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洗白了吗[穿书][穿越重生]——BY:一罐普洱
一罐普洱  发于:2020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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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你留好,”路听琴示意重霜上前,“这是你师尊的东西,以后……不要再叫我师尊了。”
  重霜嘴唇嗫嚅,双手接过册子,“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不明白……请师尊解惑……”
  重霜颤抖着翻开册子,认出这是自己以前在书房见过的写着种种试验进度的笔记。当时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抽血挖骨的牲畜,被鞭笞后还要被人记录反应。如今知道了前因后果,再看这本笔记,发现字里行间都变了个模样。
  曾经师尊阴郁孤僻的面容,已经逐渐模糊。
  “我不是他,我是我……”路听琴喃喃道,眼皮颤动,逐渐闭紧,“你要的师尊不是我,带你进山门的不是我……”
  路听琴像是陷入了梦魇中,额头渗出冷汗,与其同时,他胸口处的玉牌光芒大绽。
  “师尊,别急!”重霜从怀里掏出厉三给的救急丸药。他的指尖撬开路听琴的嘴唇,强行将丸药送了进去,而后扶上路听琴的心口。
  重霜从玉牌中感受到师祖蓬勃的力量,放松了紧绷的身躯。
  也许是玉牌和药丸起了作用,良久,路听琴的呼吸平缓下来。他揉着额角,恍惚道:“对不住,我刚才突然……”
  重霜半跪在路听琴的座椅前,执起他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手掌暖着路听琴冰冷的手背。
  “师尊……”重霜将额头抵在路听琴的手背上,“你在说什么啊……”
  路听琴用空着的手捂住脸,久久不言。
  “师祖曾说,让我将过去与现在做一个切割,看清现在的师尊。师尊刚才说,你不是他,你是你……”
  重霜慢慢道:“师尊没了以前的记忆,或者有了新的记忆,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了,对吗?”
  重霜闭上眼,“所以每当我叫师尊,师尊会觉得……我在叫别人?”
  “……没有,不要再说了。”路听琴抽出手猛地站起,刚起身就摇晃了一下。
  重霜紧跟着起身,扶住路听琴的肩膀,微微使力,按着路听琴坐回去。
  “师尊是什么时候失忆的……在我……发现师尊身怀魔气之后?是那次魔气发作引起的?”重霜翻找着过往的记忆,找出师尊最柔和无害的一天。
  那一天,他站在坠月峰山居前邀请师尊前往讲习会,师尊依然冷漠,却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他。以师尊的修为,即使被驱魔剑符瞄准,也不应就这么简单被刺中……
  除非师尊暂时忘记了功法。不是不躲,是不能躲。
  “……是我的错。”重霜为路听琴擦着额角的冷汗,将垂落的白发拢到耳后。
  路听琴眼睫轻颤着,眼角隐约渗出一点赤色。
  “我去找法子清空自己那天之前的记忆,植入新的记忆……我也变成一个新的人,这样就算跟师尊重新认识了,好吗?”重霜声音轻缓。
  重霜掏出一块新的手帕,颤抖着贴到路听琴眼角。那里渗出的血液很快沾湿了帕子一角。
  路听琴侧开脸,低垂着头不出声。
  “不要伤心了,不要伤心了……师尊……”重霜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干涸,现在又簌簌落了下来,“我看到了,我看到现在的你了。让我继续看着,可以吗?”
  “……你看到也没用,我教不了你。”
  “为什么这么说啊,师尊怎么教不了我?”重霜的眼泪往下落着,嘴角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师尊从问道台后,一直到到刚才……教我不要偏激,要学会冷静。教我要活下去,要看好的事情。教我不要因别人的目光放弃自己,教我为善……”
  重霜说不下去了,他吸了吸鼻子,明知路听琴看不见,依旧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对路听琴灿烂地笑道:
  “师尊教导我前,我是半妖、杂种、是该立即消失得渣滓不剩的东西,师尊教我后……我会活着,好好活着。我想学剑,想学符文。想做会让师尊高兴的事……我是人,也是龙,血脉不会改变我的内在,我会是我……”
  “所以师尊也……多信任自己一点,多信任我一点好吗?”
  路听琴的唇角弯起一点又很快平复。他捂住嘴不断低咳着,胸腔起伏。
  重霜的笑容凝固了。
  路听琴的指缝中流出鲜红的血液。


第53章
  重霜看到路听琴指缝涌出的血越来越多, 往门口跑了两步,又慌乱地回头看路听琴。
  院门口隐约传来两道破空声,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陶师姐也真是的,说了一声去拷问了就找不到人,她跟师父能不能学点好……”
  重霜眼睛一亮, 飞快跑到门口, “嵇师伯,啊,厉师伯!快来!”
