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最柔软的地方已经顶在岐林的胳膊上,“岐林,其实我”
“不喜欢,”岐林说了这一会儿的唯一一句话。
季韩舒还沉浸在自己刚才创造的气氛里,被岐林先抢了半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还在顺着刚才做动作,甚至自己手里的拉链都被她捏着往下,到了那条缝隙最低点。
然后手就停在那里,手主人的声音已经有点儿开始不受控制了,
“你说什么”季韩舒也控制不了自己鼻腔里一阵阵往上冒的呛气,然后猛的歪头咳嗽。
就在她刚趴在桌面儿上咳嗽的时候,岐林说了第二句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儿,
“我不喜欢你,”说完自己又掂量着加了一句,
“我喜欢椿美羚。”
“啪”的一声,
整座楼上被串联得灯火通明,刚才还空荡荡的门口儿,突然多了两个人。
维修师傅手里拎着扳手,旁边站着学生会的干事,一只手正摁在教室门口儿的开关上。
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巧。
成渝中学校花告白失败,就被这两个人刚刚好听的清清楚楚。
“学姐,你你看这亮度还够吧”小干事年轻,脸上还热了一脑门儿汗,外头的校服就拴在自己腰上,因为现在实在是有点儿尴尬。
因为没人说话。
他就捣了捣身边的拎扳手的大叔,不想让自己冷场,“亮亮度还成哈哈”
大叔估计是个粗人,这会儿也臊的不行,就佯装往里瞅,然后扯嗓子来了一句,“还真他、娘的亮”
两个人打着哈哈走了。
半个小时不到,校花季韩舒告白岐林失败这事儿,整个成渝中学都知道了。
岐林喜欢椿美羚这事儿,
也知道了。
在整个紧张热烈的高三,这条消息,基本上就轮、炸了整个学校。
导致第二天岐林上课的时候,椿美羚特地在校门口儿等他。
“你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儿”椿美羚大夏天头上扣着戴着帽子,说话声音都小了,“季韩舒现在肯定委屈死了,徐申飞估计更得怜花惜玉,巴不得跑到人家课桌底下给她当垃圾桶使。”
“昨天季韩舒来找的我,”岐林自己拖着书包进去,桌面儿上摊的就是昨天那一套,貌似昨天晚上的事儿对他的影响也不大,“我嫌教室热,她自己在那儿又念叨没完,”
“烦了。”岐林半条胳膊枕着,嘴里装着两个哈欠,“你也别这儿粘着,”
“热。”
岐林抬了胳膊把自己身边的窗户又打开了点儿,昨天虽然修好了电,但是只有四班的空调坏了,现在教室还跟蒸炉查差不多。
椿美羚有点儿为难,“咱俩现在怎么办”
岐林在椿美羚脑门儿上扣了本书,“学习。”
椿美羚有点儿犹豫,顺手指了指他隔座空着的几个人,实在是担心,“现在臧栖山不在,加上除了这事儿,我现在联系不上徐申飞,去他家也不给开门,你自己小心点。”
椿美羚担心这事儿不是没道理,徐申飞从小性子就直,怕在这这件事儿上出什么篓子,加上旁边还有个季韩舒。
怕傻子干傻事。
“我知道,”岐林继续在本儿上写写画画,对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在担心。
只要椿美羚心里慌的难受。
自己悻悻回了座位,盯着徐申飞的空位发呆。
岐林现在把四班的班级群设成了免消息打扰,实在是里面的消息又多又杂,成渝中学的高中生貌似都把学习带来的剩余压力都在里头发泄了。
季韩舒栽岐林身上了,想不到想不到。
听说昨天七班儿有人看见了,季韩舒自己白送岐林都不要啊。
呵呵,跪舔了三年的女神也会送,知道么,各位绅士,不是仙女儿,是个婊、子,哈哈哈可真有脸了。
听说昨天季韩舒摸黑衣服都给岐林脱了一半儿了,要是灯修不好,还指不定她想干什么呢。
我就说坏怪不得她自从见了岐林裙子是越来越短了。
今天没来上课吧,在群里也不说话。
啧啧啧,各位绅士,现在是个机会,要是有捡个漏的可以去敲敲人家季韩舒的门,说不定就白捡了。
岐林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在说这件事儿,自己无聊看,也就关了微信,开始翻通讯录,臧南渡从那天晚上之后,基本上就没了联系。
加上现在是岐林的备考的时间,自己也就没再去招惹臧南渡。
