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对他动了恻隐之心,那陆任就当是想跟他亲热的秦散主动选择了那种方法。
就秦散现在这种状态,倒也刚好适合。
陆任从腰间取下一把激光小刀。这是原身加入第八侦探社后,介绍他过去的前辈送的。
说是和侦探社扯上关系后,很可能被卷入什么事件中,总得有件武器防身。
没被开启时看着和普通铁块没什么差别,但也是货真价实激光武器。
陆任也没想到,原身一直到面对模仿幽灵时才用过一次的这把刀,他第一次拿出来就是对着秦散。
他将睡熟的秦散翻了个身,打开激光小刀,就着突然出现的幽蓝色刀刃,在秦散雪白的脖颈上比划了两下。
虽然每次都说见到主角想把他掐死,但真要杀,他肯定不会用掐这样一点都不干脆利落的方式。
眼下手中这把刀,据说一接触就能灼烧皮肤,倒是适合当做杀人的工具。
即使周围没有一个人,陆任依旧笑着。瞳孔中映出一抹刀光的蓝,衬的嘴角的弧度无情又危险。
他撤去了自己对那股杀意的所有压制,慢慢将小刀递出去,横在闭着眼毫无危机感的秦散脖颈间。
只要轻轻一划,不用多少力气,就能杀了这个人。他对自己这么说完,一直压抑着的杀意瞬间爆发。
原本稳稳拿着刀的手激动的微有些抖。
小刀和皮肤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蓝光就要碰到秦散的皮肤,突然停了。陆任盯着他秀气的喉结,又上移去看那张无防备的睡脸。
秦散其实睡的并不安稳,眉头微锁着,似乎正在做一个不算好的梦。
操控精神力渗入内心的同时,那股杀意澎湃而起。
此时陆任再看秦散,完全生不出之前的一点好感。
“陆、任。”秦散忽然微张开嘴,口中呢喃,“陆任……”
陆任手腕一动,在小刀要划破喉管前收回两寸。
“……我不要你死。”
杀意一波强过一波,秦散的声音勉强唤回他一些理智。
或许可以换一种方法。陆任自我催眠。
拿着刀的手往下移,不再横握着,而是拿刀尖直接对准秦散的心口。
这一刀捅下去,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活下来了。
杀了他!杀了他!他该死!
比起先前秦散和模仿幽灵的催眠,这股杀意才是真的横亘在他内心深处,怎么也驱不走。
为什么要杀他。陆任紧握着刀柄,自己盘问自己。
因为、因为……
有东西翻涌着,仿佛想将什么记忆送到他脑中。
送过来的却还是一片空白。
直到最后一丝可以动用的精神力也融入进杀意中,瞬间将它压制下去。
陆任额上凝了一层冷汗,将对准秦散心口的小刀收回,才松了口气。
用这张方法,将只对主角产生的杀意激化到最大。一不小心,他就可能真的杀了秦散。
还好克制住了。
但这也恰好能说明另一点。
他心底针对主角的这股杀意,很大可能,不是真的杀意。
或许完全就是一种假象,用来欺骗他,让他分不清真假的假象。
是谁想骗他?陆任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非常特殊,连秦散都突破不了。如果真的有实力比秦散还强的人,又为什么要把情绪寄存在一个路人甲的心底。
如果不是其他人做的,那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是他自我欺骗。
自己将虚假的杀意植入自己心里。
这个假设如果能成立……陆任突然心悸。
是自己学了电脑和医术的那个前世,发生了什么事,最终做出自己骗自己的事情来吗?
只是稍一设想,就能扯出许多可能来。
为了让混乱的头脑清醒一些,陆任干脆整理起秦散这张床来。
床上的衣裤都是他从秦散身上扒下来的,这么一收,突然有两样东西掉出来。
一把枪,和一个黑色绒毛的方形小盒子。
盒子应该是他从牛可那里收来的东西,至于这把枪……
陆任把盒子放到一边,伸手拿起枪。
“咔。”
确实不是他先前见过的五把。
让他也没想到的是,刚刚被他拿刀对着都没醒过来的秦散,会在听到□□轻微动响的时候睁开眼。
一瞬的警惕,又在看到他之后放松下来:“陆任?”
