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明辞熠是知道的,他接过双成手里的药和玉块:“劳烦两位先出去了。”
双成便与月白一起拱手告退。
两人出去后,双成冲月白微微垂首:“月白姑娘,我去与主子汇报。”
月白福身笑着应下,双成便走到了走廊尽头随后推门而入。
屋内季长书正在与那斗笠男子下棋,斗笠男子手撑着下巴冥思苦想,季长书倒是淡定的很,还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双成行至季长书身侧,低头弯腰在季长书耳边轻语。
斗笠男子抬眸懒洋洋的看了他俩一眼:“搁我面前没必要这么小声,我听得见。”
双成没有理会他,只继续汇报,语毕双成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季长书身后。
季长书捏着茶杯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他冷嗤一声:“麻烦。”
双成只将头低的更低,没有接话,倒是那斗笠男子颇为感兴趣的问了句:“王爷,怎的了?”
他倒是第一次瞧见季长书会主动评价一个人,斗笠男子只觉惊奇。
季长书也没理他,只淡淡道:“下去吧。”
双成应声告退。
斗笠男子被多次无视,也不气,正欲再问,却不想季长书抬眸瞧了他一眼,神色冷淡至极:“还下吗?”
“下什么啊……”斗笠男子叹了口气,拿起了自己的长剑:“哪赢得了您?说吧……您有何事吩咐?”
季长书放下茶杯起身,背手走到窗边:“我要查一个人。”
斗笠男子压了压自己头上的斗笠,微微扬眉:“那位国师……?居然有您的情报网查不到的人?他不会真是神吧?”
他顿了顿:“不过我瞧着他也的确特殊,那对眼睛……那可是从没见过的,居然是蓝色,真的神奇。”
闻言,季长书侧身冷淡的看了斗笠男子一眼,周身的气压宛若一片乌云压积,让斗笠男子心生寒意。
斗笠男子缩了缩脖子:“得,知道他是您唯一的好友,也知道您已经将他划为了所有物,我保证我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念头。”
他举起手来做出投降状:“我这就去查,您等着,保准一个月内有消息。”
语毕,斗笠男子便随意行了个礼就此告退。
季长书站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抬脚出了房间。
他直径走向明辞熠所在的屋子,月白和双成一齐向他行礼,季长书连应声都懒得应,只伸手欲要推门进去。
却不想月白想也没有想的直接横在了季长书面前。
她这举动实在是大胆,瞧的双成一身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季长书收回了手,垂眸冷冷的睨了一眼这小姑娘。
月白明显也是怕他的,但月白却是张开了手臂拦在门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她垂首不让自己对上季长书过于有压迫感的视线:“王爷……主子不喜有人瞧他隐私,还望王爷就此止步。”
她声音又轻又低,还带着点轻颤,瞧得出来她真的很怕他。
这若是换做别人,季长书可能直接伸手拧断对方的脖子了。
但这是明辞熠的侍女,且她是站在明辞熠的角度和他相对。
所以季长书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居然真的没有进去了。
双成:“???”
这还是他家王爷吗?!
双成还没从惊愕中回神,就见门被明辞熠打开了。
明辞熠看见季长书和月白愣了愣,月白冲他行礼:“主子。”
明辞熠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拍了拍月白的肩,也没说不对:“王爷办完事了?”
季长书睨了一眼他的手,淡淡的应了一声:“伤势怎样?”
“啊……”明辞熠笑了笑:“没大碍了,上了点药好多了,刚才疼得我都要怀疑人生了。”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稍微真心实意了点,没那么随意了:“多谢王爷了,若不是王爷,只怕我现在命都没了。”
季长书抬眸瞧他,语气冷淡:“谢礼呢?”
从未想过季长书会开口要谢礼的明辞熠:“……”
他这不是没想好吗……
明辞熠伸手捻了捻自己耳侧的流苏:“那……王爷要不要去明宅玩?”