放学的时候椿美羚特地跑过来,好看的眉毛皱巴巴的撮在一起,“那个,我实在不放心徐申飞,等会儿去他家一趟,要是你去臧哥家的话,就帮忙捎一句话,说我的第一版造型方案出来了,”椿美羚着急的话赶话,这句没说完,自己就已经到了教室门口儿,“要是没时间,我就自个儿联系他。”
“主要是他的电话我老是打不通”
这句话的尾音已经在走廊里轻悠悠飘了一会儿。
外面的学生才乌泱泱开始往外走。
椿美羚就这样翘了节晚自习,岐林其实嘴里放着一句话,没来的及跟椿美羚说。
徐申飞如果拉不回来,
也别把自己搭进去。
岐林看着椿美羚的方向,眨眨眼,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多管闲事。
毕竟自己这茬儿都还没理清楚。
哪来的资说教。
三更
这几天岐林都都走得很晚,艺术类的专业课考试比高考提前整整一个月,这次的二次补考也是在高考前十天,对他来说专业的东西需要补习。
所以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都不想打断自己的复习时间。
等他看见手机上亮着季韩舒的名字,一开始并没接,等着亮屏的次数越来越多,岐林皱了皱眉头,
“喂,”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季韩舒表露不满的情绪。
“我想当面跟你谈谈,上次时机不大对,再跟我谈一次成不成”季韩舒在对面说的小心,连声音都是怕被打断的温柔。
“马上考试,你现在最好还是别考虑这事儿,”岐林重新做回座位上看书,“你自己努努力,不一定非得现在就找男朋友。”
“岐林,就见一面成吗”季韩舒依然在对面哀求,“等这次有时间说清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岐林静静吸了一口气,合上书,“仅此一次。”
“嗯,你现在能过来吗”季韩舒声音有点儿紧,岐林在电话里还能听见她因为着急的两声吞咽,“就一小会儿。”
岐林看了眼手机时间。
十点三十四,不怎么合适。
但还是收拾了包问了季韩舒的位置,因为他不想从明天开始再受季韩舒的打扰。
“对了,这次还要一个人来,一定一个人来,我求你了。”
“我已经很丢人了,不想再让别人看见。”
临近挂电话的时候季韩舒最后提出了她自己的要求。
岐林答应了。
岐林拎着着包往外头走,孙成洲就站在外面,“现在回家”
“去同学家,”岐林手上的书包被孙成洲自然伸手接过来,“那我跟您一起。”
岐林点头。
就算在车里岐林的话也不多,孙成洲看着小孩儿给的地址,没忍住问,“谁住这儿”
“季韩舒,我同学。”岐林坐在后面耳朵里插着耳机,里头是声乐课,初试要准备的东西多,加上他自己本身不是多专业,也只能用平时在路上的时间加训。
“女同学”孙成洲一天都被臧南渡要求呆在成渝中学楼下,他好说话闲聊,之前跟几个一块儿工作的兄弟在一起还能打发时间,现在就跟个石墩子似的窝在车里等着岐林下课。
现在睁开眼就是送小孩儿上课、接小孩儿放学。
一个司机干了保姆的活儿,另外岐林除了看着好看又乖之外,性实在是太安静,路上自己如果不开这个口,岐林就能一直保持沉默到家门口。
今天难得不是回家,孙成洲有了新的话题,就显得外好奇,“哥哥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是马上高考了嘛,你这个学习要抓紧。”
“嗯,谢谢哥哥。”岐林张嘴,语调还是平时的乖巧。
“前面这个路口儿把我放下就成,有点儿话要单独跟同学说,”岐林说这时候一只脚下了车,“很快,十分钟就结束,时间如果晚了,您可以去接我。”
“麻烦了,”岐林对着驾驶座位的孙成州一鞠躬,然后背上书包就往路口前头走。
孙成州很受用,也就开始点了根闲烟窝在座位上开始猫觉。
岐林下车时候,从兜里掏出来遍方形状的打火机。
这种款式市面儿上不常见,都是一些老玩意儿,一半还能用的这种类型的打火机只有在杂货市场上才能淘换过来。
因为这种火机的盖子用手指更好发力,自然开合起来也更舒服。
季韩舒微信还在跟岐林联系。
到了吗
我在家门口儿等你,就说几句话。
我家小区的灯坏了几个,路上可能会有点儿黑,你来的时候慢一点。
从马路到季韩舒所说的小区门口儿要经过一片小路,因为这几天下雨,路上的灯估计被大闪折腾的够呛,小百米的距离,灯泡都趴了窝儿,整条路都是黑的。
