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修炼手册[穿越重生]——BY:竹外桃花87枝
竹外桃花87枝  发于:2020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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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放弃。”
  本该是很生气的,但是接起电话的时候姜平还是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怎么啦?很难受吗?我在公司开会,晚点去医院看你。”
  文鸿山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又带了说教的语气:“专心开会,我在医院不会有事。”
  生活不易,姜平叹气。
  “唉……不过你的标准倒是也很一以贯之。”姜平气到顶了,连生气都懒得生气了,只轻轻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地蹲下来。
  “对自己好一点又不是什么坏事,干什么非得活成苦行憎的样子呢?文总,和我服句软能要了你的命吗?”
  “总监和我通了电话,他说他看过你的草稿了,是很优秀的作品。”文鸿山不明白姜平的意思,苦口婆心地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但你年底就要做手术了啊。”
  “我知道,医生和我聊过方案了,但你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工,姜平,术业有专攻。”
  “……”姜平觉得自己都要头疼。
  520听了都觉得头疼。
  真要说错,文鸿山的话也没有错,但是风险很低,治愈可能性很大,并不等于没有风险,害怕那个可能性是人之常情。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文鸿山?”
  “那换过来呢?如果是我得了脑瘤,失明了什么都看不见,年底要做手术,我爸妈也不管我,到时候我就一个人被推进手术室,再一个人被推出来,万一出点什么事,医生最好还让我开着颅醒过来,自己给自己签保证书,然后你就在公司开开心心地开年会,幸运的话你拿下一个明年的大单子,实现利润翻一番,成为登上时代杂志封面的男人。”
  “然后我反正是死是活过得好不好,也和你没关系,因为我身边享受着最好的医疗资源,有一群护工围着我,伺候我吃喝拉撒,然后我就伴随着止疼泵分享你成功的喜悦,文鸿山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要做这种假设。我不允许。不会发生的。”文鸿山听的眉头越皱越紧,恨不得现在就把姜平拉过来做一个详细到不能更详细的全身检查。
  手上的留置针头因为他过于用力地去抓扶手,甚至被崩了出去。只留下一点还埋在肉里,可怜兮兮地挂在那里。
  “生气吧?那你就该理解我的心情。”姜平放软了语气。
  “真的,要是我那样了你还笑得出来你就是个畜生,同样地,我要是自己只顾自己的设计把你一个人放在医院里,我猪狗不如。”
  “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可能您有一颗钢铁般的不会受伤的心脏吧,可能您觉得哪怕一个人也没有所谓,但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同情同情喜欢你的我?”
  “可能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吧。但是我怕啊……我怕的东西太多了……就当是为了我的自我满足,文总,您行行好,放我放假回家照顾我爱人吧。”
  手机的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姜平蹲的腿也有点酸了,也不知道文鸿山听进去了多少。
  “姜平。”
  “我在。”
  “很疼。”文鸿山的声音低而轻,顺着听筒传过来,像小虫子一样爬进姜平的耳朵里。
  “头很疼,手臂也很疼,浑身都很疼。一直想吐,累,但睡不着。听总监夸你的时候,我想我应该放弃我的一己私欲。”
  “但不论我怎么控制我自己,我还是很想你。”
  

  ☆、现实

  姜平好了。
  文鸿山这个狗男人、大猪蹄子、钢铁直男。
  在每次姜平也在反省自己到底为啥会喜欢对方的时候,文总就总能把他撩拨得心旌摇曳,连带着整个人都想在他身上生根发芽。
  有时候姜平也在想,当年国外第一回见,看到对方游荡在街头的时候,之所以会拉住对方,是因为那时尚且是少年人的文总,看上去真的太寂寞了。
  当然,看上去是富二代坑一笔这种理由也是有的。
  后来再见面的时候,文鸿山已经是大名鼎鼎的文总,在咖啡馆里对他的设计置若罔闻,只对盈利能力评头论足,那天回去姜平就愤愤地想:“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一点都没有之前可爱了!”
  尽管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文鸿山松开手机的时候,紧绷着的手臂也骤然脱了力,嘴角不经意地带了一些弧度。看上去有些悠闲地靠坐在病床上。
  护工大哥小心翼翼地偷回自己的手机,干脆把只黏连着外皮的留置针头先拔了下来,试探着问:“文先生,吃点东西?”