他顿了顿,轻笑了一声:“我训练了一下小神棍,小神棍现在会握爪了。”
对猫并没有多大兴趣的季长书瞧着明辞熠嘴边挂着的弧度和眼里荡漾的笑意,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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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书登上了明辞熠的马车。
这还是季长书第一次上明辞熠的马车。
明辞熠的马车虽不小,但比起季长书的马车自然是比不得的。
尤其明辞熠看季长书总是带点滤镜,季长书上来后,明辞熠居然觉得自己这小破车委屈季长书了。
因为季长书的规矩,所以明辞熠也没让月白进来,他主动给季长书倒了杯水,见季长书垂眸瞧着,又懊恼道:“啊……我忘了王爷您可能喝不惯。”
他笑了笑:“我不怎么喝的惯茶水,所以我这备着的都是白开水。”
季长书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怪癖”,也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
他这应声其实应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明辞熠也不在意。
反正季长书的性格摆在这了,能吱个声就算他有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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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还是第一次来明宅吧?”
明辞熠偏头笑了笑,耳垂吊着的流苏跟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我这里人少,有些冷清。”
季长书扫都没有扫一眼四周的环境,只道:“我来过。”
明辞熠微愣,就听季长书淡淡道:“这原先是皇子府。”
明辞熠一顿,刹那间就不大敢说话了。
鄞朝有个规矩,皇子满十二后便要到皇子府居住。
在原著中,季长书十二岁后虽摆脱了那名为皇宫的深渊,却又掉入了这个名叫皇子府的虎口。
即便季长书不是待宰的羔羊,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欺压和□□,并没有因为换地方而停止。
明辞熠看着这座府邸,突然不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归宿了。
季长书肯定很讨厌这个地方。
“王爷。”明辞熠认真道:“我们还是去您府上吧。”
季长书侧目睨了他一眼,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他心里不可避免的一暖,淡漠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不必,本王没你那么脆弱。”
明辞熠抿了抿唇,心里有些难受,他是真心的将季长书当做好友来看待的,所以他无法接受季长书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这个态度:“这不是脆弱不脆弱的问题。”
他停下脚步看着季长书,语气诚恳而又郑重:“我不希望您因任何原因不高兴。”
季长书原本半阖的眸子猛地抬起,他垂首看着只到自己肩膀高的明辞熠,神色冷沉了下去。
这若是换做之前,明辞熠定是会被吓得缩脖子,可这一次明辞熠却是勇无畏的直视着季长书。
旁侧的婢女和下人全部低垂下来头,那模样恨不得将自己塞进地缝里一般。
季长书又缓缓垂下了眼帘,他抬起头来淡淡道:“本王知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变化球!!!熠崽在无意识中打出了变化球!!!!
然后就是题外话,昨天一天涨了六十个呜呜呜我真的没想到我可以呜呜
第一次不是夹子不是完结榜一天涨这么多,激动到睡不着_(:з」∠)_谢谢小可爱们的喜欢!!!!!
啊啊啊啊!!!!真的太感谢你们的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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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五个委托人
双成站在介于内间和外间之间的屏风旁,垂眸低首候着。
里头明辞熠正带着季长书找小神棍,他掀开被子,便瞧见小神棍睡在被窝里头,小神棍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发出小奶叫,随后扒拉上了明辞熠的袍子。
明辞熠将小神棍抱起来给季长书瞧:“这小家伙可喜欢钻我被窝了。”
小神棍被明辞熠养的好,现在也不怎么怕人了,整只猫都神采奕奕的。
季长书垂眸瞧了一眼小神棍,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虽没养过猫,但也知晓没人会让猫进自个窝里,由此可见明辞熠是真心喜欢猫。
明辞熠看着季长书,眼睛亮晶晶的,和小神棍看季长书的眼神一模一样:“王爷,您要不要摸摸?”
季长书闻言手指无意识的蜷曲了一下,空气中静默的情绪蔓延了片刻,随后季长书的视线落了下去,错开明辞熠的眼睛:“不必。”
明辞熠微微偏头,倒没多想,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种事还要思考这么久。
他也没多问,只将小神棍放到了地上,转身拿了个盒子打开。
里头装着的全是肉干,小神棍闻到味道后立马扒着明辞熠的腿站了起来不停的喵喵叫。
明辞熠眼里的笑意顿时就荡漾开来,他蹲下身抬头瞧季长书:“王爷,您瞧。”
语毕,明辞熠拿出了一块肉干逗小神棍,小神棍闻了一下,正想要咬,却不想明辞熠直接撤掉,随后明辞熠伸出手来放到小神棍面前。
季长书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看着他,就见小神棍毫不犹豫的将软乎乎的肉垫放到了明辞熠手中,随后舔了舔自己的鼻子。
明辞熠被小神棍这贪吃的模样逗笑了,他笑着回头看季长书,言语里都染上了笑意与欢喜:“王爷,您想不想和小神棍握爪?”
