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腰疼脑热[穿越重生]——BY:桥烨
桥烨  发于:2020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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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倘若真是小皇帝的人,或许是被他眼中明晃晃的防备伤到了吧。
算了,先不管他,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跟摄政王打好关系,又不显得太过谄媚刻意为好。
思来想去,食不知味,夏墨时恹恹地停下了手中的银箸,再次想念起了他在现代时候的好伙伴——火锅。奈何这里,什么九宫格、鸳鸯锅、北京老火锅统统都没有,嘟囔了一句:“没有火锅的人生,真是惨上加惨雪上加霜呐!”
“陛下,您还记得火锅?”沈云祺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隐隐期待地问他。
“当然记得,宫里可有这样的锅?”如果实在没有,拿个普通的铜锅也成,大不了就将就一下只吃辣锅,反正他上大学的时候跟着一个四川的室友学过火锅底料的做法。
“我曾有幸见过一面,您说,是一位旧友给您做过。”沈云祺想起那时候,陛下吃得甚是欢快,只是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又突然变得阴沉无比,将那一桌子吃食都赏给了他,他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旧友?难不成原身那位旧友也是穿越来的?夏墨时感兴趣地询问:“不知我那位旧友现在何处,当时那口锅子又放在何处?”
“陛下私事,未敢私自过问,自是不知晓,至于那锅子,我当时将它收在了偏殿的储物柜当中,只是如今,怕是已经蒙尘多年,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了。”
“无妨,带我去瞧瞧。”
此时夏墨时对于小皇帝的那个旧友所留下来的东西的好奇已经超越了对涮火锅的热爱,只想着能否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老乡,哪怕只是叙叙旧也不错。

第七章
可等他见到实物,心头对未知“旧友”的好奇再一次被失望取代,因为那里没有他想象中的信笺或是其他有什么特殊的物件,只有几幅风格迥异的画卷和一个脏脏的铜锅。
身后的沈云祺看着他动作粗鲁地直接将那几幅画丢进了柜子深处,眼神暗了暗,垂眸问道:“陛下,今日可是要吃您所说的火锅?”
“算了,瞧着怪膈应的,还是先让人来打扫干净再说吧。”言罢,夏墨时转身背着手就走了,沈云祺稍稍滑动眼珠,以眼尾的余光扫视了一眼积尘已久的柜子,紧步跟上。
摄政王府内,夏许淮端坐在书房已有些时辰,面前铺着的宣纸上是一幅将要完成的墨竹图,姚明何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为它作最后一些细节上的描补与润色方面的修改,余光瞥见来人,夏许淮温声说道:“姚大人请坐,我这边很快就好。”
“臣不急,大人请便。”
“坐,我已命人准备好了热茶,只是得劳烦你自斟自饮了。”夏许淮在竹稍处落墨之后,收起了小号画笔,将其搁置在笔洗中便不作理会,定定地盯着姚明何,“还记得五年前,你背叛我的那天么?”
“记得,臣有愧于大人,莫敢相忘。”姚明何手执茶杯,拱手道,“可最终,您还是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摄政王,陛下他……”
“他不记得了,他失忆了,忘记了我是谁,我跟他说,我是这座皇城里说一不二的摄政王,他聒噪了我一上午,还为我端茶倒水,你说,我该不该信他所言?”
姚明何端茶的手一顿,茶杯停留在唇边,眼皮猛地掀起来,满脸都是震惊:“您说什么?陛下他怎会那样?”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何况,据他所知,陛下并不是百姓们所看到的那样懦弱无能。
“是啊,我也很是惊讶,可他确实那么做了,还做得颇为自在,我便由着他去了。”夏许淮轻笑了一声,在一旁的笔架上挑选了一支大小适中的狼毫笔,从砚台里蘸取了点墨水,开始为他方才作的那幅画题字。
思衬不消片刻,便落下了“清风随叶,一枝关情”这八个字,字里行间,是掩不住的铮铮傲骨,却又在笔锋收尾处略有收敛,打眼望去,有种刚柔并济的风味。
落款之后,夏许淮将笔一起放进笔洗缸子里一并给洗了,又用块棉布轻轻吸了笔尖的水,再重新挂回笔架上晾着,这才正经抬眼与姚明何对视。
“当年的事情,终归没有酿成大祸,我不怪你,你也无需谢我。此番我找你前来,也并非是要同你清算旧账,你无需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姚明何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重复道:“臣有愧。”
“陛下的事情,你若不信,明日朝会散后,大可亲自去问他。”
“我信。”
“你可知,千机的解药为何物,所在何处?他如今记忆全失,我手上的解药也仅有陛下昨日给我的一瓶,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有愧于我,不如你便在此事上助我一臂之力?”