“你在做什么。”秦散揉了两下眼睛坐起来,稍显迷茫的目光在陆任脸上流连了一下,随后缓缓下移,才看清楚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
“?!!”本就是听到金属声睁眼的秦散瞬间清醒了不少。
陆任握着枪的手下垂,笑着问:“我吵醒你了?”
秦散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双手攥紧了身上的浴巾,目光锁定在枪上,他边观察陆任的反应边问:“你、不睡觉吗。”
陆任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眉间了然的微挑。
“我还不困。”他笑着,然后抬手举枪,用毫无威胁的速度往前一送,最后抵到秦散唇上。
秦散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着寸缕的裹在浴巾里本就不能乱动,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陆任稍一用力,冰凉的枪避开唇瓣,抵在他莹白的牙上。
“之前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了。”枪身往上一挑,轻易就打开了秦散的嘴,“我行不行,影流大人可以亲自试上一试。”
房间里灯光昏暗,陆任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秦散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陆任嘴角上扬些许,反正人都醒了,杀意也为他压了,不做白不做。
……
这一天的最后,秦散被做到连腿都合不上。
躬体力行的证明了这是比梦更无节制的现实。
第68章 抖S助手×硬核杀手(十八)
陆任将秦散里里外外都染上自己的味道,再次他去清洗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保洁机器人来了又走,行动高效的把房子主卧的被套全都换成了新的。
陆任把这回真软成一滩动弹不得的秦散往被子里一裹,自己则借了电脑,先在这个家里录了个名字。
借第一个小世界灌进脑子里电脑知识的光,即使这里的科技发达许多,终归还是比不上启源星所在的主世界。
他的电脑知识还是高于这个世界,也能轻易绕过警报系统,直接侵入机器人的网络,把自己的名字往上一挂。
闯入了两次,这下算是自力更生的给自己挂了个客人的牌。也省的那个毫无智能在门口瞎叫了半天的管家机器人再滴呜滴呜叫下去。
虽然是白天,但他们毕竟一夜没睡,作为后半部分出力的一方,陆任其实也不比秦散有精神多少。刚刚在浴室里就差点抱着秦散睡浴缸了。
之前陆任还想过把秦散收拾好了可以去上回睡过一次的隔壁凑合一晚,如今一解决完门外聒噪的家伙,就是出门左转这么点距离他都不想再动,于是干脆直接躺进秦散的被窝。
被套枕套都是新换的,还带着点阳光的气味。
陆任闭上眼睛,勉强还想了一会儿牛可和拿到手里一次后被他遗忘了这么久的黑色丝绒方盒,最后还是没撑过十秒,直接向睡意妥协。
主卧的床很大,躺下来的时候陆任还特意选了跟秦散保持一定距离的位置,然而在他即将陷入睡眠状态的时候,睡觉一向安稳、明明早就昏睡过去的主角突然往他这边滚了两圈,直接滚到他面前,能睡四五个人的大床瞬间空出大半。
陆任实在困得很,虽然感觉到了,却也没精神再睁眼去管,既然是秦散自己主动滚过来的,他恍惚间干脆伸手把人往怀里一带,下一秒就陷入了沉睡。
沐浴露的清香混着秦散独有的气味,现实中沉沉睡去的陆任在梦中醒来。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来到梦中,且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就是有一种莫名驾轻就熟的感觉。
他忍不住先吐槽了一句,自己都这么困了竟然还能做梦,虽然在梦里就没有睡前那种困的睁不开眼皮的感觉了,但比起清醒着做梦,他感觉自己更需要补充睡眠。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没有选择掐醒自己再睡一次。而是颇有些恹恹的去看自己被拉入的梦。
这个梦的前面一小半部分仿佛快进,他坐在一处高台上,下面跪了黑白相间一片人,最前面的长胡子抬头和他对了两句话,对话内容他一概不知,本来就是快进,他又听不到声音,就算去看老头的嘴,都动的跟抽风似得。
话说的也不长,被快进之后甚至只有两三秒时间。