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好看,尤其这一面是如此的真实,不似他之前那般假笑,这一笑竟神奇的感染了季长书。
季长书瞧了他许久,蹲下了身子,明辞熠拿起一块肉干放到季长书手里,小神棍的目光便转向了季长书。
这小家伙完全就是谁手里有吃的就和谁好,一见吃的到季长书手上了,立马就去扒拉季长书,还会卖萌,看得明辞熠笑的前仰后翻。
季长书拿着肉干没有动作,明辞熠便以为他是不会,于是顺其自然的握住了季长书的手:“王爷,我教您。”
季长书垂眸睨了一眼明辞熠抓着他的手,明辞熠的手也很好看,修长白皙,还没有一点的瑕疵,不像是男子的手,倒像是一件雕刻品。
明辞熠抓着季长书的手指引着季长书逗小神棍,等到季长书伸出另一只手,小神棍毫不犹豫的将爪子踩在季长书手心的时候,季长书的视线才终于放在了小神棍身上。
小神棍看着他的眼睛也亮亮的,那双蓝色的猫眼和明辞熠的眼睛实在是太过相像。
甚至让季长书有种错觉是明辞熠在看他。
季长书将肉干给了小神棍。
令明辞熠哭笑不得的一幕就出现了,小神棍叼着肉干直径离开了季长书,走到明辞熠身边才开始吃。
关键是这小家伙还去蹭明辞熠的腿,好像在感激明辞熠一般。
季长书轻飘飘的睨了一眼,语气平淡:“小白眼狼。”
明辞熠果断附议:“对!小神棍你怎么能这样!”
他这话是训斥的意思,但语气却是满满的笑意和宠溺,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季长书起身:“我要走了。”
“啊?”明辞熠微愣,下意识的跟着起身:“王爷……您怎么了嘛?”
季长书抬脚往外走:“有点事。”
他顿了顿:“猫身上可能有虫,还是单独一间屋子的好。”
明辞熠慢半拍的眨了下眼,随后才反应过来季长书是在关心他,他轻轻一笑:“我晓得的王爷,我有办法给小神棍驱虫,您安心就是。”
季长书也没管太多,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于是明辞熠便陪着他一起出了房门,双成跟在他们后头,三人一踏出去,正好迎面撞见了绛紫。
绛紫不忙不慌的冲他们行礼:“王爷,主子。”
她笑了笑,抬起自己手上的托盘:“月白煮了些双皮奶……”
她的话未说完,其实也并没有人打断她,但季长书阴冷的视线宛若一道死亡凝视,成功让绛紫彻底咽下还未说出口的话,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季长书的确是很有压迫感的。
他的目光像是有千斤重,又像是能够直达人的心底将人看穿。
仿佛无论任何人在他跟前都无形可遁,甚至就像是脱光了衣服赤.裸.裸的人一般,没有任何秘密可以藏住。
明辞熠微微皱眉,没帮绛紫说话,只偏头对季长书道:“王爷,我送您出府吧?”
季长书冷冷的看了绛紫一眼,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明辞熠在经过绛紫的时候也瞧了绛紫一眼,只见这姑娘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握着盘子的手也是紧紧攥着,看得出来她的紧张和害怕。
明辞熠在心里叹了口气,并未出言安慰,只跟着季长书一齐出去。
季长书的性格本是如此,并非任何人都能在他跟前放肆的。
爱屋及乌这话……根本就不存在季长书的字典里。
明辞熠将季长书送进马车里,他正欲行礼告退,却不想季长书的声音透过车帘慢慢的传了出来:“你进来一下。”
明辞熠微怔,也没犹豫,在双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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