“王爷高看臣下了,此等重要机密之事,陛下岂会告知于我?”
“我知道他不会对你提及,但我更知道,姚大人你门路甚多,就连江湖中亦有不少眼线,只要你出手,想必笼络几个制毒解毒的人才也不在话下。”
姚明何站起来鞠了一躬:“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已报当年知遇之恩。”
话音刚落,就有管家来报,说是陛下邀摄政王去皇宫里共进晚膳。这下,不仅姚明何,就连已经早有知晓夏墨时转变了性情的夏许淮都有些诧异,他居然会来找他一同用膳。
“你瞧瞧,咱们这位陛下,失忆之后居然如此平易近人呢。”夏许淮冷笑一声,“走吧,陛下既然传召,那就过去看一下到底有何指教吧。”
夏墨时命人将刚刚翻出的鸳鸯锅送去厨房清洗消毒,传令去御膳房提了两个据候公公所说擅长此道的御厨,在他的宸英殿偏殿的小厨房里把该炒的火锅底料炒好了,该片好的牛肉羊肉给片好了,就连在这个时代的冬日里难得的果蔬青菜也摆了好几盘,只待锅子烧开,便可开动。
酉时过半,夏许淮终于到了宸英殿,还未近身,就已然闻到了扑面而来的盈盈香气,他跨步进去。
依旧是漫不经心地行了个揖手礼,便被夏墨时拽着坐在了桌边他身旁,面前还摆着一副已经烫好并尚且留有余温的碗筷,旁边的小桌上还摆着几碟香料。
“我不大清楚你的口味,想吃怎样的你自己去调。我已经吃了一盏茶的功夫了,没想到宫里的厨子手艺还不错,一点儿也不比我在馆子里吃的差。”
“那是自然,陛下寻来的御厨,自然是要比乡野间做饭烧菜的师傅要强些。”
夏墨时边说边在锅里捞上捞下,在碟子里裹了一层辣椒粉之后径直塞进了口中,夏许淮光是看着都觉得辣,偏偏吃的人咬在嘴里像是已经麻痹了似的,脸上只有满脸的喜悦与满足之情。
“吃呀,味道很好的,你如果吃不了太辣的话,就夹这边清汤的吧。”夏墨时喊着一片肉,口齿不清地解释,“哦,我的筷子已经吃过了,就不方便给你夹菜了,你别客气,自己动手哈。”
夏许淮夹了一筷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绿苗在自己碗里,意思意思吃了几口,而后开门见山地问道:“陛下唤我前来,只是为了吃这个——火锅?”
“我诓骗你作甚。”当然,更重要的是向夏许淮表个态,不管原身过去与他是怎样相处,如今的他只管抛出这根橄榄枝,至于接不接,就是对方的选择了。
夏许淮一直注意着夏墨时不雅的吃相,心下暗自疑惑:失忆一事,当真对人有这么大的影响?有生之年,居然也能看到这样滑稽的一幕。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候风过来了:“陛下,摄政王府的管家手持陛下钦赐的腰牌进宫了,现在正在殿外等候,说是有急事要找王爷。”
“让他进来吧。”
得了夏许淮的示意,候公公将人请了进来,只听那人郑重禀告:“顾延的住处不慎走水,房屋烧了大半,就连王府也差点被点着了。”
“顾延可有大碍?”
“无妨。”
“今夜走水,可知是因何故?”夏许淮只是例行公事问一问,毕竟也是个人物,关心一下还是要的。
“并非顾延的脱身之计,也不是有谁意图取其性命,而是顾延今次贪杯,喝得有些狠了,便醉了过去,烛台又不小心被只白猫给打翻了,这才引发了这场火灾。”
“可惜了那只白猫啊。”不过言语间却听不出他有半分可惜。
“顾延被我等救出之后,也只说了句可惜,便继续倒头就睡了,如今都不知与周公见了多久。”
夏墨时哑然,刚经历了一场火灾,自己险些命丧当场,出来居然还能立即睡着,真是牛人,这心理素质,他甘拜下风。
“不知你们所说的顾延是何人?如此,额如此英勇。”有机会还真想见见。
“南疆国皇子,也是他们送来大祁的质子,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点小事,想必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喝个酒还差点将自己的命搭进去,顾延也委实算是个人才。”
夏墨时:大佬,人家差点就死了,落井下石就没必要了吧。
夏许淮沉吟片刻,起身告辞:“陛下,臣先回府查看此事是否有蹊跷之处。”说完就领着他王府的管家一道出宫去了。
“可要云祺护送你们回去?”夏墨时指了指随侍一旁的沈云祺,但却被夏许淮拒绝了,说是陛下的亲卫,自当留下来保护皇上的安全。
反正态度已经给出去了,既然对方说不用那就不用喽。夏墨时哦了一声,继续搅动着筷子,自顾自地涮火锅,吩咐沈云祺将人送到了门口。
至于送到宫外,这大冷天的,则着实没这个必要,纵然沈云祺只是自己忠实的护卫,他也是一个体恤下属的上司,又怎会忍心派下属白白去外面受这份冻呢?