  嵇鹤风尘仆仆地赶回山, 拉着厉三来看诊。他见到重霜,面色一凛,顿后一步让厉三先行一步,随后冲进屋中。
  路听琴披着白色大氅坐在圈椅上,一边死死攥住心口, 一边掩住嘴唇低咳着。他的指缝间鲜血滴答, 染红了大片里衣。
  路听琴感到有双温暖的手按到了自己肩胛附近的两个穴位, 而后是虎口、胸骨。胸前的玉牌渗透着力量, 不断抚平他心口的刺痛。等到喉咙中的痒意终于结束,路听琴觉得额角一跳一跳地疼,胸中泛着恶心。
  “水, ”厉三转头道, “还有小盆。”
  嵇鹤早有准备地递出了碗, 用力拍了一下重霜的后背, “去拿痰盂!”
  路听琴垂着头, 听见厉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漱口,不要喝。”
  路听琴指尖微颤地伸出,要接过碗。厉三已经将碗凑在他的唇边,他小小抿了一口,让温热的水在口腔内过了一圈,犹豫着不知道该往哪吐。
  “直接吐。”厉三的手微微用力,按揉着路听琴后脑勺和脖颈处的穴位。
  路听琴吐出水。他喘了几口气,避开厉三的手,哑声道:“好了。”
  厉三不赞同地看着他,正要说话,嵇鹤打断了他,“等他躺下再说。”
  “……我不想躺。”路听琴小声道。
  嵇鹤睁大眼睛,“你能听见了!”
  路听琴说:“一点。”
  重霜默默跑上前,用手臂拢出一个范围,示意嵇鹤这个距离内说话路听琴能听见。
  嵇鹤啧了一声。他摸了摸路听琴额头的温度,对厉三道:“他状况在变好,为什么突然咳血?”
  厉三张开口。
  嵇鹤:“等等,短一点解释完,长的回去后你跟我说。”
  厉三:“……心绪,起伏了。”
  “龙崽子,你气他了?”嵇鹤厉声问重霜。
  重霜咚地一声跪下。
  路听琴一把抓住嵇鹤的腕子,“不是他。”
  “那他跪什么……”嵇鹤嘟哝道,“小五,你想什么了?”
  路听琴不说话。
  嵇鹤叹了口气,扶抱着路听琴站起来。嵇鹤没有马上带着路听琴回卧房,而是原地等了一会,转头对重霜传音道:“有点眼力见,过来扶着。”
  重霜爬起来,哆嗦着手从嵇鹤怀中接过路听琴。
  路听琴没有拒绝。他浑身泛起虚脱般无力感,头晕目眩着难以移动。重霜的手臂结实而有力,身躯泛着热意。他整个人的力道压在了重霜身上,像倚靠着一棵青松。
  路听琴靠坐在榻上,缓和了恶心感,依旧强撑着不愿睡去。
  厉三正在给路听琴把脉,拧眉不语。
  “师兄……回去吧。”路听琴说,“人太多了。”
  嵇鹤听出这是师兄们都走,重霜可以留下的意思,叹了口气,“出去一趟,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嵇鹤指肚刮了一下路听琴的脸,“你之前的想法,叶忘归那边没问题。但我看你们现在处的还不错,你要相处着舒服,旁边留个弟子挺好。”
  路听琴的睫毛颤了一下。
  “得了得了,我们走了。”嵇鹤道。
  厉三把路听琴的手腕放回被褥里。
  路听琴感到空气重新归于寂静。他在舒适的人口密度中放空自己,揉捏着被角。
  “师尊,睡吧,我在旁边守着。”重霜抱住路听琴的后背,让路听琴的脖颈枕在自己的胸膛上,带着他平躺到枕上。
  “别叫我师尊……”路听琴喃喃道。他的头沾到枕上,困意立即涌上,他察觉到自己快要睡着,呼吸急促起来,挣动着又要起来。
  我不想睡……我不想再做梦了。
  “师,”重霜卡住声音,为路听琴轻轻揉着心口,“仙……”
  重霜又断住。他握住一绺路听琴的发丝,虔诚地垂下头,用额头去贴这一绺白发,“……听琴。”
  “你叫我什么?”路听琴呼吸一凝。
  “仙尊抱歉,弟子一时昏了头……”重霜汗毛竖起,飞快解释道。
  “仅此一次。”路听琴没有听完重霜的话。他放松了头颅陷在软枕中,忍着阵阵晕眩,忍不住又开口,“你再叫一次。”
  重霜脸上发烫,“听琴。”
  “加上姓,声音低一些,严厉一点。”路听琴说,“就当你是教授……嗯,我的师父。”
  “杀了我吧……”重霜用手捂住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掐着自己的大腿,双目紧闭快速叫了一声:“路听琴。”
  路听琴弯了弯唇角,“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师、仙尊,我可以立血誓!”