然后眼前一黑,突然从参与者变成了旁观者,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陆任睁开眼后看到的,跟刚刚完全不是一个场景。
刚刚快进的时候,无论是背景还是下面跪着的人的服装,都偏向古代。他眼睛一闭一睁,却直接来到了星际宇宙的战场上。
如果不是刚刚的老头还在,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是换了个梦做。
老头慢慢从他的星球表面上升到宇宙中,周围放眼望去,全是混战中的机甲。
一批是还带着绿叶的木头做的,一批是看着就不容易坏的金属做的。
双方的实力也确实如看上去一般悬殊。
凡事陆任看过去的,十场里面有八场都是木头机甲被完全捣坏。
这样的场面他肯定是第一次见,然而见到木头机甲被弄坏的时候,却意外的对那群铁机甲产生了敌意。
就在他怀疑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旁观者时,之前和他说过话的老头动了。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锦袋,干枯的手哆嗦着,松了好几次,才成功将打开。
被打开的锦袋里瞬间泄出强光,金色的光照亮大半个战场,成功让双方的机甲都停下了动作。
原本混战的木头机甲和金属机甲泾渭分明的分离开来。
陆任也被那金光晃了一下眼睛,等光散了再看过去的时候,老头身边就多了个半透明的淡金色圆球。
里面横躺着一个人。
隔着那层薄膜,看不清面貌,陆任猜测那可能是自己刚刚跟老头说话用过的身体。
毕竟坐的高,下面还跪了这么多人,地位应当挺高的。
也不知道是被老头阴了还是他身体有问题晕过去前主动让老头带他过来的。
条件太少,陆任也只能这么胡乱一猜。
顺便夸赞一声,自己这个梦做的可能还有点逻辑在。
老头从锦袋里放出这个人后,铁疙瘩机甲那边两个领头似乎发生了争执。
一时望不到尽头的小兵前面,两个看着就和普通机甲不同的机甲不知道是不是驾驶员们谈了什么,突然就同时放出武器,互相对准着。
其中通体银白的机甲一抬手。放出武器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本该像真人一样灵活的机甲暂停了所有动作,与此同时,机甲驾驶舱打开。
从里头飞出一个让陆任有种莫名熟悉感的男人。
说是飞,因为那人根本一丝停顿也没有,甚至没跟自己那边的人解释一声,直接就弃甲冲向了老头。
“铜长老!”那人长着一张冰雕玉琢般精致又冰冷的脸,然而自他眼中燃起的愤怒,直接打破了那张脸带来的高傲冷漠感,“他拿命护着你们。你们就是这般回报他的!”
哦,原来认识啊。
陆任边看戏边分析,明明下意识的把自己带入在躺在球里那个人的阵营,却又相信了从敌对阵营里出来的男人的话。
及时发现这一点后,陆任的第一反应也不再是自己作为旁观者合不合格了。他开始怀疑这个梦,或许不是梦,甚至有可能是那个他那个莫名混乱的前世留给他的记忆。
与此同时,被叫做铜长老的老头是这么称呼冲到他面前质问他的男人的。
“圣后殿下。”
成功让男人愣怔在原地,铜长老才继续用他苍老的声音道:“这句话,只有您是最没资格说的罢。”
这是哪门子叫法?陆任觉得奇特,顺便把这个称呼记在了心里。
气氛凝固了几秒。
男人的目光在球里那人身上停了好久,转回来后,与其说冷静,不如说是直接冷漠了下来。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他右手一翻,手中就多了一把结构复杂的枪,“他曾说过,再多给他一点时间,一定会有办法的。”
“是啊,只跟您说过。”铜长老亦是冷笑一声,不把他手中的枪当一回事的道,“直到最后,他都在错信一个叛徒。”
“把他带回去。”男人脸色白了些许,选择不与铜长老多言,举枪,“或者我杀了你,再……”
再什么,他没说完。
因为有第三个人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把枪放下。”金属机甲方的另一个领头也脱离了机甲,衣着富贵华丽,长相有几分相似,却比他更具攻击力的人插到他们中间,“五弟这是,在穷乡僻壤待了五十年,真把所有礼仪廉耻都丢尽了吗。”
“二皇子殿下。”铜长老后退一步,“人我带来了,那你的承诺。”
“自然是会兑现的。”二皇子笑着,然后冲旁边的人解释一句道,“是我跟他们谈的条件。”
“他敢送,二哥就真敢收吗。”那人大概是真的想保住球里的人,眼中结了冰霜,“他是……”
“是我们的俘虏。”二皇子瞬间接过话,而后皮笑肉不笑着问,“五弟是想做什么,该不会要背叛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