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岐林还在掌握手上的力道,就被门口儿抱着茶叶的大姐对着嘘了一声。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惊恐,看嘴型的意思是,“我的老天,你不要命了!”
岐林想冲她笑笑,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但是自己又戴着口罩所以岐林就弯了弯眼睛,歪着头,意思是他现在没问题。
这个时候,底下的臧南渡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呼。
门口儿的大姐脸色一变,踩着高跟鞋刚想近来,就被人拍了拍后背。
是个清瘦高个儿也戴着口罩的男生。
他不知道屋里两个人的身份,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没讲究,“张姐,周哥说你拿我工牌了。”
张姐又被他吓了一跳,张嘴来了句,“小王,不是我说你,正么大个人的我不是把工牌都给你...”
“小王?”张姐说完自己把脖子往会议室里甩,看着里头莫名和谐的两个人,对着小王开口,“里头那个是新入职的?”
小王抓着头发也往里瞅,“没听人力说最近有新人入职啊。”
张姐顿时就有点儿站不住。
想着冲里头那人招手,没成想里头那人先开了口。
“臧爷,时间到了,”岐林说话的时候手没停。
仰着脸的臧南渡也睁了眼。
外头的张姐看见老板醒了,就赶紧过去扯着岐林的手往外头拽,嘴里一个劲儿的招呼外头站着的小王把茶端进来。
岐林跟臧南渡的眼神擦过去,就被张姐拉去了门外。
“等会儿,”臧南渡坐在稍微扭了下脖子,“这个人留下,等会儿开会的时候帮我看材料。”
张姐愣了,纠结道,“臧爷,他就是个新人,不怎么懂,您看要不叫小王吧,他经验也足——”
“我再说一次人留下。”臧南渡把话说死了,那头的张姐手里只好撒开人,伸手想往人脸上扯的手也讪讪往回收,小声对着岐林嘀咕,“你哪里的人的?”
岐林回的也小声,“我臧南渡的人。”
张姐听到这句调侃简直想爆炸,但是无奈只能先放了人。
现在要是被大老板知道公司放了个不认识的人进来,还给自己捏了脑袋,最后怪罪下来,她这个办公室主任应该就不用干了。
所以他想让小王现在门口守着,下一秒就听见臧南渡说,“关门。”
“我没叫,就不准进。”
张姐现在有点儿搞不懂,觉得这事儿要是不说清楚,早晚是个麻烦,于是她抬脚往里迈了一步,就被里头的臧南渡又说了一句,
“出去。”
张姐彻底没了办法,自己退出去。
房间里马上就恢复寂静。
“左手边的通道里还有个电梯,现在能上去。”臧南渡没看人,自己手里拿着材料一页一页翻。
“现在赶我走,刚才我瞧你挺放松的,”岐林跟话里带的叛逆一样,人没走自己扯了口罩坐在会议室的桌角上。
“感冒还没好,”臧南渡抬了头,把手里的材料一放,接着肩膀上就多了一只手。
之后那双手就在自己肩膀上捏着。
“没有,”岐林声音情绪不高,帮着臧南渡按摩头皮。
“为什么不开心,”臧南渡轻闭了眼问。
“下午的戏我能拍好,”岐林回了这么一句。
然后岐林接着说,“戚闵怀对你感情太深,连写本子里都很不得把你装进去。”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以前不接这戏的原因,”臧南渡伸手,朝自己头顶把那只手攥下来,“他对我的感情,我不接受。”
“他爱表演,爱写作,”臧南渡顿了一下,接着说,“也爱我。”
说完臧南渡轻轻地把岐林拽到自己跟前,仰着脸看他,“但这与我无关。”
“我现在接戏,因为对方是你。”
“在戏里,我看见的也是——”臧南渡话没说完,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同时伴随的还有张姐扯着嗓子的尖叫,
“您不能进去,没有臧爷的允许——”
门口儿的臧栖山插着兜,一身西装革履靠在门上,扯着胸、前那朵白花往地上扔,用脚尖儿踩透了,嘴上说,
“臧南渡,我老子现在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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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臧栖山把自己往屋里摆,自己坐在桌子的对面,自己撑着手往前头一坐一站的两个人看,尤其是盯着对面的岐林,嘴里吹了一声儿动静。
房间里两坐一站的架势,让张姐站在门口儿有点儿不知所措,等看清里头的“小王”她才反应过来,捂着嘴,“我的妈,这他妈劲爆了,赶紧关门。”
张姐瞧出来里头站的人是岐林,自己关了门往外退。
会议室里现在就剩了三个人。
岐林依旧绕到臧南渡身后,胳膊朝人的肩膀上搭,低头在臧南渡脸上做亲昵,瞧了一眼对面,嘴里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臧栖山。”
“我说了我会回来,”臧栖山仰着身子坐在座位上。
“我知道,”岐林脸上带笑,接着又说了一句,“但是谁又在乎呢?”