  “可以。”文鸿山尽管还是反胃,但想到等会姜平来了大概又要查岗,还是决定做点表面工夫,蒙混过关。
  去打饭的护工大哥愤愤不平,心想果然是惯的。
  姜平跑下车库开车冲来医院一气呵成,连平时总要卡住一阵的艰难倒车都一口气完成了,冲上病房的时候护工也刚带着饭回来。
  哈欠连天的护工看见姜平如蒙大赦。
  “您歇会儿吧,今晚我看着,您明早再来就行。”
  憋了好久不敢说话的520也终于快乐了。
  “啊啊啊啊啊他终于走了,你们不回家之后我都没有地方可以说话了。”
  姜平边拆饭盒边笑:“那可不能怪我,是某位大爷不肯回家的,不仅自己不回家,还总是赶我回家。”
  “对,都是文总总的错!”520同仇敌忾。
  “文总总是什么鬼?”
  “ABB句式会显得系统比较有亲和力,我正在为改善自己的客户满意度而努力力呢。”
  文鸿山觉得病房一下就变得很热闹,甚至觉得520吵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520,稍微小声一点,他不太舒服。”姜平放低了声音,皱着眉头去牵文鸿山的手,看见他手背上被针扎得一片青,心里揪了一下。
  文鸿山瘦了很多,整个人五官的轮廓又深了些,手指的指节过于分明了。姜平把脸在他肩上埋了埋,文鸿山被他的头发蹭得痒,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怎么了?”
  “没有,闻闻你臭了没有。”
  “我昨天没洗澡,有味道吗?我现在去洗个澡?”文鸿山皱着眉头闻了闻自己。
  “没有!香着呢!洗澡晚点再说!”
  姜平心里有些难受,但语气还是轻快,他轻轻拽了一下文鸿山的头发:“掉头发没有?我看你怎么头发还是这么浓密呢?”
  “我秃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文鸿山没有理解姜平为什么听上去这么快乐。
  “不过过两天也要剃光头了,方便手术。”
  “哈哈哈哈哈到时候我一定要多拍几张留底。”姜平打开饭盒,把勺子放在文鸿山手里。握着他的手帮他确认一下碗所在的位置。
  文鸿山但凡自己清醒着,都是不需要别人喂的,一开始还会经常找不着碗在哪里,现在已经非常自如了,完全看不出视力有障碍。
  “真不和家里说啊?”姜平忍不住问。
  “不用,我也不想见到他们。”文鸿山提到这个就有点赌气,他在上次那个电话之后一直在回避和自己家里的人打交道。
  “那就不见。吃不下了吗?”姜平看着他吃了小半碗手上就慢下来。
  文鸿山脸色不太好看,虽然不好看也是正常的,护士过来查房的时候看他状态还好,又重新扎上了针,打的是什么姜平也没问,他们两个都不了解这个,听着解释总惹得文鸿山心烦。
  姜平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回工作上的微信,给无聊的520也安排了一个任务。
  “找几本打发时间的有声读物呗,或者你自己念也行。”
  “诶——不聊天吗?聊天吧姜平平!”
  “你想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
  “我和你都交底儿了吧,之前我住院那段时间,你和文总聊去吧,他现在是大闲人。”姜平把520小朋友甩给文鸿山,觉得520之后应该可以成为不错的育儿机器人。
  “聊什么?”文鸿山对和系统的聊天兴致非常低下,但他现在确实也还睡不着,药物影响了消化系统的功能,小半碗粥往往要消化个半天才没有那么胀,因此这会儿他还不能躺下。
  “文总不要这么冷漠嘛,你就当锻炼了,锻炼一下,万一之后小姑娘要找你聊天呢不是?或者你有空就想想小姑娘的名字,我爸妈他们都取了快十个了。”
  “姓姜。”
  “啊?”
  “叫什么你和你爸妈定就行,跟你姓。”文鸿山低着头,转开了这个话题,问520:“你说你的设计者是谁来着?辛黎?”
  “对的呀。”
  “介绍一下。”
  “辛黎是超级厉害的人工智能的专家来的!在现在共享的人工智能网络里,智能程度比较高的几个系统都运用的是他搭建的神经网络和算法,有非常贴近人类的思维模式。”
  “嗯。”
  “然后呢?”
  “我是他最后一个作品,也是他目前做出的智能程度最高的人工智能。”
  “最后一个?”