  “一个血誓还不够吗?省省吧。”路听琴允许困意慢慢席卷上来,迷迷糊糊地说道:“嗯……既然都这样了,声音放慵懒一点、慢一点,像龙江那样再叫一声……小路师兄。”
  重霜狠狠又拧了一把自己,执行了路听琴的命令,“小路师兄……”
  “还有一个……温柔一点,像个老婆婆那样……叫阿琴。”
  “阿琴。”
  “嗯……”
  我很好,你们还好吗?如果能再见到……就算是梦也可以……
  路听琴带着笑意坠入深沉的睡眠。
  这次一夜无梦。
  路听琴再次醒来时是被热醒的。自从回到玄清门,他经常身体冰凉,在一身冷汗中惊醒,很久没有这种舒适的体会。
  材质上佳的被褥轻盈又保暖地搭在身上,被角被自己的掖好。在脚底和两个手边,各塞了一个包着布巾的汤婆子。
  最大的热源主要在脖颈,有毛茸茸、热乎乎的身躯拱在路听琴的肩颈处,一起一伏。他动了动,轻声叫一声:“阿挪?”
  毛茸茸的身躯一顿,调转了个头,亲昵地舔着路听琴的脸,“喵嗷~”
  “是你啊,又过来了吗?”路听琴拍了拍它的脑袋,认出这是玄清门货真价实的猫。
  “它刚刚过来的,赶都赶不走。我想师、仙尊会喜欢,就让它留下了。”重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重霜正在暖炉前烤着自己。他听到路听琴醒来,确保自己身上没有雪花和寒意后,快步走到榻前,帮路听琴束好帘幕。
  “我睡了几天?”路听琴问。
  “不到两天。”重霜轻快地说,“仙门大比的选拔已经结束了,叶首座昨天过来了一趟。嵇师伯在闭关。厉师伯做了新的丸药,请……仙尊醒了就服下。”
  重霜在要叫师尊的地方顿住,强行扭成仙尊。
  “你很高兴,”路听琴接过重霜手中的丸药和碗,就着水咽下,“有什么好事吗?”
  一股清逸淡雅的香气从路听琴鼻尖下传来。他停下揉着猫脑袋的手,摸向自己的脸前。
  重霜将一只修过的枝条放到路听琴手中,“梅花开了。以前叶首座说,山门口的梅花品种特殊,它开的时候春天就要到了。”
  “我还以为你在选拔中拔得头筹,”路听琴自己撑着榻坐了起来,摸索着拿到枝条最前端,轻嗅花瓣。
  重霜笑意顿了一下,“仙尊希望我去大比?”
  “嗯……不过你情况特殊,要问下叶首座的意见,首先保证身份的安全。”路听琴道。
  重霜垂眸片刻,挡住蠢蠢欲动要跳到路听琴身上的黑猫,轻声道,“我明白了。”
  黑猫挠了重霜一爪子。
  “臭猫,”重霜声音压得极低,威胁道,“你敢上去,就要你好看。”
  “重霜?”路听琴没听清。
  黑猫在路听琴臂弯中打滚,露出肚皮,金色的眼瞳眯成一条缝,“喵呜~”
  “没、没事。”重霜道。
  “我记得这只猫是金色的眼睛。”路听琴挠了挠黑猫软乎乎的肚子。
  “我也是。”重霜瞪着黑猫,暗暗跺了下脚。
  黑猫用鼻尖蹭蹭路听琴的左脸,轻盈地跳到另一边,拿脑门磨了磨路听琴的右脸,而后扫了一眼重霜。
  在重霜冒火的眼神中,黑猫舔舔自己的爪垫,轻描淡写地“喵”了一声,跃下床,迈着猫步溜达着跑远了。
  重霜走去关严实被黑猫带出一条缝的门帘。转头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
  “仙尊今日身体如何,我念念书?嵇师伯闭关前给了我进入密室的权限,我在他监督下挑了几本书,以后再进入,会等仙尊首肯后再进去。”
  路听琴拒绝的话吞回到嗓子眼,“……哪些书?”
  “厉师伯说仙尊现在不能费心神,所以我拿了些讲风俗和吃食的。”
  “放在那我自己……嗯,你挑一本吃食的念念吧。”路听琴说。
  重霜搬来一张凳子放在路听琴塌边,从包袱皮中翻找出符合路听琴要求的书。
  重霜的声音不疾不徐,清楚又抑扬顿挫。他念着糖葫芦、桂花糕、蟹子、荷叶鸡的各地做法,偶尔停下,与路听琴轻声说几句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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