臧栖山脸上难看,手里正巧又来了电话,他只低头瞧了一眼,就挂了。
“周编催了,你们慢聊,”岐林指尖从臧南渡右肩划到左肩,准备往上走,毕竟今天的乌龙他原本就没必要参与。
“岐林,”臧栖山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过去想扯岐林的胳膊。
直到被另一只手打断。
“臧栖山,”臧南渡照样坐着,只是伸了条胳膊,搭在臧栖山的手腕上,“我让你自己坐回去。”
“臧南渡,”臧栖山手上到底是没往岐林身上搁,左肩条件反射往后,“我现在是业务交流,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臧南渡现在才站起来,站在两个人中间,对着臧栖山的肩膀用手指点下去,“你跟本不会有业务。”
外面开始变得吵,原定要来开会的股东陆陆续续在门口儿说话,而且外头还在守着的张姐,现在有点儿难招架。
最后门口是张姐探见进来的脑袋,“臧爷,外头人齐了。”
岐林站在中间耳朵里听着,他站在中间最先有了反应,“今天正事是开会,算我来的不赶巧。”岐林说完自己从中间两个人中间抽身回去,“我上去了,等会儿有戏。”
这次岐林再往前走,后头的臧栖山就没拦。
岐林没往后瞧,自己摆了手往外头的电梯上走。
他这次下来的时间有点儿长,等回到片场的时候,山易亭手机都已经搁在耳朵上了,“去哪了,”他一边儿问,一边儿冲化妆组的人招手。
岐林刚上去就被按在椅子上补妆,旁边的沈瑜之捏着手里的本子,转了一圈儿问他,“见着小朋友了么?”
“或许,等会儿他就上来,”岐林配合着闭眼,嘴里说,“至少你现在打电话给他,还是会挂。”
沈瑜之撑着手坐在岐林的旁边的沙发上,脸上憋笑,“我连他现在脸上的表情都猜的出来,得气死了吧,”沈瑜之往天花板上仰着头,“我早就说了,现在回来就是往臧南渡身上碰钉子,就算他手里多了点儿钱,但是臧家的家底,也轮不到他来惦记。”
“你这不挺明白的,没跟他聊聊,”岐林扭过脸,单纯觉得沈瑜之这人奇怪。
“臧栖山幼稚,”沈瑜之说,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转头一乐,“我也跟他想玩玩儿。”
“为什么?”岐林以前觉得沈瑜之通情理,至少相对臧栖山,更能讲得通道理,只不过现在瞧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沈瑜之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头一次见脑袋这么直筋的,恰好我又很无聊。”
岐林盯着沈瑜之很久,最后闭上眼休息。
沈瑜之也不过是“表面正常”罢了。
片场的秩序还算有序,岐林在演员专区搞好了妆,周编就催着人抓紧时间。
都是为了赶臧南渡的时间,岐林跟沈瑜之的对手戏尽量要在臧爷散会之前拍完。
剧中闫夏冬有个青梅竹马牧绵,算是他的暗恋对象,跟曹光汉暂时结束了一段感情之后,闫夏冬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曹光汉的感情,就打算找人试试。
闫夏冬已经成了男人,已经有了对自己情绪最基本的判断。
场记打板之后,周编喊了开始。
“热,”闫夏冬自己扯着领子,眼睛蔫蔫往前瞧,身子遢在座位上,冲着帮他倒水的牧绵张嘴,“我渴了。”
那头牧绵听了手上的动作加快,然后端着往也闫夏冬眼前放。
“喝酒了?”牧绵察觉到闫夏冬现在精神不大对,自己撑着身子往前凑,“我送你回家。”
牧绵边说边往一边儿拿自己的外套,还没等穿上就伸手抓着闫夏冬的胳膊把人往前带。
但是这个时候的闫夏冬心里想着曹光汉,但是嘴上又不愿意承认,这会儿就上来股倔劲儿。
“牧绵,”闫夏冬伸手往牧绵脸上摸,“你是不是喜欢我。”
牧绵心思藏得深,闫夏冬这句完全来的毫无预兆,牧绵先是一惊。