  “对的,因为辛黎和我说,他要被永远地关机了,我问他永远是多久,他说是无穷大。”
  “不过我觉得说不定哪天他的服务器就又开起来了呢。”520有些欢快地说。
  “在这个世界里死去,在另一个世界里活过来。就像我带过的宿主们那样。”
  “但是据我所知,辛黎已经s……”文鸿山想告诉这个学习显然不过关的系统简单的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
  姜平却打断了这段对话:“对的,说不定哪天辛黎就回来了呢,到时候520一定已经变成很棒的人工智能了。”
  “对的,希望我的服务器可以不要被关机。”520有些快乐地说。
  “话说回来,当时辛黎老师设计这个系统的目的是什么?”姜平连忙开了一个话题。
  “其实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我的主系统普适性很强的,可以用于心理治疗啊,全息游戏啊等等等等,下属也会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工智能,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做完的这个模块是想做给对于感情感到迷茫的情侣的,初步的应用应该是民政局?我也不太确定,听他们聊天的时候提到的。”
  文鸿山被520的叭叭叭念叨得头疼,520真的性格极度聒噪,如果系统有性格的话。
  “你的设计者也像你一样这么多话讲吗?”
  “不是哦。我的设计者很安静的,不喜欢和别人玩,也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但是他还是会和我聊天,我很爱我的设计者。”
  “那怎么把你设计成了一个话痨系统?”
  “可能因为我的原型,或者说学习对象是一个话很多的人,不过那部分信息被加密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以谁为原型设计出来的。”
  就连文鸿山也突然理解了些什么。
  520的原型,大概是辛黎喜欢的人的模样吧。
  520是被倾注着无限的感情和期待来到这个世界的,文鸿山不太确定,如果有一天他注定要失去姜平,他会不会也像辛黎一样,把感情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身上。
  不,文鸿山觉得自己会的。
  他宁可在系统里反复去世也不愿意删号,说白了也是逃避,他和辛黎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辛黎失去的已经失去了,而姜平还在他身边。
  文鸿山慢慢地没了声响,姜平轻轻地放平他的床,轻手轻脚地去洗饭盒,也打算趁文鸿山睡觉的工夫,回去拿一趟换洗衣物,临走前嘱咐了一位实习的小护士帮他先照看一会儿。
  文鸿山猛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他才眯了不到十分钟,但觉得自己仿佛睡了很久。
  “姜平?”
  四下寂静。只有病房门口有人交谈的声音。
  文鸿山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体位的骤然变化让头疼得像是被打了一闷棍,趴在床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手脚都有点发麻,文鸿山顺着记忆跌跌撞撞地往病房门口走,在房门前突然停住了脚步,门口有几个小护士在聊天。
  “啊真的帅,这个病房两个都是帅哥。那个跑缴费拿药的特别温柔。”
  “对对付,里面那位虽然也帅,但太恐怖了,我有一次被安排去给他打针,虽然我知道他看不见,但我觉得他一直在瞪着我。”
  “他们俩什么关系啊?朋友?兄弟?还是爱人?”
  “我感觉可能是亲戚吧,我来一年了嘛,之前那个小帅哥来过产科检查,后来生的时候好像是另一个戴眼镜的陪着的吧?应该那个才是爱人吧。”
  “噢那应该就是亲戚了,我太伤心了,啥时候能留几支优质股给我们。”
  “先不摸鱼啦,我那边去查房了,你也进去看一眼吧。”
  “好的,下班再一起走吧。”
  

  ☆、患者篇

  姜平回来的时候文鸿山已经醒了,靠着床坐着,眼睛也睁着,文鸿山偶尔还有模模糊糊看得见的时候,但姜平手晃了几下对方也没反应。
  姜平这才出声:“就醒了?”
  “去哪里了?”
  “我回家拿了一下换洗的衣服。”姜平总觉得文鸿山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看着也没什么两样。
  问了小护士才知道文鸿山醒过来的时候又吐了一次,心里蜷了一下,回去轻轻搓了搓文鸿山的手。
  这一周文鸿山都在做术前的准备,对外只是声称要做个眼睛的手术,没再去公司,只偶尔开一下语音会议,文鸿山是比谁都要配合做术前准备的,但临手术前两天迎来了一波大降温,文鸿山大概是这段时间身体抵抗力下降,轰轰烈烈地感冒了,烧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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