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boss同归于尽[快穿][穿越重生]——BY:鹿歇
鹿歇  发于:2020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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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尘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极其古怪,有悲哀的神色自他脸上一闪即逝。他向后靠着栏杆,仰头看向天花板,幽幽道:“我当然认识你。”

“你创造了我,又杀了我,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水形物语(十)

罗城知道自己没听岔,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你说我?创造了——你?”

他匪夷所思地重复一遍:“我创造了你……可林柘……我也才二十九岁啊!”

司尘闭了闭眼,很淡地说:“这你该问艾尔……啊,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家伙死了没?”

“艾尔……艾尔维斯·罗格里斯?”罗城发觉事态发展越来越超出自己想象了,语气开始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勒维斯·罗格里斯的爷爷?你的意思是……我也认识他?”

那林柘起码也得有九十岁了吧,怎么可能!

罗城不确定地提出了一种解释:“有没有可能你认错人了?比如你说的人其实是我的爷爷,恰好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你的心脏偏左五公分有一道疤,”司尘打断他,“是我做的。”

罗城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胸口,那个位置确实有一个陈年旧疤,从前胸贯穿到后背。但是在林柘的记忆里,这道疤是他八岁的时候发生意外事故,被一根钢筋刺穿了身体导致的,还差点因此死掉。

在北极的时候他发了高烧,司尘脱光了他的衣服给他擦身,说不定就是那时候看到了他胸口的疤,想出了这么个故事。

他定了定心神反驳:“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看过那道疤之后,编出来骗我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司尘不屑地反问,半睁开的眸子透着一线暗沉沉的银光,“你相信了我的话,就不会杀我了吗?”

罗城一时语塞。

他最后问:“既然你要我死,那当初为什么让我来到这世上?”

罗城无言以对,如果这是林柘和司尘的过往,那这就是强行扣到他头上的一口锅,但万一,万一……

毕竟现实已经和他的情报出现了极大的出入。

从这个世界醒来的第一天,脑子里自带的资料告诉他,司尘是一条已经活了数百年的人鱼,但事实却证明他是七十多年前生物实验的产物。

罗格里斯家族在资料里根本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可以说除了勒维斯·罗格里斯是林柘的前男友之外,那个家族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原本也不应该牵扯到任务里——但现在,显然罗格里斯家族才是迷雾中的黄金钥匙。

万一司尘说的,真的是他丢掉的一段记忆呢?

罗城知道,人的逻辑是可以自洽的,或许他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就来到了这个世界,出于某些原因失去记忆并活到现在,大脑给自己编织了一段合理的过往。

更大的可能性是有人想要他变成这样,毕竟生物与环境学博士林柘有真实存在的家人,从小到大的毕业证书和照片,还有真实有效的社保号。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只有手中有资源和权力的人可以做到。

穿越过这么多世界,罗城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虽然以前没出过这样的状况,但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他也不会惊慌到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应对。

罗城很快冷静下来,他知道司尘现在的状态并无法告诉他什么关键信息,于是只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司尘完全睁开了眼睛,定定看着他,银色的双眼好似冬日结冰的湖面,冰冷的太阳死气沉沉,映出冰面一片刺眼而无机质的光。

“你是林柘。你还有一个更多人知道的名字——”

“爱德华·罗格里斯。”



上午八点,罗城登上前往DC特区的直升机,半个小时后,抵达特区某私人医院的顶楼停机坪。

勒维斯已经在停机坪等着他了,罗城一下直升机,衣着精致的贵公子就丝毫不顾忌形象地走进狂风乱卷的螺旋桨范围,一把抓住他的手:“快跟我来。”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像铁钳子似地紧紧抓住罗城的手腕,手心都是潮乎乎的热汗。



就罗城从司尘嘴里问出炸得他满头包的信息时,放在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勒维斯的名字正在屏幕上闪动着。

罗城脑子里还是一片爆炸后的狼藉,晕晕乎乎地接起电话,没一会儿就清醒了。

勒维斯说他的爷爷艾尔维斯·罗格里斯病危了,临终前想见他一面。

勒维斯的语气很奇怪,听起来既不惊慌也不吃惊,只是激动到声音打抖,好几次说都说不下去,罗城判断这货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抬起头,就见司尘狼狈地撇开目光。

他不会看不出那眼神里的复杂。

罗城感到了一丝丝尴尬。

怎么会发现不了,司尘喜欢自己。

被抹去的那段记忆可太要命了,罗城现在完全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司尘之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导致发生了如此不可控的后果?

老天作证,但凡他没有失了智吃错药,根本不可能去撩司尘好不好!

罗城于是越发坚定了要找回记忆的决心。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也听到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估计我很快就能知道了。”

司尘偏头看着水面,并不说话。

罗城忍着头皮发炸浑身发麻的别扭感,讲:“我把手铐解开,把你放回去?呃,从腿变成尾巴会疼吗?”

过了几秒,司尘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罗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松了一口气:“那你别攻击我。”

说着,他拿出钥匙,上前快速解开了司尘的手铐。

司尘重获自由后并没有很快站起来,罗城以为他是疼得没了力气,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扶他起来。

然而司尘仿佛是下意识地,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清脆的一声响让两人同时一愣。

司尘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自己扶着栏杆扶手缓慢站起来。

“希望等你想起一切了,能告诉我答案。”

抛下这句话,他毫不犹豫地翻身入水,在飞溅的白色水花中,身体毫无抵抗地沉向池底。

罗城捂着发红肿痛的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既然你要我死,那当初为什么让我来到这世上?”

