。
  古德白笑道:“能算什么?”
  “这当然是什么都能算。”算命的说道,“你要是倒霉,我这里还有几张符纸让你回去烧了。”
  古德白挑眉道:“不用喝吗?”
  “哎呀,那都是图个安心的,哪能喝啊,喝坏肚子你还不得找上门算账啊。”算命先生拧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显然被烫了舌头,叫唤两声后道,“要是你不信这个,咱们就按命理来说。”
  “你这算命的倒是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看人下碟。”算命先生轻描淡写道,“这要是铁口直断,看得人清清楚楚,把人的命定下来,我还在这儿摆摊?我就直接去找古德白给他算命去了,人家身家那是多少个亿,我哪怕说准一件,下辈子可不就吃穿不愁了。”
  无端被提名,古德白不由眨了眨眼:“你这说法,还有生意吗?”
  算命先生吹了吹保温杯,斜着眼看古德白:“有啊,怎么没有,你这不是看着不好骗嘛。换个人我可不是这套说辞,再来,我在这街上远近驰名,嘿嘿,就是没人找我算命,除了几个不怕死的。”
  “既然这样,我倒真有点好奇。”古德白看了下,“怎么收费?”
  “十块一次。”算命先生倒也痛快,“免费送次吉凶。”
  古德白挑眉道:“看手相?”
  “都行,不过你要测什么?瞧你这年纪,来求姻缘——”
  “不是。”
  算命先生反应跟嘴都快:“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么一表人才,英俊帅气,哪家姑娘看着你不能春心荡漾,绝没可能来求姻缘。”
  古德白只是觉得与他说话倒算有趣,其实并不真信这个,也不伸手,不提八字,微微笑道:“你看看我的面相,能活到几岁吧。”
  “这嘛。瞧你天庭饱满——”算命先生叨叨了一堆有的没的,有些听着更是佶屈聱牙,不知道他是哪本古籍上看来的玩意,最终一锤定音道:“时也运也,我瞧你六亲缘薄,往后情分怕是更为单薄;子嗣无份,想来晚年无后;命宫阴暗,定是流年不利冲撞太岁。”
  “你不怕我砸你的摊子?”
  “你要是信了,砸我摊子也无怨;你要是不信,何必砸我的摊子。”
  这算命先生嬉皮笑脸,看起来浑然不在意,简直像是活生生在脸上写了句“我就是来恶心你的”。
  古德白半点神色不变,只道:“你叫什么?”
  “好说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汪鉴。”
  “嘴巴果然够贱。你的十块。”古德白含笑道,“既然如此,可否改运呢?”
  汪鉴利索地收下钱财,露出和善的笑容:“这嘛,福自天来,万事难强求,好风尚需借力,既然谋事未必成,不如待运来。”
  古德白听这算命先生的一通鬼扯,唯有最后这句话说到痛处,不由得目光一寒,一时竟然分辨不出这人到底是满口胡言不小心说中了,还是在暗示什么。他对说疯话的耐性已经耗尽,当即站起身来,还没完全离开板凳,就听见对方笑嘻嘻道:“对了,免费送吉凶,今夜务必要小心,说不准天上掉馅饼就中了招。”
  “天上掉馅饼难道不是好事?”