再说,以自己目前与夏许淮之间微妙的关系,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吃一顿火锅已是难得,他也没指望两人间的关系在一夜之间便能够达到突飞猛进的地步,所以想必,夏许淮也不想自己的手伸那么长去管那些事情吧。
出宫之后,夏许淮低声问管家:“顾延他当真睡了?我可不信他是个心这么大的人。”
“王爷英明,他的确不是那样的人,奴才来的时候,顾公子才刚折腾了一场,又哭又吼的,还吵着要喝酒。”
“罢了,谁人没有情绪失常的时候,给他酒,让他喝,只是须派人看顾着些,别再把本王的王府给烧了。”
“这,您不是不喜欢他么?”为何还要放到自己家里碍自己的眼。
“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明日一早,本王再给他换个称心意的住处,就让他搬去流风殿吧,就算是再走水,也不牵连其他人。”
“是。”

第八章
顾延那边是何情形尚不得知,夏许淮给他安排了栖身之所之后也没再去过多关心那个半醉半醒心绪难平的酒疯子,至于其他人,可能压根儿就忘了京城里还住着一位他国质子,更加谈不上关心与否。
反倒是被他记挂着的夏墨时,在吃饱餍足之后,困意很快就席卷而来,估计是得益于曾经做设计狗的岁月对他的打磨,锻炼了他的抗压能力和适应能力,因此才能够如此迅速地消化他今天所知的这一切并及时摆正自己的心态。
若要说不足之处,那便是古代的冬天到底还是忒冷了些,火盆炭盆之类的,终究还是不如他家的地暖和暖气片来得舒服。况且,这般紧闭门窗地笼着炭盆取暖,极其容易一氧化碳中毒,所以为了生命安全考虑,他不得不将其撤去,然后将整个人从脖子到脚都裹得密不透风,在两床被子里蜷缩成了一团。
除此之外,心大的夏墨时很是能够睡得一觉好眠,翌日醒来,紧了一夜的北风非但没有消停,还带着漫天飞雪呼啸得更肆意了。
若是遵从夏墨时的本心,他是万万不想在这样的天气出门的,奈何他昨天刚立下要准时上朝的Flag,于是,他只要万般无奈地艰难地从龙塌上爬了起来,被纷纷扬扬的雪花和一众宫人随从的簇拥下,出门了。
许久未有早起的夏墨时,本就疲倦非常,再加上殿内外的温差之故,骤然被群英殿里的温暖包围,困意也渐渐地上来了,所幸台下的臣子们一向不大关切这个名副其实的小皇帝,又离得远看不太真切,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夏墨时早就不知何时与周公约会去了。
除了习惯关注他的夏许淮和站在龙椅右侧近身伺候的候公公,俩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但夏许淮却不欲过多理会,左右也没什么事非得要皇帝亲自裁决不可,而候风则是在夏许淮冰冷的视线中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地方一不小心就惹恼了这其中的哪一位,也就随他去了。
至于夏墨时呢,可真不愧是一位敬业的傀儡皇帝,即便是要打盹,在睡过去之前,听着下面一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被搅得像是一团浆糊的脑子里也没忘记思考,到底要如何讨好夏许淮,才能既符合他无心皇位、游手好闲的保命人设,又能对夏许淮好一点,再好一点。
只可惜,虽然他做设计师的天分尚佳,可于阿谀奉承他人一事之上却不是很擅长,因此纵使他频频暗示自己要想出个好办法,却也无甚用处,反而梦见他打算讨好的那人,皮笑肉不笑地杀了自己。
夏墨时顿时就被吓醒了,在这大冬天的给惊出了一身冷汗,还没控制住自己惊呼出了声。众臣这才抬眼向他望去,其中台下最为瞩目的便是皱着一双剑眉的夏许淮以及他旁边一位不认识的官员。
那官员的身上似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气质,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看不透,倘若夏墨时没有看错也没会错意的话,貌似他在那人眼中读出了些许担忧的意味。但那份情绪只流露片刻之后便转瞬即逝,然后又用那种探究中带着审视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夏墨时,像是要扒光他的衣服似的,弄得夏墨时十分不自在。
离夏墨时最近的候风俯首在他耳边低语提醒道:“陛下,这是新晋礼部尚书姚明何姚大人,当初还是您亲手提拔上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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