过了没一会儿,罗城甚至还没来得及捕捉他在水里的身影,眼前又炸开一大蓬水花。

水雾迷了眼,他放下擦拭双眼的手,就见人鱼托腮靠在池边,对他笑得天真烂漫。

罗城在那一刻,突然感到了莫名的悲哀。



罗城跟着勒维斯走向医院的高级VIP病房中的VIP病房,一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都是黑西装的壮汉保镖,一个打十个林柘这样的脆弱小身板都不在话下。

这气氛搞得他也慎重起来,不由得猜测艾尔维斯·罗格里斯到底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在他了解到的资料里,艾尔维斯是罗格里斯商业帝国起航的舵手,真正将罗格里斯家族从军火商转变为M国顶级财团的核心人物。

如今就算人之将死,也依旧牵动着M国政界和商界的无数根神经。

这个安保强度说他们是在保护总统都不为过。

几分钟后他们抵达病房,勒维斯亲自拉开房门,房间里乌泱泱站了二三十个人,都是艾尔维斯·罗格里斯的子女和孙辈们,有的抹泪,有的一脸愁苦,还有几个几乎要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看到勒维斯和他,众人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好。

幸好对于勒维斯这个准继承人,他们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尊重的,在勒维斯不算客气的驱逐下,尽管脸色不快,还是一个个依言走出了病房。

路过罗城时,他们都用扫描仪一样的目光打量这个陌生的亚洲青年。

等人走干净后,勒维斯关上房门,病房内只剩他、罗城和病床上弥留的老人。

勒维斯走到老人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老人微弱地回了一句话,勒维斯明显地愣了愣,看向罗城。

他似乎对老人的话并不赞同,但还是面色难看地按了呼唤铃,不到一分钟,一个医生走了进来,往老人的胳膊上注射了一针,然后帮他摘了呼吸面罩。

完成这一切后,医生和勒维斯都离开了病房。

走之前,勒维斯对罗城说:“爱德华,爷爷想和你单独聊一会儿。”

艾尔维斯刚才注射的应该是能让他暂时强打精神的精力剂,最多十几分钟,他就会因为苍老枯竭的器官承受不住而瞬间猝死。

这最后的十几分钟,就是罗城唯一能了解到真相的宝贵机会。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个苍老到看不出年纪的老人,枯瘦的身体陷在被子里,只剩一副高大的骨架。眉毛和头发已经全都掉光了,脸上只剩下堆叠在一起的满布皱纹的皮,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五官长相。

罗城走到病床边,老人混沌得辨别不出原本颜色的双眼一点点亮起来,泛起了闪烁的泪光。

艾尔维斯·斯罗格里斯吃力地抽着气,脸上却泛起一个欣慰而喜悦的微笑,“好久不见了,埃迪。”

水形物语(十一)

出于礼貌,罗城微笑回道:“你好。”

艾尔维斯的眼角流下一颗浑浊的眼泪,干瘪的嘴唇抿了抿,向往地感叹:“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变。”

罗城含蓄地说:“那估计您的变化是挺大的。”

艾尔维斯笑起来,喉咙里发出了抽风箱似的“嗬嗬”声,罗城吓一大跳,生怕他就这么抽过去了,连忙俯身替他按摩胸口。

过了一会儿,艾尔维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让罗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枯瘦的手摸索着抓住了罗城放在床沿的手。

罗城没有挣开,考虑到这是一个不久于人世的老人家,他将另一只手也覆上去,松松包住老人冰凉的手。

“我差点忘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艾尔维斯喘匀了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人老了,记性就不行啦。”

罗城握了握他的手:“那您现在打算告诉我吗?”

艾尔维斯说:“不用我告诉你,很快,很快你就会知道的。我的最后这几分钟,埃迪,让我说说心里话吧。”

罗城忍了忍:“……您说。”

艾尔维斯再开口,说的却不是他自己:“勒维斯那孩子,你看着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是个脑残二百五。

罗城假笑:“挺不错的。”

艾尔维斯叹一口气:“看来你不喜欢他,可惜了,他是这么多孩子里,长得最像我的了……我原本还想,让他代替我,继续陪着你……”

罗城听得鸡皮疙瘩都要爬起来了,连忙说:“这个不着急,孩子也有孩子自己的想法。”

艾尔维斯笑了笑,眉心却痛苦地皱到了一起,看起来药效的副作用已经让他难以承担了。

罗城用力攥了攥他的手,老人喘过一口气,面上神色变得茫然起来,喃喃道:“埃迪,你来看我了吗……你带了妈妈做的榛子蛋糕吗?”

罗城见老人的脑子开始糊涂了,连忙用力掐住他的中冲穴,艾尔维斯痛得哼了一声:“哦老天……埃迪,你还是这么残暴……”

“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除了‘我想你’和长篇叙旧之类的,”罗城的耐心即将宣布告罄,再任由他叨逼叨些没用的废话,到最后估计都听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恨不得抓着老头的肩膀死命摇晃逼他清醒,“再过几分钟可就来不及了。”

“年轻人,真是没有耐心,”艾尔维斯不满地抱怨,“哈哈,这句话,我一直想着还给你呢。”

罗城深吸一口气,心想年龄这个问题你还真别跟我比。

“就一句话,就一句话啦,”艾尔维斯终于不再兜圈子,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爱德华,这句话,不管是七十六年前还是现在,我都想告诉你。”

老人浑浊的双目中饱含悲悯和哀伤,他正色道:“你记住,我们没有错,你没有错,相信你自己,爱德华。”

医生宣告艾尔维斯罗格里斯的死亡后,勒维斯却没有亲自主持老爷子的后事事宜,而是带着罗城,到了病房隔壁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已经有一名仪态优雅的中年女子在等着了,见到罗城,她站起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职业性微笑:“林柘先生,一个月不见,你的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好多了。”

一个月?

罗城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溜了一圈,按女人的要求在房间里一张柔软的躺椅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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