  “掉的是个铁饼就未必了。”
  这算命看着年纪轻轻,满嘴却都是□□味,可看他眼睛清澈,加上古德白并没有跟这人碰面的记忆,因此只是回敬道:“那我也给你提个醒,这样说话,小心以后摊子被砸。”
  汪鉴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小龟甲,看着古德白远去的身影,漫不经心道:“这样都不生气,即便是人,恐怕人性也有限。”
  而转入一条幽深小巷的古德白看着砸在脚前的外设空调跟自个儿血淋淋的胳膊,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他真的该回去砸了那个算命的摊子。


第48章
  外设空调的架子年久失修,掉下来时被电线拽着, 发出哐啷啷的响动。
  这声音提醒得及时, 虽然电线到底是没能拽住空调, 但好歹为古德白拖延了点时间, 他往后退了两步,可手上还是被刮出一长道血口子,激起火辣辣的剧痛, 总之这衣服算是废了。
  这东西沉得要命,看架子布置,绝不可能是人亲手丢下来的, 除非是异能。
  古德白用手抚着自己胳膊,想到方才那算命开口,心里不由一沉,亲缘淡薄是真,无不无后无所谓,撞太岁跟今晚掉铁饼都对上了。不过这种算命也太虚了些, 比起相信这算命是张乌鸦嘴,他倒认为是背地里有人在搞鬼,这次只是个警告。
  既然踩了尾巴,那就要踩重一些。
  古德白伸手去摸手机, 给武赤藻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受伤的胳膊仍然一阵阵发疼,得找个地方包扎一下, 刚刚算命那里似乎有个药店。
  “咦?”巷子里忽然出现一道人影,那人在繁星下走过来,模样却看不太清楚,手上提着塑料袋,先是瞅了瞅空调,再是看了看古德白,“原来是你这个倒霉蛋啊。”
  古德白不解地看过去,发现这人长得十分高挑,夜深时看起来跟条鬼影似的,脸上带着医用口罩,一双眼睛满是笑意,虽看不见正脸,但却是个让人忍不住放松跟信任的人。
  “你流着么多血,怎么一声都不吭,跟我来吧。”男人一只手空着,声音闷在口罩后头,仍是听得非常清晰,他看了看古德白的伤势,目光清澈,“哎呀,有点深,得缝一下,你别怕,我是个医生,正儿八经的那种,除非收费稍微贵了一点点之外,毕竟这地方多得是不好说的事,可以理解吧。”
  他声音清爽,态度也讨人喜欢,古德白不知道这是在搞什么鬼,却觉得这人可信,正因这种荒谬的信任,他心里犹豫了片刻。
  “就算你嫌贵,伤也得先处理一下不是?”男人见他不回话,并不以为然,“行了,总不能傻站在这里吧,你这样自己跑去医院,路上还不得把行人给吓坏。”
  最终古德白还是决定跟他走,看到底背后在搞什么鬼,就点点头道:“那麻烦你了。”
  男人哈哈笑起来,在路上自我介绍了下,他叫做南野,是东羊街比较有名的医生,开了个私人小诊所。刚刚古德白看见跟老板结账的人就是他,医生跟药总是分不开,每次买药扯皮都能扯半天,因此拖得更慢,这才遇到了受伤的古德白。
  除此之外,南野还告诉古德白,那个算命的汪鉴是街头巷尾出了名的乌鸦嘴,好事没几件说得准,坏事一谈一个准,刚开始的时候差点被人揪着打个半死。后来别出心裁办了个套餐服务,算一命免费送次吉凶,居然还真唬住不少人给他掏钱。
  街头巷尾不少人都拿过汪鉴的好处,因此经常坑游客去他那看相。
  要是南野没有撒谎,今天这事儿倒是一桩巧合。
  古德白想起之前那个二胡老头,本还以为这人是好心提醒,原来是故意坑人骗钱,这种浅薄又平庸的恶意常见过头,他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中招,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南野见他竟然笑得出来,不由感慨道:“说实话,你是我见过头一个被汪鉴坑了之后,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跪地痛哭的。”
  古德白似笑非笑道:“福祸相依,我虽然受了伤,但也遇到了南医生你,谈不上太坏,是不是?”
  南野顿时焦虑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胸膛:“你这该不会是在撩我吧……”
  古德白:“……你多心了。”
  南野虽然住在这个地方,出现的时机又巧合莫名,但冥冥之中古德白的确不认为他是个坏人,也许是对方身上那股祥和稳定的气质实在叫人感觉如沐春风,不由自主地信任。这种气质对于一位医生来讲,能很有效地稳定住情绪恐慌的病患,让人对他产生信赖感。
  这条巷子尽头转进去就是住房区,南野开办的是个小诊所,却没有在一楼买房,而是待在二楼,外头的宣传牌子支棱着闪闪烁烁,上面的小灯泡似乎是坏了,只留下残存的几个字。
  古德白受伤不重,只是血滴滴答答往下流,看起来视觉效果颇为恐怖,他将外套脱下把伤势掩住,一路跟着南野进了诊所。
  医生不在,诊所里自然没有什么病人,古德白四处打量了下,发现与寻常的小诊所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家具看得出来有些年头,全赖主人认真打理,他心下稍安,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不同之处。
  南野进来后把药物放下没多久就去准备处理外伤的工具了,古德白自己打量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
  “南医生,你……为什么要在诊所里挂这么多大蒜?”