岐林走进去的时候想着自己晚上再去臧南渡那儿估计有点儿晚,就顺手给椿美羚打了电话。
“我晚上去不了了,你自己给臧哥”
“小林”椿美羚的声音显的着急,“你瞧见徐申飞了么”
“你没去他家”岐林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继续摸着往里走,“怎么了”
“奇怪,我去他家,阿姨说他早上就去上课了,这会儿应该在上晚自习,但是这不对啊”椿美羚那边没头绪,“所以就想问问你,下午放学的时候见到他没”
“没,季韩舒找我有点儿事,我安排完就走。”
“这事儿不对,”椿美羚突然叫起来,“要不你今天别去了,早点回家,我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就怕怕”
“怕徐申飞找我麻烦”岐林脚上没停,但是手机上射出来的光线明显暗了不少,等他看见手机上还有不到5的电,还有现在抬头就能看见的人影儿,岐林对着椿美羚交代了一下,
“现在如果你要找徐申飞,那他现在就在我对面。”
等他说完这句,手机上的光源就彻底没了。
路上就剩了他和对面站着的徐申飞。
岐林手上玩儿着打火机,脚步依然没停,“为季韩舒来的。”
“嗯,”徐申飞被夜色包了半个身子,声音配上他手上那根生锈的铁棍就有点儿瘆人,“我知道你手段多,就来问问你。”
“你会抽烟。”徐申飞沉沉叹了一口气,“我问你,昨天你跟季韩舒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就信我”岐林等距离徐申飞还要半米远的地方站住了,单手插着兜儿,把耳机摘了,看着徐申飞的眼睛说,“她想让我做。”
“就在停电的教室里。”
“我的座位上。”
地上泛着潮,水汽掐着徐申飞的咽喉,让他说不出话,他眉头皱的很紧,紧到中间的皮肉都有种被用刀切片儿的细红。
“那我再问你,你喜欢椿美羚是真的么”
岐林观察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八的小孩儿,眼神认真的突然让他生出两个字。
心疼。
但是现在他还不想伤感。
“你觉得呢”岐林歪着头,在嘴里点了根烟,舒舒缓缓的放松肩膀,把自己箍的规矩的领子往下扯了扯,突然嗤笑一声,“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如果我喜欢女孩儿,”
“椿美羚这样儿的我真的考虑。”
徐申飞情绪还是有点儿激动,自己握着拳头,擦了把汗,像是认了栽,抬头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条路你别往前走了,葛孟平在前头等你。”
“季韩舒叫来的,”徐申飞眼神掩饰不住没落,“下午我听见了,季韩舒联系葛孟平要搞你,他们一共三个人,就在季韩舒小区门口儿。”
“季韩舒算了,他们说的我都知道了,所以提前来这儿告诉你一次,以后绕着季韩舒跟葛孟平点儿。”徐申飞自己在季韩舒家门口一直蹲着,希望能安慰她一点儿也好,今天下午就碰见葛孟平。
他俩一块儿谋划的事儿听见了大半,尤其是季韩舒说的那句,
“自己都脱到一半儿了他也不动。”
再联系刚才岐林说的那句,
就都对上了。
等着今天下午被葛孟平找到,说是一块儿教训教训岐林,自己就带着两份儿心思从这等着岐林。
等着问清楚,徐申飞才决定站队。
自己这几年都追错了人,挺落寞,也挺没劲,手里玩儿着的棍子都耷拉下来,“我话就说到这儿,你再往前走,葛孟平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这个借我使使,”岐林勾着徐申飞垂下来的半截棍子往自己手里滚,
凑近徐申飞的时候带着点儿没散干净的烟味儿,“你被玩人了这么久,”
“就没想着去讨个公道。”
然后勾着对方的肩膀,耷拉着棍子往他心口儿上戳,
“这里的一口气,”
“你咽的下去么”
“葛孟平那边儿有社会上的人,”徐申飞上上下下把岐林打量了一遍,肥大的袖子挂在他手腕上,身上连块儿实心肉都没有,还拎着跟棍子唬人,“你别逞强,明天跟季韩舒说明白,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犯不着跟葛孟平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