场外周编紧盯摄像机位,看着气氛都很好,他的机位正冲着门外楼梯的方向,自然现在也看见了正在推门的臧南渡,以及他后头跟紧接着进来的臧栖山。
周编来不及分神,继续对着镜头,喊口令,“现在牧绵慢慢把人压下去,对对,贴得近一点儿。”
镜头里,牧绵被觊觎了二十多年的人戳破了心思,自然现在的动作里都充满暧昧。
“是,我喜欢你,”牧绵承认,并且对着自己身下没拒绝的闫夏冬他有点儿控制不住。
原本是拽他起来的手,现在变成了带着人往旁边儿的沙发上歪。
“夏冬,夏冬,你醉了么,”牧绵额头抵在闫夏冬山上,嘴上一遍一遍的确认,他现在矛盾,他觉得自己在趁人之危,但是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欢。
有些东西一旦挑明了,做什么都会显得露、骨。
短暂的静谧之后,他身下的闫夏冬就之叫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牧绵就知道自己已经万劫不复了,他开始胡乱扯着闫夏冬的衣服,没了自己长久以来揣着的分寸,低头欲吻。
“卡!”周编一连叫了几声好,沙发上的两个人就都自己起了身子,岐林刚才规矩的扣子已经被沈瑜之拆得乱七八糟。
他身上的这件衬衫扣子精细,缝线太过贴合导致现在扣上圆滑的扣子边儿就有点紧,沈瑜之一开始往前走想着去周编那去看戏,等看见后头还没跟上来的岐林,就多走了一步折回去,嘴上说着,“我弄乱的,”自然手上也想帮忙。
岐林闷着鼻子,说着不用,自己往前看见周编点头,也知道这条稳过,就轻轻挡开沈瑜之的手,自己想着去化妆间抽根烟。
他绕过几个机位,径直往刚才化妆的房间走,就看见已经到了并且在换衣服的臧南渡。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岐林礼貌叫了声臧爷,没多余的表情,之后继续往前走。
因为现在山易亭嘴里,自己算的上二线,换装间剧组也是留了他跟臧南渡一人独一份。
私人妆间的位置都比较僻静,是这栋楼上散间改装过的,就是走的时候需要废点功夫。
岐林回了化妆间,他单手捏着身上的衣服,想脱。
刚才被沈瑜之碰过的地方他觉得不自在,心里有点儿燥,鉴于臧南渡刚到,化妆的功夫也得个把小时,岐林就顺了桌上的一包道具烟,自己反锁了门打算抽一根眯一觉。
他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勾着裤子往衣架上挂,化妆间里暖气轰得大,加上烟热,没一会儿岐林后背就出了一层细汗。
最后他只套上了裤子,连腰带都没扎,就被胯骨那儿松垮挂着,岐林踩着拖鞋仰头抽烟。
但是没等手上这截儿烟抽完,他先在群里看见消息。
下午臧爷的戏取消。
臧爷排期里临时有事,所以调整如下。
下午整场都变成了成年闫夏冬跟青梅竹马牧绵的对手戏。
岐林只得把烟掐了又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再出门的时候,刚才还站在片场的臧家两兄弟,现在一个人都没了。
岐林抓着脖子出门,撞上补妆的沈瑜之问,“继续?”
“自然,”沈瑜之回他。
之后再等到收工的通知就是晚上十点半,原本还要拍凌晨的戏,但是听说臧爷那头有下的通知,说是原片先给葛老看过之后再继续,剧组里也就没再继续往下排。
岐林拍了一下午,山易亭和助理经纪都跟着他往回走。
晚上风大,出门时候都得顺手捂着领子。
“不舒服?”山易亭看见岐林一直在挠脖子,后头已经泛红了一大片,出于在意就张嘴问了。
“热的,”岐林回答的含糊,也没多解释。
山易亭瞧他鼻头都冻红了,也就没多问。
以为拍摄现场距离市中心不算远,所以岐林没住剧组提供的宿舍,他打算晚上会郊区的房子磨蹭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