  小诊所大多都差不离是外头看诊,里头打针,躺椅或是病床都在内室,而隔开内外的一般是门或者帘子,南野的小诊所格外别出心裁,挂了好几串大蒜做门帘,风一吹就互相碰撞起来,看起来格外富有童趣。
  南野在里头原本没听清楚,他一边应着一边出来,见着古德白看向那道独特的大蒜帘顿时了然道:“噢,这呀,其实大蒜有驱霉祛湿,镇宅辟邪的功效。”
  “哦?”古德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南野撩开蒜帘让他进去,内室果然是打点滴的所在,几张竹躺椅摆着,都铺着厚厚的毯子,医生推他坐下,掀开毯子盖在古德白身上,将手单独留出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摆放自己拿来的工具跟药物:“其实是我有次与朋友开玩笑,说我这人买菜都能多添颗蒜,他实在气不过,给我邮寄了十箱大蒜,这哪吃得完,干脆处理下当个帘子,正巧我缺块布,也算是特色了。”
  古德白哑然失笑,目光落在边上一盆绿植上,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也是大蒜?”
  “是啊,那叫蒜坚强。你忍着点疼——”南野将古德白伤口附近的衣物剪开,开始清理伤口,“是少数处理过后居然还活下来的,还能发芽的,就干脆放它一条生路,这出家人还说‘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更何况我是个医生,当然要珍惜生命。”
  伤口当然疼痛无比,不过南野处理得很快,堪称轻柔,又时不时插科打诨一下,并不叫人觉得痛苦难忍。
  南野本想给古德白打个麻药再缝针,可惜古德白怕等会有什么事等着,就拒绝了。
  缝针当然要更痛得多,古德白没了说笑的心思,听医生聊了几句,也只回个笑脸,脸部肌肉几乎克制不住抽搐,快结束时口袋里的手机顿时震动起来。他伸手去摸,只觉得掌心里湿漉漉的,简直滑不溜丢,险些没把手机丢出去,最后还是南野帮忙接通,还给武赤藻指了路。
  东羊街地势相当复杂,寻常人进来不走几次回头路,压根记不住哪是哪里,与迷宫也差不了多少。
  难为武赤藻只靠南野一个人形语音地图指南,就能摸到他家小诊所。
  “老板。”武赤藻进来时风风火火的,竟然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跟着个古德白有过一面之缘的陆虞。
  奇怪,陆虞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陆虞的身手跟他有所关联的刘晴,古德白觉得心一下子坠到了肚子里头去,沉甸甸的不太舒服。
  陆虞眯了眯眼,显然没料到会看到古德白受伤的画面:“发生了什么事?”
  古德白并不打算反问陆虞,而是将目标转向了武赤藻:“你们俩怎么遇到的?”
  而陆虞也不在意没得到答案,只是冷冷地站着听他们俩说话,默不作声,整个人站在这里就如同夜间风雪,硬生生将小诊所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南野似乎永远都含着笑意,春风般绵软,又将温度重新升回去,他将东西收拾了一番,站起身与陆虞对视的时候,似乎怔了怔,很快就解释起来:“空调年久失修,他运气不太好遇到了,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陆虞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太大反应,南野就擦着他身边走过去了。
  古德白看着他们俩,觉得说客气点□□风冬雪,说比较下流点,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我跟陆哥是在路上碰到的,他来这儿买吃的。”
  这借口真是烂得一塌糊涂,古德白见武赤藻乖乖趴在自己手边,忍不住看了眼理直气壮到全然不见半分心虚的陆虞,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理由恐怕只有武赤藻会信了。
  古德白安抚了下武赤藻,又很快问道:“你与医生认识吗?”
  陆虞皱了皱眉,他迟疑片刻道:“没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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